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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岳圣帝信仰与衡岳地域社会
——以民国以前时段为中心

2016-03-16刘国武

衡阳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4期
关键词:大庙乡绅南岳

刘国武

(衡阳师范学院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 湖南 衡阳 421002)



南岳圣帝信仰与衡岳地域社会

——以民国以前时段为中心

刘国武

(衡阳师范学院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 湖南 衡阳421002)

南岳圣帝信仰是中国古代成千上万种民间信仰中最具影响力的一种,这种信仰活动促成了国家和衡岳地方社会形成一种密切的互动关系,从而深刻地影响着衡岳地域社会人们的生活。政治上,国家通过乡绅、香会会长、族长等人将国家权力渗透到衡岳乡村社会中,达到整合社会和维持正常社会秩序的目的;经济上,促成了南岳镇的兴起和商业与服务业的持续繁荣;在思想文化和精神生活上,南岳朝圣活动不仅是衡岳地方社会人们日常精神生活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而且还反复传达着国家所倡导的社会价值观,彰显了社会教化功能。

民国以前;南岳朝圣;国家与衡岳社会;互动与控制

南岳圣帝信仰(又称南岳朝圣,即朝拜南岳圣帝)是中国古代成千上万种民间信仰中最具影响力的一种。所谓民间信仰,是指“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在民众中自发产生的一套神灵崇拜观念、行为习惯和相应的仪式制度。”[1]87其特点是以某一个祭祀活动为中心,表现在一种约定俗成的规范性的仪式之中。这种民间信仰活动是由某一个偶像、特定的像庙之类的祭祀场所和程序式的祭祀仪式组成。通过祭祀活动,人们认为神灵将时刻在保佑自己。在历史上,历代统治者非常重视民间信仰活动,一方面是由于民间信仰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社会的普遍现象,在每一个人的生活中打下了深刻的烙印;另一方面,统治者通过民间信仰的方式,将国家权力渗透到乡村社会中去,以便更好地整合社会、教化百姓和维持正常的社会秩序。本文旨在通过对南岳朝圣的研究,揭示出古代社会中国家与衡岳地域社会在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生活中的互动关系,以便拓宽对衡岳地方文化的研究。

在中国的远古时代,人们敬畏自然界中各种神奇的力量和变幻莫测的奇异现象,于是产生了自然信仰。古人认为,大自然中绵延不断的险峻高山与苍穹非常接近,是通往上天的途经。又由于山林之中栖息着各种各样的动物,自然生长出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为远古时期的人们提供了众多的猎物和食用的果实。人们认为山上一定有神在主宰着,于是开始对山及山神顶礼膜拜,并逐渐形成了许多敬畏大山及山神的信条与仪式。所以,“民间的山神崇拜经过漫长的历史发展,定居的农业民和山林民逐渐以偶像崇拜的形式把山神供需在越来越小的山神庙中,享用香火,与局部地方的土地神并列了。”[2]44

从政治层面上讲,中国远古的山神崇拜与古代政治“大一统”的观念密切相关。远古时代,中国就由部落联盟逐渐走向大一统,中央政府除了委派官吏,利用军队加强对全国的控制外,还利用祭祀名山大川保持着对地方的震慑力。《山海经·山经》把天下分为五大区,以中山为天下中心,四周由东山、南山、西山、北山拱卫着。五大区内的山都以脉状分布,每个山脉都有一个领头的大山,这就是五岳,五岳名山就成为天、地、人、神活动的重要地方,并逐渐成为保持国家秩序、地位与权力的象征。

南岳是天下五岳之一,被历代统治者视为震慑南方的大山。其山神为南岳神,后来尊称为南岳圣帝,传说是火正官重黎,后称为祝融。《史记》载:“高阳者,黄帝之孙,昌意之子也。疝阳生称,称生卷章,卷章生重黎。重黎为帝喾高辛居火正,甚有功,能光融天下,帝喾命曰祝融。”[3]1689因此,南岳圣帝早就成为历代统治者和南方民众崇拜和祭祀的重要神灵之一。从国家层面来讲,通过朝圣活动,国家可以通过地方政权规定乡绅、富商大贾、族长及乡民的权力和义务,决定着乡村社会公共资源的分配与利用,从而形成国家、地方政权、乡绅、族长、家长在构建封建统治秩序作用中的互动关系,固化封建统治秩序。美国学者杜赞奇在研究20世纪上半叶华北地区的民间信仰时,就提出了“权力文化网络”模式,他说:“我们不能只讲孔教、绅士或由绅士操纵的体制。国家利用合理的商人团体、庙会组织、神话以及大众文化中的象征性资源等渠道深入下层社会。权力的文化网络正是要提示国家政权深入乡村社会的多种途经和方式。”[4]22

中央政府是怎样将国家权力不断向衡岳地方社会渗透的呢?这主要是围绕建造南岳大庙、定期举行祭祀仪式、大庙的管理等方式来进行的。特别是南岳神是南方的山神,国家能将权力深入到衡岳地方社会,这在某种程度上意谓着国家权力已经渗透到南方乡村社会。

首先,国家通过兴建和修缮南岳大庙,既彰显了王权的神威,同时又是实现国家权力深入到衡岳地方社会最直接、最有效的途经。要祭祀南岳神,必须要有祭祀场所——庙。南岳很早就有庙,但建于何时,已无法考证。史载:“昔黄帝登日岳神,游历巡狩,至秦隋氏以王为像。唐开元九年(721)方封司天王,令象笏尚存。开平初(后梁朱温年号,即907~911年,作者注),府主重修饰庙貌。(庙)本在祝融峰上,隋氏迁下,便于祭祀。”[5]28至唐朝以后,历代统治者开始大封南岳神,如唐玄宗封南岳神为“司天王”,宋真宗封之为“司天昭圣帝”,元世祖封之为“司天大化昭圣帝”等。随着历代统治者对南岳神地位的不断抬高,南岳大庙的建设规模也越来越大,庙宇也越来越豪华,成为中国历代祭祀方岳的主庙,历代王朝莫不重视大庙的建设和经常性的修葺。

在兴建南岳大庙时,封建国家大多是要求地方乡绅、富商等捐钱、捐物,征发老百姓做工来完成。但在古代,国家权力还没有直接延伸到乡村社会,乡村社会一度成为国家统治权力的“真空”。历代统治者一直想方设法弥补这一缺失,而民间信仰正好是弥补这一权力“真空”的有效手段之一。每当国家将兴建大庙之权批复给地方政府之后,地方官吏必须要依靠乡绅,请他们出资兴建南岳大庙。乡绅们不但自己要捐银两,而且还要发动域内富商大贾出资,并通过宗族族长等人来雇工或征发劳动力兴建。乡绅、族长们把利用修复大庙当作是提升和巩固自己地位和权力的一种机遇和手段。做好了,不仅可以提高自己在乡村社会的威望,还有可能受到政府的嘉奖,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史载清嘉庆九年(1803),南岳大庙重修时,由于资金不足,衡山乡绅刘盘一次捐银2万两,衡州其他县乡绅欧阳班等8人捐资2100两。然后,在乡绅和地方官员的带领与发动下,通过各宗族族长到乡村募捐,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这次大庙的重修,全是民间筹集资金,官府督办,并如期完成。事后,清政府赏刘盘五品官职衔,欧阳班等8人赐匾予以奖励。[6]154又如同治四年(1865),大庙被毁,湖南巡抚王文韶“奏请捐修,得旨俞允。顾工费巨万,资不易集,前布政使六安涂公宗瀛遍谕湘中士大夫及富商百族之有力者,乃大和会积王稔而资益充。”[7]250这样政府以修建南岳大庙的方式,通过告令当地乡绅和富商出资募捐的办法,既解决了政府财政上的困厄,又通过授予乡绅官衔、赐匾额等方式来表彰和笼络士绅。乡绅则通过出资募捐而得到皇帝嘉奖的形式,不仅巩固了他们在当地政府乃至封建国家中地位,也提高了他们在宗族族长和乡民中的威望,这样将国家权力渗透到广大的乡村社会。

其次,祭祀是民间信仰的具体表现形式,在祭祀南岳圣帝的仪式中,同样展现了国家权力向乡村社会的渗透。祭祀南岳圣帝历史悠久,可追溯到三代以前。整个祭祀活动,大体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在秦代之前为“柴望”阶段。早在传说时期,《尚书》就有祭祀南岳神的记载:“岁二月,(舜)东巡守,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肆觐东后。……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如岱礼。”[8]9-10到隋代之后为“庙享”阶段。从祭祀的时间上划分,可分为常祭(定期的祭祀)和非常祭(主要包括新皇帝登基、遇到各种灾害、或出兵作战、修大庙等)两种。唐代规定:“武德、贞观之制,五岳四镇年别一祭,各以五郊迎气日祭之。南岳衡山祭于衡州,用牲皆用太牢,祀官以当界都督刺史充之。”[7]303定期的常年祭祀均由朝廷诏遣当地官吏临祭,也有由朝廷派大员前来主祭的。至于非常祭,则由朝廷派遣二品以下、四品以上官员前来祭祀,由翰林院撰写祝文。据史载,历代祭祀南岳圣帝的活动,宋代有22次,元代17次,明代33次,清代42次。[9]40

按规定,祭祀南岳神是在每年农历春秋两季,但具体时间由地方官决定。在祭礼活动开始之前,地方官要同当地的乡绅、富商等商议,确定具体日期后要去占卜或请人看所定日子的吉凶。参与祭祀的人员,除上面规定的官员必须参加外,地方官还要邀请地方乡绅、富商等有声望的人参加祭祀活动,这些人是地方势力和乡村权威的代表。由于祭祀是国之大事,不可马虎,而整个祭祀活动准备事项较多,时间较长。不但要有祭品,还要有礼器、盛品、玉帛、祝版、车旗、鼓乐、麾旙等,牛羊必须是圈养三个月以上方可作为祭品。这样繁琐的准备过程,没有地方乡绅等人的帮助是无法办到的。

若是由民间举行的集体祭祀南岳圣帝的活动,一般来说就是由各地的乡绅或族长召集,更能体现乡绅和族长的权力,由他们出面组织安排各项事务,规定各家族的义务。如成立香会,香会人数从几十到几千不等,香会有会旗、会规,香会会长多由乡绅、富商或有名望的人来担任。在香会中,会长不但是一个组织者的角色,而且在经济上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在祭祀仪式上则由他们主祭,代表参与祭祀的老百姓向南岳圣帝祈祷福禄寿,或求一个好收成等。这个过程,既是乡绅、族长等人权力的展现,也是乡村秩序的具体体现。因此,“以庙宇为中心的仪式场合更有利于明了在平常的生活场景下不易显露的社会分化与权力支配关系”。[10]7

再次,国家对衡岳地方社会的渗透,往往在改朝换代和新皇帝继位时表现得更为明显。如隋朝建立后,诏令衡山为南岳,下令建南岳庙;唐太宗登基后,敕令于南岳建王殿;宋太祖于963年平定湖南后即命给事中李昉前往祭祀南岳神;元世祖忽必烈在攻占湖南后于1277年遣使祷祀南岳神;明太祖于1370年遣使致祭南岳神。尤其是明清两朝每一个新君继位后都遣使祭祀南岳神。[6]162-165这说明新建立的王朝或继位新君一方面希望南岳神庇护自己的政权,另一方面也是向衡岳乡村社会乃至南方地区宣誓自己的“正统”地位。

第四,围绕祭祀南岳神,历代统治者还设立管理机构,加强对南岳大庙及周边地区的管理。宋太祖开宝五年(972)诏令:“自今岳渎庙,尉兼庙丞,专掌祀事”,元代改设“南岳永寿司”,后一度称为庙会司。置巡检一员,从九品,除管理南岳大庙外,还兼管当地治安。[6]101这一官职已属地方基层行政官吏,形成了大庙的管理与地方政权融为一体的体制。明代继续沿用这一机构,清续明制,还一度设立从七品县丞1人,就近处理南岳事务。[11]132到了民国时期,设立南岳庙管理委员会,隶属于衡山县政府,委员人选遴选乡绅担任,主任委员康和声为南岳地方的知名士绅,从二十世纪20年代至1949年长期担任此职,专管南岳庙的祭祀、庙产和大庙维修。[6]161-162这说明民国又在明清的基础上,直接将士绅选入南岳大庙的管理机构之中,士绅由以前间接参与大庙的维修与祭祀到现在直接掌管大庙的祭祀和维修大事,这样,国家通过圣帝信仰将南岳大庙的专门管理机构逐渐向地方政权过渡。

在传统的乡村社会中,民间信仰成为村落社会生活共同体的调节器,深刻地影响每一个人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生活,具有较强的整合社会的功能。对南岳神的信仰也基本上反映了这种社会功能。

首先,南岳圣帝信仰深刻地影响着衡岳地区人民的精神生活。民间信仰最重要的目的特征就是“民间信仰动机的世俗功利性”,其根本目的是趋吉避凶,消灾祈福。[12]90人们来南岳祭拜圣帝,不少的由当地香会组织,会员家庭派人参加,或是举家前往,他们统一着装,人人手持一柱香,一二人领唱《南岳香歌》,众人和之,或跪或拜,浩浩荡荡来南岳朝圣。古代朝香者种类多,主要有“行香”和“拜香”两种,前者是步行而来,祭拜完了以后步行回去。后者则有“三步一跪、五步一拜的,也有三步一跪,七步一拜”的。胡朴安在《中华全国风俗志》中记载:“衡山为五岳之一,距衡城90余里。其上寺庙林立,以南岳圣帝为主神。每值秋季,各处进香者相望于道,衡城尤多。为戚友进香者,与通常进香无异。为父母求福者,例必进香三年。以木作小凳,高约三寸,其上插香三。父母在,着红衣(此衣服为父母殁后所着者),殁则着青衣。第一年进香,手持凳香,行三步一拜,第二年则五步,第三年则七步,名曰烧拜香,虽头肿膝烂,风天雨地,亦莫之顾。其孝固可嘉,其愚诚可怜也。”[13]269此外还有烧“饿香” 、“肉香”的。所谓烧“饿香”,是指从开始到最后结束,只喝水不吃东西,或吃少量水果;至于烧“肉香”,就是从自己的手臂肌肉上割下来一小块,在庙前香炉里燃烧。“每一次烧香拜神都有特殊的意义,有求父母健康的,有求名的、有求官的,还有求财的。家庭的观念贯穿于整个仪式的始末。”[14]143总之,人们什么都求,祭拜者最想得到什么就求什么,从而寄托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生活共同体的精神追求和希望。乡绅、香会会长、族长则利用人们对圣帝的信仰,通过一次又一次地提倡和组织朝圣活动,扩大自己的权力和提升影响力,达到整合乡村地域社会的目的。

其次,南岳朝圣对人民的物质生活也产生了较大的影响。这表现在促成了南岳镇的兴起和商业的持续繁荣。史载:“庙市,自古称盛。《唐书》开元十五年已记:延火三百余家。宋范成大记云:环庙皆市区,江浙川广,众货之所聚,盖其地当衡潭,孔道贯岳坊十字街,纵半里,横一里,又棂星门左右樱花街称。是故,今《志》谓,六街民商,犹不下四百家云。范记称生人所需,无不有。”[7]250南岳朝圣活动可谓天天不息,尤以每年农历八月为盛。在地方政府、乡绅、富商甚至族长等带领和引导下,开始为朝圣活动生产必需的手工业品,如香、香包、钱纸、鞭炮、竹器、木器,甚至还开起了旅馆。香市贸易旺盛时,当地及附近山民,多来赶八月。这些来南岳做生意的人们,在当地政府、乡绅等直接管理下有序地经营着,这说明朝圣活动对乡村社会的经济影响也是不可低估的。

南岳圣帝信仰对衡岳地方社会还具有社会教化和社会控制的作用。中国古代社会是一个道德治理型的社会,特别强调忠、孝、节、义等道德规范,这种价值观经过统治者采取各种不同的教化方式融入到社会当中。在国家各级官吏中,教化人们是其一项重要的政治责任,但在政府行政权力还没有深入到村一级的情况下,乡村基层社会教化的主要责任落在了家长、族长、乡绅等人身上。这些人通过家规、族规、乡规民约和民间信仰等方式来对广大百姓实施教化和控制。民间信仰在其世俗性、功利性的表象下,它蕴藏着与各个时代社会相适应的价值观。如忠孝文化,崇德尚贤,惩恶扬善、造福人们以及和谐包容等社会的主流思想。地方官员通过祭祀圣帝将社会的主流价值观传给当地人们,成为国家实行教化的一种手段。

南岳神就是集崇德尚贤、惩恶扬善、造福人们以及和谐包容等于一身的神,与当时社会的主流思想是一致的。传说南岳神在十几岁就成为管火的能手,并教人以火烤肉煮饭、驱散蚊虫、取暖照明,黄帝就封他为管火的火正官,并让他镇守南方。他巡视百姓时,经常告诉人们取火用火,人们称之为“火神”。火的发明是人类历史的一个里程碑,它拓宽了人类生存的范围,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同时,在南岳大庙的两边分别是东八观和西八寺,儒释道三教共荣一庙、共存一山,体现一种包容和谐的文化精神。人们通过祭祀它,既是对南岳神功德的褒扬,也是人们对这种传统美德的传承。

在历代官方祭祀南岳神的活动中,既有表彰其功德的教化思想,也有祈求国泰民安的。历代统治者通过祭祀仪式的庄重、森严的等级观念、礼乐仪式、宣读祭文、祈祷朝拜等方式,强化人神关系、君臣关系等政治伦理和封建等级秩序,向社会重复灌输着统治者所倡导的社会价值观。

在人们集体或个人朝拜南岳神时,都要在圣帝像面前顶礼膜拜。上香时,要齐唱焚香歌:“南岳司天昭圣帝,安邦护国大天尊。圣帝感应如旱雨,万民同沾乐升平,……护国佑民真圣主,降福降祥显威灵”;“下民千里来朝拜,欲报父母劬劳思。生我养我鞠育我,杀身难报半毫分。父母年老身衰弱,子道未尽巳云心。在生不能行孝道,死后何须献汤羡?”[11]86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中国孝文化的深厚。在衡岳乡村社会举行集体祭拜仪式中,展示了乡绅、族长、家长等乡村社会的秩序,即人与神、人与人、个人和集体的关系以及乡村社会百姓所应该弘扬的传统美德。因此,祭祀南岳神能对衡岳乡村社会实施教化、调节传统的乡村社会秩序起到重要的作用。

总之,民间信仰是一种民众日常生活中的习惯性行为。在历史上,国家通过民间信仰方式,在政治上、思想上乃至经济上重新塑造国家与乡村社会的统治秩序。“‘因神以聚民,因聚而观礼’的村社组织在神庙办公、村社首领通过主持修庙和祭祀获取神圣权威的支持,借助这种权威推行教化、实施控制,其权力及举措易被居民认可和接受。”[12]89衡岳地方社会通过祭祀南岳神的活动,在政治上顺理成章地把皇权延伸到乡村社会,形成了地方权力文化网络,对固化封建统治秩序具有重要的作用;在经济上,则形成以生产和经营为祭祀服务的祭品等经济形式;在思想文化上,南岳神成为衡岳人们精神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人们的价值取向具有重要的引领和示范作用。当然,这种信仰是以一种非科学的形式展现出来,在当今社会,我们不宜盲目推崇,应采取因势利导的办法,达到合理利用的目的。

[1] 钟敬文. 民俗学概论[M]. 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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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Nanyue Shengdi Worship and Hengyue Local Society——Taking the period before the Republic of China as the center

LIU Guo-wu

(College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Hengyang Normal University, Hengyang Hunan 421002, China)

Nanyue Shendi Worship is one the most influential ones among thousands of folk worships in ancient China. This worship activity has promoted the forming of a close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country and Hengyue local society, and thus has deeply influenced the local people’s life. In politics, the country infiltrated the state power to the local society through the country gentlemen, heads of Pilgrim Associations and Sheikhs for the purpose of keeping the local society in order. In economics, it promoted the rise of Nanyue Town and the sustainable prosperous of business and service industry. In ideological culture and spiritual life, the Nanyue pilgrimage activity is not only a indispensible part of the local people’s spiritual life, but also convey repeatedly the social value concept advocated by the country which showed the function of social education. Of course, Shengdi Worship is a double-edged sword and at present, we should make use of it in a proper way.

before the Republic of China; Nanyue pilgrim; country and Nanyue society; interaction and control

2016-01-10

刘国武(1965—),男,湖南衡阳人,教授,从事中国现代史研究。

B93

A

1673-0313(2016)04-013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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