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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苴罅漏,张皇幽眇”——读柯美成先生《汉晋春秋通释》随笔

2016-03-09魏平柱

湖北文理学院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襄阳



“补苴罅漏,张皇幽眇”——读柯美成先生《汉晋春秋通释》随笔

魏平柱

(湖北文理学院文学院,湖北襄阳441053)

关键词:习凿齿;襄阳;《汉晋春秋》;《汉晋春秋通释》

《汉晋春秋通释》是人民出版社刚出版的柯美成先生的新作。我曾有幸在本书问世之前得到柯先生发来的电子版清样。记得当初其电子文稿呈现在我的电脑屏幕的时候,我感到十分惊喜和惊奇。惊喜的是能在书稿付梓前先睹,从中获取新知识、新认知,醒脑、启智。惊奇的是,这部五十万言的大作,从酝酿到定稿的时间只有三年。我为这“神速”而惊奇,从中亦可见著者功底之深厚!

记得是前年,柯先生回襄阳探亲,来家看我。于是,我们有机会作了一次促膝长谈,大约两个小时。主要是他讲,我听。所谈内容,当然就是东晋襄阳史学家习凿齿所著的《汉晋春秋》。对于此书的亡佚,他感叹唏嘘。我把罪过归于梁元帝萧绎的焚书,得到了他的认可。现在他把《汉晋春秋》的佚失时间断为“至迟在北宋初”,应该是又经过审慎思考的。不单是《汉晋春秋》,《襄阳记》等也在这次文化浩劫中佚失了。只不过《襄阳记》在隋唐时期就有了辑录本,或称《襄阳耆旧记》,或称《襄阳耆旧传》。而《汉晋春秋》却直到清代方有汤球、黄奭、王仁俊的辑本问世。且辑本而已,并无解读。近年,有襄阳学者致力于它的研究,出版了两部大作。一是原襄樊学院、现华中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黄尚明教授的《汉晋春秋今注今释》,二是湖北文理学院三国历史文化研究所原所长余鹏飞教授的《校补汉晋春秋》。都是对汤、黄辑本的再研究,虽然贡献不小,但读之总觉得意犹未尽,留给人许多疑问、许多遗憾。而读柯著《汉晋春秋通释》,这些问题和遗憾就大都消除了。

1.习凿齿著《汉晋春秋》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晋书·习凿齿传》云:“是时,(桓)温觊觎非望,凿齿在郡,著《汉晋春秋》以裁正之。”而唐代刘知几以为,裁正桓温觊觎之心,“取诫当时”,一篇赋箴足以当之,何须“勒成一史,传诸千载”!单纯以“裁正桓温觊觎之心”,是讲不通的。用著一部史书来裁正之,岂不是正应了那句话:“杀鸡焉用牛刀。”鉴于此,柯先生认为,习凿齿著《汉晋春秋》的用意是“定邪正之途,明顺逆之理”。千余年来,历史学者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他对此则有自己的表述:“知几之言,大体得凿齿之心,然而又未尽其意。裁正桓温觊觎之心,或确为凿齿初衷,而一旦运思,境界大开,其撰述之旨自不限于此。”他在对两晋史学界著史背景进行全面分析后得出结论,认为习凿齿著《汉晋春秋》的目的还在于对《三国志》书法的不满。陈寿著《三国志》,“曲笔隐讳,阿时媚主”,违背了秉笔直书的史家天职、良史风范,违背了“据事直书,著为信史”的高尚史德。矫正和弥补这些缺失,方为习凿齿之作《汉晋春秋》的根本缘由。仅从《汉晋春秋》现存佚文看,习氏也确实在很大程度上突破了为尊者讳的禁忌。他对自己尊崇的汉昭烈皇帝刘备也并不“曲笔隐讳”。如在刘备纳刘焉子刘瑁妻吴氏的问题上,他评论道:“夫婚姻,人伦之始,王化之本,匹夫犹不可以无理,而况人君乎!晋文废礼行权,以济其业,故子犯曰:‘有求于人,必先从之;将夺其国,何有于妻?’非无故而违礼教也。今玄德无权事之逼,而引前失以为譬,非导其君以尧舜之道者。先主从之,过矣。”对司马氏专魏之政、阴谋篡夺的丑恶,如司马懿趁魏主曹芳外出谒墓而闭城发动政变、僭滥杀曹爽,司马昭弑魏主髦制造宫廷血案、宽纵奸臣贾充等等,也大都能秉笔直书,并无曲讳。唐刘知几评论道,在世途多隘的魏晋之际,遇有晋室之忌,陈寿、王隐“咸杜口而无言”,陆机、虞预“各栖毫而靡述”,惟独习凿齿敢于“实录”。并赞之曰:“考斯人之书事,盖近古之遗直欤!”可知习凿齿不愧为南史、董狐的后继者,他以实录直书追求历史叙述的真实性。

2.关于“正统”的问题

所谓“正统”问题,通常的说法是:晋受魏禅,故陈寿《三国志》以曹魏为正统,帝魏而主蜀、吴;东晋偏安江左与蜀汉类似,因此习凿齿著《汉晋春秋》以蜀汉为正统;司马光处北宋,故《资治通鉴》以魏为正统,朱熹处南宋,偏安如蜀汉,故《通鉴纲目》又以刘备为正统。自清代朱彝尊、钱大昕等为陈寿辩护,四库馆臣《三国志提要》提出“知人论世”说以来,这在史学界几成公论,鲜有质疑。而柯先生却不以为然。他认为,以史家所处时代和境遇来定邪正的说法,是不能令人信服的,也是经不住推敲的。就拿北宋来说,与司马光一起奉敕编纂《资治通鉴》的副主编刘恕,以史学擅名,“自太史公所记,下至周显德末,纪传之外至私记杂说,无所不览,上下数千载间,钜微之事,如指诸掌。……于魏、晋以后事,考证差缪,最为精详”,他就主张以蜀汉拟东晋绍汉统,与司马光往复辩难,但遭到司马光的拒绝。同时的王安石似乎也不认可《资治通鉴》的以魏为正统,他愤然曰:“三国可喜事甚多,悉为陈寿所坏,可更为之。”他甚至建议欧阳修、苏轼重写三国史。司马光、刘恕、王安石三人所处时代环境相同,而历史观、价值观迥异,又如何解释呢?

倘使史家皆以自身处境写史,哪里还有信史可言?哪里还有良史可言?

梁启超先生于清末著《论正统》,提出“中国史家之谬,莫过于言正统也。”当代史学家韩国磐在所著《魏晋南北朝史纲》中说:“东晋习凿齿著《汉晋春秋》,批判陈寿帝魏尊魏为正统。南宋朱熹亦反对以魏为正统。实则封建统治者的正统之争,因时势不同而不同。……时至今日,此争已无意义。”我与柯先生在电话中也曾探讨过此一说法。柯先生以为,一千余年来中国史学上的所谓“正统”之争,应该说是习凿齿始料未及的。揣测在他撰《汉晋春秋》之时,未必是特别要为季汉争正统,也未必是要故意说曹操的坏话,他只不过是按照自己的历史观、价值观,据事直书,以期给后人留下若干历史的镜鉴,传一部信史而已。我想,诚如《汉晋春秋通释·前言》“关于正统之‘正’义”一段文字所云,尽管民初以来正统论已“若无足致辨”,“然而王朝兴替的邪正之途、顺逆之理,自在人心,并未泯灭。正统论之‘正’,义在于此。就汉末三国这一历史时期而言,无论言正统与否,曹氏之以强臣凌主、篡窃得国,仍为识者所不齿。”《前言》并引用了近代民主革命家、思想家、史学家章太炎在《国学讲演录》和现当代史学大师钱穆在《国史大纲》中的相关论述,应当说对客观认识正统论的历史定位是有助益的。

3.《汉晋春秋》这部史书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汉晋春秋》究竟是部什么样的史书?能否勾勒出一个轮廓来使读者有个大致的感悟?这部史书在历史上的价值如何?等等,也是读者亟需知道的。这些或许便是柯先生《汉晋春秋通释》的写作缘起,他设想以“通释”的办法,尽其所能地满足读者、满足研究者的阅读渴望。

如果说陈寿《三国志》因裴松之注补而成为不朽之作,那么柯先生通释《汉晋春秋》佚文,或可视为对该古佚名著的再造。裴松之在《上三国志表》中,述及注书四例。其一曰:“三国虽历年不远,而事关汉晋,首尾所涉,出入百载,注记纷错,每多舛互。其寿所不载,事宜存录者,则无不采取,以补其阙。”其二曰:“或同说一事,而辞有乖杂;或出事本异,疑不能判,并皆抄内,以备异闻。”其三曰:“若乃纰谬显然,言不附理,则随违矫正,以惩其妄。”其四曰:“其时事当否,及寿之小失,颇以愚意,有所论辨。”我观《汉晋春秋通释》,亦有松之之意,但又有所不同。正如其《前言》所云:“本书虽以校勘佚文为基础,却将重点放在史料的补充与笺注上,创新思维,以史解史,着眼于一个‘通’字。所谓‘通’,取疏通、贯通、会通之义。即对《汉晋春秋》辑本及每条佚文的整理,不仅仅作静态的文本考察,而是将其置于当时历史的大背景下,置于千余年来变动不居的历史评价语境中,以史补、笺注为手段,通过补充相关史料,将仅有十几、几十、充其量几百字的片断佚文,扩充为相对可观的篇幅,做到对佚文所涉历史事件、人物行为的叙述相对完整,借以打通历史的脉络,探其幽赜,索其微隐,使普通读者能饶有兴味,使研究者能开阔视野。”裴松之注“兼採众书,补注其阙”,引用书籍多至二百十种,有关三国的重要史料,几乎全部在注中保存了下来。柯先生师法前贤,“通释”融勘误纠谬、补充史实、辨难求真、释疑解惑为一书,引录典籍亦在二百种以上,晋代以来学者相关的精彩论述,随处可见。即就该书“史补”而言,上溯汉晋,下及近代,避免了局限于一朝一代,而不能达到打通史之脉络的弊病。唐韩愈在著名的《进学解》中有言:“补苴罅漏,张皇幽眇。”意思是说,补正儒学的缺漏,阐发其精深的奥秘。余师其意,以为柯著之旨趣,既在于疏通、贯通、会通,也就是要尽其所能地弥补片段佚文之缺漏,据以探幽索隐,阐发原著《汉晋春秋》精深的奥秘吧。而著者实践的结果,这个目的是基本达到了的。

总的看,《汉晋春秋通释》是一部比较通俗的历史学著作,很适合对历史感兴趣的普通读者阅读,包括大学历史专业和文学专业的大学生。汤球等人的辑录本虽然十分珍贵,却只是历史的碎片,缺少可读性。正如出土的文物碎片一样,需要高明的修复专家精心修复,才能一展其固有风貌。柯先生正是作了这样的修复,才使《汉晋春秋》有了风采。正如著者在《凡例》中所言:“为使读者开卷即可对东汉、蜀汉、西晋三朝帝王传承有一个概略认识,……于卷首编制了《汉晋春秋纪元要略》,作为全书总冒。与总冒相呼应,于每卷之始、末,酌补该朝代开国、亡国之君的相关史事,或选录当世或后世史家相关的论议,或二者兼取,目的在于使全书及各卷首尾完具、过渡自然,减少视觉冲击。”

《汉晋春秋通释》又是一部颇具特色的历史学著作。以史解史的思维创新,推陈出新的体例创新,最终令人耳目一新,启迪心智,开阔视野。这是一部整理古佚名著的力作,是对前人辑录的再整理。但就整理而言,著者以汤球辑本为底本,以黄奭辑本为补充,对汤本卷一所收之《晋宜越魏继汉不应以魏后为三恪论》等三篇文章,显然不属于《汉晋春秋》原著,不予采录。汤本每条佚文前之提示及佚文中夹注,也全部删去,改在校记中作适当交代。依然厘定为三卷,揣摩原著者习凿齿之意,冠以“后汉”、“季汉”、“西晋”之名。这样,整理之功,或已告成。但著者并没有在这种传统的古籍整理范式前止步,而是另辟蹊径,生发出“史补”一项。“史补”内容含史实与史论二种。史实者,事件发生之背景也;史论者,历代学者、文人对事件的看法、所发之议论也。于是,别开生面的场景在读者面前展开了。这就仿佛是把这部典籍一下子投进了滚滚的历史长河中,在激流涌浪的冲击拍打下,检验它不朽的历史价值。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读者可以从辨析中得出自己的结论。

而说到特色,著者有时情不自禁以“柯按”的方式站出来说话,也值得一提。柯先生在《凡例》的最后说:“整理工作中,兴之所至,有感而发,随手撰写了若干按语,敝帚自珍,亦聊备一格。”谦虚归谦虚,“聊备一格”还是必要的。全书十余处“柯按”,有的放在一卷之前,有的放在一卷之后;有的放在“史补”之前,有的放在“史补”之后。在前者,意在说明。如开篇《汉晋春秋纪元要略》下的一则“柯按”:“鉴于《汉晋春秋》早已亡佚,辑本仅得一百余条、不足一万九千字,兹特于卷首补编《汉晋春秋纪元要略》,概述原著所涉帝王纪元,以备参考。本《要略》大旨本《汉晋春秋》书法,以季汉承后汉,以晋承汉统,综合明杨元裕《读史关键》及清陈景云《纪元要略》,并参考坊间通行之《历代帝王年表》编制。《汉晋春秋》叙事起光武,迄愍帝,故《要略》于西汉诸帝及东晋从略。”这个按语非常必要,交待了为何要编制这个“要略”以及编制这个“要略”的依据,具有明确的导读的性质。卷一“光武帝”目下、“献帝建安二十五年”目下,以及卷三“武帝”目下的“柯按”,皆属此类。

在后者,意在抒慨。如在佚文第20条“史补”之后的“柯按”曰:“观刘琮之言,尚略有生气,惜乎其无良佐。据《魏志·王粲传》,粲亦劝琮降操。则蒯、韩、傅、王诸人,皆表所倚重、礼遇,名显于时,而嗣主临难之际,竟异口同声曰‘降’,曾不及王威行间一武夫。史称‘刘表为牧,民又丰乐’,‘在荆州几二十年,家无余积’,无愧乎良吏也。而为一方诸侯,爱民养士,从容自保,所养所重者皆卖主求荣之辈,自保仅止于没身。岂不悲哉!岂不悲哉!”这是对蒯越、韩嵩、傅巽等卖主求荣之辈劝说刘琮降曹一事所发的感慨,刘表生前“所倚重、礼遇,名显于时”的人,当嗣主临难之际,竟异口同声曰降,这些人连一介武夫王威都不如。教训,历史的教训是如此之深刻,难怪柯君要连呼:“岂不悲哉!岂不悲哉!”

在佚文第20条“史补”之后也有一条“柯按”:“前人多以尊崇武侯、关、张等,怨天不假之年,致一个个高才早逝,而恨造作妖言、诱主降仇之谯周,老而不死。爱屋及乌,因叹惋天不祚汉,致其速亡。呜呼!天何言哉?祚汉不祚汉未可知也。”首先对“天不祚汉”,致蜀汉速亡之说提出质疑,发出感叹。然后借清尚镕《三国志辨微》所言,驳天灭之说。再次感叹:“信哉,尚氏之言也。以刘禅生平之庸懦,晚岁之荒怠,奸臣弄权于内,战将避祸于外,邪说嚣尘,卖国有功,欲其不亡,可得乎!”刘琮失败在先,刘禅亡国在后,最后是孙晧,“淫虐残暴,触目惊心,天人共愤,卒致失国。”败亡的历史教训能不让人深思吗?著者再三感叹之意深矣!古人云:“治天下者以史为鉴,治郡国者以志为鉴。”今日思之,仍不失为治之圭臬。

整理古籍,笺注最难。清厉鹗云:“笺释之学,自古为难。”李绂亦云:“注书难,注唐以前书尤难。盖世远则古书多亡不见,故虽博赡者犹难之。况未亡者尚多未见,安能注哉!今世注家,止取习见语,填缀满纸,稍稀僻即阙。”《汉晋春秋通释》设“笺注”一项,内容之巨,几占全书篇幅之半。“笺注偏重于微观层面”,“注或不注,皆视其是否有助于对佚文所涉事件的理解及其重要程度”。如佚文第18条:“亮家于南阳之邓县,在襄阳城西二十里,号曰隆中。”对“邓县”的笺注:“县名。西周、春秋时邓国,秦置县。今湖北襄阳市樊城区有古邓城遗址。《读史方舆纪要》卷七十九:‘邓城,本春秋邓国地,楚文王灭之而有其地。秦昭襄王元年,大良造白起攻楚,取邓,置邓县,属南阳郡。汉因之。更始二年,封王常为邓王。建武三年,岑彭破秦丰兵于邓,进围黎丘。晋曰邓城县,属襄阳郡。后周时,邓城县废。唐贞元末,移临汉县治古邓城,遂为邓城县,仍属襄州。宋亦为邓城县。元省。今为邓城镇。《南北对境图》:自邓城南过新河至樊城。’又卢弼《集解》曰:‘《一统志》:邓城故县,今湖北襄阳府襄阳县北。《文选·出师表》注引《荆州图》曰:邓城旧县西南一里,隔沔有诸葛宅,是刘备三顾处。”考核精当,证据详密。再如佚文第8条“桓帝幸樊城”的笺注。桓帝巡幸一事,《后汉书·逸民传》亦有载,却有出入。笺注指出《逸民传》中“汉阴”应为“汉滨”之误,“竟陵”则为“章陵”之讹。析疑纠谬,发前人之所未发。

总之,《汉晋春秋通释》这部著作告诉我们,对历史的研究、对古籍的整理也无须墨守成规,突破旧藩篱,就可以开辟新天地。

前贤佳作,沾溉后世。习凿齿是襄阳人,襄阳有习家园林。《汉晋春秋通释》的问世,对名城襄阳来说,无疑是一件幸事。相信它为弘扬襄阳的历史文化,为历史文化名城的建设,将发挥难以估量的影响力。它为襄阳文库,也增添了瑰宝。作为襄阳地方文史研究者,我为之额手称庆:《汉晋春秋》这部亡佚已久的史学名著,终于可以其丰富的学术性和可读性,以崭新的风貌获得传播。

著述之功,功不可没,我为柯先生点赞!“自觉平生为文,不愿仓促急就,必有心得,方才命笔。”这是他常说的一句话,现在他又说了一遍,可见他在撰著《汉晋春秋通释》时的严肃和认真。这也许正是他的文章深得读者喜爱的原因吧。祝愿柯先生笔耕不辍,为读者奉献更多、更好知识性、趣味性、学术性俱佳的精品佳作!

(责任编辑:陈道斌)

中图分类号:K23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5-4476(2016)01-0085-04

作者简介:魏平柱(1940— ),男,湖北襄阳人,湖北文理学院文学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古代文学,襄阳文史。

收稿日期:2015-12-17;

修订日期:2016-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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