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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略论

2016-03-13刘炜

大理大学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趋向复古古典

刘炜

(云南大学文学院,昆明 650091)



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略论

刘炜

(云南大学文学院,昆明650091)

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紧接明清诗歌史而来,具有与之相同的两种基本趋向,即创新求变与复古守正两种诗歌趋向。两种诗歌趋向贯穿于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的每一个时期,并拥有各自的典范性诗人。两种诗歌趋向的相互宽容相互交流,是新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发展的正途。

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创新求变;复古守正

[DOI]10.3969∕j.issn.1672-2345.2016.01.006

作为中国文学史有机组成部分的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其存在的合理性与必要性,已逐渐成为学术界的共识。对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进行初步的文献整理与个案研究,也早已如火如荼地展开。因而,有学者提议对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的发展状况进行宏观概括与总体构想,以确立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的基本坐标,为下一步的深入研究指明方向〔1〕。本文不揣浅陋,将从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的历史渊源、发展历程、基本趋向三个方面,对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的发展状况作简要论述。需要说明的是,学术界习惯将20世纪的中国古典诗词双提并举,一同加以讨论,但是词与诗的发展情况不尽相同,一并讨论,多有不便,且失之庞杂,故本文只论诗,词则留待另文。

一、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的历史渊源

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紧接明清诗歌史而来,因而明清诗歌史便是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的最直接的历史渊源。对明清诗歌史的发展状况若能有一个清楚的认识,将有助于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的深入理解。

明清诗歌史上最重要的文学现象,就是贯穿着创新求变与复古守正两种诗学思潮的对立与交替。明代中期,以李梦阳、王世贞为首的前后七子,倡言“文必秦汉,诗必盛唐”,以恢复汉唐气象相标榜,成为明代诗坛复古守正思潮的典型代表。与此同时,随着启蒙哲学的兴起,人的个性意识与主体精神得到前所未有的肯定与高扬,从而促成明代诗坛创新求变思潮的蓬勃发展,其典型代表是明代中期以唐伯虎为首的吴中派,以及明代后期以袁宏道为首的公安派。前后七子与吴中派、公安派的对立与交替,构成明代诗歌史的一条重要线索,并影响到清代诗歌史的发展。

明清易代之际,随着启蒙哲学的消退,创新求变的诗歌思潮也遭遇挫折,诗人们纷纷折入复古守正之途,其中以陈子龙、钱谦益最具代表性。这种倾向一直延续到清代前期和中期,不论是前期的王士祯、朱彝尊,还是中期的沈德潜、厉鄂、翁方纲;不论是王士祯、沈德潜的学唐,还是朱彝尊、厉鄂、翁方纲的学宋,都是复古守正诗歌思潮的表现。但也就在清代中期,随着启蒙哲学的重新崛起,创新求变的诗歌思潮也再度活跃起来,这就是以袁枚、黄景仁等人为代表的性灵派。袁枚与同时的沈德潜、厉鄂、翁方纲之间的论争与驳难,正是创新求变与复古守正两种诗歌思潮之间的对立与冲突。而这种对立与冲突又一直延续到晚清诗坛,前者以龚自珍为代表,后者以何绍基等人的宋诗派为代表。

由此可见,明清诗坛一直贯穿着创新求变与复古守正两种诗歌思潮的对立与交替。这种对立与交替直接影响了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的发展,并贯穿到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的发展之中,创新求变与复古守正成为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的两种基本趋向。而在明清复古守正的诗歌思潮中,明代诗歌偏重学唐,清代诗歌偏重学宋,学宋的势力大于学唐的势力。这种学宋的风尚也影响到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的发展,宗宋的同光体及其后学成为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上复古守正思潮的最重要的代表。

二、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的发展历程

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根据其自身的发展演变逻辑,可以分为五个时期。第一个时期从19、20世纪之交至1917年,称之为转型期;第二个时期从1917年至1937年,称之为隐退期;第三个时期从1937年至1949年,称之为复兴期;第四个时期从1949年至1976年,称之为沉潜期;第五个时期从1976年至20、21世纪之交,称之为活跃期。下面对每一个时期依次加以论述。

(一)第一个时期:19、20世纪之交至1917年

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的逻辑起点,很难具体确定到某一年,只能比较笼统地断自19、20世纪之交。根据张灏先生的说法,此时的中国已进入近代史上的转型时代,中国的思想文化正在发生突破性的巨变〔2〕。受转型时代的影响,诗歌领域也出现重大变化,同时发生了两场声势浩大的诗歌运动。首先就是梁启超发动的诗界革命运动,其次就是陈衍、郑孝胥、沈曾植、陈三立等人发动的同光体运动。前者主张在“旧风格”的基础之上,放眼世界,学习西方,开拓“新意境”“新语句”,使中国古典诗歌焕发新的生命。后者主张在宋诗传统的基础之上,通“三元”、破“三关”,由宋而唐,由唐而汉魏六朝,整合传统诗学资源,使中国古典诗歌焕发新的光彩。他们同时面对中国古典诗歌的转型困境,但前者以创新求变为走出困境之途,后者则以复古守正为化解困境之方。诗界革命派与同光体,相互辉映,各骋其才,成为世纪之交创新求变与复古守正两种诗歌思潮的重要代表。

但是至1911年辛亥革命前后,诗界革命派因政治失望而心境颓唐,思想上渐趋保守,创新求变的意识开始消退,而同光体却以艺术上的纯熟精到以及文化上的保守主义立场日益发挥其影响,梁启超拜入同光体门下,南社因同光体影响而爆发宗唐宗宋之争,最终导致解体,这些都是显著的例证。同光体终于成为诗坛主导,正如柳亚子所说:“辛亥革命总算成功了,但诗界革命是失败的。梁任公、谭复生、黄公度、丘沧海、蒋观云、夏穗卿、林述庵、林秋叶、吴绶卿、赵伯先的新派诗,终于打不倒郑孝胥、陈三立的旧派诗,同光体依然成为诗坛的正统”〔3〕。

所以,第一个时期又以1911年为界分为两个时期,前期是诗界革命派与同光体的双峰并峙相互辉映,后期则是同光体的主导诗坛一枝独秀。而同光体的强劲势头还将延续至下一个时期,成为1917年五四新文学运动之后中国古典诗歌最重要的代表。

(二)第二个时期:1917年至1937年

1917年五四新文学运动爆发,新文学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占领文坛主导地位,掌握了文学的中心话语权,中国古典诗歌作为旧文学的一部分逐渐隐退至文坛的边缘。

此期的古典诗歌创作仍以同光体及其后学为主体,同光体主要活动于《东方杂志》〔4〕,同光体后学主要活动于《学衡》〔5〕,他们先后以这两种刊物为主要阵地发出自己的声音。这一群体的诗人坚持文化保守主义立场,反对五四新文学运动,因而其古典诗歌创作表现出复古守正的基本趋向。但是他们毕竟处于一个崭新的时代,面对新的事物,遭逢新的文学潮流,不能不有所变化,以胡先骕、吴芳吉最具代表性。胡先骕为学衡群体的主将,但他长期留学海外,且专攻植物学,因而他的诗歌多写科学事物科学精神,在诗歌题材上颇具开拓性。吴芳吉也属学衡群体,虽然文化上坚持保守主义立场,但诗艺上却表现出强烈的创新精神,大量引入民歌、新诗等成分,新旧杂糅,风行一时。

在同光体及其后学坚守古典诗歌创作的同时,还有一支特殊的古典诗歌创作群体,这就是新文学作家。此一时期的新文学作家大多无意于古典诗歌创作,因而其古典诗歌创作只是不自觉地偶一为之,即使是有意于此,也只是以余力为之而已。因而新文学作家的古典诗歌创作,不论是作者队伍,还是作品数量,都无法与专力从事古典诗歌创作的同光体及其后学相提并论。但是新文学作家的古典诗歌创作因为贯注了新文学的精神,表现出创新求变的基本趋向,对后来的古典诗歌创作具有深远的影响,以鲁迅、郁达夫、周作人最具代表性。鲁迅的古典诗歌直接龚自珍,以高昂的反抗精神鼓舞斗志;郁达夫的古典诗歌神似黄景仁,以浓烈的情爱意识感染人心;周作人的古典诗歌则主要受民间歌谣的影响,表现出一种超脱旷远游戏人生的态度。不论是反抗精神,情爱意识,还是游戏态度,都是个性解放的表现,都是明代中后期以来启蒙哲学的内涵,也是五四新文学的内涵,这是他们不同于传统古典诗歌的新变之处,也是迥异于固守传统的同光体及其后学的新变之处。至于鲁迅、周作人的以杂文笔法入诗,亦庄亦谐,亦俗亦雅,更是创新求变的表现。这种强烈的个性意识与独到的杂文笔法,都深深影响到后来聂绀弩、启功等人的古典诗歌创作,成为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的一个重要传统。

(三)第三个时期:1937年至1949年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出于统一战线共同抗战的需要,中国古典诗歌不再是新文学压迫排挤的对象,从而获得前所未有的生存空间。中国古典诗歌从此走上复兴之路,并取得辉煌成就。

此一时期的古典诗歌创作,队伍庞大,人数众多,几乎涵盖中国社会的各个阶层,但其主体主要由两部分构成。一是分属国共两党的政治家与革命军人,二是分属新旧文学阵营的文人与学者。就前一部分而言,因为直接反映抗战形势,宣扬抗战精神,所以不论是以延安为中心的共产党人的古典诗歌创作,还是以重庆为中心的国民党人的古典诗歌创作,大都追求通俗易懂,不再拘泥于声律用典等传统规范,表现出一定的新变意识。就后一部分而言,其中属于新文学阵营的文人学者,如郭沫若、矛盾等人,因为紧跟时代,贴近现实,也表现出“新理想”与“旧风格”交融的特点〔6〕。而属于旧文学阵营的文人学者,因为大都远离前线身处后方,从事教育工作与学术研究,所以不必追求通俗以宣传抗战,而是坚持古典纯正的诗歌形式,以抒发乱世流离的人生感慨,表现出复古守正的基本趋向。前三类作家的古典诗歌创作,虽然具有一定的创新求变意识,但因为创作能力的薄弱,或者是政治宣传的直露,大都成就不高,可以鼓动一时,却难以传之久远。后一类作家的古典诗歌创作,虽然坚持复古守正的基本趋向,但因为反映了广阔的社会现实,表现了深刻的情感哲思,对古典诗歌的精神内涵具有极大的深化与开拓,因而成就卓著,虽不能名显当时,却足以为后世楷模,以马一浮、陈寅恪最具代表性。马一浮此期的诗歌创作约二千首,占其一生诗歌创作的三分之二,数量庞大,体式多样,格调纯雅,所写多为播越乱离的时代遭遇以及天下归仁的儒家理想,玄史互用,境界高远,允为一代“诗哲”。陈寅恪此一时期的诗歌创作数量不多,但成就颇高,所写多为对时局的思考以及对政治的批判,古典今典,浑化无迹,堪称一代“诗史”。马一浮与陈寅恪等人都是同光体后学,但是他们的诗歌成就超越了同光体,这是时代对他们的厚赐。

(四)第四个时期:1949年至1976年

1949年新中国成立,中国古典诗歌作为旧社会的产物,其合法性再一次遭到质疑,更由于随后接连不断的政治运动,中国古典诗歌的创作转入地下状态,成为一种个人化的潜在写作。1976年的天安门诗歌事件,则可以视为中国古典诗歌多年压抑沉潜的一次总爆发。

此一时期的古典诗歌作家,大致可以根据其遭受政治迫害的多少,分为两大群体。第一个群体遭受的政治迫害较少,第二个群体遭受的政治迫害较多。因而前一个群体的诗人,虽然也关注现实,但较安于现状,缺乏大胆抗争的精神,其诗歌创作更多的是因袭传统,创新求变的意识不足。后一个群体的诗人,则高扬人的主体精神,或是激烈地批判现实,或是机智地嘲弄现实,其诗歌创作刻意求新求奇,以发抒内心的不平之气。前一个群体代表复古守正的传统,后一个群体代表创新求变的传统,以后者成就更高,影响更大,其典范诗人为聂绀弩和启功。聂绀弩的古典诗歌,直白浅近却又生新奇警,诙谐俚俗实则愤激决裂,从中恍惚能看到鲁迅、龚自珍甚或李贽、徐渭的身影;启功的古典诗歌,通俗平易,流丽婉转,幽默风趣,超脱旷远,从中不难体会到周作人乃至苏轼、白居易的风味。聂绀弩和启功等人的古典诗歌深受五四新文学精神的影响,又深刻地影响到新时期的古典诗歌创作。

(五)第五个时期:1976年至20、21世纪之交

1976年以后,随着政治禁锢的解除,以及传统文化的复兴,古典诗歌创作进入一个异常活跃的时期。“老干体”的流行,即是一例。但“老干体”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古典诗歌,甚至不能称之为诗,因而不足以代表此一时期古典诗歌的成就。

此一时期的古典诗歌创作主体是从事古典文学研究的教授学者。他们针对“老干体”思想陈旧格律不通的弊病,严守格律,力求纯雅,对古典诗歌的拨乱反正健康成长作出了贡献。但是真正代表此一时期古典诗歌创作成就的却是聂绀弩和启功的同道以及后学,如黄苗子、杨宪益、李锐、何满子、邵燕祥等人。他们大都以杂文笔法入诗,对现实进行辛辣的讽刺与批判,嬉笑怒骂,口语白话,皆所不避,具有强烈的创新求变意识。

至20、21世纪之交,关于中国古典诗歌合法性问题的论争,逐渐浮出水面,成为学术界关注的一个焦点,并最终达成肯定性的共识〔7〕。与此同时,随着互联网的普及,网络诗词逐渐流行并壮大,中国古典诗歌的民间写作自由写作成为大势所趋。这些都标志着中国古典诗歌的发展已经进入一个新的世纪,同时也是一个新的时期,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走完了它曲折而又艰难的历史进程。

三、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的基本趋向

从上面的论述可以见出,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贯穿着创新求变与复古守正两种基本趋向,而这又和明清诗歌史的发展密切相关。胡迎建先生指出,民国旧体诗的发展“基本分为两端:其一是语言通俗,尽量贴近大众;其一是坚持典雅,怡情遣兴以修身”〔8〕,正是看到这两种基本趋向的分别。只不过这两种基本趋向,不只是存在于民国时期的古典诗歌之中,而是贯穿于整个20世纪的古典诗歌之中。王尚文先生认为,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存有两派,一为“唐宋体”,一为“后唐宋体”;前者追唐摹宋,以唐宋风格表现唐宋情调,后者非唐非宋,以新语言新意象新题材表现新思想新精神〔9〕,也正是看到这两种诗歌趋向的分别。只不过这两种基本趋向,并非始自20世纪的中国古典诗歌史,而是从明清诗歌史直接演变而来。

总之,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史紧接明清诗歌史而来,具有与之相同的两种基本趋向,即创新求变与复古守正两种诗歌趋向。相对来说,20世纪前期是复古守正思潮占据主导,成就更为突出,后期则是创新求变思潮引领风尚,成就更为显著。两种诗歌趋向各有其典范性的代表诗人。创新求变趋向的典范诗人,前期是黄遵宪、丘逢甲,后期是聂绀弩、启功;复古守正趋向的典范诗人,集中在前期,为陈三立、郑孝胥,以及马一浮、陈寅恪。陈三立、郑孝胥、黄遵宪、丘逢甲属于老一辈的诗人,马一浮、陈寅恪、聂绀弩、启功属于晚一辈的诗人,这8位诗人共同代表了20世纪中国古典诗歌的最高成就。

但是,这8位诗人之间,成就孰高孰低,向来争论不已。在老一辈的诗人中,有人奉陈、郑为最高,有人则奉黄、丘为最高,如汪辟疆《光宣诗坛点将录》以陈、郑为诗坛都头领〔10〕,钱仲联先生《近百年诗坛点将录》则与之立异,以黄、丘为诗坛都头领〔11〕。在晚一辈的诗人中,有人奉马、陈为最高,如邓小军先生〔12〕,有人则奉聂、启为最高,如王尚文先生。其实他们很难辨别高下,因为他们分属两种不同的诗歌趋向。如果一定要加以辨别,势必造成对两种诗歌趋向的终极评判,而对两种诗歌趋向进行终极评判是不可能的,正如中国诗歌史上的唐宋之争一样。两种诗歌趋向,不论是创新求变还是复古守正,都有其自身的合理性与局限性,都有其自身的审美价值与艺术缺憾,不能一概而论,固执一端。所以,两种诗歌趋向之间,应该相互宽容相互理性地正视对方的存在,吸取对方的长处,扬弃自身的短处,在相互对立相互交流中共同探索共同提高,这是新世纪中国古典诗歌发展的康庄正途。

〔1〕马大勇.二十世纪诗词史论〔M〕.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2014:3-22.

〔2〕张灏.中国近代思想史的转型时代〔J〕.二十一世纪,1999(4):29-39.

〔3〕关爱和.中国近代文学史〔M〕.北京:中华书局,2013:440.

〔4〕杨萌芽.古典诗歌的最后守望:清末民初宋诗派文人群体研究〔M〕.武汉:武汉出版社,2011:203.

〔5〕刘梦芙.近百年名家旧体诗词及其流变研究〔M〕.北京:学苑出版社,2013:137.

〔6〕刘纳.旧形式的诱惑:郭沫若抗战时期的旧体诗〔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91(3):188-202.

〔7〕陈友康,金海娜.二十世纪中国旧体诗词的合法性和现代性〔J〕.中国高等学校学术文摘,2005(6):143-153.

〔8〕胡迎建.民国旧体诗史稿〔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5:37.

〔9〕王尚文.后唐宋体诗话〔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2011:3.

〔10〕汪辟疆.汪辟疆诗学论集:上〔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1:68.

〔11〕钱仲联.当代学者自选文库:钱仲联卷〔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99:670.

〔12〕邓小军.现代诗词三大家:马一浮、陈寅恪、沈祖棻〔J〕.中国文化,2008(1):92-103.

〔Abstract〕The history of Chinese classical poetry in 20thcentury carries forward the two traditions of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poetry,with both tendencies of innovation and retro.Both tendencies ran through each period of the history of Chinese classical poetry in 20thcenturywith each representative poets.The tolerance and interaction of the both tendencies are the rightdevelopment tracks of Chinese classical poetry in new century.

〔Keywords〕20thcentury;Chinese classicalpoetry;innovation;retro

(责任编辑党红梅)

Brief Discussion on China Classical Poetry History in 20thCentury

LiuWei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Yunnan University,Kunming 650091,China)

I207.209

A

1672-2345(2016)01-0031-05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13CZW 060)

2015-09-19

2015-11-21

刘炜,副教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中国文学与思想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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