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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尔(Jost Trier)相关场理论评介

2016-03-16尚永璨

文教资料 2016年18期
关键词:特里尔波尔关联

尚永璨

(南京师范大学 文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7)

特里尔(Jost Trier)相关场理论评介

尚永璨

(南京师范大学 文学院,江苏 南京210097)

特里尔研究语义的方法与同时期提出的其他所有理论都截然不同。他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常在文章中提及。对于其他学者的成就,特里尔常给读者提供一种批判性的评注。其与伊普生、波尔齐格、瓦尔特布尔格及威斯杰伯的有关场的理论观点都有关联。本文对其与伊普生、波尔齐格的相关场理论做出评介,与其余两位的关联将另文评述。

特里尔语义场伊普生波尔齐格

特里尔(Jost Trier,1898-1970)研究语义的方法与同时期提出的其他所有理论都截然不同。他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常在文章中提及。对于其他学者的成就,特里尔常给读者提供一种批判性的评注。其与伊普生(Ipsen)、波尔齐格(Porzig)、瓦尔特布尔格(Wartburg)及威斯杰伯(Weisgerber)的有关场的理论观点都有关联。本文主要对其与伊普生、波尔齐格的相关场理论做出评介。

一、特里尔与伊普生

除了与伊普生在语言场(linguistic field)的概念上存在一定的相似性外,特里尔并不承认自己是伊普生的门生。尽管后人从未明确表达过这样的观点,但是对特里尔来说,词汇场(lexical field)为所有的词汇划定了界限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根据伊普生的理论,词汇自发汇聚成场,而不是结构化为更高级的顺序单元,但是他们在整个词汇世界中于自己合适的位置而言,是自由的(并非完全贴合的)。”

另外,伊普生在数年间不断修正自己的思想并且最终采用了一个特里尔并不接受的位置。伊普生的新理论将语义场(semantic field)建立在形式特征(formal feature)和概念关系(conceptual relation)的基础上。

“印欧语系中,金属的命名是借用而来的,因为它们最开始都是中性的,所有后来的金属类的词汇也都是中性的。它们赋予自身围绕一个核心词汇的属性,直到最终它们被视为颜色形容词,并如我们听到的那样发生了改变”。

特里尔认为,这类场概念只适用于研究早期的印欧语系。另外,由于这种理论只适用于形式与语义相似的词汇,因此特里尔质疑,能否有更多合适的语料印证这个理论。特里尔的理论,在主题上强加一定的限制,使其适用于任意有文字的时期或者文化。

二、特里尔与波尔齐格

特里尔回顾了波尔齐格有关的场理论并记录如下:

“波尔齐格最近表明了场作为决定性因素完全不同的个性特性,并据此建立了新的场概念。他的思想在早期的文献中就已经有所表现,但是这是他第一次非常明确地进行表述。我们可以看到,波尔齐格的‘场’不能与伊普生的‘场’相提并论,二者从根本上是完全不同的,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二者都不像特里尔的场概念。”

特里尔对波尔齐格理论最不满的是,他认为波尔齐格建立的“场”的种类是有限的。正如它解决动词与名词之间基础的、不言明的(unexpressed)语义关联(semantic relations),波尔齐格的理论也应该建构一个“意义系统(meaning system)的基础衔接”(Ohman 1953:129),但是建构这种衔接不是建构语义场(semantic field)。此外,“grasp和hand之间的意义关联(meaning-relation)只在一个方面起作用,但是kunst和list通过彼此之间的关联,以及它们和其他语义场成员之间的共同关联,将自己变成它们所属场中的成员”。

波尔齐格理论中致命的缺陷就是,他假定的那种基本的语义关联(semantic relations)实际上并不是相互的。当他告诉我们“to grasp”预设(presuppose)了“the hand”,他忽略了一个事实,就是反之不一定成立。一种无法满足如此基础要求的语义关联是没有价值的。特里尔当初评价称:“波尔齐格的场可以作为语义研究的基础。”(1934b:441)现在看来,他似乎过于宽容了。

即使扩大了其应用范围,还是无法拯救波尔齐格的场概念。假设“to grasp”可以预设“the hand”,如果我们之后发现其他动词,就可以预设“the hand”,那我们是否就可以根据它们所体现出来的这一共同的语义关联,理所当然地(justified)将这些动词归为一个语义场呢?这似乎值得商榷。“write”,“punch”,“lift”,“push”这些词都可以预设“the hand”,我们可以不断地添加这类词,创作出无限多的词汇列表,并称它们“被‘hand’控制的动词语义场”吗?这似乎既不实用又难以操作。根据特里尔的想法,更理想的归纳“to grasp”类词语的办法是,将概念相关联的词分为一类,如:“squeeze”,“grip”,“clutch”,“seize”等。

波尔齐格探讨了含蓄的(implicit)“动—名”关系,但是忽略了十分重要的“动—宾”关系。如果不通过“hand”就无法联想(conceive of)“grasp”,那么不能联想任何“被grasp”的事物,“Igrasp”是一个不太可能的句子。另外,在隐喻层面(“I grasp yourmeaning”),这个含蓄的“hand”不再是必需的,只不过这个结构还是需要一个宾语结尾。波尔齐格错在坚持认为:一个动词及其所暗示(implies,这和presuppose表达的意思一样吗)的名词主语(noun subject)构建了基本的(fundamental)语义关联。他将“基本的(fundamental)”和“含蓄的(implicit)”对等起来,其实,还不如将“基本的”和“强制的(mandatory)”对等起来。“含蓄的”是指通常为主观的,并且随着语境而改变。

面对如此多的问题,波尔齐格的理论似乎并无更多可言的理论价值,即使它被视为语义结构性理论(structural theory)研究的开端。波尔齐格所认为的基本的语义关联,不是别的,正是仅限于其书面意义(literalmeaning)的词汇间可能的搭配(collocations)。

特里尔反对波尔齐格有充分的理由——波尔齐格将“组(groupings)”理解为“场(fields)”,所以他的理论和特里尔的真的毫无相似之处。特里尔承认,一个词,如果可以出现在指定语境中,那么它很自然地(legitimately)会被指定在词汇(lexicon)的范畴中,甚至它们不像“kunst”,“list”等词。波尔齐格例子中的“hand词汇(hand-words)”,如“write”,“punch”,“lift”,“push”,正是一个例子。但是这种词汇形式Bedeutungsfelder(semantic fiel,原文标注)不同于特里尔的sprachliche Felder(linguistic field,原文标注)。后者是词汇的部分,当语言被当做一个整体进行分析时才被揭示,而不是像波尔齐格,是从测试用句(test-case sentences)开始的研究。

这种“词汇总体的限定(delimitation)”,也就是“所有词汇都细分成场”的观念对特里尔来说,是场理论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也是波尔齐格和伊普生语义分析中遗漏的部分。所以,在特里尔看来,波尔齐格和伊普生二人的研究都是不足的,二者的观点都是不足的,因为他们的研究错误地暗示了“语言学领域的终止(discontimuity of the linguistic universe)”(1034a:198)。

如果说特里尔的意见影响了波尔齐格的话,那也是极为微小的。因为即使20年之后,他的目标和方法在本质上还是不变的。“DasWunder der Sprache”一文“Die Gliederung desWortschatzes”这一章节中,波尔齐格仍然在推进他的基本的语义关联。这种关联建立的标准正如之前一样,是动词与含蓄的主语间的必要关联,这个原则如今扩展为“动-宾”关系。

“每一个动词都可以有一个非常特定种类的主语,如果它是及物动词,可以带宾语。同时,它在一个句子中连接的其他限定词(qualifiers)由动词的内容(content)决定”。这是一种能够区分真正的语义关联和隐喻表达中任意的关联的必要关联。

波尔齐格在“Das”一文中的观点十分明确,就是他的基础场的应用及其在整个方法论中的位置。

“如果有人仔细考虑过这些,那么他会发现,所有这些“词汇场(word-fields)”都在一个方面具有一致性:他们包含了同样词汇类别(word-type)的成员,也就是语法范畴(grammatical category)和或词性(partof speech)。

这个观察是正确的,并且暗示了场研究中的一个缺陷。波尔齐格试图通过应用他的基本的语义关联弥补这个不足。显然,他的目标是通过语法边界(grammaticalboundaries)建立语义联系 (semantic connections)。这种语义-句法(semantic-syntactic)相互影响的意识是在正确的方向上前进了一步,但是波尔齐格并未继续前行的脚步。相反,他将自己研究的视角完全转向了形态同源 (morphological cognates)、词形变化关联(paradigmatic relations)、派生系列(derivational series)和合成(conpounds)。虽然波尔齐格已经推进了语义-句法的问题,但实际上,他完全可以在不求助于基本的语义关联的情况下就做到。

[1]徐志民.欧美语义学导论[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

[2]Trier,J.Das sprachliche Feld Eine Auseinandersetzung[J].NeueJahrbǜcher fǜr Wissenschaft undJugendbildung.1934. Bd.10:428-449.

[3]Trier J.Sprachliche Felder[J].Zeitschrift fǜr deutsche Bildung.1932.Bd.8:417-427.

[4]Porzig,W.Wesenhafte Bedeutungsbeziehungen[J]. Beitr gezur Geschichte der Deutschen Sprach und Literatur,1934(58).

[5]Ipsen,G.Der alte Orientund Die Indogermanen[A].In J.Friedrich&J.Hofmann et al.(eds.).Stand und Auf-gaben der Sprach wissenschaft—Festschrift für WilhelmStreitberg[C]. Heidelberg:Winter,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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