人民币国际化提速进程中面临的问题与发展途径

■　张　红　河北旅游职业学院



人民币国际化提速进程中面临的问题与发展途径

■张红河北旅游职业学院

2015年12月1日，国际货币基金（IMF）宣布，人民币将纳入SDR（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2016 年10月1日正式生效，成为可以自由使用的货币。成功纳入SDR的货币篮子，是人民币国际化之路上的里程碑。然而，人民币国际化提速进程中面临着人民币结算地位与使用规模仍较低、跨境人民币清算系统不完善等问题。当前应该加快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尽快实现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体系中拥有与美元及欧元并驾齐驱的地位。基于此，本文从人民币国际化提速进程的表现和面临的主要问题进行研究，并提出了相应的发展对策。

一、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提速的主要表现

（一）经常项目下人民币可实现自由兑换且金额逐渐增加

随着全球经济、金融一体化进程的加快，中国对外开放程度越来越高，经常项目下人民币已经实现了可自由兑换。据中国人民银行数据显示，2015年前三季度对外贸易中，人民币结算总额为4.87万亿元，占进出口贸易总额的27%。如表1数据，经常项目人民币结算金额在逐年增加，2011-2015年前三季度，经常项目人民币结算额从2.08万亿元增加到5.46万亿元，增长136%。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贸易国，货物贸易占据了绝对优势。与此相对应，在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中也是以货物贸易为主。2015年前三季度，以人民币进行结算的跨境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及其他经常项目分别累计发生4.87万亿元和5903亿元，这说明经常项目下人民币实现了可自由兑换并且结算金额在逐年提升，因而在跨境贸易中推广使用人民币结算具有更为广阔的前景。

表1　经常项目人民币结算金额（单位：亿元）

(二)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的范围和规模不断扩大

扩大人民币结算业务的范围以及规模是人民币国际化的必经之路。截至2015年1月，我国政府共批准成立了99家境外机构，允许其进入国内银行间债券市场，在境内发行人民币债券。不仅如此，上海证券交易所和香港联合交易还正式推出了“沪港通”。据商务部数据显示，截至2015年12月末我国离岸人民币债券发行量已经突破6万亿元，是上年同期的10倍之多。而且近年来，我国分阶段、分步骤逐步实现了全国乃至全世界范围的跨境人民币结算。此外，跨境人民币结算规模呈现快速增长趋势。以2015年前三季度为例，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累计为5.46万亿元，较上年同期的4.8万亿元增加了14%。2015 年10月8日，央行宣布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一期）（简称CIPS）成功上线运行，首批直接参与机构包括工商银行、农业银行等19家境内中外资银行。CIPS系统即央行专门为跨境人民币支付业务开发的资金清算结算系统，其涵盖的业务包括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跨境资本项目结算、跨境金融机构与个人汇款支付结算。这一举措对扩大人民币结算业务至关重要。由此可知，在持续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货币使用度飞速增长，跨境人民币的结算范围和规模也正在不断扩大。

（三）人民币作为国际支付货币的地位提高

据世界银行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14年12月末，人民币全球占有率为2.17%，紧随市场份额为2.69%的日元。2015年11 月30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执董会批准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新的货币篮子将于2016年10月1日正式生效，人民币正式成为继美元、欧元、英镑和日元之后，加入SDR货币篮子的第五种货币。IMF的文件信息显示，人民币在SDR中权重占比为10.92%，美元占比为41.73%，欧元占比为30.93%，日元占比为8.33%，英镑占比为8.09%。人民币在SDR中的占比超过日元和英镑，仅次于美元和欧元。这也标志着人民币成为第一个被纳入SDR篮子的新兴市场国家货币，也意味着国际社会对中国在国际经济金融舞台上发挥积极作用有更多期许，说明人民币作为国际支付货币的地位在逐渐提升，而我国也将继续坚定不移地推进全面深化改革的战略部署，加快推动金融改革和对外开放，为促进全球经济增长、维护全球金融稳定和完善全球经济治理做出积极贡献。

（四）人民币作为国际储备货币已经有了一定基础

人民币在纳入SDR之前就已经成为一些国家的储备货币。据中国经济网数据显示，截止2015 年10月26日，中国央行就与32个国家的央行建立了货币互换协议，金额高达3.1万亿元。30多个国家的央行机构把人民币作为官方储备货币，金额达6700亿元。如马来西亚、菲律宾、瑞士、俄罗斯、加拿大、匈牙利、英国、巴西、澳大利亚、蒙古、冰岛、阿根廷等国家，人民币作为国际储备货币已经具有了一定的基础。人民币在纳入SDR篮子之后，权重为10.92%，超出日元和英镑，已成为五大国际储备货币之一。这意味着人民币将成为更多国家的储备资产，对推动人民币为国际主要储备货币有积极的作用。在2015 年12月召开的中非峰会上就有一些国家提出要把人民币作为非洲的国际储备货币，这也是人民币国际化构建的一个重要表现。

二、人民币国际化提速进程中面临的问题分析

（一）国际贸易计价中人民币结算的地位与使用规模仍较低

人民币加入SDR背景下，国际市场将对人民币的需求会逐步上升，人民币汇率得到支撑的情况下，在国际贸易中中国企业的人民币结算地位与使用规模将得到大幅提升，从而消除自身的汇率风险。但目前在国际贸易计价中人民币结算的地位与使用规模仍较低，认可度始终徘徊在较低位置。由于在国际贸易中，进出口商都偏向使用成本低、风险低的本国货币，在此基础上国内企业又处在全球产业链价值的较低端，导致境内企业缺少对外贸易人民币计价的主动权。虽然近年来中国的出口商品结构得到很大程度的优化，如2015年第三季度加工贸易累计出口额为31.9万亿元，占整体出口比重回落至34.7%，但与发达国家相比依然较高，深加工、精加工和高附加值产品的出口占比依然偏低，如2015年前三季度高科技产品出口额为25.6万亿元，占出口总额的比重仅为27.6%。大多数出口企业仍以科技含量少的低附加值产品为主，国际竞争力低下，由此出现企业在出口贸易合同中采用人民币计价和结算的主动权降低等现象。2015年前三季度对外贸易中人民币结算总额为4.87万亿元，占进出口贸易总额的27%。可见，在国际贸易中，境内企业处在全球产业链价值的较低位置，不利于提高企业用人民币结算的话语权，降低了国际贸易计价中人民币结算的地位与使用规模，这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人民币国际化的提速进程。

（二）跨境人民币清算系统不完善，CIPS的普及度较低

目前人民币跨境支付手段主要包括人民币代理行模式、人民币境外清算行模式、非居民人民币账户模式等，每种模式都依托现代化支付系统CNAPS来完成。CNAPS是由大额支付系统HVPS和小额批量支付系统BEPS组成。HVPS主要采取逐笔实时方式处理业务，全额清算；BEPS是聚集一定时期内对多笔支付业务进行轧差处理，再净额清算资金。但是随着人民币跨境支付结算需求的迅速增长，CNAPS的局限性越来越明显。因为CNAPS是以国内银行间人民币支付清算为主，而不是跨境人民币清算为主。其显现的问题越来越明显。如运行时间过短，不适合跨时区清算、尚未与境内外币支付系统、证券清算系统互连互通等，影响了跨境人民币的清算效率。鉴于以上CNAPS的局限性，央行虽然于2015年10月8日正式启动了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但普及度有待提高。所谓CIPS是为满足各方面的人民币跨境使用需求，提供高效、安全的人民币清算业务，主要包括人民币跨境贸易与境内金融市场的跨境货币资金清算、投资资金清算、人民币与其他币种的同步收付业务，与CNAPS相互联通，解决了CNAPS的局限性。但是由于CIPS处在运营的初期阶段，许多银行在实操上保持慎重态度。据京华时报报道，参与CIPS的机构只有浦发银行、中国银行、建设银行、德意志银行、法国巴黎银行等19家境内中外资银行。可见，CIPS的普及度有待进一步提高，这也是制约人民币国际化提速的重要因素之一。

（三）资本市场开放程度低，汇率市场化进程缓慢

人民币被纳入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主要原因是人民币符合“可自由使用”货币的要求，但目前人民币在“可自由使用”方面仍有待提高。如境内外个人投资（QDII2）程度低，资本市场开放和汇率市场化程度仍有不足。目前试点QDII2的城市仅达到六个，分别为上海、天津、重庆、武汉、深圳和温州等发达城市。其他政策的可实施性也低。资本市场开放方面，2015年，人民币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RQFII）试点已扩大至13个国家（地区），如香港、卢森堡、台湾、英国、新加坡、德国、卡塔尔、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等，总批准额度达9700亿元人民币，但截至2015?年10月实际审批额度仅为4195.25亿元，并且以香港为主，占比达64.3%；汇率市场化方面，仍以管理的浮动汇率制为主。如2015年8月11日，央行公布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中间价报6.2298，下调幅度达1.9%，为历史最大单日降幅，13日人民币继续对美元下跌1%以上。14日由央行插手将人民币兑美元汇率提高了0.05%，结束了人民币连续3天的下跌。可见，在人民币国际化提速进程中，资本开放、汇率市场化等方面仍有待进一步改革。

（四)人民币规模化偏激并脱离实体经济的发展规模

到目前为止，人民币纳入SDR侧重在结算与支付货币功能方面，忽略了交易与自由兑换模式。存在着人民币的路径与发展不符，国际化偏激的现象，增加了人民币预期风险。国内实体经济的低迷导致实体经济与贸易规模逐步下降，呈现人民币结算量增加，人民币贸易量减少的现象。据外汇局数据显示，2015年前三季度我国货物顺差为4157亿美元，服务贸易逆差为1609亿美元，同2014年前三季度比货物顺差仅增长了37.3%，服务逆差却扩大了28.9%。贸易数据显示，进出口很不景气。作为以加工贸易为主的国家来说贸易景气程度直接影响着国民经济以及货币地位。同时，货币自由化的第一个指标即是贸易结算。而当下低迷的实体经济对人民币的支撑作用并不明显，货币定义与能力脱离实体经济。急切的金融货币刺激将引发投机，投机因素凸显。这些都将不利于经济增长，不利于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与安全。

三、完善人民币国际化提速进程的发展途径

（一）进一步拓展跨境人民币结算范围

当前，美元、欧元的跨境结算业务在跨境电子支付、融资、理财、投资、保险、债券等领域比较完善，然而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发展还不成熟，仍需进一步完善。在人民币纳入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的背景下，应积极参照美元、欧元的结算业务与范围拓展的成功经验，进一步拓展跨境人民币结算的范围。首先，要进一步顺畅跨境人民币结算渠道。加快推进人民币结算的集中清算模式，提高跨境人民币结算效率，从而降低跨境人民币结算交易成本。其次，开展对外人民币直接投资区域内的主体跨境投融资的渠道、方式与业务范围，着力培育和支持开展跨境人民币结算平台交易。再次，继续深化改革行政管理制度，完善监督管理模式，实行事后监管和负面清单式的管理。以人民币账户为切入点，建立人民币跨境流动宏观审慎管理框架，监测和分析资金流动状况，完善人民币跨境收付信息管理系统。最后，积极搭建金融合作平台。除进一步研究和搭建新的金融合作平台外，还要充分利用好现有的金融合作框架，充分发挥金砖国家开发银行的作用，从而进一步拓展跨境人民币结算范围。

（二）完善跨境人民币清算系统，逐步开放国内金融市场

2015年10月8日，为境内外金融机构人民币跨境和离岸业务提供资金清算、结算服务的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正式投入运行。目前，我国对外贸易的21%以人民币作为结算，预计到2020年，将有50%是以人民币结算。而目前CIPS的普及度不高，不仅不利于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提高，也不利于跨境金融体系的建立。为此，一方面，政府应加大对CIPS的宣传力度，从政策上面给予支持。如参加CIPS的银行机构给予资金方面的补贴。有效消除对CIPS的怀疑态度；另一方面，银行机构应与时俱进，更新跨境货币资金清算系统，提高货币清算效率。这不仅有利于银行自身的长期发展，还有利于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同时，针对国内金融市场的管制较多，人民币境内投资的环节繁多。应逐步开放国内金融市场，扩大人民币的交易规模。如采取增加RQFLL的审批额度，适当降低合格机构投资者进入中国资本市场的准入门槛、扩大RQFLL投资范围以及放宽RQFLL的投资限制等措施，吸引境外资金。并要严格防控热钱流入国内，防止热钱的跨境流动使金融行业受到冲击，造成市场泡沫，出现国际收支失衡。此外，应该允许开设更多的外资银行子公司，提升金融服务业的国际化程度。鼓励拥有外资背景的金融机构经营人民币业务，通过国内金融服务业市场的有序竞争实现市场效率和金融服务质量的提高。

（三）健全人民币离岸金融市场，逐步提高人民币的可自由使用度

建立、健全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是加快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前提。为此，一方面，逐步完善已建立的人民币离岸金融市场。如香港离岸人民币金融市场。由于香港是全球最大的人民币离岸金融市场，同时也是国际金融中心。所以应该充分发挥香港的离岸人民币金融市场的作用。发行国际化的人民币债券、贸易信贷、投资与金融理财等产品，并在此基础上建立健全与之相匹配的制度、法规和机制。另一方面，进一步推动在政治、经济、军事上具有相当安全性的区域，逐步建立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完善全球人民币金融服务体系。如借鉴开曼、百慕大、维京群岛等境外避税型美元离岸金融中心为推进器的全球美元金融服务体系运营成功的经验。总结以往的以新加坡、伦敦为支点的境外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支持体系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深入研究分析国内外形势，挖掘中国和国际的政策、公益、产业和金融资源和潜力，逐步建立以互联网+政策、公益、产业、金融四轮驱动的中国离岸金融服务体系。

（四）扩张金融市场的深度和广度，加快国际布局

日本一直持续推进的日元国际化之所以成效不显著，除了在全球储备货币中占比非常低以外=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日本是贸易顺差国，无法通过贸易赤字的形式对外输出货币，而只能通过金融资本渠道输出货币。人民币国际化也面临种种制度和市场约束。由此，在发展本土金融市场的基础上，逐步扩张金融市场的深度与广度，提高直接融资比重，进一步开放对外投资渠道，努力将金融市场建成由境内外参与者共同参与的、具有对外提供金融交易服务力、具有一定国际或区域影响的市场。提高金融体系的资源配置效率，加快国际布局。一方面，鼓励境内金融机构“走出去”，提供人民币来源渠道。相关部门应先通过建立合作银行，为境外人民币提供保值、使用渠道。同时，这也给中国的金融机构提供了走出去的重要机遇。境内金融机构走出去，有利于人民币在区域内接受度的提高，有利于加快人民币国际布局。另一方面，健全人民币的离岸金融中心。依托于人民币离岸市场，尽快扩大人民币债券市场的规模，丰富本币境外投资、融资、储备等各项职能。完善人民币回流渠道，为境外机构提供多元化、多层次的人民币资产配置服务，形成境内外人民币的良性循环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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