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含性语言的隐含

刘甜甜

(广西科技大学鹿山学院，广西 柳州545616)

隐含性语言的隐含

刘甜甜

(广西科技大学鹿山学院，广西 柳州545616)

语言可以分为显性语言和隐含性语言。隐含性语言的语效是在交际的关联推理理解中获得的。从关联、合作原则出发，隐含性语言具有语义栖居、可推导性、关联性、规约性和信息的相关性等特性；隐含性语言的取效条件有语境、文化条件和心理条件；隐含范式有幽默语、礼貌语、间接语言行为。关联理论和合作原则由于理论抽象的不足对隐含性语言的交际取效尚缺乏足够的阐释力。

隐含性语言;合作;关联;认知;取效

隐含是语用学的核心概念。Worf 的“隐性范畴”，Chomsky的“语言能力”和“语言内在论”，Holliday的功能语言学理论，Grice的会话合作理论及Wilson的关联理论，都涉及到了语言的隐含性问题，隐含性语言给语言学研究带来了丰富的课题和广阔的空间。Worf指出“隐性范畴”是一种“语义栖居”，[1]超出了词素标记的语法范畴。受Worf隐含范畴论的影响，Halliday在Worf的“语法范畴的不可言说性”的基础上，提出了“人类语义并不是完全一样的，而这种无意识的语义区别正是不同文化的表现”，[2]这一观点反映了他对语言隐含性的文化特征的看法。近十几年来，对语言隐含研究又有了新发展。语言学家们开始从语用学的角度去研究隐含性语言的各种现象。George Yule认为：语用学是研究隐性意义的，或者说语用学是如何识别确实没有说出来或没有写出来的意思，为了解决没有说出来或没有写出来而又确实存在的意思。[3]40Verschueren J.认为，通过语用推理(inference)过程实现隐含意义间的关系，必须考虑语境信息。[4]而功能语言学者从语篇的衔接和连贯去探讨语言的隐含性，认为隐含信息不是通过情景语境可以得到的，而是借助于讲话者和听话者共知信息和文化背景信息，隐含信息具有衔接作用。[5]Grice设计了包括隐含语在内的合作原则理论框架。[6]本文基于上述语言学者对隐含性语言的研究讨论隐含性语言的隐含性、取效条件，及隐含性语言的关联推理过程理论的抽象不足，对隐含语言的交际取效缺乏阐释力的问题。

一、隐含性语言的隐含性

(一)隐含性语言的语义栖居性

语言意义的分析，通常靠词类、句子结构的显义和显性结构。但是，由于“语言是文化现象的连贯的聚合体”，[7]语言与思维的密切关系，语言的类别与思维类型有关。Worf 指出“意义是无声的、看不见的，而且单个说来是不可观察的”、“意义并不是来自单词或词素，而是来自单词或词素之间的型式化关系”。[1]他的语言“隐性范畴”“意义栖居而产生语义结果”的认识，是对语言隐含意义进行了先躯性的研究，对后来的语法范畴理论、形式主义乃至功能语言学的研究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7]他和Halliday的“语法范畴的不可言说性”都说明了语法对隐含性语言解释的无奈。[1，8]

(二)隐含性语言的可推导性

Grice指出，人们交际要遵守合作原则及量准则，这是会话的基本预设。[6]由于会话隐含是言者所说之外的东西，因此会话中发话者的隐含义是通过推理而获得的，因为隐含性语言具有可推导性。如：

⑴ 甲：你带来雨衣和雨伞了吧？

乙：噢，我带来了雨伞。

甲听到乙的回答，认为乙在合作，但乙并没有完全遵守量原则，乙没有提及带“雨衣”，尽管乙话中没有提及“雨衣”，但隐含了没带雨衣的意思，听者是通过推理对会话隐含理解。这种推理的选择维持了合作预设，维持合作预设是对隐含推理选择的必要条件。[3]44

(三)隐含性语言的关联性

隐含性语言包括特殊会话隐含的无须关联的现象，特殊会话隐含常常藐视关联规则，发话者的话语并没有关联标记，没有“明示”语境中的回答期待，但这并不影响受话者对发话的理解，其主要原因是发生在特殊语境中的会话隐含可以没有显性的关联标记。如：

⑵甲：喝白酒吗？

乙：是五粮液吗？

⑶甲：吃西瓜吗？

乙：哪儿产的？

⑵中乙的回答，看去没有关联标记，对甲的问话没有做出“是”还是“否”的明示，但却隐含了足以使甲理解：“我喝白酒，不过得是五粮液牌子的。” ⑶中乙的回答看去也没有关联，但受话人明白乙“要吃西瓜，但要看是哪里产的西瓜。”这说明特殊会话的隐含意义在无关联标记的情况下，通过推理可以实现交际理解。[3]37

(四)隐含性语言的规约性

会话隐含的理解基础是语境中的合作推理，规约性隐含是通过专门的词表达隐含去实现交际理解，而不是靠预设推理去实现隐含性语言的理解。

⑷ a. Even John came to the party.

b. Dennis isn't here yet.

a句的even表达了这样的隐含义：就连John都来参加晚会了。b句表达了：Dennis该来怎么还没来！这些“话中有话”的隐含是通过even, yet这样的词使得这类隐含性语言具有规约性，规约性隐含具有超出词语本身表意而承载隐含意的特点。

(五)隐含性语言信息的相关性

语言中信息的表达包括明说和暗含两个语层，明说属于表层，隐含属于里层。表层意义是通过语言的编码、解码来实现言语的交际取效，较容易地使发话者和受话者双方互相明白。而隐含性语言不是明说而是受话人在情景语境和文化语境中实现理解关联，“话中有话”的隐性语言构建了一个隐性的里层衔接连贯语境，衔接、连贯机制，所传达的是以交际双方已知的、经历的、感受的旧信息为理解前提的已知信息与新信息结合的信息。如果我们将已知信息作为I，新信息为X，那么隐含话语就相当于：I+X1+X2+…+Xn，这里的已知信息I具有启迪、引导受话者产生认知反应、引发受话者产生关联期待的信息特点，而新、旧信息具有相关性，没有旧信息I，新信息X就失去了被理解的基础。所以隐性语言的构建应该是由共享的旧信息+新信息而构成的隐含语言的整体信息。没有双方共享的旧信息，发话者所表达的隐含信息会出现理解无疆界的困难，同受话人产生不了快速的准确的关联，即使受话者做出最大的努力也无法实现对发话者隐含的话义的理解。因此隐含性语言旧、新信息的相关性是隐性语言能够被理解的一个基本特性。

二、隐含性语言的取效条件

(一)语境

人们通过语言交际就是要实现某种交往意图，并产生某种行为。隐性语言是发话者用来表达某种不便明示的交际意图，又希望受话者对自己的意图理解而引发行动。这种意图首先必须在交际双方认知的可能隐含语境中才能实现，否则会造成受话者无疆界，无法实现关联。如：

⑸ 甲：有气没有？

乙：都凉了！

如果甲乙双方在医院或已知某个病人、伤员事故的语境预设中，双方无疑地会相互明白“人”死了，而且死了有段时间。如果上述对话发生在冬季暖气现场，甲乙双方会明白“暖气凉了”。所以隐含性语言的取效与共享语境预设是分不开的。

(二)理解过程中的文化条件

对隐含性语言理解的过程首先是关联期待的明说与隐含间的相互调节的过程。由于“明说”是“隐含”的载体，所以“明说”与“隐含”是不能截然分开的。Wilson认为“在交际中，一旦达到关联程度，理解过程就停止”[9]，说明交际中的关联并不是一步到位的。正如Blackemore，Sperber & Wilson所说：受制于关联期待的明说内容与隐含之间的相互调节是关联语用学的主要特征。[10-11]对隐性语言的隐含意义的理解过程首先是一个从明说交际关联“接口”搜索开始，从表象到隐含的过程。隐含性语言的理解关联常常是慢于显性语言的关联，受话者在对隐含性语言理解时所表现出的暂时的话语停顿，茫然不知所措或没反应等，都是理解关联过程的表现。隐含性语言的意义是在受话者的理解反应过程中而体现出其真值的。明说是信息交际的表象，而隐含是信息交际的隐象。当受话人在明说的话语表象中没能关联到隐含的内容，认知关联只有转入到隐含层，才能实现隐含性语言的理解取效。发话人使用隐含性语言的同时是在向受话人暗示着、构建着与受话人可以产生关联期待、隐性的诱因，从而产生隐含性语言的交际关联的吻合，才使得受话者在隐含语的作用下产生行为。所以隐含性语言的信息时效往往决定着受话人认知关联速度，这是取决于隐含性语言自身的语力，但这只是实现关联的一个方面，受话人的文化、修养、能力等与隐含性语言的吻合的诸因素，影响着隐含性语言取效。如，甲、乙是两个有文化的人，隐含语顺利地实现了取效：

⑹甲：这活儿太难了，我们还是不做吧。

乙：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哪！

甲：那好，继续干！

如果乙是有文化的人，甲没有读过书，乙的话语中的隐含义会使甲茫然不知所云，乙的交际意图不会被理解，使他们的交流中止：

⑺甲：这活儿太难了，我们还是不做吧。

乙：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哪！

甲：……？

所以交际参与者的自身文化及环境文化都会影响到隐含性语言的理解关联。交际者的文化共识是隐性语言取效的一个条件，隐性语言只有在其相关的文化类型范畴中其交际意图才会被理解。

(三)心理条件

研究连贯生成的语言学家认为连贯主要是指会话心理的连贯。他们强调：连贯存在于交际双方的心理上，而非文本上，因此它是一种心理现象，语言符号融合语境和背景知识通过推理才能被理解。[12]隐含性语言的信息衔接和理解主要也体现在交际双方的心理上，而非文本之本身。隐含性信息往往是在交际双方的“意会”、“神领”中理解的。汉语中的“心有灵犀”就是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隐性信息的心灵交流。“心领神会”的交际现象说明没有交际双方心理的认知关联，隐含性语言不仅不会实现交际取效，反而会带来交际中的莫名其妙和尴尬。

三、隐性语言的认知关联

(一)隐性关联推理

话语的含意是有层次的。话语含意的理解首先是在明说的层面上产生关联理解而实现交际取效。这种明说层面上的编、解码相对较为容易。而隐含是交际信息的隐象，表象往往是隐象内容的载体、包裹物。当受话者在表象层面上实现不了认知关联的搜索，会自然地将关联搜索伸入到隐含层寻求关联的可能性，这种关联是一种隐性的关联；而这种隐性关联不是话语的结构或语码，而是由交际的人的心理认知、文化、教养、能力等多种因素构成交际中的话语隐性关联的实现的条件。三国时，克敌不下进退两难时，曹军定口令为“鸡肋”，谋士杨修一听此口令，即告诉士兵准备撤军，操怒，责杨动摇军心，将杨斩之。为什么杨修惹此杀身之祸？因为杨修从“鸡肋”这一显性语码的“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推理出曹操的进退不得的无奈心情，把“鸡肋”同“战况”联系在一起，从“鸡肋”的表象推导出“撤军”的无奈心情。“话语的理解并非局限于解码，推理才是主要的。”[13]这符合隐含性语言的理解。隐含性关联的实现与以下条件有关：旧信息与新信息的结合，交际双方的共享语境。同时，我们从上例中可以发现：曹操处于一种“猜疑”的非理性状态使他杀了杨修，说明隐含性语言的交际最佳的关联比显性语言的最佳关联实现时的人的情绪、心情更为重要。

(二)认知的放宽与收窄

对隐含性语言的认知过程，也是放宽或收窄的理解加工的过程。“当按字面编码表示的意义不能满足听话人所期待的关联时，他就有理由放宽或收窄这个意义，直到获得他所期待的关联为止。”[9]对隐含性语言中信息理解的质量和速度与认知同对隐性意义的“放宽”、“收窄”有关，这种“放宽”或“收窄”是对隐含性语言信息的认知理解过程，涉及与隐含性语言所隐含的信息承载量和受话人的话语理解的百科知识能力有关。由于“不同的话语决定不同的理解顺序”，[9]受话者是在收窄、放宽字面意义的同时去关联隐含。

⑻a. You’ve won at least five dollars.

b. You’ve won five dollars, in fact, you've won ten!

当受话者听到a句时，首先是对five dollars的关联期待，然后关联吻合会从five dollars收窄到at least，由five dollars和at least凝合在一起的隐含意义构成了受话者对隐含义的全部认知理解。b句从ten收窄到in fact，构成受话者对隐含义的全部认知理解。认知的“放宽”与“收窄”表明，对隐含性语言的关联认知的实现是动态的取效过程。 “在字面原意基础上，在获得足够启示以满足关联期待的情况下，放宽词语的意义，可以看作是构建一个新的、特定的意义”[9]的观点对隐含性话语的理解有着很强的阐释力。通常情况下，隐含性语言的使用者要看交际对象，交际对象的文化程度、个人素养高，隐含性语言的语力效果就会越大；而面对文化程度不高、修养差的急躁者，隐性语言质量高，信息承载大，其取效结果反而小，甚至由于在发话者的隐含信息意图与受话者的理解期待不一致而发生错配(mismatch)，或交际双方的预设不一致造成隐含性语言的交际失败。如下例说明了因会话双方预设不同，这位女人的my dog is very nice隐含语在那男人的理解中产生了错配：

⑼Man: Does your dog bite?

Women: My dog is very nice one.

(The man reaches down to pet the dog. The dog bites the man’s hand. )

Man: Ouch! Hey! You said your dog is nice.

Woman: Yes. It is. But that's not my dog.

下例是隐含表达与理解之间由于受话者的推论与发话者的意图理解期待错配或局部错配而影响了隐性语言的交际取效：

⑽甲：你看芳芳穿的那件连衣裙又合体、又好看。

乙：那连衣裙颜色太刺眼了，设计也一般。我认识一家服装公司的设计师是从英国留学回来 ，你要做连衣裙，我带你去他那里，没问题。

甲：……噢，我是说……

乙：别客气，是我哥们儿。

甲本意不在说芳芳穿的连衣裙好看，隐含的本意是在夸芳芳体型好，长得漂亮，暗示乙(小伙子)是否喜欢芳芳。但由于甲的隐含意图与乙的理解期待错配，使甲的交际意图失败。

四、隐含性语言的隐含三种范式

(一)幽默语

由于隐含性语言具有生动、形象、深刻的特点，运用隐含性语言去获得最佳的交际效果，是人们交际的方法和策略。幽默语是种以隐含性取效的语言形式，在特有的语境下，幽默语的隐性语比显性语更有着其取效高的特点。如《红楼梦》第三十五回凤姐对贾母这样说：“姑妈倒别这么说。我们老祖宗只嫌人肉酸，要是不嫌人肉酸，早已把我还吃了呢！”贾母听了没有因为“吃人肉”这些言词而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这不能不说明发话者的妙语中隐含了凤姐对贾母这位“老祖宗”的恭维、讨好，而贾母也感受到了凤姐幽默中讨好的隐含。处于对凤姐无比信任境况下的贾母听了这话自然是喜笑颜开。幽默语的隐含具有取效的特殊语力。

(二)礼貌语

发话者在交际中使用礼貌语的目的是要维护、建立与受话者友好的关系，通过礼貌语达到某种交际目的；礼貌语会因为交际目的不同而有各种隐含，通过某种隐含以实现交际取效。Lakoff认为：“礼貌是与会话含意有关的一种信息。”[14]但是，这其中最重要的首先是根据不同的受话对象确定礼貌语的隐含的形式，在所确定的语言形式中应包括怎样的隐含，这样的隐含语会产生怎样的取效结果。因此，在以受话人“益损”为中心的礼貌语言形式使用的选择中，包含了话语隐含内容的选择。礼貌用语中的隐含语义是在受话者的关联理解的程度中而程度不同地取效。受话人受益越多，话语也就越礼貌。[8]这里的“多”不完全取决于语言形式的“明示”，因为“明示”的语言形式是意义的载体，而意义才是实质，以受话者益损为中心的语言形式承载着的说话者的隐含意图，是礼貌语隐含意图取效的实质。人类的语义不是完全一样的，而这种无意识的语义区别是不同文化的表现。如：

⑾a: We’re close at 5:00 P.M.

b: We’re open till 5:00 P.M.

西方人认为a句close给人以“催促、快些离开，我们要闭店了”的感觉，而b句则给人以welcome，invitation的感觉，令顾客感受到“不忙，五点钟才闭店”的从容和温暖。表达“本店5点闭店”的意义是一样的，但close和open表达的隐含意却是不一样的，产生了不同的效果。在商务中“you attitude”本身就是一种礼貌的隐含。在如，一位母亲对儿子这样说：

⑿甲：劳您驾，把门关上好吗？

乙：请把门关上。

甲句的过份礼貌，使话中带刺儿，隐含着母亲对儿子不满；而乙句恰到好处。如果甲句说给一个关系不太亲密的人，那是得体的礼貌语。这说明礼貌语本身就是一种隐含，隐含语效果的体现是以受话人为中心。

(三)间接语言行为

间接语言行为是一种通过隐含取效的语言策略，间接语承载的隐含性意图实现间接取效功能；间接取效的实质是隐含性言语企图取效，通过“一言引多思”“一言产多行”的以言行事的间接言语行为具有意图的隐含性。同在一个开着门很冷的屋子里的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⒀甲：这屋子太冷了！

乙：我穿着棉大衣呢。

甲用间接语言隐含表达他要乙“关门”的希望，乙用“我穿着棉大衣，不怕冷”不想去关门的隐含回应甲，双方的意图都隐含在间接的语言形式中。间接语言行为的隐含意义在交际双方共知的语境中推导而理解，隐含意图的实现不是靠言语的层面意义，而是靠对隐含意义的推导。

五、关联理论和合作原则对隐含性语言交际取效阐释力的不足

从关联理论去看语言，认为言者话语的选择应具有关联性。Sperber & Wilson的“每一个明示交际行为都传递一种关联假设”及“付出最小努力取得最大效果”[11]的关联原则，对隐含性话语的理解加工尚缺乏足够的阐释力。

⒁a. Would you like to go with me to see my friend tonight?

b. I have an exam tomorrow.

⒂a. Would you like to go with me to see my friend tonight?

b. Yes. I will.

⒁b的回答隐含着“我要准备考试，不能同你去看朋友”的意思，没有直接回答a的问话，似乎没满足a的期待关联。⒁a对b的回答的理解比对⒂b的理解要费力，但不能说⒁b句没有关联性，也不能说对⒁b句的理解加工花的努力大而⒁b句就不具备最佳关联。相比之下，⒁b句比⒂b句回答虽不直接但能使⒁a句问话人更清楚地理解了⒁b句不能同他去看朋友的原因。从⒁b与⒂b比较而言，⒂b似乎是关联很快，但效果不如⒁b会话理解更充分。这说明隐含性语言的理解加工所付出的努力与取效结果，并不总是“付出的努力最小取得效果最大”才是最佳关联。那种带有嘲讽、无奈，“话中有话”的隐含性话语，往往是超越理性的或特定语境下的交际，超越了“每一个明示交际都设定自身最佳关联性”的关联原则。一位生气的父亲同儿子这段对话：

⒃儿子：今晚我不回来住了。行吗？

爸爸：你是爷！随你的便。

儿子：那我到底回不回来呀？

爸爸：我没功夫与你磨牙！

这是一段非理性的谈话。爸爸生气的话使儿子很费解，非理性的话语不具备最佳的关联。

Grice认为人们的交际都是在合作原则中的四个范畴准则的框架中进行的。[6]但事实上，是交际对隐含意义的理解，交际中违背了量原则的隐含语言，并不意味着会话人不合作，隐含性语言因其交际关联性，违背合作期待时有发生。如：

⒄a. I hope you bought some food and drinks.

b. Ah, I bought drinks.

b句的回答没有同a句的问话实现期待关联，似乎违背了会话量准则，但b句隐含的、没明示的意思问话人完全理解，这说明b句同a是合作的。“在大多数情况下，合作的预设作为会话合作原则是普遍的”，[3]但是，发话者不遵守合作原则的期待情况也是常有的，隐含性会话违背会话准则往往不是出于语境信息本身，而是出于交际意义的推导。合作原则作为会话含意的核心内容对隐含性语言的取效解释力还显得不够充分。其实，Grice的会话合作原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模型，对这种准则适用于所有的会话意图的普遍性，Kasher提出置疑，他认为那种专门的规约的认知系统不能产生会话隐含，这说明对隐含的理解是在双方的交际中，而非在专门的认知系统中。[15]

“我们对我们所读的东西的理解能力仅仅是对我们觉察到的或者感受到的我们对世界体验和感知的东西通常能力的一小部分。”[16]人的真实的理解力与对客观事物的理解真实中间有很大的空间，隐含性话语的交际取效具有许多的理解的不定因素。

[1]Worf, B. L.Language,ThoughtandReality;SelectedWritingsofBenjaminLeeWorf[C]. Cambridge, Mass. MIT Press. 1956: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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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eorge. Yule.TheStudyofLanguage[M].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6.

(责任编辑 汪继友)

On the Implication of Implicative Speech

LIU Tian-tian

(Lushan College of Guangxi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Liuzhou 545616，Guangxi, China)

Speech can be divided into the explicit and the implicative. The linguistic effect of the latter is acquired through the understanding of correlation reasoning in the communication. It is found from perspective of correlation and cooperation principle that the latter is characteristics of semantic dwelling, calculability, correlation, conventionality and information relativity, its perlocution condition is concerned with the linguistic context, cultural background and psychological condition, and its implicative paradigm is covered in the speech of humor and politeness as well as the behavior of indirect speech. It is concluded that the correlation theory and cooperation principle is not efficient enough to explain the communicative perlocution of implicative speech due to the deficiently abstractness of theory.

implicative speech; cooperation; correlation; recognition; perlocution

2016-01-12

广西高校中青年教师基础能力提升项目：广西少数民族大学生民族认同与语言态度研究(KY2016LX566);广西科技大学鹿山学院科学基金项目：广西少数民族大学生元语言意识研究 (2015LSKY20)

刘甜甜(1986-)，女，河南驻马店人，广西科技大学鹿山学院讲师，硕士。

H030

A

1671-9247(2016)03-003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