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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期中国女性文学的发展历程

2016-03-16闫兰娜

河北传媒研究 2016年6期
关键词:女作家王安忆时期

闫兰娜

(河北科技大学,河北石家庄 050018)

新时期中国女性文学的发展历程

闫兰娜

(河北科技大学,河北石家庄 050018)

运用女性主义研究方法,以新时期女性文学的创作流变为线索,可以将新时期女性文学划分为初步显示女性意识、摸索建构女性话语、建立个人化女性话语等三个阶段。不同阶段新时期女性文学中女性意识具有不同的特质:初醒期争取平等权利的迷茫,情爱叙述中女性主体意识的张扬,私人化写作中与男权文化的非理性对抗。

新时期;女性文学;女性意识

新时期文学是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具有重要意义的一个文学阶段,它指的是20世纪70年代中期到90年代初期这一时段的文学。本文将以新时期女性小说为蓝本,以新时期女性文学中女性意识的渐变为线索,探讨新时期的女性文学从初醒期争取平等权利的迷茫到女性意识的张扬、直至非理性反抗的转型过程,从而挖掘中国文化转型时期女性文学所体现出的内在精神流向。

一、初醒期争取平等权利的迷茫

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是中国新时期女性写作的初始阶段。这一时期的女性写作是伴随着社会文化的主旋律而展开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家李子云细致地阐释了这一时期女性文学伸展的两个维度:一是“呼吁真正爱情的出现,申诉不幸的婚姻带给妇女的痛苦,要求婚姻自由,其中包括正当的离婚权等等。一是如何保证男女两性在发展各自事业的平等权利和如何进一步实现男女两性在人格上的平等。 ”[1]

在这一阶段,众多女作家以敏锐的触角传达出历史的回声,首先对社会问题进行思考。在关注社会现实的同时,女作家在人道主义思潮中逐渐发现女性自我,在写作中自觉地对女性的特殊文化心理进行探讨,表明女性自觉在人性的复苏中逐渐显现。宗璞《三生石》叙述了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到“文革”期间,浓郁的阶级斗争气息是如何剥蚀女性爱的权利的故事,呼唤男女之爱、母性之爱尽快回归社会;张抗抗《爱的权利》、遇罗锦《一个冬天的神话》都在回首往事、抚摸内伤的时候对无爱时代进行切肤地控诉,找寻长久失落的爱的权利和女性自我。这一时期最有代表性的作品就是张洁的小说《爱,是不能忘记的》和林子的诗歌《给他》。这两部作品对女性文学“女性自觉”的复位和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前者书写了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探讨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伦理学命题;后者歌吟了诗人年轻时代的恋歌和情话,那燃烧着的爱火格外美丽而迷人。这两篇作品是从政治文化模式中走出来的、具有独立意义的女性情爱篇章,鼓励女性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展示女性精神世界。女性的叙述、女性的心态和女性意识的呼唤,有力地推动了女性意识的觉醒。

而与《爱,是不能忘记的》相辉映的,还有张洁的《方舟》。它是张洁最富于个人特色的一篇作品,也是新时期女性文学作品中女性意识凸显的作品。它以女性所特有的尖锐、激愤和性别意识,叙写了在社会变动和个人觉醒中的女性生存处境,敏感地表现了知识女性在奋力争取男女平等权利的同时却又陷入新的异化状态时所面对的痛苦,以及绝望和抗争等复杂心理状态。

二、情爱叙述中女性主体意识的张扬

80年代中期,随着国家经济改革的深入和社会进步,经过第一阶段女性意识的初醒,女性写作在这一时期进一步深入,女性意识进入成熟时期,女性写作在自觉调整和开掘中变得深邃起来,出现了蓊郁繁荣的景象。众多女作家从道德、人性层面描述各种爱情、婚姻、家庭形态,表达自己的思考,愈来愈多的年轻一代女作家勇敢地将婚恋题材引向 “性”领域,冲击着中国女性传统的文化心理结构,超越了第一阶段女性情爱书写的圣洁模式。这一时期,王安忆《岗上的世纪》、丁小琦《另外的女人》将女人的性爱心理做了大胆的描述,迷狂中显示出理性的思考。向娅的纪实文学《女人谈》是一份大胆而冒险的女性心理调查报告。伊蕾《独身女人的卧室》、翟永明《女人》等诗作直接坦露性意识,并由此揭示女人艰难而倔强的生存状态。这些作品大多因贴近女性生命本身而张扬了女性意识,使这一时期的女性写作较同时期男性作家的写作显得更为深刻迷人。

这一时期,王安忆的写作取得了非凡的成绩。《小城之恋》就是其代表作品。王安忆在小说中首先颠覆了传统那种在性爱过程中男性主动、女性被动以及男性索取、女性给予的模式。王绯以同样的价值尺度及相近的语言揭示王安忆《小城之恋》的内涵。她认为“性爱力之于男性总是侵略的、进取的、自私的;男性即使沉溺在最无廉耻的贪欲和肮脏的欢情之中,亦能完整地保持住一个原本的自己,女人却必须以鲜血和生命为代价,用一整个身体独自去承担那‘罪孽’,被损害的最终是女人”[2]。

与王安忆相呼应,铁凝的“三垛”(《麦秸垛》《棉花垛》《青草垛》)同样从女性最深沉的生存状态揭示文化内涵,同时也把女性生命欲望原生态地展示出来。《麦秸垛》(1987年发表)讲述了处在两个年代、两种文化背景下,接受过不同教育的、甚至是相隔遥远的两个地区的几个女人的生命故事。这也是对女性心灵深处的爱与恨、美与丑、生与死的深切思索。铁凝用她那支精细的笔,叙述女人的不幸,描写女人的焦灼与挣扎时,也在呼唤着人性的完美。

同时,另一批女性作家除在婚恋题材中突出女性情爱自觉外,还在此基础上深入探讨男性社会中对女性的压抑。张辛欣《在同一地平线上》、陆星《夜晚,请别敲我的门》在探究女性不幸根源时,提出了女性背负的社会和自身性别特点的双重烙印,使女人在事业、精神上都难以获得与男人同等的权利和尊严。此时,女性作家开始在作品中消解男性形象的光环。在这些作品里,男人不再是英雄神话,而是逐渐显露出卑琐、懦弱的特点,女人完全可以离开他们而有所作为。这一阶段的女性写作由对理想男性的寻找转为自我寻找,使女性意识显得更为独立和成熟。

三、私人化写作中与男权文化的非理性对抗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期,西方文化、哲学思潮的涌入,使这一时期的女性文学注入了更多女权色彩,女性文学成为这一时期文化浪潮的中坚力量。这时女性文学中的女性意识更趋尖锐和决绝,女性本位的观念越来越明显。残雪、翟永明是这一阶段的重要代表。残雪的写作一反男性写作的线性历史时间,深入梦幻潜意识空间展开叙述,一方面展现出被男性的宇宙所包围的女性世界的真实处境,另一方面又以充分个人化、心灵化和反逻辑化叙事及其话语方式解构依附于父权制巨型话语之下的女性叙事,开拓了女性话语的新角度。翟永明的诗歌创作则在其前期创作的基础上,围绕女性身体的生命阶段展开,通过身体的发育、变化回应与阐述外部世界,对东方男权神话进行解构。

90年代,一批更为新锐的女作家迅速崛起,将女性意识带入风光无限的瞩目阶段。这是个人化女性意识阶段,也是女性写作的成熟阶段。越来越多的女作家,从自觉的性别立场出发,把私人经验、幽闭场景带入公共文化空间。通过女性经验的自我解读和女性心理的大胆表述,破解男性神话,建构自己的主体和认知体系。这一时期的女性意识是自觉地高扬阶段,女性写作在题材上是对躯体感觉、私人经验的关注,讲述方式上是自传体与自白式写作的风行。

中国新时期女性文学发展走过了艰难的道路。从摆脱男权话语的主宰、初步显示女性意识到摸索建构女性话语,再到个人化女性话语的建立,显现出中国新时期女性文学的发展脉络。在这个过程中,中国女性文学取得了斐然的成绩。在新的世纪里,女性写作如何维护女性话语自由,更从容深入地展开探索,建构全球语境下的富有本土特色的女性文学,是中国女性文学发展面临的新挑战。

[1]李子云.近七年来中国女作家创作的特点[J].当代文艺探索,1986(5):27.

[2]王绯.女人:在神秘巨大的性爱力面前——王安忆“三恋”的女性分析[J].当代作家评论,1988(3):100.

(责任编辑:邢香菊)

2016-11-01

闫兰娜,河北科技大学文法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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