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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是放缓,不是崩溃

2016-03-19安纳托尔·凯勒茨基

党政论坛 2016年18期
关键词:分界线分析师现实

资 政·世界看中国·

中国经济是放缓,不是崩溃

一个问题主导了2015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秘鲁年会:世界刚把上一场金融危机平息下去,中国经济减速会引发一场新的金融危机吗?但这一问题背后的假设即中国是目前全球经济最弱的一环,却颇可商榷。

明智的答案必须区分金融感觉和经济现实。中国的增长减速本身并不令人惊奇或值得警惕。IMF指出,中国增长率稳步下降已有5年—从2010年的10.6%下降到今年预计6.8%和2016年6.3%的预计值。这一减速是难以避免的,因为中国已经从极端贫困和科技落后中走出,成为受对外贸易和消费支出驱动的中等收入经济体。这一减速也是合适的,因为高速增长已经触及环境极限。

即使增长速度有所放缓,中国对世界经济的贡献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因为其GDP如今已达10.3万亿美元,而2005年这一数字只有2.3万亿美元。简单计算就可知道,10.3万亿美元要增长6%或7%,其所得到的数字要比在基数只有1/5大小的基础上增长10%要大得多。

但目前中国正在制造很大的焦虑,特别是在新兴国家中间,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金融市场试图在让自己相信,中国经济不仅仅是放缓,简直是掉落悬崖。许多西方分析师,特别是金融机构分析师,不相信中国能实现7%左右的GDP增长——IMF最近确认6.8%的估计值也没能让他们消停。他们拿钢铁、煤炭和建筑业数字(在中国的一些地区,这些数字确实呈现出崩溃之势),以及出口数字(增长比以往大幅下降)作为论据。

但为何这些持怀疑论调的分析师一方面会接受政府公布的黯淡的建筑业和钢铁产出数字——今年前8个月分别同比下降15%和4%,而另一方面却抨击零售业销售增长10.8%的官方数据?

一个理由可以从金融家乔治·索罗斯的“反身性”中找到。索罗斯多年前就指出,金融市场可以炮制不正确的预期,然后根据这些预期改变现实。这与教科书中所描述的、被纳入经济模型的过程正好相反,后者总是假设金融预期根据现实调整,而不是相反。

一个反身性的经典例子是,今年7月中国股市繁荣转变为萧条时,政府是投入2000亿美元托市,并立刻继之以此前一直稳定的人民币小幅贬值。金融分析师几乎一边倒地揶揄这些政策,政府显而易见的焦急情绪被视为中国的麻烦远比此前揭示的更严重的证据。这种臆想是夸张的,但很快影响了现实,因为市场分析师混淆了增长放缓与经济崩溃之间的区别。比如,9月中旬,采购经理人指数(PMI)下跌到了47.0,当时一般的报道是这样的:“目前,采购经理人指数表明[制造]部门连续7个月萎缩。”

这一证据是想当然的。因为50是PMI的分界线,但它不是增长和衰退的分界线,而是增长加速和减速的分界线。事实上,在此期间中国制造业以5~7%增长,而在有PIM数据的36个月中,19个月的数值低于50,而这段时间中国制造业增长率平均为7.5%。

类似的夸张在最危险的时候破坏了对中国政策的信心。如今,中国处于复杂的经济转型中,这一转型包括3个有时互相冲突的目标:建立基于市场的消费经济、改革金融体系,以及确保经济有序减速,避免常常与产业结构重组和金融自由化相伴而生的经济崩溃。

成功管好这三重目标需要纯熟地制定重点—没有信任,难度将大大增加。在历史上,经济动荡、贬值和资本外逃的恶性循环后果严重。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何人民币小幅(但完全出人意料的)贬值会带来恐慌。

但是,人民币最近已经稳定下来,资本外逃也得到了遏制。这表明中国政府逐渐朝市场汇率转变的政策也许比一般认为的执行得更好。

简言之,中国经济管理似乎不再像几个月前那样。事实上,中国可以避免夏天人们广泛担忧的金融崩溃。这样,仰仗对中国经济健康程度看法的其他新兴经济体也应该稳定下来。

2008年以来,世界已经领教了金融预期与政策错误的互动是多么危险,这可能将不大的经济问题转变为巨大的灾难,美国和欧元区先后“中招”。如果中国的共产党领导人对金融、实体经济和政府之间的资本主义反身性互动的理解比西方自由市场信徒还要优秀,这对西方国家来说将是一个讽刺。

(摘自《南风窗》2015年第22期 安纳托尔·凯勒茨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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