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记丁玲》的“细事”与“人性”
2016-03-19香港浸会大学香港999077
徐 天 秀(香港浸会大学,香港 999077)
论《记丁玲》的“细事”与“人性”
徐 天 秀
(香港浸会大学,香港 999077)
《记丁玲》正文本之外,还有《〈记丁玲女士〉跋》等对文本意义有建构功能的副文本。在《记丁玲》副文本中,有沈从文对创作的主观意图的说明和阐释,即《记丁玲》在文本内容上,关注日常生活的“细事”与传主“人性”的一面;在文体选择上,运用小说笔法与夹杂议论。这种叙事侧重和文体选择,反映出沈从文小说的叙事特点及以作品表现“人性”的文学理念。
中国现代文学;副文本;传记文学;沈从文;丁玲
“副文本”是热奈特1979年在《广义文本导论》中提出,并在1982年的《隐迹稿本》加以详细说明的概念,内涵为“标题、副标题、互联型标题;前言、跋、告读者、前边的话等;插图、请予刊登类插页、磁带、护封以及其他许多附属标志,包括作者亲笔留下的还有他人留下的标志”。对于“副文本”的功能和作用,热奈特认为“它们为文本提供了一种 (变化的)氛围,有时甚至提供了一种官方或半官方的评论”[1](P58)副文本的主要任务是“要确保文本命运与作者目的一致”[2](P41)。“副文本”作为文本内外的门槛,为读者的接受提供了一种阐释的预设,让读者根据提示,最大限度接近文本的意义和作者的意图。
新文学的序跋是参与文意生成和确立过程中的重要副文本,除史料、经典化的价值外,因内容直接指涉文本,对其构成解释说明,从而引起了现当代文学研究者的关注。①彭林祥、金宏宇在《作为副文本的新文学序跋》中指出序跋对新文学研究,辅助阐释文本的必要意义,认为序跋是参与正文意义生成和确立过程中最重要的副文本。载《江汉论坛》2009年第10期。沈从文多在序与题记中解读自己的作品内涵和动机,阐述自己的文学理念,沈从文《答凌宇问》中指出《边城》《长河》题记、《从文小说习作选》代序和《沈从文小说选集》题记和《湘西》题记,对理解他的作品比较重要。[3](P525)在《〈长河〉题记》中,沈从文有对自己作品“平凡人物生活上的常与变以及两相乘除中的所有哀乐”的解读,《从文小说习作选》代序中,沈从文提出了建造希腊小庙供奉“人性”的文学理念。《记丁玲》的副文本当中亦是如此。以往学界对《记丁玲》的关注,多作为丁玲传记研究的原始资料,或从文坛“沈丁公案”的角度,缺少对《〈记丁玲〉跋》和其他副文本的关注。这些副文本表现了沈从文主观创作意图上对“细事”的关注以及对“人性”内涵的阐发。
一、《记丁玲》的副文本
《记丁玲》一书,最早以《记丁玲女士》为题,从1933年7月起分次刊于《国闻周报》上。在《记丁玲女士》连载前后,有7个能大体代表“官方或半官方评论”[1](P58)的“副文本”:1933年5月25日和6月4日沈从文得知丁玲被捕消息先后写的《丁玲女士被捕》《丁玲女士失踪》两文,同年6月以丁玲死难传闻为背景,丁玲、张兆和、沈从文九妹为原型的短篇小说《三个女性》,8月《国闻周报》发表的王云五《关于〈记丁玲女士〉》中引沈从文致王云五信,谈及《记丁玲女士》一文写作的内容,9月发表在《大公报·文艺副刊》上沈从文的《〈记丁玲女士〉跋》,此外,另有《国闻周报》29、40期刊载《记丁玲女士》 的两篇“编辑后记”。[4](P133-141)将这些“副文本”参与到整个文本结构和意义的建构之中,[5](P175)为我们提供了一条可以追踪沈从文创作意图的阐释路向。
在8月致王云五信中,沈从文谈到:
此文因综合其人过去生活各方面而言,间或叙述中复作推断或批评。在方法上,有时既像小说,又像传记,且像论文。体裁虽若小说,所记则多可征信,即秩序排比,也不混乱。故私意此文以之做传记读,或可帮助多数读者了解此女作家作品与革命种种姻缘;以之做批评读,或较之其他批评稍微能说到肯窍……[6](P376)
在《〈记丁玲女士〉跋》中,沈从文对《记胡也频》一文和此时创作《记丁玲》的动机又解释道:
因为当时我所记下的,只多就我所知道的这个人的生活而言,虽不一定是最光辉的一面,却实在是最人性的一面。那文章并不在叙述一个革命作家的英雄性与神性,却记录了他表面生活发展的秩序,……我现在又写了些关于这个新近失踪作家过去生活的“细”事,我所写的自然依旧不过这人表面生活发展的种种……叙述一个作家生活中细末的哀乐……[7](P227)
即在沈从文主观意图或者解读之下,《记丁玲》在文体方法上,运用小说笔法和夹杂议论批评,而文本内容上,侧重的是“日常生活的细事”与丁玲“人性的一面”,有传记的可征信之处。
先分析《记丁玲》作为传记,“像论文”之处。议论和批评这些散见的内容几乎占到文本内容的四分之一,或为沈从文自抒文学主张,如:“我不轻视左倾,却也不鄙视右翼,我只信仰‘真实’”[7](P207),或涉及丁玲生活思想与创作的转变情况。如写到丁、胡香山闲居时期,长期闲暇与反复阅看几本有用的书,孕育了丁玲创作的种子,影响了丁玲的文字风格,沈从文解释道,“过分的闲暇使她变成一个沉静的人,由于凝静看到百样人生,看到人事中美恶最细致部分,领会出人事哀乐最微小部分……”[7](P83)对这一时期《在黑暗中》等作品的评价,沈从文指出其局限和原因,与冯雪峰等左翼批评家认为格局促狭、思想性不高的看法①冯雪峰原文为:“个人主义的无政府性加流浪汉的知识阶级家资产阶级颓废的和享乐而成的混合物” 。参阅《雪峰文集》第2卷第339页,人民出版社1983出版。是有相同之处的,却更切中肯綮和温和:
看看《在黑暗中》书内各个不同篇章中,一贯表现的人物意志与兴味,就可明白这个女作家哀乐所出以及爱憎所止的幅度。按一般经验而言,当时展开在两人面前的世界,并不过于狭窄,为了爱,却把两人感情观念,皆弄得稍窄了。[7](P101)
这些批评、议论内容的杂糅,对《记丁玲》文体形式有一定影响,而《记丁玲》“像小说”之处则更影响到了这部作品的文体划分。《记丁玲女士》在《国闻周报》上连载时,在每期的文艺专栏目录中被引“小说”类,《国闻周报》第29期的“编辑后记”作为共时的“副文本”,评说《记丁玲》时以“类似小说的文章”称之,而今日北岳文艺出版社的《沈从文全集》中则归入“传记类”。有学者指出,沈从文三个“传记”作品(《记胡也频》《记丁玲》《从文自传》)的共同点,就是没有如同一般传记在传主出身家世、家庭演变、社会关系的考释上花费精力,对传主的事业成就、经历交游也没有引征详述,而是就个人亲见亲历某些生活片段,融进主观情感,作内外世界合一、主客观渗透的情感取向明显的描绘。[8](P379)
从沈从文的创作意图看,无论是内容还是体裁而言,《记丁玲》都不乏有意为之的小说特点,沈从文答王云五信中亦有“体裁若小说”的文体自觉。这种“像小说”的具体表现,就是文本内容上对“细事”“人性”的关注,以及小说笔法的体现和文学理论的反映。
二、“细事”
“记录表面生活发展的秩序”为沈从文对之前《记胡也频》的自我评价,又引用评价《记丁玲》一书。沈从文评价《记胡也频》的“表面生活发展的秩序”,以及对《记丁玲》中“细事”“生活发展的种种”“细末的哀乐”的论述,都是对于《记丁玲》主观意图上小说特点的说明。在内容选材上,多为对生活琐事,切身情景的书写;表现形式上,多为“常”的“反复叙事”。
热奈特(Gérard Genette)(又译“热内特”)以“一次叙述从整体上承受同一时间的好几次出现”的叙事特点为“反复叙事”[9](P75), 沈从文小说的一个独特的叙事风格和文体特征,正是通过“反复叙事”表示从而表现出“常与变”[10](P5)中的“ 常”。作为传记文本的《记丁玲》虽然不同于一般小说,以“反复叙事”表达“爱欲”或“永恒”的主题,[11](P162-185)“ 反复叙事”的话语特征同样贯穿于行文之中:
如在北京香山丁、胡二人混合了“热情与潇洒意味的生活”[7](P81)的“常 ”:
……大家谈到天快亮时流星特别可观,两人也常常半夜爬起,各披了衣走到院中枣树下快去看流星……一切皆得尽兴……[7](P76-77)
常常预备着手来翻译……作太太的一个总最先把笔拿起……最先把笔甩去的也常常是她……写小说总是写了又扯、扯了又写……[7](P69-70)
“常常”或者是借钱的散步:“两人生活中虽常常绝粮,绝粮时便得两人中之一个,用散步的方法走进城去押当或告贷”[7](P81),胡也频典当的“下班的巡警模样”[7](P71)背影也不止一次写到:
(北京)两人下山虽为筹措伙食,却常常走到半路忘了这件事情,因为关心泉水同天上白云,在路上一坐也就常常是三点两点……[7](P72)
(上海)海军学生夹了新买来的衣料……忙匆匆的走着,敏捷的钻如一个小押当石库门里,又敏捷的从这种大门中跑出,次数似乎太多了些,说来真毫不出怪了。[7](P112)
又比如沈从文以“情感的散步”(“散步”一词本身就具有日常的特点)称之的小夫妇吵架:
设遇一个作出“什么皆不需要”,一个作出“要走你即刻就走”的神气,把局面完全弄僵时,我若在场总极力转圆……我从他们一刻大吵大闹一刻和好异常的生活上,且明白了少年夫妻自然最容易发生这些事情。我把这事情称作“感情的散步”,就是感情离开固有生活的意思。[7](P103)
这些琐碎、日常的表面生活秩序,总是“日子过去了”表示模糊时距与缓慢流逝的时间记录的:
两个人搬到乡下住……各样事皆想做,一样事全弄不好,于是日子也就从从容容无声无息从两人身边溜掉了。[7](P70)
于是,日子过去了。我认识他们是二月……春天仍然没有日光。《民众文艺》早已停止了,生活也毫无转机(丁玲小说出版)……工作事业则由于异常勤快得了各方面的出路,于是日子过去了![7](P110)
正是通过二人日常生活的磕磕绊绊,走上文学之路的辗转曲折的“反复叙事”,体现出沈从文所说“表面生活发展的秩序”。这与刘洪涛分析沈从文小说时间形式时指出的叙事特征类似,沈从文惯用副词“常常”“通常”表现习惯性的状态,并以空间秩序之上的外时距离统摄时间段落:“许多年”“几年里”“在春天”“一堆日子”正是人物对时间无知无感的特色语言。情节进展只是日子的延续,而时间的堆积产生出意义。[12](P170-178)正是通过模糊不清的时距安排,强调这种秩序是自然、不经意、难以为当事人(传主)察觉,而丁玲生活、思想、追求与创作转变和发展的情况却恰在其中,所以从“细事”处记述“常”。关于《记丁玲》《记胡也频》多写“细事”“生活上发展的秩序”的原因沈从文《记丁玲》中也清楚地解释过:
这个人的事业与命运,却又与多数小小事情具有因果关系,正如这个人的作品一样,不明白他生活环境,与当时读某几本书的影响,就无法理解她的艺术,与作品中理智观念形成的因缘。不明白她生活上发展的秩序,对于此后的创作生活也就无法说明的。[10](P91)
由此看来,对“表面生活发展的种种”零碎的书写,在有感而发的率性直书外,尚有沈从文有意为之的成分,而这些“细事”都是围绕丁玲的性格与创作而写。
三、人性的一面
“人性”是沈从文创作的起点和归宿。[13](P114)沈从文一次又一次地说明他用小说一书建设的庙,供奉的是“人性”,因此他要表现的是真正的人性,如《沈从文习作选》代序中“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的形式’”,《短篇小说》中“在小小篇章中表现人性,表现生命的形式”的论述。[14](P38)对传主丁玲形象的塑造上,与小说所表现特点类似,同样可见沈从文对于丁玲“人性的一面”之侧重。
沈从文写《记丁玲女士》时期稍后,其他的丁玲传记,如《丁玲评传》(1934年)、《丁玲——新中国的女战士》(1937)、《女战士丁玲》(1938),对丁玲形象的塑造皆强调丁玲的战士身份,充满中国女性英雄主义论调,丁玲形象充满革命英雄主义的气息。[15](P365)在沈从文《〈记丁玲女士〉 跋》《三个女性》中,丁玲“光辉的一面”褪去了政治与革命的色彩,表现为男子气概的理想、勇毅与坚忍:
我虽简略地告给你们,这个作家生来如何不辜负自己的日子,如何爽直,勇敢,活泼,热情,到这世界上来打发每一个日子,当各种不幸围绕到她身旁时,她又能如何坚毅沉着支持下去……。[7](P227)
她(黑凤)想:“……有些人为每个目前的日子而生活,又有些人为一种理想日子而生活。为一个远远的理想,去在各种折磨里打发他的日子的,为理想而死,这不是很自然么?倒下的,死了,僵了,腐烂了,便在那条路上,填补一些新来的更年青更结实的人,……。她自己不能活时,便当活在一切人的记忆中。她不死的。”[7](P376)
与此相较,《记丁玲》对于丁玲的描写与揣摩多有着文人特有的敏感与细致,用他特有的“观察人性的目光”[16](P15),以朋友的平视角道出丁玲“人性的一面”。从初见面的缺少女性惯有特点的“爽直”“圆脸长眉”的女孩子:
这个圆脸长眉的女孩子,第一面给我的印象,只是使我温习了一番旧有的感想。她同我想像中的平凡女子差不了多少。……女子所不可缺少的穿衣扑粉本行也不会,年青女子媚人处也没有,故比起旁的女人来,似乎更不足道了……我从她那儿明白了女人也有同男人一样的人。[7](P66-67)
到胡也频被捕写丁玲“因勇敢而来的镇静”的表现与营救,到传来胡也频被杀的消息,以神情、动作与语言描绘丁玲的镇定、从容:
当我把那点消息告给她时,正是我再预备过南京的前一日。作母亲的在这方面,显出了人类美丽少见的风度。只是沉默地把熟睡着的孩子,放到小小的藤摇篮里去,小孩略微转侧了一下,她便把手轻轻拍着那小孩子,
轻轻的说:“小东西,你爸爸真完了,他的事情还不完。……”口中虽那么说着,声音却抖着,勉力抑制着她那激动的感情。到后回头来凄凉的向我笑了一下,便低下头去,模仿男子的口吻,轻轻的骂了一句野话。[7](P181-182)后来沈从文送丁玲母子回湘亦是如此,据周健强文中记载的探访沈从文的对话,回常德安置他们的孩子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一旦他们知道丁玲是什么人,我们随时有被捕的危险。从常德码头走到她家里,我们经过了六次盘查,那形式可想而知”[17](P217)在《记丁玲》文中,一路的惊心动魄与会面的提心吊胆表现为叙述聚焦在传主身上的细节刻画:密谋写信,书罢凄然对笑,丁玲镇定自然或者故意生点小气,言语中又道出“不敢呜咽就用牙齿咬定被角”[7](P197)的细节,这种“以行动披露心理”[18](P294),同样也是常见于沈从文小说中心理刻画的笔法。
再到丁玲失踪前二人最后一次见面,此时丁玲已投身革命,和白脸女型的翻译冯达同居,和过去一样,沈从文亦是围绕人生、性格、灵魂的角度评价丁玲:
但是一切人各有自己一分命运,性格强一点,所负的重量也就多一点,性格随和一点,便无往而不宜了。她的性情表面上看来彷佛十分随便,灵魂却是一个地道农人的灵魂。……她即或加入了左翼运动,把凡是她分上应做的事,好好的尽力做去……[7](P221)
从中勾勒出一个圆脸长眉、爽直、朴野、豪纵、洒脱却遇事镇定,会摔笔、拌嘴、骂野话的丁玲形象。对于丁玲的性格和情感、艺术天分与走向文学的过程,沈从文有着细致的体味和了解以及不同于他人的独特的表述,这恰恰写出了沈从文作为朋友所认识的丁玲的“人性的一面”,围绕人性的轴心,为朋友“性格灵魂作上若干素描的勾画”。
《记丁玲》的副文本中,沈从文谈及创作意图和作品特点,不外乎“细事”“人性”的叙事侧重与文体的问题。
王继志指出,小说家创造自己文体,不只有在文句格式、叙述结构等形式要素上的个性特征,更重要的是还有对所要叙写的情感记忆对象(即作品内容)的独特的把握,形式与内容、题材和体裁是相互粘附无法剥离的,而作家对自己情感记忆对象的召唤、选择与取舍,既包含他的理智认知方式,又包含他的感情创造习惯。沈从文在文体创造上的特异性,即兼有上述两方面的内容。[8](P173)
故而这种关乎情感记忆方式把握的文体选择特异性,对《记丁玲》一文而言亦然,沈从文选择纪实文学题材来写丁玲,并非因为文体的尝试,而是由于情感因素的影响。故《记丁玲》一书在文体上既像小说(多有小说叙事特点及艺术创造之处)、又像传记(多为亲历之事),夹杂议论内容也是情之所至,难以拉开和作品的距离,“主观意识和传主的现实生活交叉以及情感时见笔端”[13](P116)。“细笔”与“表面生活的秩序”的书写,可见沈从文对于传主情感性格与创作发展的把握,论述结构与方式的特异性正出于对友人的深刻情感,和“解释人生形式”的小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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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冯济平
Trifles and Human Nature in Shen Congwen's Notes on Ding Ling
XU Tian-xiu
( Hong Kong Baptist University, Hong Kong 999077, China )
Besides the text of Shen Congwen's Note on Ding Ling, there are also paratexts like "Postscript of Shen Congwen's Note on Ding Ling", which are conducive to the text meaning. The paratext by Shen explains his subjective intention of creation. In other words, it pays attention to trifes and human nature of the biographee. Additionally, Shen chose a novel narrative style,mixed with literary criticism, which refects his narrative characteristic and literary idea of depicting human nature.
modern Chinese literature; paratext; biography; Shen Congwen; Ding Ling
I207.42
A
1005-7110(2016)05-0116-05
2016-06-18
徐天秀,女,山东青岛人,香港浸会大学研究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