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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处处皆选择

2016-03-19黄国文

当代外语研究 2016年1期
关键词:中山大学语言学语篇



编者按:

人生处处皆选择

黄国文

(中山大学/华南农业大学,广州,510275/510640)

1. 楔子

2016年对我来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开始。选择,是对生命的郑重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明确交代。

我1956年农历正月出生于广东省潮汕地区的一个小乡村。当时只知道农历,所以1971年参加工作时填写出生年月时,就想当然地填了一个日子,这个不准确的日期从此成为官方承认的出生日期。

小时候我家里比较贫穷,入学前没有读书认字;小学和初中的教育也都不正规。1974年的4月,刚满15岁的我离开了家乡,到了所在县的革委会(即现在的县委、县政府)参加工作。我本可以继续在县机关工作的,但1974年夏天,我选择了来广州读大学,这是我人生一次很重要的选择。

2. 来到广州

1974年,我报名参加“工农兵学员”的推荐和选拔,并于1974年9月到广东外国语学院(后来改名为广州外国语学院,再后来与广州外贸学院合并改名为广东外语外贸大学)英语系学习。在读三年中,教过我的老师包括杨琇珍、王应龙、方汉泉、朱道敏、关冲等。在此期间,对我影响最大的是两个人,一个是教英语语法的关冲老师,另一个是在另外一个班级读书的老乡赵豪雄,是他建议并帮助我学习薄冰的《英语语法》,使我在大学毕业时成了全年级100多位学生中数一数二的“语法家”。这个阶段的语法学习为我后来的学术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1976年“文革”结束,中国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1977年7月,我完成了三年的学习,留在英语系工作,接着参加了教育部在广外举办的为期一年的教师进修班,教师主要有澳大利亚外教Nick Bricknell 和他的太太Shirley Bricknell,还有几位中国老师;可能是因为我喜欢语法,给我留下很深印象的是语法课教师黄锡祥先生,他对英语语法研究很深。

1983年,我报名参加了广外主办的第一届“全国高等学校教师研修班”的考试,并被录取;该班是教育部规划的,由广外与英国文化委员会联合举办,教师包括英国文化委员会选派的John Simpson(讲授应用语言学、文体学)、Roger Berry(讲授外语教学法、语言习得)、桂诗春(统计学、测试学)、桂灿昆(普通语言学、语音音系学)、伍谦光(语义学)和何自然(语用学)。1986年我获得了“语言学与应用语言学”硕士学位。当时和我一起读书的人有很多现在都做得很好,包括何安平(华南师范大学教授、博导)、李经伟(解放军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导)、陈佑林(华中师范大学教授、博导)、邹科(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教授)以及王守元(原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院长、教授、博导)。

3. 到英国学习和工作

我的学术生涯可以从1988年到英国说起。关于我的学术旅程的记载,前些年我写了两篇文章。第一篇收集在我与何伟、廖楚燕等人(2008)编写的《系统功能语法入门:加的夫模式》一书,题目是“从系统功能语法到加的夫语法”;这篇文章以我个人在系统功能语言学方面的学习和研究为主线,集中谈了其他学者对我的影响和帮助以及我个人对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认识和理解;该文的主要小节分别是:“我与系统功能语法的第一次接触”、“Robin Fawcett把我领进系统功能语法领域”、“王宗炎先生支持我搞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胡壮麟教授对我的提携和帮助”、“M.A.K. Halliday对中山大学语言研究的关注”、“我的研究重点和研究兴趣”、“一点认识:为什么要介绍‘加的夫语法’”。第二篇文章收集在我与常晨光、廖海青(2010)主编的《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群言集》中,题目是“选择就是意义”,主要是对第一篇文章进行补充,同时也把我认为值得强调的要点和观点进行深化。

1987年,教育部给广外分配了一个到英国攻读博士学位的名额,享受的是中英友好奖学金。我有幸被推荐参加这个项目的选拔(包括学术评审、专家推荐和ELTS考试),最终获得了三年的资助到英国攻读博士学位。我于1988年9月到英国爱丁堡大学应用语言学系攻读学位。1992年7月,获得了该大学授予的“应用语言学”博士学位。

博士毕业后我到了纽卡斯尔大学参加Lesley Milroy教授主持的大型社会语言研究项目的研究工作,并很快被聘为Research Associate。在纽卡斯尔大学,我得到了Lesley Milroy教授的指导、关心和帮助,也得到了同时在她手下做Research Associate的李嵬博士的帮助。

大约是1993年秋天的一天晚上,威尔士大学加的夫学院的Robin Fawcett(原先我们有联系)给我打来长途电话,邀请我去他那里做研究并给本科生做辅导教师,同时攻读第二个博士学位;他的 upper middle-class English以及他对我个人发展的建议打动了我。1994年1月我有点依依不舍地离开纽卡斯尔大学言语系,到威尔士大学加的夫学院开始了我的辅导教师和博士生的新生活。

到加的夫两个月后,有一天,Fawcett突然找我认真谈话,想要我参加他与Margaret Berry和Christopher Butler正在编辑的一本准备献给韩礼德的论文集的编辑工作,并且要在当年比利时根特大学召开的第21届“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大会”之前完成。该论文集名为MeaningandForm:SystemicFunctionalInterpretations—MeaningandChoiceinLanguage:StudiesforMichaelHalliday。后来我才了解到关于该书的一些背景信息:在韩礼德准备1987年退休之前,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学会决定编辑三本题为MeaningandChoiceinLanguage:StudiesforMichaelHalliday论文集(由美国的Ablex出版公司出版)献给韩礼德;这三本论文集的编者都是国际知名的学者,分别是澳大利亚的Ruqaiya Hasan 和 James R. Martin,英国的Margaret Berry、Christopher Butler和 Robin Fawcett,还有北美(美国和加拿大)的Peter H. Fries 和 Michael Gregory。由Ruqaiya Hasan 和 James R. Martin主编的LanguageDevelopment:LearningLanguage,LearningCulture-MeaningandChoiceinLanguage:StudiesforMichaelHalliday早在1989年就出版了。我1994年到加的夫时,由Peter H. Fries 和 Michael Gregory主编的DiscourseinSociety:SystemicFunctionalPerspectives—MeaningandChoiceinLanguage:StudiesforMichaelHalliday也正在出版之中。唯独三个英国学者负责编辑的那一本进度缓慢,而且没有确定的出版日期。我到加的夫后,Fawcett先后与Margaret Berry和Christopher Butler商量,建议邀请我参加论文集的编辑。原先的七位编者都是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界的头面人物,而我是刚进圈子的新人,怎么有资格与这些人排在一起?我猜想,Fawcett应该是和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学会的其他一些重要人物商量过此事的。20多年过去了,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我到达比利时根特大学去参加第21届“国际系统功能大会”的那天,当时和我并不熟悉的Ruqaiya Hasan教授一见到我,就把我拉到一边,单刀直入地问,那本论文集的编辑工作是否已经做完了。

Fawcett邀请我与他们一起编辑该论文集,我非常高兴。该书1996年在美国出版后,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者都注意到有一个叫“Guowen Huang”的中国人作为编者之一,名字与Margaret Berry、Christopher Butler和Robin Fawcett并列出现在书的封面和扉页上。细心的读者也会发现,在该论文集的前言(xi)中有这么一个重要的注释:

“The three original editors of this volume (Berry, Butler, and Fawcett) are very grateful to Dr. Guowen Huang for coming to our help at this time of ever-increasing administrative work in British—and no doubt other—universities. It is his editorial work in collaboration with RPF (Robin P. Fawcett) that has finally brought this important volume through to its successful publication. It is particularly fitting, in a publication that was prepared in the year when we paid tribute to the important place of China in the family of systemic linguists by holding the 22ndInternational Systemic Functional Congress in Beijing (1995), that a representative of China should be an editor of this volume.”

1992年我获得爱丁堡大学的“应用语言学”博士学位,去英国前也在广外正规地学了三年的应用语言学,而我1996年学成回国后却没在这个领域发挥作用。这有多方面的原因,其中与我在加的夫两年里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这两年的时间虽然不算长,却留下了很多非常美好的回忆。在加的夫的日子里,我先后到美国爱伯克奇的新墨西哥大学、比利时的根特大学、比利时的安特卫普大学、北京大学、香港城市大学、英国的布莱顿大学参加了六个国际学术研讨会,并通过宣读论文与学者交流;这些学术活动都得到Fawcett主持的COMMUNAL项目的资助。这两年的经历对我后来的学术发展起了很重要的作用,我学到的既有学术的东西,也有非学术的东西。我还基本了解了系统功能语言学这个大家庭的家史以及几位重要人物之间的学术关系。1995年底,我完成了在加的夫的学习和工作,并向学校的研究生院提交了博士论文,准备答辩和回国工作。

4. 回国创业

1996年1月底,我完成了第二个博士论文的答辩,马上启程回国,到中山大学外国语学院教书。促成我到中山大学工作主要有三个人:一是王宗炎先生,二是当时的外国语学院院长(后来任中山大学副校长)的吴增生教授和时任外国语学院党委书记的李友文研究员。我1988年出国时是讲师,1995年6月中山大学破格(我没有副教授)特批(不是参加一年一度的评审)我为教授,1996年回国后就担任博士生导师;那些年整个国家博士点少,博导也少,我的博导资格也是破格的,因为我连“博士生导师要有指导过一届硕士研究生的经历”这个基本条件都没有达到。

虽然王宗炎先生曾于1980年和1981年写过评论J.R. Firth和M.A.K. Halliday的文章,但在我到中山大学之前,并没有人开设过“功能语言学”或“语篇分析”之类的课程。从1996年起,我开始讲授“功能语言学”课程,指导硕士研究生研读“功能语言学”和“功能语篇分析”的学术著作,并撰写这方面的学位论文。

中山大学自从1924年建校以来,就设立了西方文学系,多年来一直是以文学为主导,语言学一直处于弱势地位。在1999年之前,外语学科没有组织过一次全国性或国际性的“外国语言”研讨会。1999年8月中山大学召开了“语篇与语言的功能”国际会议暨第六届全国话语(语篇)分析研讨会。特邀参加此次会议的国外的学者包括M.A.K. Halliday、Ruqaiya Hasan、Robin P. Fawcett、C.M.I.M. Matthiessen、Peter Fries和Dr.William Greaves等。国内参加会议的学者有胡壮麟、方琰、杨信彰等。会后出版了两本论文集:(1)黄国文、王宗炎主编的DiscourseandLanguageFunctions(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2);(2)黄国文主编、杨炳钧副主编的《语言·语言功能·语言教学》(中山大学出版社,2002)。这次会议是具有历史意义的,因为这是中山大学外语学科第一次组织召开的“外国语言”的学术会议。在这次会议上,已有86岁高龄的王宗炎先生还做了大会报告。

继1999年成功召开“语篇与语言的功能”国际会议后,2002年7月24~26日中山大学主办了“语篇与翻译”国际会议。该会的目的是尝试在功能语言学和功能语篇分析与翻译研究的结合研究方面做些探索。应邀参加此次会议的国内外专家包括 Mona Baker、Christina Schäffner、Kirsten Malmkjaer、Basil Hatim、杨自俭、张佩瑶、谭载喜、朱纯深和罗选民。会议的目的之一是希望通过这次学术会议与同行切磋功能语言学与翻译研究问题,以扩大研究范围和提高研究层次。

2001年,我在中山大学发起举办了“系统周”(Systemics Week),邀请国际学者和国内学者集中讲授功能语言学课程。该活动周(也称为“系统功能语言学学术活动周”)的性质与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大会前的“(功能语言学)讲习班”相似。最初三年的“系统周”在中山大学举办,从2004年起,“系统周”走出中山大学,第4~15届先后由以下学校承办:厦门大学(2004)、河南大学(2005)、北京师范大学(2006)、江西师范大学(2007)、北京科技大学(2008)、北京师范大学(2009)、华中师范大学(2010)、南京师范大学(2011)、国防科技大学(2012)、中山大学(2013)、西南大学(2014)、山东大学(2015)。

从2006年起,我在中山大学发起举办“功能语言学与语篇分析”论坛,主要是在中山大学和北京科技大学举办,已经做了16届,邀请了国外知名的学者(如M.A.K. Halliday、R. Hasan、R.P. Fawcett、C.M.I.M. Matthiessen、J.R. Martin、S. Hood和S. Huston)以及国内的知名学者参加论坛。

2003年,中山大学在国内率先成立了致力于研究系统功能语言学的“功能语言学”研究机构。现在中国已经有了中山大学“功能语言学研究所”、香港城市大学“The Halliday Centre for Intelligent Applications of Language Studies”、北京师范大学“功能语言学研究中心”、北京科技大学“功能语言学研究中心”、上海交通大学“马丁适用语言学研究中心”和中山大学“韩礼德文献中心”。

1999年,在复旦大学召开的全国第六届系统功能语法研讨会期间,经胡壮麟会长的提议,张德禄和我被增补为中国功能语言学研究会的副会长(原来的副会长还有朱永生、任绍曾和方琰);2003年8月,在燕山大学召开的第八届全国功能语言学研讨会上,胡壮麟会长提出辞去会长一职,并提议我担任会长;经过理事会的讨论,最终我被推选为中国功能语言学研究会的会长。

2006年11月2日在山东鲁东大学召开的中国英汉语比较研究会的常务理事会上,我带头申请设立了二级学会“中国英汉语比较研究会英汉语篇分析专业委员会”,得到杨自俭老会长和潘文国新会长的大力支持,得以批准。在2007年4月的第十届全国功能语言学研讨会(南昌的江西师范大学)开幕式上,时任中国英汉语比较研究会会长的潘文国教授向媒体宣布了这一决定。

5. 在国际学术组织任职

2004年我被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学会推选为“国际委员”。2008年7月在澳大利亚麦考瑞大学召开的第35届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大会期间,我被推选为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学会执行委员会副主席(Deputy Chair, Executive Committee of the International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 Association),任期三年(2008~2011年)。

2011年7月25~29日,第38届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大会在葡萄牙的里斯本大学召开,在会议期间,我被推选为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学会执行委员会主席,任期三年(2011~2014年)。

“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学会”(International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 Association, ISFLA)是一个致力于研究系统功能语言学的理论与应用,同时在世界各地发展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与应用的学术团体,其成员为世界各国的语言、语言学、应用语言学研究领域的专家和学者。该学会没有设立主席或其他领导职位,一切事务由“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学会执行委员会”负责。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学会的官方网站是http://www.isfla.org/。

ISFLA 每年召开一次“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大会”(International Systemic Functional Congress,ISFC)(年会),这个大会的前身是Robin Fawcett 于1974年在英国组织召开的“系统语言学工作坊”(Systemic Workshop)。1974~1981年期间,会议在英国的不同学校和地区召开。1982年,该会议走出英国在加拿大的约克大学召开,同时改名为“国际系统语言学工作坊”。1988年会议在美国的密执安国立大学召开,并更名为“国际系统语言学大会”。1992年会议在澳大利亚麦考瑞大学召开,更名为现在的名称“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大会”。

从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大会一直由ISFLA组织召开,每年一次,在澳洲、亚洲、美洲、欧洲轮流举行。该年会到2011年已经召开38届大会。在上个世纪70年代初期到80年代中期,学会和会议的组织者(非正式主席)一直由Robin Fawcett担任。到了80年代中期起便成立了“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学会”(但不设主席或其他领导职位)和“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学会执行委员会”;执行委员会原则上每三年换一次。担任过执行委员会主席的学者分别是:Robin Fawcett(Cardiff University)、Eija Ventola(University of Helsinki)、Frances Christie(University of Melbourne)、Bernie Mohan(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Kristin Davidse(University of Leuven)、Geoff Williams(University of Sydney)、Cecilia Colombi(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at Davis)、Geoff Thompson(University of Liverpool)和黄国文(中山大学);目前的主席是澳大利亚悉尼大学的Rosemary Huisman。

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学会执行委员会的主要任务包括:制定有关规定和要求,引导、协调、决定与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学会有关的一切事务(包括年会召开的时间、地点、主题、学会经费的使用等)。根据ISFLA的章程和惯例,每届执行委员会任期三年。选举之前由前任主席组成提名委员会,通过广泛征求意见、考察和与候选人沟通等程序,最后确定候选人名单(提名委员会的工作时间一般是半年到一年),在换届当年的执行委员会工作会议上讨论通过,最后提交给换届当年的ISFC“年会全体会议”(Annual General Meeting)选举通过。在2011年7月25~29日由葡萄牙里斯本大学承办的第38届大会期间,我当选为新一届执行委员会主席,我的同事Wendy Bowcher教授当选为新一届执行委员会的副主席。在年会全体会议之前的执行委员会会议上,提名委员会主席对主席与副主席候选人来自同一个学校的问题作了解释:执行委员会成员不是机构(大学)的代表,推荐主要是看候选人个人的学术影响、学术贡献和协调能力。

根据ISFLA的规定和惯例,只有执行委员会主席、副主席和会员秘书、通讯秘书和财务主管须提交大会选举,“国际委员会”委员由执行委员会决定。

参加ISFC大会的学者来自世界各地,最近这20年每年参加会议的代表都超过200人。亚洲到目前为止总共承办了七次ISFC大会。最早承办会议的是日本,分别于1991年和2004年召开第18届和第31届大会,召开次数最多的是中国,分别于1995年(北京大学,第22届)、2009年(清华大学,第36届)和2013年(中山大学,第40届)承办会议;新加坡1999年召开第26届大会,印度2003年召开第30届大会。第43届将于2016年7月19~24日在印度尼西亚的万隆召开。

根据ISFLA的章程,每年的大会在四大洲轮流举行,希望承办会议的单位提前三年向执行委员会提出申请,然后由该委员会决定是否给予举办权。系统功能语言学界申办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大会,与体育界申办奥运会的性质是一样的,都是要提出申办报告和对申办情况进行说明。在2010年的第37届年会召开之前,印度尼西亚的一所大学和中山大学同时提出申办2013年的第40届年会,执行委员会经过将近四个月的酝酿、考察和讨论,最终以投票形式决定:中山大学获得多数赞成票而得到了承办权。

这里有个小插曲要交代,2009年清华大学代表亚洲举办了第36届年会,按一般的惯例下一次在亚洲的会议(即2013年的第40届)应该轮到亚洲地区的另一个国家。由于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和影响力的不断提高,中国学者的国际活动参与意识不断增强,也由于中山大学这些年在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与应用方面所做出的成绩和贡献,国际影响越来越高,所以中山大学破例获得了2013年的ISFC-40承办权。当然,由于这次的申办多少有些特殊,所以结果公布后,有个别知名学者对这个决定公开表达了不同意见。

最近这些年,中国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者的“参政议政”意识明显提高。2002年,大会选举了清华大学的方琰教授为执行委员会副主席,2005年换届时,方琰教授第二次被选为执行委员会副主席。在2008年的第35届年会上,我被选为副主席。执行委员会下属的国际委员会的委员代表的是地区,由执行委员会决定,而主席和副主席则是独立的,并不代表任何地区,而且是经过选举产生的。

系统功能语言学学会的学术活动在世界各地开展了几十年,而执行委员会的主席一直由西方国家的学者担任。这次由亚洲学者担任,是历史性的突破,它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结束与另一个时代的开始。这说明了亚洲的崛起,亚洲人已经能够参与国际学术组织的重要决策,也说明中国在国际上地位的提升。在过去,西方人做什么都不会想到亚洲人是怎样想的,更不会让亚洲人做主席;现在,不但要听亚洲人的意见,而且还由亚洲人来担任主席。日本和中国都在亚洲,日本的科技很发达,经济地位也很高,日本学者从事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的历史比中国的要长,两个国家都有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会,但这次亚洲人做主席,选的是中国人,这说明国际学界对中国的发展是佩服的,对中国的研究者是信任的。应该说,中国人能担任国际学会的主席,归根到底是因为中国的综合实力不断增强和国际地位日益提高的缘故。

6. 我的研究

我1979年开始发表研究英语的文章,处女作“As if从句的时态形式”很短,发表在华东师范大学主办的《上海外语教学》(1979/4)上,可惜后来这个期刊停刊了。30多年来我在国内外发表了100多篇学术论文。

我的研究是从英语语法开始的,读大学时就被同学戏称为“grammarian”,当时觉得大家是在笑话我。尽管如此,大学毕业后那些年,R. Quirk等四人合写的AGrammarofContemporaryEnglish(1972)一直是我每天要看看摸摸的“圣经”。那是通过盗版的方式内部印刷的,封面是黄色的,所以大家都称它为“黄皮书”;后来Quirk他们四人合写的AComprehensiveGrammaroftheEnglishLanguage(1985)也成为我生活中的必读书。如果有人认真阅读我过去这些年所写的东西(包括关于语篇分析、语码转换、系统功能语言学和翻译研究),一定会发现,几十年来,语法分析始终贯穿在我的所有研究中。这些年我终于悟出了一个结论:很多著名的语言研究者都是从语法研究开始的,也是以语法研究作为支撑的,国外的Avram Noam Chomsky和M.A.K. Halliday是这样,广东的王宗炎、何自然、徐盛桓等知名教授也是这样。这些年我多次看到和听到Halliday写(说)到他是“grammarian”;原来“grammar-minded”并不是坏事,难怪Halliday总是建议语言研究者要“think grammatically”。

在英语语法研究方面我撰写了一些书稿:《英语语法常识自学教程》(1985,与何自然合著,广州外国语学院英语刊授中心)、《英语复合句——从句子到语篇》(1996,与肖俊洪合著,厦门大学出版社)、《大中学生简明英语语法词典》(1999,与肖俊洪等合著,广东教育出版社)和《英语语言问题研究》(1999,中山大学出版社)。

从1985年起,我的研究兴趣向语篇、话语分析拓展,后来在选择硕士学位研究方向时,做的是文体学,论文的指导老师是美国文学研究专家王多恩教授,学位论文做的是美国作家海明威小说《杀人者》的文体分析(A Stylistic Analysis of Hemingway’sTheKillers)。我在语篇分析方面出版的专著有《语篇分析概要》(1988,湖南教育出版社,“语言学系列教材”丛书之一,曾获中国版协教育图书研究会优秀教育图书二等奖)和《语篇分析的理论与实践》(2001,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该书曾获“第四届中国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语言学三等奖)。

上面说道,1994年我到英国威尔士大学跟随Robin Fawcett从事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此后我一直致力于这方面的研究,陆续撰写并出版了EnhancedThemeinEnglish:ItsStructuresandFunctions(2003,山西教育出版社)、《翻译研究的语言学探索》(2006,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该书曾获“中国大学出版社图书奖首届优秀学术著作奖一等奖”)、《功能语篇分析》(2006,与葛达西合著,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系统功能语法入门:加的夫模式》(2008,与何伟、廖楚燕等人合著,北京大学出版社)和《什么是功能语法》(2014,与辛志英合著,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翻译了《系统功能语法:理论之初阶》(2008,原著:麦蒂森、韩礼德,与王红阳合译,高等教育出版社)。同时还主编或与他人主编了MeaningandForm:SystemicFunctionalInterpretations—StudiesforMichaelHalliday(1996,with M. Berry, C. Butler, R. Fawcett & N.J. Norwood, USA)、《语文研究群言集》(1997,与张文浩合编,中山大学出版社)、《语言·语言功能·语言教学》(2002,中山大学出版社)、DiscourseandLanguageFunctions(2002,与王宗炎合编,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功能语言学的理论与应用》(2005,与常晨光、丁建新合编,高等教育出版社)、FunctionalLinguisticsasApplicableLinguistics(2006,与常晨光、戴凡合编,中山大学出版社)、《功能语言学通论》(2011,与辛志英合编,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现状和发展趋势》(2012,与辛志英合编,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此外,我从2009年起还主编了丛刊《功能语言学与语篇分析研究》(已出版了六辑,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年起与常晨光编辑出版了《功能语言学年度评论》(已出版了四卷,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年起与常晨光和廖海青编辑出版了《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群言集》(已出版了三辑,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2012期间,与张敬源、常晨光和何伟主编了“功能语言学丛书”(十卷,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黄国文、辛志英:《功能语言学通论》;常晨光、陈瑜敏:《功能语境研究》;何伟、高生文:《功能句法研究》;何伟:《功能时态理论研究》;丁建新、廖益清:《批评语言学》;刘立华:《评价理论研究》;戴凡、吕黛蓉:《功能文体理论研究》;张敬源:《功能语言学与翻译研究》;彭漪、柴同文:《功能语篇分析研究》;曾蕾、廖海青:《功能语言学与外语教学研究》。

2004~2006期间,我还应邀为广东外语艺术职业学院的《外语艺术教育研究》主编了三期专号:《功能语言学与语篇分析》(2004年第3期)、《功能语言学与语言研究》(2005年第3期)、《功能语言学与应用语言学》(2006年第2期),也为四川外语学院主办的《英语研究》主编了一期题为《语篇分析研究》(2006年第4期)的专辑。

我过去20多年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系统功能语言学,具体地说,主要是三个方面:(1)理论探索和学派发展梳理;(2)功能句法研究;(3)系统功能语言学应用于翻译研究。我的一些研究也受到同行的关注。例如,我与导师Fawcett教授所提出的“enhanced theme”概念被写进了功能语言学教科书(见Thompson 2004:164;2014:171)。

在过去这20多年里,我一直努力工作和学习,不断提高自己,也得到了很多人的提携、关心、帮助和配合,中山大学也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发展平台,使我的教学和科研得以顺利开展,同时也获得了很多荣誉,包括2012年入选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我也做了一些社会服务工作,包括担任所在院系的领导职务,也被国内外20多家刊物聘为编委或顾问。从2010年起,我被《中国外语》(CSSCI来源期刊)聘为主编;同时,为了推动学科发展,我从2014年起与常晨光主编了FunctionalLinguistics(Springer: http://www.functionallinguistics.com/)期刊和The M.A.K. Halliday Library Functional Linguistics Series丛书(Springer),与 Jonathan Webster、何伟 和 Angel G. Ortega一起主编JournalofWorldLanguages(Routledge: http://www.tandfonline.com/loi/rwol20)。2016年初被北京外国语大学聘为冠名教授——“外研”讲席教授。

7. 几点体会

我从1974年起开始学英语,后来当英语教师,后来又讲授语言学与应用语言学,从1979年起开始发表学术论文。我在国内外多所高校学习和工作过,也先后到过20个国家进行学术交流,包括2004~2005年在美国斯坦福大学做了一年的富布赖特学者。对于英语语言研究,我有以下四点体会。

第一,关于语言体系知识的重要性:无论我们是做外语教师还是既做教师又做研究,对所讲授的学科的基础知识都要掌握得好,才有可能把书教好和把研究做好。作为教师,对英语的语言和文学(文化)以及翻译的基础知识的掌握程度会直接影响到教学的质量;但就做研究而言,我们就要有专攻。我的研究是从英语语法开始的,我认为在语言研究中,语法分析和研究是基础,是核心;但是,我们不是为了结构分析而分析,而是要探索语法结构背后的语义驱动和使用功能,要揭示语法结构的组建动机;语法结构的组合不是任意的,而是根据意义来组织的,语法结构是功能驱动的。我们研究语法,重点要放在语言结构的意义表达和语言功能,通过研究语法来探索特定的场合如何使用合适的语言,研究语法目的就是考察特定的语言结构是怎样表达合适的意义的。

就我个人来说,无论是做文体分析、语篇分析、双语现象研究(语码转换研究)、翻译研究,我都离不开语法分析和语言分析。因此,我认为语法分析是语言研究的核心。

第二,语言研究的立足点:对于同一个问题(如语言现象),不同的人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进行研究;同一个人也可以研究不同的问题或不同的现象。由于研究者的世界观、方法论、学术背景、学术训练、研究兴趣、研究目的等等不尽相同,所以对同一个问题或同一个语言现象的看法也可能完全不一样。同一个研究者对不同问题的研究可以采用不同的方法和策略,也可以采用相同的方法和策略。这些年我涉及了不同的研究问题和现象,但我始终坚持我所坚信的语言观和方法论。比如说,我认定了语言的社会性、意义导向、多功能性、多层次性等,所以无论分析什么语言问题我都从这些角度去考察,而我的重心总是落在语言结构与其表意功能上;这些年我遵循的是Halliday所说的“think grammatically”。十多年来我写了一些关于翻译问题的文章,但细心的读者会看出,我是把“译文”当做语篇来分析,与分析其他语篇是一样的,也是要考虑语篇与语境(包括上下文语境、情景语境和文化语境)的相互关系和相互作用,而我所做的语篇分析也是以语言分析作为基础的,因为我坚信Halliday(1994)关于“不基于语言分析的语篇分析算不上是分析”的理念。

第三,功能语篇分析方法的可应用性:关于“功能语篇分析”(Functional Discourse Analysis)这个概念,我早在2001年就提出来,并在多处进行介绍和解释(如黄国文 2001,2002;黄国文、葛达西2006)。这个概念与Eggins(1994: 308-9)所说的“系统语篇分析”(Systemic Text Analysis)基本是同义的。但是,严格地说,它们之间是有差异的,有各自的侧重点和特点。我所说的功能语篇分析涉及六个步骤: (1)观察(observation);(2)解读(interpretation);(3)描述(description);(4)分析(analysis);(5)解释(explanation);(6)评估(evaluation)。从CNKI所收集的文章看,已经有很多人采用我提出的分析步骤进行语篇研究。需要指出的是,之所以把“评估”作为最后一个步骤,是因为语篇分析的最终目标就是对语篇进行评价、评估,以此来说明为什么某一语篇已经达到(或没有达到)它的既定目的,同时也说明该语篇在哪些方面是成功的,或不是很成功的,甚至是失败的,这是Halliday(如1994: xv)多次论及的观点。我们讲的功能语篇分析方法,可以应用于各种类型的语篇分析和话语分析,包括下面要说的生态语言学研究。

第四,本土研究的重要性:我在2009年写的“中国的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发展与展望”(黄国文2009)一文中说到,我国外语界的很多研究缺乏原创性和本土化,这是我们与国际交流过程中显而易见的障碍。我在该文中认为,我们要追求原创性和本土化。我们至少可以从三个方面入手:一是用成熟的语言学理论进行个别语言学研究,研究汉语,对汉语语言系统和特点进行全面的描述和阐释,以此建立起一个系统性强的综合分析模式。二是进行英(外)汉对比研究,尤其是从类型学角度研究这两种语言的系统,并从不同的语言层次上就它们的异同进行全面、深入的探讨,最终从类型学角度进行语言学的解释;这也符合普通语言学的研究目标。三是把理论运用于翻译研究中。无论是研究汉语,还是进行英汉对比或翻译研究,我们都有一些国外学者所没有的优势。从这几个方面出发,我们就可以进行原创性和本土化研究。如果我们能够与国内汉语界的学者合作,那更有可能做出成绩来。本土研究如果与跨学科研究结合起来,前途更光明,比如说我下面要谈的语言学与生态学的交叉研究。

8. 一个新的研究领域:生态语言学

最近一段时间,我对生态语言学(Ecolinguistics, Ecological Linguistics)非常感兴趣;生态语言学也称“语言生态学”(Linguistic Ecology, Ecology of Language),它们之间有一些差异,但很多人认为它们同指一个交叉学科。它研究的是关于语言与其环境的相互关系和相互作用问题(包括研究语言的生态因素、语言与生态的关系)。从文献上看,可以研究语言的自然环境(the natural environment of language),也可以研究语言的心理环境(the mental environment of language),还可以研究语言的社会环境(the social environment of language)。从本质上说,我是个功能语言学研究者,我坚信的是功能的语言观,我注重语言的社会属性,所以我做的生态语言学研究是从语言的社会环境出发的,也是以它为归宿的。我认为,从非隐喻(non-metaphor)的角度研究生态语言学更能揭示语言的社会功能,因为人类是大自然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人类是自然中的社会的团体,每个成员的一行一动、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是由他们与其他人之间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和他们与大自然的关系所决定的;人类不能离开自然环境而生存,人类用语言来反映世界和建构世界(Halliday 1990/2003: 145),语言的本质有其生态特征,语言是社会现象,它在人类社团中的角色是由生态因素决定的(Garner 2004:33-34)。生态语言学的研究从本质上说是跨学科研究,或者说是交叉学科的研究,它的发展前景不可低估。

根据Halliday(1990/2003: 172)的生态语言学思想,关注等级主义(classism)、增长主义(growthism)、物种灭绝、污染及其他类似的问题也是应用语言学家的任务。我们可以从生态语言学的角度进行语篇分析和话语分析,审视我们赖以生存的话语(如Stibbe 2015),通过改变语言系统模式和语言使用方式,使得我们的语言系统更加符合自然生态系统,使语言系统与生态系统更加统一、和谐。通过语篇分析和话语分析,我们可以帮助大家提高生态环境意识,鼓励和宣传与生态和谐的话语和行为,提倡使用“有益性话语”(beneficial discourse);同时批评和抵制与生态不和谐的“破坏性话语”(destructive discourse)(Stibbe 2015)。

尽管乍听起来生态语言学与系统功能语言学没有什么联系,但事实上,生态语言学研究中有一个途径就是“韩礼德模式”(Fill 2001),它注重的是语言在各种生态问题中的重要作用,突出了语言学家的“社会责任”(social accountability);“韩礼德模式”把语言系统与生态系统联系起来,认为语言体系、语言政策和语言规划等工作都必须以维护人类社会良好的生存环境为目标。我们(黄国文2016)曾指出,对有志于从事生态语言学研究的学者,不但要think linguistically和think ecologically,而且要think and act ecolinguistically。这样,我们就可随时随地从生态语言学的视角审视我们的一切行为(包括我们的言语),因此我们与大自然就更加贴近,语言研究与生态环境就更加和谐,我们就会感到越来越幸福。

从语言研究发展史看,大致经过了不同的阶段:从比较语言、语言类型、语言描述到语言结构研究经历了很长的时间,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起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研究语言的功能,因此也产生了社会语言学、语用学、系统功能语言学和语篇分析等等学科,后来就是认知语言学的研究高潮了;这些研究主要是集中在语言结构、语言功能、语言使用的环境和语言使用者。可以预测,在不久的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更加关注语言与自然、语言与生态的关系。这样,生态语言学也将会成为语言学研究的一门显学。

9. 结语

“人生处处皆选择”,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始终谨记这句话,努力做适合自己的选择。当年离开县机关到广州读书,是自己力排众议的结果;那时的大学生是“臭老九”,社会地位低。上大学时学习英语也是自己的选择,当时也有诸如“医学”这种专业给我选择;毕业时留校当老师也是自己的选择,那时中国已经对外开放,许多想赚钱的英语毕业生选择了做导游或与商业有关的工作。在去英国读书之前,剑桥大学和爱丁堡大学都接受了我,最终我选择了后者,因为那里有一个我认识的老师(Keith Mitchell,后来是我的博士生导师)。在爱丁堡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后,我没有马上回国,因为那时在国外做研究的机会非常难得,所以我去了纽卡斯尔大学跟Lesley Milroy教授做博士后。后来离开纽卡斯尔大学去加的夫跟随Robin Fawcett读第二个博士学位,是因为我一直喜欢Halliday的语言学理论(1986年我的硕士学位论文的理论基础就是经验功能的“及物性”分析)。1996年我追随王宗炎先生到中山大学工作,是因为想圆这么一个梦:“我没有到北京跟随‘北许’,那到广州跟随‘南王’也同样是人生的一大幸事(黄国文 2015: 10)。”现在我到华南农业大学开拓生态语言学研究,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多年来,我只是注重语言和语言使用研究,忽略了语言在生态系统中的作用,我希望在这一领域尽到语言研究者的社会责任。

我出生于农村,15岁离开家乡,当年有幸被县机关招去吃商品粮,主要的原因是我所在的乡是“农业学大寨”的先进单位。我最近一直在想,我到华南农业大学开拓生态语言学研究,应该是冥冥之中的事。我来自农村,最终应该回到大自然去,走近农业,到自然生态中磨炼自己。

2016年的到来,就意味着到了“耳顺”的年龄。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所走过的路,深深体会到“选择”的重要性。有人说,人生过程就是四部曲——改变、适应、包容、放弃。其实,无论是改变、适应、包容、还是放弃,都是选择的结果。你改变不了世界,就只能改变自己;你无法改变环境,你只能设法去适应环境;你无法改变你不喜欢的事物,你只能选择包容;你无法拿得起放得下,那你只能选择放弃。因此,选择是一种挑战、一种磨炼、一种本事、一种智慧、一种豁达、一种美丽、一种艺术。从系统功能语言学角度看,选择就是创造意义!从生态语言学角度看,选择就是亲近自然!

参考文献

黄国文. 2001. 功能语篇分析纵横谈[J]. 外语与外语教学(12):1-8 .

黄国文. 2002. 功能语篇分析面面观[J]. 国外外语教学(4):25-32 .

黄国文. 2009. 中国的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发展与展望[A]. 中国外语教育发展战略论坛(庄智象主编). [C].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583-619.

黄国文. 2015. “哲人已逝,哲学遗产至富,学术之幸,学人之幸!”——纪念许国璋先生诞辰100周年[J]. 当代外语研究(11): 6-10.

黄国文. 2016. 生态语言学的兴起与发展[J]. 中国外语(1):1, 8-10.

黄国文、常晨光、廖海青. 2010. 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群言集(第1辑)[C].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黄国文、葛达西. 2006. 功能语篇分析[M].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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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ggins, S. 1994.AnIntroductiontoSystemicFunctionalLinguistics[M]. London: Pinter.

Fill, A. 2001. Ecolinguistics: States of the art [A]. In A. Fill.& P. Mühlhäusler (eds.).TheEcolinguisticsReader:Language,EcologyandEnvironment[C]. London: Continuum. 43-53.

Garner, M. 2004.Language:AnEcologicalView[M] Bern: Peter Lang.

Halliday, M.A.K. 1990/2003. New ways of meaning: The challenge to applied linguistics [J].JournalofAppliedLinguistics(6): 7-16. Reprinted in J. Webster (ed.). 2003.OnLanguageandLinguistics, Vol. 3. [C]. London: Continuum.13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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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mpson, G. 2004.IntroducingFunctionalGrammar(2nd edn.) [M]. London: Arnold.

Thompson, G. 2014.IntroducingFunctionalGrammar(3rd edn.) [M]. London: Arnold.

(责任编辑杨丽)

黄国文教授是我国著名语言学家,毕业于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早年留学英国,先后获得英国爱丁堡大学和威尔士大学(加的夫学院)授予的“应用语言学”(1992)和“功能语言学”(1996)博士学位。

在过去的20多年里,他专心致志推动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和发展,潜心研究该理论及其应用;他与导师Robin Fawcett提出的“enhanced theme”概念被写进英国Edward Arnold公司出版的功能语言学教科书IntroducingFunctionalGrammar(Thompson 2004, 2014)。本世纪初他提出了“功能语篇分析”框架,并已被广泛应用于语篇分析和话语分析。1988年,他出版了国内英语界的第一本语篇分析的著作《语篇分析概要》。

黄国文教授拥有广泛的国内外学术影响力。他于2011~2014年间担任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学会执行委员会主席,是该学会30多年来唯一当选此职的亚洲学者;2012年荣膺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这一殊荣在当时的中国外语界实属凤毛麟角。

黄国文教授热心社会服务,努力推动学科发展。2003~2015年,他担任中国功能语言学研究会会长,2014年起担任中国英汉语比较研究会副会长,2007年起担任中国英汉语比较研究会英汉语篇分析专业委员会主任,2015年起担任广东外国语言学会会长。他担任《中国外语》(CSSCI来源期刊)主编,并与其他学者主编了学术期刊FunctionalLinguistics(Springer)和JournalofWorldLanguages(Routledge),同时担任20多个学术刊物的顾问或编委。2016年初他被北京外国语大学聘为冠名教授:“外研”讲席教授。

黄国文教授在学术道路上锐意进取,勇于创新。2016年是他的花甲之年,他又领衔在华南农业大学率先成立了“生态语言学研究所”,并建立“语言生态学”二级学科博士点。他带领着学术团队,开拓“生态语言学”研究的新领域。岁在甲子,学在今生。我们在此祝愿黄国文教授60岁生日快乐,永葆学术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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