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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野圭吾推理小说中犯罪女性形象的研究

2016-03-16黄文瑛

武夷学院学报 2016年2期
关键词:犯罪心理女性形象

黄文瑛

(广西大学文学院,广西南宁530004)



东野圭吾推理小说中犯罪女性形象的研究

黄文瑛

(广西大学文学院,广西南宁530004)

摘要:东野圭吾是日本推理小说界一颗耀眼的明星,在他的创作中塑造了许多经典的犯罪女性形象。从犯罪动机看,这些女性形象揭露了日本社会存在的男性霸权主义等隐患;从犯罪心理看,犯罪女性的书写实则延续了东野圭吾一贯的人性探索,展现了他对人内在本性的剖析和思索。

关键词:东野圭吾;推理小说;女性形象;犯罪心理

东野圭吾是日本新兴推理小说家,他的推理小说类型丰富。在经历了早期注重分析手法,融入科学推理的写作后,他之后的作品更多关注社会和人性,以九十年代的日本社会作为描写对象,广泛而深刻地涉及社会重大事件。因此,他开创的推理小说风格被定义为融合了新本格派和新社会派的“写实本格派”[1]。在众多社会现象中,女性犯罪问题是容易被大众视野忽略的角落。日本女性给人的印象多是温婉隐忍、善解人意且持家有道的,拥有自我克制的品格,鲜少与凶恶的罪犯联系在一起。因此,导致她们走向犯罪的原因必然有其特殊性与必要性,值得引起人们的重视与思考。东野圭吾敏锐地把视点投射到了女性犯罪问题上,在小说中塑造了许多经典的犯罪女性形象。

一、东野圭吾小说中犯罪女性的类型

在众多推理小说作品中,东野圭吾塑造了许多犯罪女性的形象。她们处于不同年龄段,来自不同社会背景,在生活中扮演着不同角色。以犯罪动机为标准,大致可以把东野圭吾推理小说中的犯罪女性归类于被动反抗型、主动抗击型、过失杀人型等三种类型。

(一)被动反抗型

被动反抗型的犯罪女性多是由于受社会环境、他人行为所迫,在形势不利于自己、受他人影响或牵制时,为了摆脱生存困境迫不得已地使用极端偏执的行动去反抗。她们一般先是案件的受害者,在遭受打击后才转为加害人,如《放学后》中的女学生宫坂惠美和杉田惠子。故事发生在一所女子高中,村桥老师和竹井老师被谋害。男主角前岛老师积极协助警方调查,最终发现凶手竟是自己的两位女学生。原来在一次校外集训中,巡夜的村桥和竹青偷看了正在自慰的女学生惠美。从此以后,两个老师的视线如同在玩弄和蹂躏惠美一般,让她无法承受,多次试图自杀。好友杉田惠子为了不再让惠美遭受此等“视线强暴”,决定帮助惠美谋杀两位老师。无独有偶,在短篇小说《玫瑰与匕首》中,女主人公大原由里子因身世之谜被不怀好意的大学研究员神崎发现,受到了神崎的要挟勒索,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她联合男友将神崎杀害。

故事中直接杀人的都是面临威胁的弱女子,她们犯罪的动机看似微不足道。但当纯粹洁白的内心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后,她们为了保护自己生存下去的勇气,只能采取激烈的手段抗拒。之于惠美,她的行为之所以给她造成如此大的心理压力,是因为男权社会长久以来都否定了女性性欲的客观现实,社会各方也传达出这样的声音:女性在“性”方面不应该主动,否则会被指责为淫荡和不道德。之于由里子,她不仅要面临自己并非父亲亲生女的残酷事实,还要面临男性对于金钱和肉体的双重勒索。当这样的“丑闻”降在年轻脆弱的少女头上时,她们无法直面与抵抗,却想一劳永逸的解决,最后无奈地把自己推向了罪恶的深渊。

(二)主动抗击型

主动抗击的犯罪女性则与被动反抗的女性相对,她们的行动完全出于自己的意图,是自愿自动地进行犯罪活动。她们曾经受过或将要受到他人的迫害,为了保护自己而主动发起抗击。主动抗击型的犯罪女性有一个终极目标,就是向伤害自己或自己所爱之人的社会和个人进行彻底的报复。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她们用尽一切手段,甚至不惜犯下罪行。

在经典巨著《白夜行》中,创造了唐泽雪穗这一冷酷美艳的犯罪女性形象。唐泽雪穗由于早年丧父,软弱无能的母亲无力承担抚养家庭的责任,不惜把女儿献出卖给多个患有恋童癖的男人以换取钱物。年幼的雪穗她怨恨为了钱财任凭女儿被有钱男人侮辱的母亲,她更怨恨玷污了她清白的男人,他们为了自己变态的私欲残害了一个幼女的肉体和心灵。为了不再次成为被男性玩弄、被金钱奴役的女性,雪穗明白自己只有爬到“社会金字塔”的最顶端,成为强大、卓越、掌控男性的女人,才能保护自己的灵魂,主宰自己的人生。在遇到阻碍她的人和事时,她的凶狠和残忍叫人不寒而栗。她设计谋杀生母,让自己的初中同学藤村都子、从小到大的好友川岛江利子、甚至是自己未成年的继女美佳,都遭受被强奸的侮辱。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雪穗不惜挥霍掉自己的爱情和婚姻。最终雪穗如愿以偿成为了事业成功让人羡慕的服装公司经理,但同时她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失去了一直在暗中帮她处理麻烦的灵魂伴侣桐原亮司。

唐泽雪穗是虽主动抗击的犯罪女性,但她残酷的行为也只是为了保存自己生存的资格和尊严。在《幻夜》里,东野圭吾塑造了一个比雪穗更冷酷邪恶的女主人公新海美冬,她的出现满足了作者缔造一个“穷极魔性之女”的愿望。相对于雪穗令人同情的过去,美冬仿佛斩断了和过去的一切牵连,显得更加神秘而强大。她是一个为满足个人抱负和私欲而行凶的犯罪女性。新海美冬在一场地震中目击了水原雅也杀害舅舅的场面,之后利用这个秘密和自己的美貌诱使雅也帮助自己犯罪。但不管是面对被她设计陷害的受害者,还是为他牺牲一切的雅也,美冬都没有丝毫动容,她完全摆脱了道德和感情的束缚,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犯罪女性。

(三)过失杀人型

过失杀人是指非故意或预谋的杀人,行为人可能是有意识的,或者是故意的,但对致使他人死亡结果发生是没有预见性的,可判定为过失。在其巅峰之作《嫌疑人X的献身》中,东野圭吾塑造了一名杀害丈夫的女性花岗靖子,但是靖子的行为纯属无意,属于过失杀人。此书中靖子已与丈夫离婚,与女儿相依为命,但却一直被前夫骚扰。一天前夫再次上门勒索,靖子在与前夫的打斗中失手杀死了他。过失杀人的靖子面对前夫恶毒的纠缠根本无力反击,杀人虽是意外,却是摆脱前夫的最佳办法。受侵害的妻子不得已杀害了丈夫,也许在道德上让人同情,但在法律社会中却是失效的,作者只能通过小说表达叹息,同时生动地揭示了无数像靖子一样的日本女性在家庭中卑微的地位和不公正待遇。

二、东野圭吾小说中女性犯罪的原因

东野圭吾塑造的犯罪女性形象是其人物长廊中独具特色的类别,她们虽然类型相异,各有特点,但是引起她们犯罪的原因却有相似之处。在他的作品中,诱发女性犯罪的因素大致可以分为社会原因和心理原因两类。正是在两者的共同作用下,女性逐渐失去理智,陷入犯罪的泥沼。

(一)残酷的现实——女性犯罪的社会触发点

犯罪是社会关系不和谐的反映,是社会关系的异化,它的产生根源就在于社会关系和社会解构的不协调。二战后的日本社会,妇女已经获得了更多政治与法律上的平等权利,但女性要彻底解放还必须积极挑战千百年来根深蒂固的刻板观念,摆脱男权文化思想体系的内在化束缚。东野圭吾立足日本社会现实,将新时期女性犯罪的社会根源归结于男权社会在各方面对女性造成的压制。

在社会生活方面,日本女性虽争取到了更多工作机会,但要想在社会上获得成功往往要比男性困难。《白夜行》中唐泽雪穗虽然年轻貌美,聪颖机灵,却也逃不出沉积在社会中固有的限制和偏见。在与高宫城的这段婚姻中,雪穗曾多次请求丈夫允许自己外出工作,但雪穗忙于事业几乎没有时间做饭,高宫便对她没有尽到妻子的义务而生气责难。雪穗不断以男性作为自己垫脚石的做法也许残酷无情,却讽刺的是一个女人走向成功最迅速可行的捷径。在家庭生活方面,日本女性地位更显卑微。在《圣女的救济》一书中,讲述的是一家之主义孝娶了温柔贤惠的妻子绫音,但条件确是如果婚后一年内无法生育孩子,两人就必须离婚。书中的丈夫义孝贬低女性独立的人格和地位,将妻子浅鄙到“生子工具”的地步,这正是极端化的男权制对女性造成的残酷压迫。马克思说道,“把妇女当作共同淫欲的俘获物和婢女来对待,这表现了人在对待自身方面的无限的退化”[2]。日本虽为世界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但仍然存在强大的传统思想惯性。事实上,如今女性仍然较多地与妻子、母亲等社会性别角色捆绑在一起,社会舆论仍竭力促使她们主动把婚姻与家庭当做自己一生的工作。

东野圭吾敏锐地觉察到男权社会传统思想对女性造成的伤害,通过小说让女性以极端作案的方式警醒世人,女性的智慧与能力并不亚于男性,若是社会对女性的态度与认识仍继续停留在传统阶段,女性将会不遗余力地对这个社会发起绝地反击。他不仅希望女性自身能更多地反省自己生命的意义,更呼吁社会多关怀女性,从根本上改变错误的思想意识形态,让女性获得真正的自由。

(二)脆弱的心灵——女性犯罪的心理因素

犯罪女性的形成固然有外界社会环境的诱因,但同时也存在着女性自身的心理原因。女性犯罪的心理运行机制既有女性独具的特点,如心理脆弱或心智不成熟等,也有深藏在人性中普遍的“恶”。根据犯罪时不同的心态特征,能对东野圭吾作品中女性的犯罪心理做出以下分析。

1.女性在情感上的需求失衡

女性意志力容易受到情绪波动的影响,带有很强的情绪化色彩。意大利著名犯罪心理学家切萨雷·龙勃罗梭认为:“推测说所有的爱都已在犯罪人的心中熄灭,这是非常错误的。”[3]然而,这份爱总是带有病态的、过分的和不稳定的色彩,犯罪女性大多是因情感上得不到对方同等的爱而痛下杀手。在《圣女的救济》一书中描写了绫音投毒前的心理独白:“我是发自内心地深爱着你呀,正是因为如此,你刚才那些话杀死了我的心,所以请你也一起去死吧……”。从文中可看到,已心怀杀意的绫音对丈夫的爱并没有消失殆尽,而是在失望以至绝望的感情中扭曲变形。

2.犯罪源于女性的报复心理

女性的报复动机大多是由于客观上存在的“不法侵害”所引起的。据有关专家研究,女性攻击犯罪85%是处于报仇动机。在上文归类的三种犯罪女性中,都不同程度具有报复性心理的特点。《放学后》中的女学生因为老师偷窥的行为,给脆弱的少女心灵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因而从心里崩溃的受害者变为行凶的加害者。《圣女的救济》中的绫音杀害的是自己最亲的丈夫,从被抛弃的妻子转变为因爱生恨的凶手。《白夜行》中“主动抗击型”的雪穗无疑更为复杂,她从来没有亲自犯案,但每一宗罪行都是在她的授意下执行。幼时的她曾经是娈童案的受害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举动早以超出单纯为复仇而谋杀,她报复的对象不仅仅是伤害过自己的人,还是整个社会上和她有利益冲突的人,即便对未成年少女也毫不留情。由此可见,犯罪女性在报复对象的选择上,往往是与之关系较为密切的亲人、朋友,且女性报复性犯罪大多具有恶逆变的性质,即先是受害人,后转为加害人。这一不健康的心理促使女性做出错误的判断,导致了自身的悲剧。

3.犯罪是为了自身得失,为了满足自身需要和虚荣心

在这种心理笼罩下,过分膨胀的物欲是女性犯罪心理形成的诱因之一。《幻夜》中的新海美冬就如同无法填满欲望的梦靥,在牺牲他人的基础上不断索取。她几乎是一个没有破绽的犯罪者,利用无情的手段操控他人,不依靠任何人,与别人的合作都是以她为主导的利用关系。不只是女性,在所有犯罪人身上都普遍具这类心理欲求,这是现代犯罪最为普通的原因。私欲膨胀、贪婪、傲慢、作恶等因素长久以来被认为是人性罪恶的一面,是人性未臻完善的表现。在《幻夜》中的其他人物也显现出贪婪的丑恶:在地震中失去了父亲的佐贵子与她的丈夫小谷信二,来认领父亲遗体的原因只是为了得到父亲的财产,在得知财产无踪后无情地对遗体置之不理。人类最珍贵的亲情已被个人贪欲侵蚀得荡然无存,作者通过几处淡笔变深刻地挖掘了人性最深处的无边之恶。

由此可见,女性犯罪的因素不仅包括社会上长久存在的男性霸权对女性的压迫,还包括女性特有的心理状态和隐藏于人性深处普遍的恶意。东野圭吾并非赞同女性通过极端的方法铤而走险,维护自己的权利,而是希望通过艺术化的塑造,让读者认识到不管是整个社会还是每个人都并非尽善尽美。他希望透过推理小说这种文学体裁,让读者在阅读中感受到强烈的感情冲击,从而引发深刻思考。只有当人们开始意识到自己身上所存在的缺陷,并积极去改变时,人类社会才会不断向前发展。

三、东野圭吾犯罪女性形象的创作意图

(一)“人性侦探”的女性关怀

东野圭吾推理小说的主题始终落脚于揭露社会问题和探讨人性,正是这种如同棱镜般折射世事的创作手法,让他得到“人性侦探”的美誉。因此,作者借助犯罪女性形象,在推理小说中给世人展现出罪恶的社会触发点、复杂的心理运行机制,但最终仍渴望以善意的理解、温馨的爱意消解仇恨,希望女性的独立精神和人格尊严得到肯定,实现男女平权、家庭和睦、社会和谐的良好环境。

这样的愿景在《单恋》中得到了最大的体现。本书从一起命案切入,牵引出了具有性别认同障碍的女主人公美月,从而探秘了如同美月一般患有“性别认同障碍”的群体。这类人之中有些人天性如此,有些人如美月一样因深切的感受到日本社会对待男女的巨大差别,急切的想要变成男人,甚至不惜抛家弃子也要“修正这个被造物主破坏的身体”。随着故事的深入,作者还揭露了更讳莫如深的群体——像高中运动员末永睦美一般,生殖器官具有男女双方特征的“两性人”,即雌雄同体人。由于无法确定性别,睦美甚至无法参加正式的体育比赛。性别认同障碍患者和两性人都对自己与生俱来的性别产生了怀疑,区分男女的标准在他们面前不再适用。此时作者进一步向世人抛出了一系列疑,男女性别是否能够单凭DNA或生殖器官决定?男女之间是否有明确的界线?人类是否真的认清了自己?东野圭吾在书中借一位性别认同障碍者相川之口表述到,男女性别之间就像一条麦比乌斯环,处于微妙的平衡中,“不存在完全的女人,也不存在完全的男人”。事实上,当代女性主义研究越来越倾向于把男女两性视为一个人共存的连续体,而不是相互排斥的对立面,因此人类必须认清自我,肯定自我。只有人类开始逐步摆脱各性别之间的歧视和奴役,摆脱男女二元对立的框架,人类才能达到协调统一的状态。鉴于此,两性人不必自卑惶恐,女性不必以男性为参照物奋力改变自己,人类社会将会朝更文明宽容的方向进化。东野圭吾在创作《单恋》期间走访了完成日本第一例变性手术的崎玉医大附属医院,还在执笔过程中深入思考了男女性别差异等诸多问题,最终借助这部小说传达出一个具有女性关怀的诗意主题:人类的灵魂是混合了男女两性的矛盾体,男女之间更应该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相互关爱。唯有认知到这一点,人类才可以坦然面对生活的挑战,人类文明才能达到真正辉煌的顶点。

(二)“作案高手”的人性探索

东野圭吾被誉为“百年一遇的作案高手”,他的推理小说中不仅情节华丽诡异,更把人性和社会问题作为其写作的重要课题,有时甚至淡化了杀人破案等一般侦探小说套路,突显出作者对人类本性的思索。

《美丽的凶器》便是这一类让读者陷入沉思的上乘之作。小说中的犯罪女性是一位外国运动员少女,她身材魁梧异于常人,在自己的训练师兼情人仙堂之则被闯入家门的拓马、润也、有介、翔子四人杀害后,她排除万难一路辗转去到东京,逐一把四人杀害为仙堂报仇。当众人都以为运动少女是个冷血无情的杀人狂魔之时,她却在小说结尾不顾警察的追捕,对怀有身孕的小夜子伸长手臂,乞求似的希望能抚摸她肚子里的宝宝,流露出了善意的母性之爱。反观原本身为受害者的翔子,她为了保护自己免于伤害,不惜狠心出卖自己的朋友,甚至心生了杀友灭口的歹意。在同一篇小说中,东野圭吾塑造了两位前后截然不同的犯罪女性,她们身上体现出的人类内心之复杂性模糊了人们对善恶的区别。人性善恶历来是困扰学者们的重要问题,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没有人能完全了解它。作为“人性侦探”的东野圭吾也有自己的思量:“我认为不可以轻率地判断人性是善良的还是丑陋的……我一直认为人性应该是美好的,只是因为很多无可奈何的原因,人们才会做出一些无可奈何的事情”[4]。因此他在推理小说中大胆地挖掘人性的种种可能,尝试着去解读人类的精神世界。虽然东野一直坚信人性是美好的,但他仍通过充满戏剧性的情节表现出人与人、人与社会间的矛盾,提醒善良的人们“恶”就在我们身边,只有正视它的存在,人们才可分析之、破解之,才能使社会中善意的愿望得到实现,邪恶的欲望得到抑制。

东野圭吾被认为是日本近代推理小说第一人,在近二十年的创作生涯中,他的推理小说情节简练凶狠、跌宕诡异,犯罪动机令人震愕,直指人心,而其笔下的犯罪女性形象更为他的作品群添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些犯罪女性形象并非一成不变,从《放学后》的女校学生到《幻夜》中冷血无义的新海美冬,犯罪女性经历了从被动到主动行凶的过程。然而,“穷极魔性之女”的极致效果不免让人觉得太过绝望,而且丧失了真实感,作者便开始把笔触转向“圣女”,此后塑造的犯罪女性从冷酷变为柔情,让人感到一丝丝温馨和善意。他一直希望自己的作品可以带给读者更多东西,比如人性的独白,社会的炎凉,因为“这些东西是人类永远需要关注的主题,因此不会过气”[5]。正是抱有这种济世胸怀,东野通过穿透纸背的思想力量及感情力量,将每个犯罪女性刻画得入木三分,和而不同,让读者被她们吸引,也为她们的命运而叹息,在揭露社会问题的同时探讨人性。只要社会仍存在值得重视的问题,人类自身还存在道德的缺陷,作者就不会停下创作的脚步。

参考文献:

[1]秦思思.东野圭吾推理小说特色解析[D].长沙:湖南大学硕士论文,2012:7.

[2]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杜,2000:80.

[3]切萨雷·龙勃罗梭.犯罪人论[M].黄风,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79.

[4]白国宁,蔡永涛.对话人性侦探东野圭吾[J].今日中学生,2011(27):27.

[5]李黎.东野圭吾:人性的暗夜[N].经济观察报,2011-06-13 (53).

(责任编辑:杨飞飞)

A Analysis on The Criminous Women Characters in Higashino Keigo’s Detective Novels

HUANG Wenying

(School of Literature,Guangxi University,Guangxi,Nanning 530004)

Abstract:Higashino Keigo is a shining star among the Japanese detective novels sector. In his novels, he has demonstrated the issue of female committing crime, shaping many classical characters.These characters on the one hand to conveys Higashino Keigo’s caring for women, exposes the existence of male hegemony and other hazards in Japanese culture, and continues his exploration of human nature on the other hand, which shows his analysis and idea of human nature.

Key words:Higashino Keigo; detective novels; women criminals;criminal minds

中图分类号:I313.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2109(2016)02-0031-05

收稿日期:2015-09-21

作者简介:黄文瑛(1990-),女,汉族,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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