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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还是祸:转基因食品风险认知的社会文化人类学分析

2016-03-15孟令国

红河学院学报 2016年6期
关键词:转基因分类食品

孟令国

(红河学院教师教育学院,云南蒙自 661199)

福还是祸:转基因食品风险认知的社会文化人类学分析

孟令国

(红河学院教师教育学院,云南蒙自 661199)

随着越来越多的转基因食品被广大消费者接触,转基因食品安全性问题逐渐成为公众热议的话题。从社会文化人类学的视角探寻转基因食品风险认知背后的社会文化逻辑,基本的观点是:风险社会里的习惯性怀疑强化了对转基因食品安全性的不信任,宗教信仰文化也影响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态度和选择,转基因食品的生物性特征打破了“自然”与“非自然”象征秩序,在既存的食物分类系统中找不到合法的位置,被认为具有潜在的风险。

转基因食品;争论;风险社会;食品安全;食物分类

著名人类学家张光直先生对食物的研究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到达一个文化的核心,最好方法之一就是通过它的胃部[1]。此论断虽有夸大之嫌,但也道出了饮食是理解一个文化的基本途径。人类学对食物的研究带有自身的学科特点,把食物看成凝结意义的文化系统,食物的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是一个文化的过程,体现了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人与群体之间,群体与群体之间以及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关系。对于转基因食品而言,它不同于普通的消费食品,人们对转基因食品的认识和想象也超出了对一般意义上的食品理解。当陌生的物质为人们所用时,这些新物质也就进入了一个依然存在的社会和心理情景中,并从食用者那里得到或被赋予情景化的意义[2]。那么,人们如何认识和理解转基因食品?赋予了怎样的象征意义?

一 背景:转基因食品的支持与反对

转基因食品通常是指经过现代生物技术人为地修饰植物或动物的基因成分,并以此为原料加工而成的食品。这些被基因修饰过的动物或植物呈现了不同的诸如耐旱、抗病虫、抗病毒、富含高蛋白、产量高等生物特性。目前的基因移植可以在动物、植物和微生物3个层次上进行。由于转基因技术是在分子水平上将某一生物体上的一个或几个具有特定功能的基因转移到另一生物体,因此可以使受体接受来自亲缘关系很远的基因,从而创造出自然界中原本不存在的新物种。这相对于传统的育种技术来说是很难实现的[3]。

根据国际农业生物技术应用服务组织发布的最新报告:《2013全球生物技术与转基因作物商业化发展态势》,全球转基因农作物的种植面积在转基因作物商业化的18年中持续增加,从1996年的170万 hm2增加到2013年的1.75亿 hm2;在27个转基因作物种植国家的排名中美国位居第一,种植面积高达7亿多 hm2,中国名列第六,种植面积420万 hm2,较2012年增加了20万 hm2[4]。那么,是什么力量推动了转基因农作物种植持续扩展。郭于华从权力和知识的视角分析了国家意志的权力操控和普通消费者之间的经验选择,正确地指出转基因农作物研发和种植的最大推动力来自于国家和商业公司,其正当的理由在于生物技术的国家战略地位、“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人口论”和经济价值等理性论断[5]。但是在民间社会,公众对转基因农作物和食品的态度却呈现出另一番景象,转基因食品是否如官方和有些科学家所宣传的那样对人体没有危险性,不会对人体造成潜在的伤害。事实上,国际社会还没有哪个科研机构和专家非常确信地宣称转基因农作物和食品没有潜在的风险。转基因技术还在不断发展中,转基因农作物是否会破坏生态环境?是否会造成基因的污染?是否会对人的健康造成潜藏的风险?这些问题现在还没有一个统一的定论。备受敬重的著名农业科学家袁隆平谨慎地表示,转基因食品对于人体是否有伤害,需要非常长的时间来考察,至少需要两代人才能得出结论[6]。

在网络上有关转基因食品安全性等问题的争论更为激烈和浩大,其中一方以前央视著名主持人崔永元为核心的“反转派”,另一方以“科学打假”著称的科普作家方舟子为核心的“挺转派”。双方围绕着转基因食品安全性、商品标签、转基因农作物种植管理、监督等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交锋。崔永元认为转基因食品的安全性还有待检验,转基因农作物的种植推广应该慎重,已批准上市的转基因食品必须在其包装上注明转基因标识或说明,以保障消费者的知情权和选择权。方舟子认为现在的转基因技术已比较成熟,转基因食品没有危险,不会对人体造成危害,公众应该相信科学家。同时方舟子指责崔永元缺乏基本的科学素养,误导公众和妖魔化转基因技术和食品。双方的论战激起了上百万粉丝的参与,在社会上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不过,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推动了公众对转基因食品的了解和关注,以及我国转基因农作物种植和食品管理的规范化和法治化。

公众对转基因食品的风险认知不仅仅出于对转基因技术的不确定性,更是一种社会和文化的构建。在面对一个新奇的、不同于传统的食品时人们该如何做出选择?他们选择的依据是什么?或者说哪些因素影响了公众对转基因食品的认知?显然,这些问题的解答无法从一个纯技术理性的角度获得,更需要从社会文化的层面探究问题本质。

二 风险社会:该相信谁

过往的经验和记忆被编制成一个意义之网,新事物的认知也在这张网中寻求附着点。相比之下,有关风险的知识是与历史、文化象征符号以及知识的社会构建联系在一起。这就是为什么同样的风险在欧洲和世界其他地方被人们认知和政治处理大相径庭的原因[7]。循此逻辑,转基因食品风险认知与当下食品安全问题和风险的社会构建紧密地缠绕在一起,换言之食品安全问题和风险社会是转基因食品认知的一个附着点。

为论证需要,在这里有必要区分一般的食品和转基因食品安全问题。一般食品安全问题通常是指因生产、销售和食用不安全食品而引发的问题。不安全食品是源于大量使用不规范、非法的、对人体有害的食品添加剂,大剂量农药,或其他为提高产量和口味而使用的化学物质,如三聚氰胺、塑化剂、苏丹红、各类激素等。转基因食品安全问题具有一般食品安全问题的特征,也因基因嫁娶而可能对环境或人体产生潜在伤害。转基因食品潜在的风险争议主要涉及:转基因食品是否含有比传统食品更多的抗营养因子和天然毒性物质,转基因食品是否具有毒性,转基因食品是否比传统食品含有更多的过敏原,转基因食品中的抗生素抗性基因是否会因为人类食用后发生基因水平转移,而对治疗性抗生素产生耐受效应[8]。

我国经过几十年的快速发展摆脱了饥饿问题,却同时也陷入了食品安全问题的困扰。三聚氰胺奶粉事件、毒豇豆、苏丹红咸鸭蛋、塑化剂饮料、瘦肉精、注水肉、地沟油等食品安全事件层出不穷,在公众的心里留下了永久的创伤。更令人无奈,甚至绝望的是此类食品安全事件还在不断上演。除此之外,诸如环境污染、生产事故、疾病的传播、假冒伪劣商品等层出不穷的事件,经验地标志着中国已进入风险社会。

贝克用风险社会来指称工业社会发展的一个阶段,其旨在突出现代性发展的特点。现代社会是一个风险社会,风险无处不在,无时不在;是全球性的,不稳定和不可预测,不可逆的;是大社会“无目的”共谋的“副作用”,是现代性发展的结果。现代风险社会的产生有自身的逻辑,与高度分化的劳动分工相一致,存在一种总体的共谋,而且这种共谋与责任缺乏相伴。任何人都是原因也是结果,因而是无原因的。在风险社会中科学理性的垄断地位被打破了,科学理性声称能够客观地研究和解决风险,却也在不断制造新的风险。因此,科学理性需要社会理性相助,因为没有科学论证和对科学论证的科学批判,它们仍旧是乏味的。财富和风险的分配与阶级相联系,像财富一样,风险的分配是附着在阶级模式上,财富在上层聚集,而风险在下层聚集。但是随着现代风险的扩张社会分化的界限相对化了,展示了一种社会性的“飞去来器效应”,即使富裕和有权势的人也不会逃脱它们[9]。

但是,中国社会的风险不完全等同于贝克所描写的风险特征,贝克以西方发达国家的后工业化为蓝本,而中国直接跨越了前现代社会、工业社会和后工业现代的界限,中国的风险社会是一个“压缩的现代化”的风险社会,呈现出风险的独特复杂性,这种现代化既加强了风险的生产,又没有给风险的制度化预期和管理留下时间[10]。因此,它积传统社会、工业化和后工业社会3个不同历史阶段和不同的社会发展逻辑,在同一个时空背景下叠加和激荡[11]。科技和经济理性占绝对统治地位,权力和资本的联姻可以扫荡一切,以个人化为基础的社会理性微弱不彰。在风险的规避上明显表现出权力、阶层和财富的不平等。以食品为例,国家权力部门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通过食品“特供”方式规避或降低食品安全风险,财富拥有者则可以通过市场手段购买有机或进口食品来规避。在“中国风险社会”里,食品安全问题只是一个表征,也是一个共谋的结果。科技、专家、政治、商业和消费者都参与了这场无导演的“社会剧”表演。

食品安全问题不仅消极地影响了中国人的生活,而且造成了许多难以预测和控制的人为风险。更为严重的是食品安全问题导致了中国社会诚信的下滑,这种缺乏诚信的风险给社会和政治带来了深远的影响[12]。因为,任何一个社会制度得以维系都需要两种不可或缺的关系:一是法律关系, 二是伦理的信任关系。这两种关系不仅是市场经济存在的灵魂,而且也是社会经济发展最根本的动力和保障[13]。一系列的食品安全事件使得消费者患上了一种“食品焦虑症”,他们会不自觉地提高食品安全意识,时刻关注消费食品的质量问题,学会识别不同食品的安全系数。在食物的选择上,更倾向于自然的、绿色的有机食品,而对“人造”的食品总是用怀疑的目光审视之,即使购买工业食品,也多偏好于选择信誉可靠的、品牌响亮的食品。

需要强调的是风险社会里,公众对一般食品风险的认知也直接影响了转基因食品的选择和消费。换言之,公众对转基因食品的认识不是先于对科技理性的思考,而是基于社会情境化的构建。在一个诚信缺失的风险社会里,普通的消费者缺乏对转基因食品和安全性的了解,并且转基因食品无法从外观进行判断,外在的社会知识经验系统又充满欺骗,处于失效的状态,因此公众对转基因食品安全性的担心也在情理之中了。传统食品的安全问题尚未能解决,转基因食品显然无法独善其身。事实上,相关的实证研究也表明我国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购买意愿偏低主要是出于对转基因食品安全问题的担心;转基因食品风险感知越高的消费者购买转基因食品的意愿越低;消费者对政府食品安全管理信任度提高,购买转基因食品的意愿也随之提高[14]。

文化上的宗教信仰也会影响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态度和选择。基督教文化认为,世间万物皆由造物主上帝创造的,体现了上帝的意志。人类就应该服从上帝的安排,不应该违背上帝的旨意。正因为如此,在西方基督教国家,克隆技术、堕胎和转基因食品大都招致强烈的反对,这种反对并非出自于对转基因食品的安全性考虑,而是基于自身的宗教信仰。各国政府基于信仰文化的传统和法律政策,对转基因技术与食品的态度也非常谨慎。在中国的传统文化当中也有类似的思想观念。道家讲“道法自然、天人合一”,是要以“自然”为基点,人要对“自然”顺从以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在民间的“小传统”中,儒释道和祖先崇拜三位一体的民间信仰仍然具有坚实的基础,民间信仰讲究的是因果报应,人在做天在看,人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拒而为之必招报应。此外“民以食为天”的信仰深入人心,这里我们可以把它理解为食物是人生存发展的第一需要,是最为重要的、天大的事情,同时食物的来源必须是天然的,健康的。显然,转基因技术已经深度地干扰了“天”的安排,民众在面对这种非“天然”的转基因食品时,自然会心存疑虑,调动习得的知识体系和生活经验权衡利弊做出选择。

三 分类与秩序:寻找位置

影响转基因食品意义构建还有一个更为深层的因素,这就是文化的分类系统。文化是由人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15],在这张网上每个事物,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和与之相应的象征意义。在人们对人、事物、关系、时间、空间进行分门别类的时候就意味着秩序的建立,一种文化模式的形成。新的事物通过既存的基本分类概念被赋予象征意义,并置于恰当的位置。分类的意识埋藏在人类思维的深处,对人类的行为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人类学对分类系统的讨论源自于涂尔干,他认为人观、空间、时间、物、数字、因果是人类最基本的分类概念,是人类认识世界的基础,人类复杂的知识便是由此衍生而来。他与莫斯合著的《原始的分类》强调分类在文化上的主观特性,指出最初的自然图式的中心不是个体,而是社会,最初的对象化是社会而不是个人[16]。在他们之后,文化的分类研究沿着两大范式展开,一是结构主义,二是结构功能主义。前者以列维·斯特劳斯为代表,后者以道格拉斯为代表。

涂尔干用分类系统来验证社会的结构,但是并没有指出这些基本的分类系统又是如何形成的。这个问题后来得到了列维·斯特劳斯回应。在列维-斯特劳斯看来,诸如婚姻、宗教、语言等都是文化的表层现象,人类学应该透过文化表象探究背后深层次的文化语法,即人类基本的普遍思维原则,一种无意识的秩序。这个普遍的思维结构就是二元对立、换喻和隐喻。列维·斯特劳斯在他的《野性的思维》试图证明所谓的原始人依靠具体的事物来思考,而不像西方科学可以通过抽象的概念来讨论,但是不能因此否定原始人没有思维的逻辑。同时对食物的讨论更为根本,认为感官是操作员,传递了与感官相关联的所有二元对立的同样特征,因此作为一个整体表达了一系列的对应物,生与死、素食与肉食、腐败与正常、柔软与坚硬、安静与噪音。每一个感官被看做传递信息的编码。有趣的是,他把食物的烹饪看做从自然到文化过度的一个前提[17]。

道格拉斯通过他的老师普理查德承袭涂尔干分类社会学思想,分类不是个体的创造而是源于社会,分类本身就意味着秩序的形成。在其名著《洁净与危险》中,作者提出了洁净与危险的分类范畴问题,其旨在探讨污染的分类和社会秩序、宗教信仰和仪式之间的关系,从洁净与危险隐喻来强调社会秩序的建构与维护。事实上她也不经意间印证了列维·斯特劳斯的思维普通性原则的存在。她把污染界定为位置不当东西,污染不是孤立事件,只有在系统的秩序中才能得到理解。不洁是因为没有合法的位置,被视为反常之物,具有某种潜在的危险。任何一种已有的分类体系都免不了会产生非正常的东西,任何一种文化也总会面对一些公然挑战的事件,存在处理模糊或反常事件的多种预案。《利未记》中,食物的洁净与污染、安全与危险、可食用与不可食用的结构划分在于圣洁,圣洁意味着完整的、独一的秩序,圣洁要求每个人都要符合他所归属的阶段或阶层,要求同种类、层次的事物不能混淆。饮食规则只不过是以同样的方式发挥了有关圣洁的隐喻[18]。人对事物的分类是认识复杂世界的一种方式,使各类事物各归其位,形成一个有序的文化系统,并成为人类应对各种现实世界的地图和自我保护的知识图景。如此一来人才能够在这个系统当中自由穿梭,应付自如。系统形成过程也是对事物排序的过程。因此在道格拉斯看来,风险是被社会系统过滤的另类产品。事实上风险也是一种分类,与“洁净”和“安全”对应的污染分类,恰如弃之不用的“文化垃圾”。被置于风险地位的事物通常是社会文化中反常之物,在既存的系统中找不到恰当位置。文化系统在定义“反常”现象的时候是依据这些事物的非常规性、模糊性、不确定性,把它们贴上“异类”的标签以警示人们小心处之,因为风险总是给人带来不安全感、焦虑和恐惧。

显然,每个民族的文化都存在食物的分类系统。台湾的布农人种植粟,粟被视为氏族和家的象征而不许非氏族或非家庭成员食用,否则会导致氏族或家庭成员灭绝。对于动物的分类有点复杂,依据可吃与不可吃可将其分为三类。第一类不能吃的动物,布农人对其生活的空间不加以限制,它们可以在人的住屋中活动,如狗、猫、家鼠、蛇、青蛙等。第二类是可以吃的动物,对其生活的空间布农人只限定它们不得进入屋内。第三类是生活在聚落空间之外的动物,与人的关系最远,布农人对这类动物的态度有些暧昧,虽认为可以吃,但是又加以限制。比如,熊是这类动物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一方面熊是危险的动物,应尽量回避;另一方面又强调杀死熊是英武的表现,但是限定一个人所杀死的熊不得超过5头,否则会带来不幸[19]。布农人对食物的分类深深打上文化的烙印,粟本身并不具有任何的不洁或风险,被归为不洁之位是出于对氏族或家族的自我保护,对动物的分类则体现了人与动物关系和布农人对个性品质的追求。

转基因食品是以转基因作物为原料加工而成的“人造”、非自然的食品。转基因农作物通过基因修改获取其他物种特性,与传统育种方式全然不同。它跨越了物种的分类界限,破坏了原来的生物之间清晰的边界,出现了身份上的模糊性。同时它在既存的生物分类系统中找不到一个合法位置,威胁到既存的象征秩序,被视为反常之物且可能对人类造成潜在的危险。这就是为什么消费者在选择食物的时候会更倾向于“自然”食品的深层次原因。这种潜藏在深处的结构化的生存忧虑和对安全的本能需求通过文化的外层表现出对转基因食品的不信任,拒而远之。对于转基因食品的认知和抵抗,每个民族的文化都会利用道德和情感捍卫文化上的分类体系,维持既存的象征结构。最为突出的案例是西方反对转基因食品的群体把转基因生物称为弗兰肯斯坦(Frankenstein)恶魔。

四 结语

基于以上的分析,公众对转基因食品的风险认知和选择是根植于特定的社会文化逻辑之中,因此只有把诸如此类的现象置于社会文化的情境中才能获得恰当的理解。同时,人类从来都不是不加选择地将任何可以食用的动植物当成自己的食物,食品也不是仅仅被人用来裹腹的,在可食和不可食的分类上体现了一种文化的构建。人们对转基因食品风险认知有科技理性思维的一面,更是一种象征意义的构建过程。转基因生物技术和食品革命性地颠覆了人们对既存的社会文化系统的认识,由此产生的陌生、怀疑、抵制态度反应了人类与自然、宇宙、社会、文化的更深层次的关系。当陌生的物质进入了一个既存的社会和心理情景中时,人们需要重新认识它,重新排列文化的各个要素,在文化的网络中寻一个恰当的位置,并赋予它新的象征意义,建立新的象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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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自正发]

Blessing or Misfortune: On Risk Perception of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ocial and Cultural Anthropology

MENG Ling-guo
(Honghe University,Teacher’s Educational College,Mengzi 661199,China)

In recent years,an increasing number of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 have been exposed to consumers,which brings the issue of food safety into public concern.This paper explored the social and cultural logic behind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s risk percep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ocial and cultural anthropology.It found that the intuitive doubts in a risk society intensify mistrust of the safety of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s;religious commitment also influences consumers’ attitude and choice of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 break the “natural” and “unnatural” symbolic order because of its unique biological characteristics,and thus regarded as risky to find a legal position in the existing food classification system.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debate;risk society;food safety;food classification

C912.4

A

1008-9128(2016)06-0092-05

10.13963/j.cnki.hhuxb.2016.06.025

2016-01-29

孟令国(1976-),男,安徽长丰人,讲师,博士,研究方向:文化人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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