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沙地文化研究

2016-03-16陈兴泉

文化学刊 2016年6期

关键词：潮头萧山沙地

陈兴泉

(杭州市萧山区退休干部活动中心，浙江杭州 311200)

【辨风正俗】

萧山沙地文化研究

陈兴泉

(杭州市萧山区退休干部活动中心，浙江杭州 311200)

萧山沙地文化是吴越文化中钱塘文化的一部分，它受钱江潮的滋润，在独特的地理环境里形成的区域性文化。沙地文化以沙地人的独立自强、艰苦奋斗的“围垦精神”为基础，以奔竞不息、勇立潮头的“萧山精神”为核心。随着时代的演进，沙地文化被赋予以新的内涵，为现代化建设提供强大的精神动力。

萧山；沙地文化；围垦精神；萧山精神

古老的钱塘江南岸有一片神奇的滩涂，这片滩涂就是杭州市萧山区的沙地。萧山沙地地处浙江省南北要冲，面积为600多平方公里，约占萧山区总面积的五分之二。

一、沙地文化的研究意义

当今社会是经济和文化相生相融的复合时代。文化已经从后台走向前台，成为区域综合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萧山历史悠久，文化积淀深厚。萧山沙地独特的地质环境和人文精神造就和涵养了萧山沙地人民自强不息、艰苦奋斗的民风。萧山沙地文化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孕育而成。

本研究从萧山沙地文化入手，对沙地文化的史料的收集，对沙地和沙地文化的历史与现状展开全面、系统地研究，借此梳理和弘扬萧山沙地的历史和文化资源，丰富沙地当前先进的文化建设活动，为萧山文化、浙江文化的发展和繁荣作出贡献。

二、沙地文化的文献综述

沙地源于钱塘江滩涂的围垦之地。据《萧山围垦志》记载：1949年至1995年，萧山共围钱塘江南岸滩涂50余万亩，其中万亩以上的围垦17块，最大的一块达10万亩。《萧山市志》记载：新中国成立后，萧山实施“治江与围涂相结合”的办法，以南沙[1]为依托，根据钱塘江治理规划，有计划地向北向东围涂造地。截止2000年，在西起浦沿半片山，东至益农闸的南沙大堤以北地区，大规模围垦江涂31期，圈围土地526207亩，规模之大，为全国罕见。

1970年以前，沙地人民在这块盐碱地里，住的是茅草房，吃的是麦粞饭、萝卜粥，喝的是盐碱水，生活非常艰苦。《水脉萧山》中记载，在强涌潮的河口围垦，非常艰难，主要依靠群众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进行围垦。当地人民吃苦耐劳、勤俭能干、艰苦创业的优良品质，是沙地飞速发展的内驱力。

三、沙地文化的内涵深厚

沙地人在围海造田、建设家园的过程中，把“抢潮头”精神和“喜奔竞”精神融入其中，创造和生成了“围垦精神”。在“围垦精神”的激励下，萧山人民变沧海为桑田的壮举成为了人类造地史上的奇迹，与荷兰的围垦齐名于世界。

改革开放以来，沙地经济快速、持续发展的文化基因就是艰苦奋斗的“围垦精神”和勇立潮头的“萧山精神”。萧山人民在这些精神的激励下，经济迅猛发展，事业蓬蓬勃勃，在浙江省内名列前茅，在全国具有知名度。“围垦精神”和“萧山精神”是沙地独特的文化内涵，是萧山当代文化的精髓。她超越萧山境域，对钱塘江河口两岸的人民也产生了积极的影响。这种影响早已传播、扩散和辐射到省内外。她已经伴随着沙地文化走向全国，走向世界。

四、沙地文化的特征明显

(一)独立自强、勤俭持家的朴素作风

沙地人独立劳作，建造独家独院。勤俭持家在沙地的方言称为“做人家”。沙地人的“做人家”达到了很高的境地。究其原因，是沙地人由于各种原因被迫离乡背井来到钱塘江边谋生，姓氏种族观念比较单薄，万事依靠自身实力去努力、去奋斗。

萧山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说沙地人带了一甏萝卜干去卖，把卖的钱带回了家，为的是积攒起来造瓦屋，讨老婆。至今许多沙地老年人仍然起五更落半夜，田边地头，都不忘种上一点蔬菜，霉菜头、霉毛豆、笋干菜都是一年四季的长菜，而榨菜、萝卜干等能卖点好价钱的特产，自己还舍不得吃。沙地人“做人家”的目的，是将钞票积赚起来，建房置家产，为子孙着想。

(二)吃苦耐劳、持之以恒的围垦精神

几十年前，沙地还是一片盐碱地。潮水攻过来，沙地就像豆腐般滩落。围垦从冬季开始，各村“老少齐出动，男人不够女人补”，战斗在冰冷的一线。1966年南沙大堤第一次围垦日出勤劳力2.5万人，筑成10米高、3米宽的堤坝6250米[3]。在围垦现场，人们汗湿衣衫。有时天上下雪，地面结冰，脚掌陷入污泥没到膝。靠着一根扁担，两只土箕，一担一担地围起来了一条大堤。陡坡难走，于是组织力量开山，给外堤抛石块，填塘渣。萧山的干部群众为搞好围垦工作，从1966年开始大规模围涂以来，为围垦事业而牺牲者达52人[4]。正是这种艰苦奋斗、勇于献身的精神，才成就了萧山围垦这一举世壮举。

(三)善抓机遇、开拓市场的果断决策

沙地人抢潮头鱼既靠体能和勇敢，更需要眼力，于是沙地人又提炼出一种善抓机遇的能力。沙地人会做生意，改革开放后，沙地人开拓市场的商品经济意识得到了发扬光大。上世纪80年代的纺织业兴旺发达，衙前镇、瓜沥镇、益农镇，纺织业遍地开花，恒逸、翔盛和荣盛纺织等都是闻名省内外的沙地大型纺织企业。上世纪90年代，沙地的雨伞和美容镜异军突起，走入千家万户，南阳的天堂雨伞，党山的和合、金迪美容镜，更是家喻户晓。进入新世纪后，沙地的卫浴产品逐渐走向国内外市场，从整体淋浴房到浴柜、橱柜，品种不断完善和增加，产品远销海内外。

(四)勇立潮头、奔竞不息的雄伟胆略

“勇立潮头”是萧山人的精神核心所在，这种精神来自于沙地。本领高强的沙地人敢到较大一点的潮水中去抢潮头鱼。当潮水来临时，他们就背对着潮头，向着堤岸方向呈斜线奔跑……一边跑一边不时地观察潮头中的鱼，但不轻易抢鱼，因为抢潮头鱼的机会只有一次，不论是否兜到鱼，都要迅速逃离潮头。一位老沙地江司曾看到潮头中翻滚的大鱼，转身跳进去一兜背了就跑，迅速将渔兜放入胯下，顺潮而动，努力往岸边靠。萧山人常说勇立潮头的“萧山精神”便是从沙地人抢潮头鱼中得来的[5]。

沙地“弄潮儿”精神最能说明沙地人勇立潮头的胆略。从过去的江船老大和抢潮头鱼的沙地人的胆略和“弄潮儿”精神一直以来为世人所赞许。“奔竞不息，勇立潮头”，正是这股精神，让沙地人在艰难中创造财富，终于有了今日的富裕生活。

五、沙地文化的载体多元

(一)沙地语言文化个性独特

沙地方言属吴越方言,语言柔软，却常常多见机锋，但更接近沙地生活的本来面目。沙地人际称谓有着鲜明的地方特色，古朴、贴切而又生动活泼。如，己屋里：己(音xí)屋(音wo)里”，是沙地人对自家人的一种称谓，比之普通话里的“自家人”更准确形象。打记捼捼[6]：指打一下，捼一下，比喻软硬兼施。

萧山沙地的地名、人名也有典型的地域特色。围垦的许多地名是由当时围垦时的垦区名、工段名、水利工程演变而来的[7]。如北海塘外滩涂，设灶煎盐的称为灶地，夹灶乡就是由此而来；宁围街道宁牧村名则是以该地原系宁围放牧区而得名；龙王塘、童家塘、九号坝、长山闸等是由一些抵御江海风潮的水利设施名称演变而来；三万六千苗垦区、二万七千苗垦区等地名是由当时的垦区演变而来。

(二)沙地江潮文化丰富多彩

2400多年前越王勾践与计倪的对话，就有对钱塘江观潮的记载。农历八月十八的钱塘江大潮最为壮观，这一天也是中国萧山的钱江观潮节，沙地人以潮会友，以潮促进当地经济发展。

围垦工作艰苦卓绝。围垦开始于20世纪60年代中期，沙地人在南沙大堤外围得滩涂56.71万亩。以南沙大堤线，自西向东分为三段，第一段是半片山至美女山围垦，围地9.6万亩。其中1966年新街、南阳、坎山等公社日出20000人。第二段是美女山至十二埭闸，围地39.4万亩。其中1969年12月初围地5.2万亩，成为萧山围垦史上第一次组织有全县规模的围垦，最多一次出工8.8万人。第三段是益农一围至五围，合称“益农围垦”，共围土7.7万亩。

钱塘江渔猎收获颇丰。沙地人在潮头中抢鱼，与潮挣鱼的情形，就是勇立潮头，奔竞不息的过程。同时，沙地人还捕鳗鱼、捞蟹苗、诱野鸭，以及戳麻水鱼、鸬鹚船捕鱼、捕钓鳗和蟹等，都是沙地人靠江、靠河生活丰富多彩的景象。

(三)沙地生活文化与众不同

沙地人敢于吃苦和耐劳。挑花边、推独轮车，赶牛拖船是常见的生活元素。牛拖船[8]是上世纪50年代前的沙地最普遍的水运方式。它以一头水牛拖拉五、六只小船的一个船组。前面的船头上的人持鞭指挥水牛，另一人手持撑篙，在后面的船上随时矫正船组。沙地路面狭窄，因此盛行独轮车，车架车轮全以木制，式样可分大轮、小轮两种。独轮车最大负荷可达三四百公斤，是当时最重要的运输工具。

沙地盛行挑花边始于上世纪60年代。手工花边，图案多取材于花卉果实，针法精细，别有雅趣。沙地女孩从小学习挑花边，十三四岁就能挑最难的“走边针”了。挑花边的收入成为沙地农民家庭额外的主要收入来源。1970年，萧山成立了花边总厂，1979年，荣获国家优质产品金质奖，1987年，萧山花边产值达4500万元，利润315万元，为国家创汇800多万美元。

(四)沙地风俗文化丰富多元

沙地人在沙地上日出而息、日落而作，造就了独特的风俗文化。做年糕是沙地置办年货的重头戏。沙地人做年糕是用“捣杵”“捣臼”砸搡而成。沙地人只有在过年才裹粽子，将糯米、大竹叶和络麻皮浸上几天，将糯米淘干净，参入豇豆、花生或者红枣，用竹叶包裹、浸软的细络麻后包扎。

在沙地，腊月廿三是灶司菩萨上天的日子，要举行“送灶”仪式，到年三十“分岁”前，家家又要“接灶”。“请年菩萨”是沙地每户人家一年中祭拜的最后一位菩萨。分岁在除夕夜，包括做分岁羹饭，祭祀祖宗，然后吃年夜饭，饭后长辈给晚辈压岁钱。正月十四烧蝗虫受沙地男孩子们最喜欢，也是元宵节的一项内容，寓有不忘蝗灾、以农为本的用意。

(五)沙地特产文化闻名中外

沙地形成时间短，但其特产闻名中外。沙地萝卜干、霉干菜、笋干菜以其独特的风味，走出了沙地，走向了全国乃至国际市场。种萝卜、晒萝卜干是沙地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冬季景象。萝卜干年产量曾达到2万多吨，先后销往上海、港澳、日本和新加坡等地。沙地人在“霉”方面动脑筋，霉毛豆、霉豆腐、霉干菜、霉苋菜根等都是家常菜。这些霉味中，最负盛名的当数沙地的霉干菜了。霉干菜由细叶芥菜加工而成，香气浓郁，味美质嫩，是由沙地传播到全国各地的一种大众化食品。

六、沙地文化的传承久远

(一)沙地人英才辈出，代有显者

沙地人不怨天、不怨地，斗天改地。革命的先驱者赴汤蹈火，有着钱江潮的一样的刚直不阿。钱塘之女杨之华、赭山壮士曹阿堂、义蓬功臣傅永先等英名永远铭刻在全国人民的心中。科学艺术的领路人敢为人先。最早倡导中西医结合的施今墨、科学院院士高小霞、表演艺术家张桂凤等沙地儿女，为祖国科学艺术的蓬勃发展发愤图强。经济发展的领头雁与时俱进。中国企业家中的常青树鲁冠球、浙江民企高官第一人徐冠巨、浙江第一村村支书朱重庆，一个个白手起家，与时俱进，积极建设新萧山融入大杭州。

(二)沙地的民居代代变迁，独领风骚

沙地民居的变迁史就是沙地的发展史。40多年时间里，沙地经历了五代住房的变迁。20世纪70年代以前，遍地的草舍就具有箍桶舍、直头舍、横舍三种形式。上世纪70年代末出现了砖瓦结构的平屋，是沙地人住房改善的一个里程碑。上世纪80年代建造了设施简陋的两层、三层小楼屋，是沙地住房史上的一次飞跃。上世纪90年是沙地翻盖新房最火热的时候，建造了一幢幢具有中西元素、功能齐全的三层楼小洋房。21世纪沙地人即使在城里买了房子，也仍然在沙地建造花园式乡间别墅。

(三)沙地的经济与时俱进，不断腾飞

沙地人以其特有的围垦精神迈出了工业现代化的第一步。沙地文化造就了“萧山精神”，也赋予了沙地企业开拓进取、永不满足的品格。沙地人引领着多架经济腾飞的马车：乡镇企业的龙头万象集团成为年产1165亿元的现代化跨国企业集团；村级经济的明星航民集团拥有全资、控股、参股企业26家；个私企业的旗帜传化集团是“中国企业500强”；东沙地里的后起之秀化纤科技城更是成为全国PTA双雄之一，他们推动沙地经济步入了经济社会发展的快车道。

七、沙地文化将赋予以新的内涵

(一)昨天，沙地文化凝聚了伟大的萧山精神

沙地人辛勤奋斗，至今不仅创造了巨大的物质财富，并且也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处所文明。新中国成立后，沙地人民在濒临钱塘江的北部和东部，不辞辛劳筑堤230多千米，围垦54.6万多亩，体现了萧山人沙地人聪明睿智，勤劳勇敢，继承先辈卧薪尝胆、自强不息的优良传统。

上世纪80年代，沙地人民建设家园，“历尽千山万水、吃尽千辛万苦、说尽千言万语、想尽千方百计”；上世纪90年代，沙地人民“抢上头班车、抢抓潮头鱼、抢开逆风船、抢进快车道”；进入21世纪，沙地人民迎着“钱塘江时代”，“敢与强的比、敢同勇的争、敢向高的攀、敢跟快的赛”。沙地人凭借着独立自强的品质、勇立潮头的胆略、善抓机遇的眼力、开拓市场的意识，发扬“四千”“四抢”和“四敢”精神，将“围垦精神”升华为萧山精神。

(二)今天，沙地文化催生了钱塘江文化

新时代的沙地人民建造现代化别墅，添置智能化家居，开办网店实体店，企业转型升级，开展绿色经济，追求健康身心，表现为“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奉献，特别能创新，特别能干事”的“四特”精神。

新时代的沙地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1995年，杭州成立滨江区，萧山划出72.02平方公里，浦沿、长河、西兴三个镇成立滨江区。滨江人民继续发扬“围垦精神”和“萧山精神”。2007年，滨江作为杭州最主要的城市副中心和江南科技城成形。2012年滨江产值599亿元，增幅居杭州市前列。

2014年，杭州成立大江东经济集聚区，划出沙地421平方公里，河庄、义蓬、新湾等五个街道成为杭州发展的新希望。大江东人民发扬“弄潮”精神。2015年，实现GDP250.5亿元、工业产值1051亿元，增速位居杭州各区县前列。同时，大江东成为一个拥有产业集聚区与国家高新区两个发展大引擎的集聚区。

1995年，沙地成立滨江区，2000年，萧山并入杭州，2014年，沙地成立大江东集聚区。随着大杭州的发展，杭州文化也拓展为杭派文化，“奔竞不息、勇立潮头”的萧山精神继续发展，成为钱塘江文化的重要内涵：一是“弄潮”精神，二是“挑塘”精神，三是钱塘江时代精神，顺应潮流，领先潮流。

(三)明天，沙地文化将赋予新的内涵

“十三五”时期，萧山沙地，滨江和大江东将以“围垦精神”为依托，继续发挥“萧山精神”，向着“更远的视野、更大的气魄、更高的追求、更好的发展”迈进。2020年，萧山沙地将实现产值、农村居民收入比2010年翻一番，收入保持全省第一。沙地将继续落实绿色发展理念，不断提升沙地人民的获得感和幸福感。

2020年滨江区将力争GDP、财政总收入等经济指标在2010年基数上翻两番，产值达到1500亿元、财政收入350亿元，国家级高新区第一方阵地位更加巩固。未来五年，滨江将实现城市有特色、区域有文化、生态环境优、人文景观美，最大限度优化创新创业和人居生活环境。

2020年大江东产业集聚区力争工业产值4000亿元，2030年力争达到10000亿元、人口168万，实现再造一个杭州新城。大江东已经被确定为杭州市6个城市副中心之一，将以“六年翻两番、五年见新城、全面创一流”为目标，实现领跑全省15个产业集聚区，争取在“十三五”期间成功创建国家级新区。

[1][4]费黑.萧山围垦志[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8.

[2]沈志根.萧山文化志[M].北京：中国卓越出版公司出版，1990.6.

[3]杭州市萧山区围垦文化研究院编委会.风情南沙灵秀益农(乡土教材)[C].北京：中国文化出版社，201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