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议《君主论》政治思想的基本特征

马昌富

（黔南民族师范学院历史与民族学院，贵州 都匀 558000）

浅议《君主论》政治思想的基本特征

马昌富

（黔南民族师范学院历史与民族学院，贵州 都匀 558000）

《君主论》是西方政治思想史上的里程碑著作，一直以来备受关注，争鸣不断。从《君主论》整体思想的角度，分析其政治目标的现实主义价值取向、政治韬略的理性辩证、道德评判标准的实用主义等基本特征具有现实意义。

君主论；政治思想；基本特征

马基雅维里是16世纪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著名的政治思想家，是西方政治思想由中世纪向近代转变过程中的里程碑人物。马基雅维里以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围绕“国家兴衰的原因和政治家维持统治的手段”这一主题，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探索，成书《君主论》。该书“在20世纪80年代被西方一些国家的舆论界列为当代最有影响的世界10大名著之一。”[1]现就其思想体系的基本特征进行分析。

一、政治目标的现实主义价值取向

每一个政治思想思考者都必须面临同一个问题，即进行政治思考的落脚点和归属到底是现实的此岸还是遥远的理想主义彼岸，这是关乎政治价值目标取向的重大问题。马基雅维里是一个非常清醒的政治思想思考者，他注重观察历史，总结经验，洞明现实。他在成书较晚的《李维史论》中曾经高度赞扬和向往共和体制，但是，当他面对法国和西班牙等国在意大利的战争角逐以及国内的分裂混乱造成的民不聊生时，他在《君主论》中得出了坚定的结论：共和之路在当时的意大利是行不通的，只有以求实强力的君主为倚仗，才能实现意大利独立、统一、富强。这凸显了其政治思考和政治思想中现实主义的目标价值定向。

马基雅维里14年的政治生涯中，广泛从事内政外交工作。除了负责处理大量的日常工作外，创建和训练国民军，出访近30次，到过法国、瑞士、德意志各国以及意大利各城邦。他的政治、外交、军事实践积累了《君主论》的思想资料。正如乔治·霍兰·萨拜因指出的那样：“在他的时代，没有第二个人像他那样清楚欧洲政治演变的方向。他比谁都更懂得那些正在被淘汰的组织机构及其体制的过时性质，比谁都更积极地展现新兴力量在这一过程中所起的作用。”[2]在当时，西欧中世纪的机构体制正处于急剧瓦解阶段，君主专制政体正成为西欧普遍的政体，独立和统一成为当时欧洲各国人民和资产阶级的共同呼声。无论是作为封建国王，还是新兴的资产阶级，都急需强大的中央集权，对内推行统一的政治经济政策，对外反抗侵略和进行争霸。马基雅维里认识到，意大利的分裂局面和被外敌入侵历史的结束，必须依赖于在意大利建立强有力的君主专制政体。

当然，从社会发展的角度而言，马基雅维里的君主专政毕竟只适合于当时的社会现实。“所谓的‘现实’也是处在一定时期的社会现实，人类社会还是需要有高于现实的理想作为发展道路上的启明星而不断前进的。”[3]可见这种现实主义目标价值取向指导下的思想理论不可能具有永恒的真理性，但这种现实的批判精神可以承袭。

二、政治韬略的理性辩证

马基雅维里晚年怀揣经国治世的理想，竭力探寻君主国是什么，有什么种类，怎样获得，怎样维持，以及为什么会丧失……早年政治、外交、军事实践中积累的经验素材，在其笔下逐渐汇成《君主论》中现实、客观、辩证、理性的治国之道和兴邦之术。

在《君主论》中，君主如何获得和拥有君主国的论证闪耀着客观、理性、辩证的智慧。首先，在论证依靠自己的武力和能力获得君主国时，辩证地分析了机会与能力的关系：“如果没有这种机会，他们精神上的能力就会浪费掉；但是，如果没有那样的能力，有机会也会白白地放过。”其次，如何看待残暴导致有些君主长期保有国家安全的同时也会导致有些君主丧失了自己的国家。他认为“是由于妥善地使用或者恶劣地使用残暴手段使然。”而“妥善地使用”是为了自己安全的必要，可以偶尔使用，除非它能为臣民谋利益，其后决不再用。第三，在论市民的君主国中，主张君主必须同人民保持友谊，赢得人民好感的方法要根据各种情况而定。但终极原则是一个英明的君主应该使他的市民对于国家和他个人都有需求。第四，在论慷慨与吝啬时，反其道而行，先指出了慷慨的不足：豪侈的性质、财力的消耗、横征暴敛，而后获吝啬的恶名；同时指出了吝啬的优点：由于节约而收入丰盈，能防御战争、建功立业而不加重人民负担，从而得到慷慨的美誉。第五，注重处理君民、君臣关系。如何看待善良，他进行了客观、辩证的回答：“一个人如果在一切事情上都想发誓以善良自持，那么，他自身与许多不善良的人定会遭到毁灭。所以，一个君主如要保持自己的地位，就必须知道怎样做不良的事，并且必须视情况的需要与否使用这一手或不使用这一手。”第六，他看到了利益在政治活动中强大的制约作用，从现实残酷政治倾轧中得出人性皆恶的结论。

三、政治统治中道德评判标准的实用主义

立足于当时实际，“残酷的现实逼迫马基雅维里以‘性恶论’来说服意大利君主通过武装斗争来实现国家统一”。[4]他既不是道德理想国的追求者，也不是非道德主义者，而是现实功利地看待道德。

在《君主论》中，国家统一、富强等政治统治有效性问题居于核心和基础地位。残酷的现实让马基雅维里必须做出现实相对性的取舍，即政治是第一性的，道德是第二性的。所以，不能简单地把他归结为不道德和非道德。首先，他并非完全拒斥道德，道德依然是其政治价值评判标准之一。如对阿加托克雷屠杀市民、出卖盟友、缺乏信用、毫无恻隐之心等行为做出了道义上的谴责。故只能说马基雅维里对道德服务政治统治缺乏足够的信心，而不能说他完全不关心道德甚至拒斥道德。其次，为了实现君主专制，在当时内忧外患的社会背景下，“君主必须有足够的明智远见，知道怎样避免那些使自己亡国的恶行，并且如果可能的话，还要保留那些不会使自己亡国的恶行”。可见，在国家统一政治利益诉求面前，道德评判标准在一定程度上具有相对性。

这种把道德看成政治统治附庸和手段的思想，在一定程度上会产生这样的逻辑推演：既然道德只是政治统治的一种手段，那么就可以推断，只要对政治统治有利，不道德也同样能成为一种手段。因此《君主论》政治思想常常被人们誉为权术论，被看作论证君主应如何运用不道德的手段来夺取权力和巩固统治。其实，马基雅维里首先是一个爱国主义者，其次才是一个政治思想家，再次才是一个道德实用主义者。总体而言，在国家分裂、社会极端腐朽堕落、道德严重沦丧的情况下，马基雅维里认为只有以不道德对待不道德，以恶抗恶，才能挽救趋于衰落和崩溃的民族。所以，尽管《君主论》中完全服务于君主专制的道德实用主义不符合社会发展的终极性追求，但是，也不可完全否认其一定的合理性。

[1]尼科洛·马基雅维里.君主论[M].潘汉典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

[2][美]乔治·霍兰·萨拜因.政治学说史（下卷）[M].刘山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

[3]李淑梅.政治哲学中的人性思辨：对马基雅维利和卢梭的人性观的比较与解读[J].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2009，（10）.

[4]申洪刚.马基雅维里《君主论》中政治遇到的关系[J].城市学刊，2015，（11）.

〔责任编辑：宋洪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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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2341（2016）03-0086-02

2016-05-17

马昌富（1974-），男，贵州大方人，硕士，讲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理论与思想政治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