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的困惑

单山

几年来时不时表现为尿急尿频，下腹部有憋胀感。最近情况开始严重，上网查查，感觉应该是前列腺增生症。本着有病晚治不如早治的原则，决定上医院看大夫。第一次看这病，为了能够明确诊断，我决定上西医院。市立医院离我家近，又是三甲医院，于是挂了个专家号，来到泌尿外科。

大夫一边玩手机一边问病情，然后很自信地说，你是前列腺增生。先去做个彩超，然后再过来。先去交上钱，然后买了一瓶纯净水，再到彩超室外边喝水边等候。听到喊名字进了室内，根据要求躺在床上，只听大夫说，喝水了吗？喝了。检查完了又说，小便后再过来。我还有个毛病，憋尿时间长了小便困难。好容易便了一点，又来到彩超室，作第二次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拿着结果找到医生。医生很自信地说，住院吧。你这病已经到了一个重要节点，很严重，吃药是杯水车薪不解决问题，最好就是手术治疗。你有医保，花不了多少钱；如果吃“保列治”，最少半年，你这医保的钱不一定够。医生从病情和经济两方面得出住院的结论，使你不能有回旋的余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考虑考虑再说。

我回到家纠结了很长时间：手术还是保守治疗？医生的话不容你不信，但是医院小病大治无病也治的传闻又使我不敢全信。我询问了许多人，上网查了个遍，但是，最后还得自己拿主意，作抉择。

我决定先找中医看看再说。市里中医院有名的就两家：中医大和省中医院。据说省中医院有许多老中医很有名，于是来到了省中医院。一般医生挂号费4元，专家号是22元，我挂了专家号，来到男科门诊。听到喊我名字，走进诊室。专家一边和别人说话，一边给我摸了摸脉，问了问病情，看了看在西医院的彩超结论，说，住院吧。住院比门诊要省钱，省医保住院也就千八百块钱。他的住院劝说对我显然没有针对性，我考虑的不是钱多钱少，而是治疗效果。我把在西医院被要求住院动手术的情况说了一遍。专家说，手术成功率低，还复发。然后专家把经过中医治疗病情稳定的例子说了几个。这才是我想知道的。于是便决定住院，办理了住院手续。

没想到的是住进了医院，一切便不由你做主了，一顿狂轰滥炸。点滴、打针、理疗和中药、西药一起吃。问周围病友，知道他们都是前列腺病，治疗也都大同小异，完全没有中医的个性化治疗。过去听说过医院有过度治疗的情况，于是便试探着问医生，璜苄是抗生素吗？医生很明白我的意思，说，前列腺一般都有炎症，用量很少。我在网上查了，知道璜苄就是青霉素。吃的西药有一种“哈乐”，在市立医院时大夫曾贬低过的一种肾上腺素受体阻断剂，吃后立马见效，但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副作用大。“哈乐”和十几味中药一起吃，既可以立竿见影，又能调整前列腺，想的真周到。我对中药很有信心，到中医院就是想吃中药。对于这种中西医的轰炸，有些质疑。我也学过一些中医知识，这好像不是我所认识的中医。而且，西医和中医对于前列腺增生症治疗的不同观点，使我在选择手术还是保守治疗的问题上无所适从。我有个同学是个名中医，后来去了美国开诊所，我便给他发了个微信。他很快回信，认为中药材由于受到污染不可信，如果严重就动手术。好在现在是信息时代，我又向另一个当过大医院院长的著名外科医生的同学咨询，他说，还是先保守治疗，再考虑手术。于是，我决定两周出院，进行保守治疗。当然，这次不是中医药的保守治疗，而是西医的保守治疗。

我知道有几个同学，前列腺增生比我严重，也是吃“保列治”，症状基本消失。同时，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不吃刺激性食物，不着凉，不久坐等。中医的一些辅助疗法还是可以持久坚持下去。等这些办法使尽用穷时，也只好手术了。

医院是病人必须去的地方，但是，去哪个医院，怎么治疗，还需要病人作出抉择。因为，即使事物不被金钱污染，医学也没到尽善尽美的程度。编辑/廖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