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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征赋》观照潘岳的士人主体形象

2016-03-18蒋艳南

安康学院学报 2016年6期
关键词:西征潘岳士人

蒋艳南

(河南大学 文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从《西征赋》观照潘岳的士人主体形象

蒋艳南

(河南大学 文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潘岳,字安仁,总角辩慧,摛藻清艳。《西征赋》是其文采丰赡的集中体现,也是他士人身份的客观映照。作为一篇成熟完备的纪行赋,该赋文清旨诣,具有规制宏大、描写细腻、议论入理的文体特征。《西征赋》以地理位置的变迁为纽带,围绕生与位,历数自周至汉的史事典故,勾勒出一幅绵密的历史画卷。历史纵深背后是潘岳士人主体形象的呈现,他企慕清明盛世的背后,是士人的生存范式;出世入世不定是士人典型的人格类型;身体力行的政教举措是执政为民的价值追求。

《西征赋》;潘岳;士人主体形象;思想艺术

潘岳,是中古文学史上重要的文学家。长久以来,潘岳研究多集中于其生平事迹考证,立论多以其人文不一为基础,对其文的思想艺术价值却认识不足。本文从对潘岳代表作《西征赋》的分析入手,将潘岳置于传统士人群体中,探究其作为传统知识分子士所具有的人格类型。本文认为,其“干没不已”的躁竞与“江湖山薮”的恬静[1]正是这一人格类型的典型特征。他不以位微废政,以弘道为己任,关注民生,体味百姓疾苦,积极践行“既富而教”的政治教化观。

士作为中国传统知识阶层,在踏上历史舞台时就被赋予了具体的政教使命,孔子贯之以“超越他自己个体的和群体的利害得失,而发展对整个社会的深厚关怀”[2]101。秦汉统一帝国的建立,在大一统的专制政治体制下,士人被纳入到统治阶级的政治体系中。随着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治国方略的推行,士人正式走上与政治相结合的道路。这是中国传统士人可以施展才华抱负的际遇,也是他们悲剧的开始。悼时、伤怀、悲不遇成为传统士人文学作品中经久不衰主题。他们渴望清明盛世,渴慕明君贤主,期许“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在世乱纷争的时代,士人奉行邦有道则仕,无道则隐的处世原则,但却摆脱不了身在江湖,心存魏阙的心理羁绊,从而形成了士人矛盾的人格。

《西征赋》作于潘岳赴任长安令之后,时在元康二年(292)五月或稍后。赋以所经过地域为次序,详细记述了自己旅途的见闻,述所经之地70多处,所写人物事件100多个,在继承述行赋写作传统的基础上,体制规模更加宏大,征引更加广博,思想艺术有新的突破,充分显示了潘岳的磅礴才情。刘勰评曰:“潘岳敏给,辞自和畅,钟美于《西征》,贾余于哀诔,非自外也。”[3]可见《西征赋》被视为潘岳的代表作。它突破了传统纪行赋中哀伤愤激的情感基调,摆脱了借纪行悼古伤今的狭小格局,代之以生与位的理性思考,对赋所系之事类进行线化处理,呈现出一幅千年历史图景,将自己的胸怀抱负付诸于此,士人所具有的思想行为追求在赋中一以贯之。“古人一生之志,往往于赋中寓之”[4]于此可证。

一、“清明盛世”生存范式

儒家以弘道为己任,“道”需要借助现实君主的“势”方能彰显,因此形成士人以政治为中心的文化心理,在客观上要求提供可供施展才能的政治环境,即清明盛世下的生存范式,以期实现身名俱泰的人生理想。而面对魏晋朝代更迭的残酷及政治统一的脆弱与短促,潘岳只能在评判历史中寄托自己的理想。

《西征赋》作于晋惠帝元康二年,是年政治斗争以外戚杨骏被诛宣告结束,潘岳受政治牵连,除籍为民,政治生涯告结。外放出任长安令的途中,潘岳内心是沉郁不安的,他既为劫后余生庆幸,也为风云不定、官场凶险的现实后怕。《西征赋》作于此时,潘岳有意识地围绕生与位,将上下数百年与纵横近千里经纬交错,使时间和空间、历史和地理融于同一叙述结构中,使之极具伸缩性和涵括量。沿途对史迹的指点品评是潘岳心声的反映,也是潘岳对现实政治的反思与讽刺,体现出士人群体对河清海晏盛世下生存范式的追慕。

《西征赋》大胆地评判自周至汉的历史,表现了对有周一代的极大赞扬。“远矣姬德,兴自高辛”,“祚隆昌发,旧邦惟新”,“赫赫宗周”,是对周王朝开国君主的赞扬,也是对那个清明时代的向往。“端策拂茵,弹冠振衣,徘徊丰镐,如渴如饥。心翘懃以仰止,不加敬而自祗。”[5]971潘岳丝毫不掩饰自己如鱼思慕水的急迫心情,寄托了自己的政治激情与抱负。社会现实的残酷,个人存在价值的泯灭,朝不保夕的命运,志不得申的无望与恐惧,联系自己“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现实处境,潘岳不仅为那个时代感到痛心,也为身处此时的自己感到可怜、可悲。

君明才能为士人提供一个实现抱负的政治舞台。“人之升降,与政隆替”,要求君主德才兼备,知人善任,有胸怀魄力。要求士人志向高远,重视德行,以仁义礼智信为立身准则,与君主一同承担社会责任,维持社会秩序。潘岳认为为君应“有为”,文王、武王守柔执竞,申旦不寐,勤恳为政,以史为鉴,居安思危,终“祀八百而余庆”。汉高祖仁人爱人,有君子风范,开有盛世基业。而夏桀“骄淫”,只能窜南巢以投命。秦始皇与王莽心不则德义,二世而亡。幽王贪婪昏聩,致使身死国灭。项羽天与而弗取,冠沐猴而纵火,西楚霸业犹昙花一现,与帝位失之交臂。在对比中,可以看出潘岳对昏庸统治者的嘲讽与痛恨,对披荆斩棘、夙兴夜寐开创基业君主的钦佩。高祖后世的君主,潘岳并不附和大众的评判,而是有他自己独立的思考与判断。惠帝平庸寂寞;景帝信谮矜谑;武帝穷兵黩武,晚年昏聩嫉闇;成帝戮忠;哀帝昏僭天爵;平帝悲苦;宣帝纵乐。潘岳对这些帝王作出了公允的评判,显示出他精准的政治眼光。

潘岳在《西征赋》中寄予了自己的理想,他渴望清明的生存范式,企慕和谐的君臣关系。刘秀用人不疑,开创东汉百年基业。秦穆公引过归己,终致霸业。孝文帝英明神武,不以身重遭拒而怒,成就条侯治军威名。冯异、孟明、周亚夫他们无疑是幸运的,他们辅佐君王创立盛世基业,功成名就,青史留名。而面对昏聩的为君者,臣子所遭受的就是侮辱甚至是灾难。“劲松彰于岁寒,贞臣见于国危。”[5]967郑桓公、郑武公父子相继,正言直行,身死而不悔,世善之。幽王惑于褒姒,举伪烽沮众,终身死骊山,可笑可悲。武安侯白起功高至伟,不愿再次伐赵,秦昭王却“扞矢言而不纳,反推怨以归咎”,致使英雄迟暮,“寻赐剑以刎首”。潘岳痛恨这些昏庸贪婪的统治者,也赞赏贞臣的高义。

二、“执两用中”的人格类型

孔子在赋予中国传统士人理想人格的同时,也希望“士”在“势”的范围内彰显“道”,而这有一定难度,因为“士”没有太大的优势,无法用“道”与“势”进行抗衡,因此提出“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6]。孟子则进一步就士之出处大节进行论述:“士穷不失义,达不离道。穷不失义,故士得己焉;达不离道,故民不失望焉。古之人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7]为士人找到了进退皆可的出路。士人“邦有道则仕,无道则隐”的传统文化惯性一直延续两千多年,形成了其“执两用中”的人格类型。

潘岳作为中国传统士人,“学优则仕,乃从王政”[8]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然而西晋一朝的政治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加之政权的不合法性,“在许多问题上,这个政权的占有处于一种道义上的尴尬境地,失去了凝聚力。他只能依违两可,准的无依。这就是西晋政风的基本特点。这样的政风,很自然地导致政局的混乱,也影响着士人的价值取向,导致士无特操”[9]。价值观的模糊使得士人求取功名、成就一番事业的欲望空前膨胀,并且无所顾忌。“士当身名俱泰,何至瓮牖哉!”[10]1007这既是当时士人普遍的价值追求,也是中国传统士人政治文化心理扭曲的表现。他们缺乏普世价值理念与社会道义担当。加之外戚擅权,宗室倾轧,导致士人思想追求上有极大偏执。干宝《晋纪总论》在论及世风云:“以朝寡纯德之士,乡乏不二之老,风俗淫僻,耻尚失所。”“悠悠风尘,皆奔竞之士,列官千百,无让贤之举。”潘尼《安身论》:“然弃本要末之徒,知进忘退之士,莫不饰才锐智,抽锋擢颖,倾侧乎势利之交,驰骋乎当涂之务。风颓于上,俗弊于下。”[5]1006整个社会氛围污浊不堪,毫无生机。“西晋一朝士人,更大的特点便是转向关心自身得失。这便是当时士人普通信奉的人生准则,便是他们心态的主要趋向。”[11]

“士之生也,非至圣无轨,微妙玄通者,则必立功立事,效当年之用,是以资忠履信以进德,修辞立诚以居业。”[5]976立功立事是潘岳的人生追求。“义方既训,家道颖颖。岂敢荒宁,一日三省。”[12]631潘岳追求功名,无可厚非,只是缺乏供他晋升的清明政治环境,“岳才名冠世,为众所疾,遂栖迟十年”[10]1502。积极进取之心落空,政治抱负难以实现,“执两用中”士人人格类型影响下,出现矛盾的人格是十分正常的。一方面潘岳在实际行动上是积极有为的,“八徙官而一进阶,再免,一除名,一不拜职,迁者三而已矣”[5]976,在仕途上九死未悔。在作品中透露的思想则是隐逸的,《秋兴赋》中“譬犹池鱼笼鸟,有江湖山薮之思”“逍遥乎山川之际,放旷乎人间之世”[5]963-964; 《闲居赋》“览止足之分,庶浮云之志,筑室种树,逍遥自得”“仰众妙而绝思,终优游以养拙”[5]976-977。汉东方朔提出“避世金马门”的朝隐,即“陆沉于俗,避世金马门。宫殿中可以避世全身,何必深山之中,蒿庐之下”[13]3205。朝隐既避免了山林之隐的艰辛,又兼顾了内心的平和,出处同归。加之西晋政治黑暗,“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10]1360,“魏晋去就,易生嫌疑”[10]2426。这就不难理解潘岳在文以载道的赋中高歌对田园生活的向往,而在具体的生存方式上仍然汲汲于富贵。

“执两用中”的人格类型需要在现实与理想之间找到一个平衡。潘岳认可孔子“用之则行,舍之则藏”的处事原则,也羡慕蘧伯玉与国舒卷的行事作风,但却没有践行。钱志熙先生在讲述西晋士人心态时说:“所谓儒玄结合,本来就是折中、调和的一种人格,既非纯儒,亦非纯玄。而对于具体的个人来讲,在入仕与出仕,奋进与退却之间徘徊,也是有人性的复杂性所决定的。”[14]仕与隐本身就是一个士人的全部出路,潘岳身在其中挣扎徘徊是可以理解的。魏晋士人在思想上处于一种朦胧的个体自觉状态,他们更加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隐不必居于茅庐,心隐亦可。《后汉书·逸民列传》“然观其甘心畎亩之中,憔悴江海之上,岂必亲鱼鸟乐林草哉,亦云性分所至而已。”[15]中国士人的隐往往有一种无奈与可悲,身在江湖,心存魏阙,即便是大隐如陶渊明,仍然没有摆脱士人政治文化心理的羁绊。“《陶集》里有《述酒》一篇,是说当时政治的,这样看来,可见他于世事也并没有遗忘和冷淡,不过他的态度比嵇康、阮籍自然得多,不至于招人注意罢了。”[16]

三、“执政为民”的价值追求

潘岳是中国传统士人,“志于道”的人生信念贯穿一生,尽管仕途坎坷不平,但不忘其政治理想。“中国‘道’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它的‘人间性’,即强调人间秩序的安排。”[2]34其实不仅是儒家,诸子百家都是人间哲学,司马谈论六家要指说的很明白,“夫阴阳、儒、墨、名、法、道德,此务在治者也”[13]3288-3289。

西晋随着政治上大一统局面的初步奠定,政局表面上趋于安定,士人的立功建业之心相比建安时期减弱,又因为政治权力转移的无常性,导致士人命运瞬息万变。因此,士人更多的表现出自全之心,在行为表现上是不婴世务,在职而不尽责,先个人家族后国家,发展到后来就是追求放任闲适,纵欲放诞。王鸣盛《十七史商榷》卷四十九论“晋少贞臣”[17]589,中朝名士乐广在赵王伦篡位,广奉玺劝进。《十七史商榷》卷四十八论张华:“张华作《鹪鹩赋》,见本传。绎其词,有知足知止之义,乃周旋邪枉之朝,委蛇危疑之地,以杀其身,可谓能言不能行矣。”[17]572西晋士人的自全心理,在当时无可厚非,不婴世物的政治不作为在当时看来是“名士”风度,而潘岳不同流俗,不仅致力于政务,而且政绩突出。

《河阳庭前安石榴赋》潘岳咏石榴,以物喻人,用以自勉。“处悴而荣,在幽弥显。其华可玩,其实可珍。羞于王公,荐于鬼神。岂伊仄陋,用渝厥贞。果由如之,而况于人。”[5]981事实上,潘岳也确实不以位卑而偷懒,《晋书·潘岳传》载:“频宰二邑,勤于政绩”。可见,潘岳勤于政务是有史为证的。在儒家传统文化熏陶下成长的潘岳,希冀实现自我完善,实现个人的社会价值。

“土无常俗,而教有定式。上之迁下,均之埏埴”,“仗信则莫不用情,无欲则赏之不窃”[5]971。这表明潘岳有着出色的执政理念和杰出的行政执行力。在担任怀县县令时,潘岳上奏《上客舍议》,文典理畅,引述古今,从民生出发,说明逆旅利民防盗的作用,请求保留,最终为朝廷所采纳。

潘岳执政为民的价值追求,体现在不以位微而废政,“谁谓邑宰轻?令名患不劭”,“岂敢陋微官。但恐忝所荷”,“祗奉社稷守。恪居处职司”[12]633-634,他“视民不恌”,将先贤单父、子贱奉为为政榜样,体现出朴素的民本观。《晋书·潘岳传》记载潘岳任河阳令、怀令期间,政绩斐然,有“河阳一县花”的美名。

潘岳关注民生,关心黎民疾苦,在诗作中时有体现。《关中诗》叙写了惠帝元康六年(296)氐羌叛乱的全过程,虽是应制之作,旨在歌颂统治者的英明,但他也不忘关注百姓疾苦。潘岳真实地描写了民不聊生、黎元“无罪无辜,肝脑涂地,白骨交衢。夫行妻寡,父出子孤”[12]628的惨烈画面,抨击了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中的战争者,体现出真诚而强烈人道主义关怀。潘岳重视教民以礼,这和儒家倡导“既富而教”一脉相承,“如其礼乐,以俟来哲”。虽是谦虚之语,但可以看出对自己治理长安充满信心。

《西征赋》以它精美的形式,宏大的叙事架构,将自周至汉千年繁富的历史融括其中,展现出潘岳磅礴的文学才情。他以“生与位”的理性思考为着眼点,寄托了“出握秦机,入专齐政”的政治理想,表现出传统士人渴慕贤君明主、君臣和谐的政治理想。在西晋政失准的、士无特操的世风下,潘岳奉行士人“执两用中”的处世策略。仕途虽然坎坷曲折,但潘岳始终未放弃治政为民的人生追求。在施政实践中,他关注民生,勤于政务,具有出色

的行政能力,体现出一个传统儒家弘道志士的人格光辉。

[1]赵翼.廿二史札记校证[M].北京:中华书局,1984:153.

[2]余英时.士与中国文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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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刘宝楠.论语正义[M].北京:中华书局,199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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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萧统.文选[M].北京:中华书局,1977:786.

[9]罗宗强.玄学与魏晋士人心态[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3: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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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局.1959.

[14]钱志熙.魏晋诗歌艺术原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181.

[15]范晔.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5:2755.

[16]鲁迅.鲁迅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538.

[17]王鸣盛.十七史商榷[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

【责任编校 杨明贵】

On the Image of Scholar Pan fromXizheng Fu

JIANG Yannan
(CollegeofChineseLanguageandLiterature,HenanUniversity,Kaifeng475001,Henan,China)

Pan Yue,whose courtesy name was AnRen,he is intelligent,outstanding and has literary grace,when he was young. Xizheng Fuis the concentrated reflection of his rich literary grace,but alsois an objective reflected of his identity of the scholar.As a matureandcompleteTravel Fu,XizhengFuhas aclear writingtheme.It takes thechangeof geographical locationfor clues,around life and position,looks fromZhou toHan both Chinese allusions,draws the outline of the dense history.Though the History,we can see PanYue’s themain imageof thescholar.Headmires theGreat Leap day,whereis thesurvival of thescholar paradigm;Beofficial or not,isthetypical personalitytypesofthescholar.Whatmeasuresofchurchandstateisthevaluepursuitofgoverningforthepeople.

XizhengFu;PanYue;themainimageofthescholar;theartofthought

I206.2

A

1674-0092(2016)06-0027-04

10.16858/j.issn.1674-0092.2016.06.005

2016-06-21

蒋艳南,女,河南平顶山人,河南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汉魏六朝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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