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经济哲学视域中的人学问题
——兼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人学之维
2016-03-20叶万军吉林工程技术师范学院经济贸易学院长春130011
叶万军(吉林工程技术师范学院经济贸易学院,长春130011)
马克思经济哲学视域中的人学问题
——兼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人学之维
叶万军
(吉林工程技术师范学院经济贸易学院,长春130011)
人的问题是任何学科都回避不了的问题。在马克思那里,他借助于经济哲学的视野完成了对人的全面考量,人的起源问题、本质问题、动力问题、地位问题和发展问题都得到了科学的回应。作为“中国版”的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既是体现人民呼声的经济学理论,又是为人民谋福利的一门科学理论。可以说,人学之维是贯穿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始终的。
马克思;经济哲学;人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
人是社会的载体,是人类社会的基本元素。因此,任何有意义的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都必然要体现人这一主题。在人类历史上,一切离开人这一主题的研究成果都难以获得持续的生命活力。作为人类思想史上最宝贵的理论遗产之一,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思想得以继承和发扬而未中断,就在于他始终以人的历史、现状和未来为研究的侧重点。这也是我们现今依旧要向马克思求教的原因所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作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的产物,惟有实现对人的“关照”,方才能够为广大人民所接纳;惟有将人学维度贯穿于我们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理论与实践之中,方能成为有效指导我们实践的理论指南。
一、马克思对人的经济哲学考量
马克思思想能够盛久不衰,就在于他对于人的问题进行了鞭辟入里的分析。长期以来,深受一些西方思想家的影响,马克思思想中的人学维度并未受到我们的足够重视。在对马克思思想的系统把握中,我们需要明白两点:一是马克思从未试图回避过关于人的相关问题,却不影响其思想中蕴含着的浓厚的人文情怀;二是马克思虽未有专著来系统探讨人的问题,却在其著作中完成了对人的问题的“形而上”(哲学)和“形而下”(经济学)的系统省察。具体而言,马克思对人学的经济哲学考量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1.人的起源问题。人是有意识的存在物,在他闲暇之余,必会产生“人来自何处”的疑问。在“认识你自己”的引导下,人们自古至今从未放弃过对人的来源的追问。1859年,达尔文发表《物种起源》,宣告了生物界由低级到高级、由简单到复杂的进化规律。这深深地影响到了马克思。在马克思那里,人并非上帝的创造物,也非理性思考的结果,而是自然的产物。通过对人与自然关系的系统考察,马克思发现了这样一个事实:“人出自自然,是自然界的产物,二者同源”。[1]这是毋庸置疑的。自然界在“给劳动提供生活资料”[2]158的同时,又为人类的持存提供了“劳动对象和劳动资料”。[3]可以说,自然界在人类的存在和发展过程中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也正因此,马克思直言道:“人靠自然界生活”;[2]161“人直接地是自然存在物”;[2]209“没有自然界,没有感性的外部世界,工人什么也不能创造。自然界是工人的劳动得以实现、工人的劳动在其中活动、工人的劳动从中生产出和借以生产出自己的产品的材料”。[2]158在此需要指出的是,马克思从自然界找寻人类的源头,但他对人和自然关系的考察并非单向度的。在将人界定为自然产物的同时,他还强调了自然对人而言的依赖性。人和自然是一种“交互”关系,人需要自然的“供养”,自然亦需要人来确证它的意义。“人不仅仅是自然存在物,而且是人的自然存在物,就是说,是自为地存在着的存在物,因而是类存在物。”[2]211显然,那些未经人类染指或未被人类发觉的自然是没有丝毫意义的。诚如马克思所说,“被抽象地理解的、自为的、被确定为与人分隔开来的自然界,对人来说也是无。”[2]220正是“人化”了的自然界中,人才证明了其是“类存在物”,自然界也才“表现为他的作品和他的现实”。[2]163
2.人的本质问题。关于人的本质,历来众说纷纭。“政治动物”、“绝对精神的产物”、“感性存在物”等都是对人的本质的“一家之言”。直至马克思,他才将人置于哲学和经济学中去反复思考,最终完成了对人本质的科学而理性的界说。在对私有制下的劳动异化情形的批判性分析中,马克思“确证了人类的本质力量是自由自觉的活动”。[1]人与动物是不同的,动物与其生命活动是“直接同一”的关系,它“就是自己的生命活动”。人则不同,他因为“使自己的生命活动本身变成自己意志的和自己意识的对象”而使自己成为“具有有意识的生命活动”。[2]162也正因此,马克思才开始着手确定人的本质——“一个种的整体特性、种的类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动的性质,而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恰恰就是人的类特性”。[2]162可以说,劳动是人类的“专利”,劳动是人猿揖别的标志,因为它“创造了人本身”。[4]在对费尔巴哈等哲学家的批驳过程中,马克思进一步明确了人的本质绝非“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而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2]501马克思非常清楚,人之为人的根本并不在于其作为自然存在物而与自然发生关系,而在于其作为“有意识的类存在物”而具有的社会关系。诚然,动物也会与外部世界发生“联系”——建造巢穴、哺育后代等。但毕竟“动物和自己的生命活动是直接同一的”,[2]162它们不会“把自己同自己的生命活动区别开来”,“它就是自己的生命活动”。[2]162因此,动物的生产就仅仅是“直接的肉体需要的支配下生产”,它只会“生产自身”,它也只是懂得单纯机械地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种的尺度和需要来构造”而已。[2]162,163人则根本不会这样。但凡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为我而在”的关系,这一关系正是人的本质的彰显。在众多的关系中,生产关系是最为主要和最为基本的关系,决定着人类的其他一切关系。因此,马克思才断言:“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5]
3.人的发展动力问题。马克思并未专门集中论述人的发展动力问题,但这并不会减弱他在人的发展动力这一问题上的地位。一方面,马克思确证了“需要”是刺激人类发展的重要精神动力。“人的需要就是由于人感受到自身内在的物质或者精神上的缺乏,为了维持生存和发展,而对于外界事物的摄取欲望和要求。人的需要是人的能动活动的内在驱动力。”[6]无论是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还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和《资本论》及其手稿中,马克思都体现出了对人类需要的充分重视。可以说,没有需要便没有生产,也就没有人类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在马克思看来,作为具有社会联系的人是不会轻易自我满足的。各种内部和外部的刺激都会使其获得不断发展的动力。同时,人的需要也具有层次性。人们只有满足基本的衣食住行的要求——“生产物质生活本身”[2]531——之后,才会有“新的需要的产生”[2]531,继而才会进行“生产自己生命的人们开始生产另外一些人”[2]532的活动。正是这样循序渐进的需要,刺激着人们在既定的社会中不断发展自身。在“人的依赖性关系”中,人们的生产和活动都囿于狭小之地而得不到发挥,就势必要冲破限制而谋求一种“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因为在后者那里,才有可能有普遍的交往和全面的关系,人的多方面的需求也才有得到满足的可能。然而,随着人类社会生产力的不断发展,人类改变世界的能力达至一定程度时,就必然会向更高的社会阶段——“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7]——迈进。另一方面,马克思指认了人类的社会实践活动的不断深入是刺激人类不断发展的物质动力。人类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并非凭空臆想的产物,而是在现实实践活动中达成的。虽然实践是人主观性的发挥,是主体对客体的改造。然而,这一改造过程并不是随心所欲的。在人类的实践活动中,需要严格遵循各种自然、社会规律。总体而言,制约人类实践活动的自我条件包括:主体的认知能力、知识储备、社会实践经验等等;制约人类实践活动的社会条件包括社会环境(包括政治环境、经济环境和文化环境等等)、科学技术的发展水平和运用程度等等。在复杂的社会实践活动过程中,人们创造着大量的物质财富。生产力水平的进步、工作日的缩短、物质世界的丰腴等都将大大推进人类自身和人类社会的发展。
4.人的地位问题。关于人的社会历史地位问题,需要置于唯物史观之下细细思考。在马克思经济哲学的视域下,人并非如鲁滨逊那般单个、离群索居的人,而是从事现实社会实践的“活生生的个人”。马克思所要考察的前提,“不是教条,而是一些只有在臆想中才能撇开的现实前提。这是一些现实的个人,是他们的活动和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2]516~519正是基于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基础上,人在社会历史中的地位和作用问题得到了合理的说明。在马克思之前,以黑格尔为代表的理论家并未对人民的历史作用给予充分的认可,历史不过是“精神的形态”。[8]或者说,“黑格尔是在经验的、公开的历史内部让思辨的、隐秘的历史发生的。人类的历史变成了抽象精神的历史,因而也就变成了同现实的人相脱离的人类彼岸精神的历史。”[2]292在马克思看来,精神(意识)都是由物质决定的,而决不能反其道而行之。精神(意识)亦只能是群众的精神(意识),而不是其他英雄人物的精神(意识)。因此,马克思将群众视为一切历史活动的主体,他们把自己所从事的一切历史活动当作自己的追求,当作自己的使命,当作自己的存在方式,而且这种活动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不断发展壮大。由此,作为群众事业的历史活动,必将会逐渐扩大。同时,马克思再次确证了人类之于历史的意义——“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人是历史的主体,是历史的创造者,是基于四重原因而得出结论:人是社会历史的主体存在形式;人们的实践活动(劳动)是历史发展的原动力;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即人有意识地改造客观世界的过程;人类社会发展的趋势和规律总体而言都是人的意志和社会活动交互作用的过程。简言之,人是物质生产和精神生产的主体,是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创造者,是决定社会历史变迁的主体力量。
5.人的发展问题。人是真正发展的存在物。人身处于物质运动之中,他是一种就主观性的能动“物”。在人的实践活动中,总是按照“为我之物”的要求改变着周遭的世界。由此,人的活动及由这一活动组成的社会就带有一种自觉性,这一自觉性是人的发展所特有的,是人与其他存在物的区别所在。在马克思那里,他痛斥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之下人“片面”发展的趋势和“畸形”的生活状态,而提倡一种“全面”而“自由”的生活状态。可以说,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是人发展的终极追求,这一“全面”指的是人的社会性、自主性、能动性、创造性等等主体性特征的全面拓展,[9]“自由”指的是“人的生命活动同时是自身赋形着的,是自身揭示着的”。[10]具体而言,这一全面而自由的发展状态需从四个方面加以把握:一是人的本质力量得以重新彰显。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状态即人的解放得以完成的状态,其实质也即人将人的关系还给自身。或者说,原本捆缚人的一切社会关系得以打破,人不再处于被奴役的状态,人身上的一切“担子”都被卸下来。进一步地说,也就是人原本丧失或者沉睡着的个性、体力、智力、能量都得到尽情发挥,继而全面提升人自身的思想道德水平、科学文化水平。二是人的社会性得到充分释放。社会性是人的本质属性,人要得到全面发展,就需要这一本质属性得到充分释放。在追求利润最大化的欲求之下,大量生产和大量消费的资本逻辑管控着资本主义的一切,资本已然“成为现代社会生活的基本原则”。[11]可以说,在私有制下,人的社会性是畸形的,受到压榨和束缚的。资本主义社会的民主、自由、平等、正义等等纷纷迈向其反面,人们在各种社会活动中不是感到舒畅自在,而是身心受缚。尤其是对广大的工人阶级而言,他们所得仅供其维持最基本的生活,而绝不会也不敢去谋求更好的发展环境。他们也只有在生产线上才有“价值”,才能进行分工、协作之类的社会性互动。长此以往,他们的社会性本质会以异化的形式表现出来。也正是在此意义上,工人的人性是受到压抑的。有鉴于此,马克思设想出了一个理想的彼岸——自由人联合体,这一状态中的人们生活是富足的、精神是饱满的。“社会化的人,联合起来的生产者,将合理地调节他们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把它置于他们的共同控制之下,而不让它作为一种盲目的力量来统治自己”。[12]三是人的选择得到彻底尊重。分工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极大地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人类社会的巨大进步,但是又对人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人逐渐趋于片面化和机械化,最终造成了人与人、人与机器之间的令人吃惊的“对抗性质”。因此,在马克思看来,人类理想王国的达成还需要消灭旧的分工,人不再迫于生计而从事一些自己不愿干的工作。在旧分工得到消除的社会里,人的兴趣和社会的需要决定着人们该从事何一工种,“任何人都没有特殊的活动范围,而是都可以在任何部门内发展,社会调解着生产,因而使我有可能随自己的兴趣今天干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从事畜牧,晚饭后从事批判”。[13]只有在此时,劳动者的素质和能力才会与社会的需求和发展相适应。四是人的需要得到全面满足。人的需要映现着人的生活条件和生存状况,它又反过来推动着人及其社会的发展。换句话说,全面满足人的需要也是人类谋求发展的肇因所在。由于人们认识和改造世界活动的不断深入,人的需要也逐渐丰富和完善。在全面而自由发展着的社会里,人的需要不再是仅限于满足物质生活所需,还更加注重精神生活的满足与人自我完善的达成。
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人学之维
在2015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提出“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大基本原则”,[14]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这一理论命题得到了广泛热议。截至目前,“学界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内容、重大原则、理论渊源、实践理路、学科建设、理论构建、重大意义和发展路向都作了较为详实的论说并取得了较为丰硕的研究成果”,[15]但深入剖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人学之维的研究成果还几乎没有。因此,探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中的人学思想就显得尤为必要了。
1.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是体现人民呼声的经济学理论。作为“中国版”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16]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中诞生的。而从这一理论自诞生之日起,便回应着人的问题,反映着人民的呼声。就以毛泽东思想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开拓性贡献而言,它既体现着时代的要求,又体现着人民的要求。在三大改造完成之后,社会主义制度基本确立、计划经济也初步形成。然而,当时的状况也很棘手:我们有着创建“先进工业国”的紧迫要求,却又不得不面对“落后的农业国”的现实状况;我们的人民对于社会经济文化的迅速发展有着期待,却又不得不正视当前社会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们需要的问题。在这一大背景之下,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集体致力于社会主义经济问题的思考,并形成了一系列著作——《社会主义革命的目的是解放生产力》(1956年1月25日)、《论十大关系》(1956年4月25日)、《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1957年2月27日)、《事情正在起变化》(1957年5月15日)、《关于农业问题》(1957年10月9日)等等。这些理论成果是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集体在研究苏联社会主义经验的基础上,结合中国具体实际而进行的经验总结。同时,这些宝贵的文献也充分展现了早期的中国共产党人结合当时的社会经济状况这一最大的“实际”而展开经济建设的思路,充分反映了人民要求提高物质文化生活水平的呼声。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丰富和完善而言,它体现着处于新时代的人们对于社会经济发展的新要求和新期待。在改革开放时期,以邓小平为核心的党中央实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破题”。邓小平之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贡献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论和社会主义本质论。这些理论无不映现着时代的要求和人民的意志。可以说,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是为实现经济现代化,提升人们生活水平和质量而提出的。在对社会主义的理论和实践有一深入了解的基础上,以邓小平为核心的党中央判定商品经济在人类社会发展中具有“不可逾越性”,它是实现经济现代化的必要条件。在计划和市场问题上的模糊不清,使得我们的经济建设困难重重,现代化建设也遥遥无期。在十二大上确立的“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17]的基本原则和在十二届三中全会上提出的“有计划的社会主义商品经济”,[18]并在1992年指出:“计划多一点还是市场多一点,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19]373这无不是为了解决我们社会主义经济建设过程中的理论疑难,无不是为了提升人民生活水平而作出的有益尝试。关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论断则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和实践的基本依据。社会主义是有别于私有制的先进社会形态,我们也跨进了社会主义的大门。然而,我们并无理由和信心沾沾自喜。因为我们面临着人口多、经济底子薄的现实状况。邓小平明确指出,我们正“处在初级阶段,是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社会主义本身是共产主义的初级阶段,而我们中国又处在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就是不发达的阶段。一切都要从这个实际出发,根据这个实际来制订规划”。[19]252关于社会主义本质的界定则是符合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伟大探索。在改革开放的进程中,积极回应“什么是社会主义”以及“如何建设社会主义”是事关每一个中国人的大事件。在总结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历史与实践经验的基础上,邓小平指出,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19]379,380在此基础上,明确任务和方向,社会主义建设才能更加顺利,也才能更加符合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在社会主义建设新时期,以江泽民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集体和以胡锦涛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集体实现了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继续”和“深化”。立足于“初级阶段”的“实际”,这两代领导集体继续带领全国人民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为实现国家富强和人民幸福做出了一系列的努力。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国家的基本经济制度、分配制度等等都得到了科学规定,发展的观点也得到了科学阐释。就基本经济制度和分配制度的确立过程而言,它体现着人民的智慧,反映着人民的要求。在1987年,一些私营、合营或独营的经济开始得到认可,并视为是我们社会主义公有制的“有益补充”。到了1992年,多种经济成分可以在我们的社会主义国家“长期共同发展”。直至1997年,才形成关于基本经济制度(“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和基本分配制度(“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论断。这些基本制度和政策都是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提出的,它是全国人民智慧的结晶,是全国人民对于经济形式的体会和判断而做出的科学论断。就科学发展观而言,“发展”是其“第一要义”、“全面协调可持续”是其基本要求、“统筹兼顾”是其基本方法、“以人为本”是其核心。[20]可见,科学发展观回答了“实现怎样的发展”以及“怎样发展”的重大基本问题。须特别指出的是,科学发展的第一要义——“发展”——是基于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愿望,是基于我国基本国情而得出的重要结论。在科学发展观的基础上,提出建构和谐社会,也是出于对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关系的全面把握和科学考察而得出的奋斗目标,其核心和关键之点依旧在于“人”这一主题。在当代,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集体明确提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这一命题,“开拓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新境界”。[21]这一代领导集体在努力提高居民劳动收入、提升劳动效率和效能方面做了有益的探索,也取得了显著的成效。完成了居民增收和经济增长的“同步”,不断地缩小了居民收入差距。总之,新一代领导集体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这一命题,无不体现着增进人民福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要求。
2.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是为人民谋福利的科学理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作为一门科学的理论,它既要有“中国特色”,又要带有“社会主义”的性质。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都将是一门造福于人的政治经济学,这也是它与西方经济学的根本区别所在。就这一学问的学理属性来说,它是以人为本的经济学,是为人民服务的经济学。换句话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是以人民为中心的社会主义经济学说体系。其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坚持了人民的主体地位,妥善回应了这一理论的“立场”问题。《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提出,如期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奋斗目标,推动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须“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唯物史观告诉我们,人民群众既是历史的“剧中人”,又是历史的“剧作者”。因此,在社会历史领域就要坚持人民主体论。这一“主体论”主要包括:“历史主体论”,人们自己创造着自己的历史,他们是历史发展和历史存在的主体性力量;“价值主体论”,人们创造着满足社会历史发展需要的一切,既是价值创造主体,又是价值评判的主体;“权力主体论”,一切权力当属于人民,人民当家做主是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核心内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作为立于唯物史观基础上的理论创造,必然要以人为主体,充分关照到“人”的这一因素。需要指出的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过程中,所尊重的“人”,并不是社会上的一切人,而有着特定的指谓。具体来说,就是要坚持尊重一切赞成、拥护、支持和参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各种社会集团的主体地位。诚如十三五规划报告中指出的一样,“人民是推动发展的根本力量,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是发展的根本目的。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把增进人民福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发展人民民主,维护社会公平正义,保障人民平等参与、平等发展权利,充分调动人民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其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坚持了以人为本的发展理念,妥善解决了这一理论的“发展”问题。在我们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取得丰硕成果的同时,如何分享发展成果的问题又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项艰巨任务。十三五规划提出了引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五大发展理念”——“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这是促进人和社会全面发展的最新指导思想。在现实实践中,我们抓住了发展这一根本问题,并将“实现好”、“维护好”和“发展好”广大人民的利益问题作为一切工作的重中之重。如我们提倡“精准扶贫”、“精准脱贫”,积极推进贫困地区的“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让六亿多人民摆脱了贫困;我们健全了社会保障体系,完善了医疗保险制度和农村合作医疗制度,使得社会朝着“老有所养”、“病有所医”和“学有所教”的方向发展;在分配过程中,我们讲求效率,多渠道实现人民增收,同时也更加注重分配(尤其是再分配)的公平问题,在促成公平和效率统一的问题上作了极大的努力;在分享社会主义现代化成果的时候,我们提出要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地惠及“全体人民”,始终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继而实现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其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贯彻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对这一理论提出了严格的“要求”。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中国共产党的根本宗旨,是对无产阶级政党的基本要求,也是中国共产党人的最高行为准则。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作为中国共产党人依照中国“实际”和人民“意愿”而创设的理论体系,就要体现中国共产党人服务于民的宗旨。同样的,服务于民也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提出的新要求。具体来说,在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实践过程中,要做到以下几点:一是始终坚持我们党和国家制定的一系列方针和政策。在社会主义建设的过程中,经过多年的摸索,我们党和国家逐渐形成了一系列社会主义建设的“成果”,需要我们继续坚持。大体而言,包括社会主义本质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论、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社会主义基本分配制度、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论、社会主义经济体制改革的理论、经济新常态的理论、社会主义发展理念、等等。在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并积极拥护和保卫上述“成果”,以真正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22]二是要立足于初级阶段的这个基本国情,具体分析和妥善解决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的问题。社会主义建设必须以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为基础,明确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矛盾和基本任务,继而更好、更快地建设社会主义。历史已然证明,脱离国情而进行社会主义建设不但会事倍功半,甚至还会给我们的社会主义事业带来莫大的伤害。三是要做到胆大心细,将马克思的批判精神贯穿于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的始终。在社会主义建设的过程中,胆子要大些、心要细些,而不要畏首畏尾。在实际工作中,我们既要反对“乱作为”,也要反对“不作为”。此外,还要秉承马克思的批判传统,将马克思主义批判他人与自我批判的方法和精神灵活运用到社会主义建设中来。对于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的问题,不要得过且过,不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要真正以主人翁的姿态敢于同一切不合理斗进行有理、有据、有节、有力的批判和斗争。
三、小 结
在马克思那里,经济学和哲学的相遇决非偶然。经济学这一“形而下”的学科并非哲学博士马克思所最先关注的领域。从学生时代到社会生活实践,马克思从未放弃过借思想触及社会现实的尝试。在历经哲学批判、政治批判之后,又选择以经济批判解决了困扰已久的物质利益难题。可以说,在马克思那里,纯哲学、纯政治学和纯经济学都无法全面地解释世界和更好地改造世界,只有借助于交叉学科的能量才能更好地“回到马克思”。对于《资本论》而言,我们更应重新审视其中的“经济学与哲学的内在、深层关联,通过经济学与哲学关系的思想史考察重建马克思主义的总体性视野”。[23]可以说,经济哲学是创新马克思主义思想的一条重要路径。需要指出的是,任何有意义的思想都必须完成对人的关注。因此,经济哲学以人为出发点进行综合考量,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亦是如此。
1.“政治经济学”和“人”在马克思思想中得到了有机统一。1980~1990年代,得益于思想的解放和生产力的发展,马克思主义得到了广泛而迅速的传播。然而,此时所宣传的马克思主义实则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所围绕社会热点问题(包括人的问题、人道主义的问题等)的讨论也是限于哲学层面的。这就“冷落”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这一学科一度陷入困局当中。同时,人们对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关注也仅仅将其视为一个“经济问题”而忽视,甚至是否认其哲学蕴含(尤其是其人学意蕴),其结果就直接造成了经济主义和哲学主义的“水火不容”。历史和实践都证明:将“政治经济学”和“人”割裂开来的做法既不利于我们借助政治经济学来破解人类危局,又不利于在对人的问题的深入考察中丰富和发展政治经济学。
2.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具有旺盛生命力的关键在于其深切的人文关怀。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哲学基因便是“关于人的生命、人的社会生命的价值观念”。[24]西方新古典经济学是“见物不见人”的经济学,他们只关注商品(物)之于人的价值(或效用)。实际上,新古典经济学视阈中的人也并非我们常说的社会人,而是自然人。因此,他们所研究的“物”对“人”的关系,实则是“物”对“物”的关系。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则不然,物质生产即人的生命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一切价值都源于人,源于人的生命活动。因此,在价值的实现过程中,人不断创造着决定人类自身发展的客观力量。可以说,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是既见“物”又见“人”的经济学,“物”的因素和“人”的因素在马克思经济学中达到了有机统一。这也是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不衰的动力之源。在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过程中,也要妥善处理好“人的问题”和“物的问题”,继而“不断开拓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新境界”。总之,任何理性的学者都应该明白:任何有意义的思想都要反映人的需求、体现人的意志、指向人的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就是如此。也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能做到习近平总书记所要求的“按照立足中国、借鉴国外,挖掘历史、把握当代,关怀人类、面向未来的思路,着力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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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郑洪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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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2674(2016)12-047-08
2016-08-12
叶万军(1961-),男,吉林农安人,吉林工程技术师范学院经济贸易学院教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区域经济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