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进城后的命运探究——以尤凤伟的《泥鳅》为例

杨莎莎（江西师范大学，江西 南昌 330022）



乡下人进城后的命运探究——以尤凤伟的《泥鳅》为例

杨莎莎
（江西师范大学，江西 南昌 330022）

摘要：尤凤伟的《泥鳅》向我们讲述了一群怀着美好理想的勤劳善良的农村男女青年走进城市，他们像泥鳅一样隐忍顽强地生存，可城市还是容不下他们，让他们不断地遭受欺骗、暴力，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自己也成为欺骗、暴力实施者中的一员。

关键词：《泥鳅》；乡下人；城市；命运

尤凤伟的《泥鳅》以案件审理过程为叙事线索，向读者讲述了一群年轻的乡下人怀着美好的理想进城后一系列的遭遇和等待着他们的悲惨命运。本文将从以陶凤、寇兰为代表的女性和以国瑞、蔡毅江、王玉城、小解为代表的男性两方面来探究他们进城后的命运，及其原因。

一、女性进城后的命运及其原因

《泥鳅》中写了很多女性，但最具代表性的包括两类，一类是年轻的女性，像陶凤那样善良、单纯的淑女，寇兰那样讲义气、讲情义的女汉子，然而最终都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出卖肉体；一类是让更多年轻的女性走上出卖肉体道路的中年女性吴姐。

（一）以陶凤和寇兰为代表的年轻女性。陶凤美丽、善良、单纯，有着强烈的贞洁观，即使和国瑞已经处了很久的男女朋友，仍是处女之身。然而，却被同姓人陶东所骗，并霸占。本来就遭遇了很多不幸的陶凤在工作的时候被女顾客侮辱谩骂，最终发疯。而寇兰这位同样善良美丽的乡村姑娘竟被男友逼迫卖淫赚钱。陶凤、寇兰两位追随男友进城的乡下姑娘，最终都沦为出卖肉体。。

（二）以吴姐为代表的中年女性。陶凤和寇兰都走上出卖肉体条的道路上，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吴姐这个“老鸨”促成的。蔡毅江在医院无钱治病时，在吴姐的“帮助”下，寇兰开始出卖肉体。至于陶凤，文中没有明确交代她在干什么，但每次找不到陶凤，吴姐都能帮忙找到，这就暗示陶凤在干和寇兰一样的事。吴姐大概来自偏远山村，也许年轻时也有过像陶凤和寇兰的遭遇，当她在城市中混出了头，深谙城市的秘密后，便“帮助”更多年轻的乡下姑娘走上自己当年的路。

乡下姑娘是单纯、淳朴、善良的，并不知道城里有那么多的黑暗、险恶、欺骗、暴力。进城之后，即使是陶凤那样有着强烈贞洁观的淑女，也在暴力和欺骗下沦为妓，还有喜欢养泥鳅的小齐，芳芳发廊的那群姑娘。这并非是她们的错，是城市逼着她们去出卖肉体，出卖灵魂，去犯罪，去走向邪恶。

二、男性进城后的命运及其原因

国瑞、蔡毅江、王玉城、小解这四个青年怀着同样的梦想，想在城市闯出一片天地，可是最终都遭遇不幸，蔡毅江成了“蔡公公”，国瑞甚至失去了生命。

（一）以国瑞为代表的有志青年。国瑞、王玉城、小解三个人在人民广场夜谈时，小解说“王玉城，我和你说，别看眼下国哥和咱们一块出大力，以后肯定会有大作为”，“我不会看错的。国哥会有光辉的明天”，这就从侧面告诉读者，国瑞和其他的打工者不一样。国瑞和大家一样，刚刚进城，就接二连三被骗。在蔡毅江事件之后，国瑞和三个兄弟分道扬镳了，后来在吴姐的“帮助”下成了男妓。名义上国瑞是龚玉雇的管家，实际上只是用来满足龚玉这个中年女人的欲望的。他认为自己和玉姐的关系是真诚的，殊不知，他只是富人们用来消遣和利用的工具。善良的国瑞以为宫超是真的看重和信任自己，于是做事满怀感激，尽心尽力。然而渐渐发现，连公司里的司机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直到在刑场上，他还不知道自己被人设了圈套。

在金钱和权势面前，小人物的生命显得那样单薄。国瑞被抓以后，玉姐和常容容都想办法去救他，常容容是真诚的，但无能为力，而玉姐为了自保也离开，哥哥四处筹钱救弟弟却落了空，最后只能在弟弟死后“为国瑞善后”。国瑞最终的悲惨遭遇和他的选择有关，但也不能只怪他，城市容不下这些有知识有志向的青年，即使他们善良勤劳，可是面对他们的还是欺骗、贫穷。为了不那么贫困潦倒，为了有朝一日可以衣锦还乡，连品质最好的青年在城里也变坏了。然而即使这样出卖尊严，出卖灵魂，城市还是不放过他们，国瑞们还是被那些有权势的人欺骗迫害，甚至失去生命。

（二）以国通为代表的有为青年。国通是国瑞的老乡，在城里当了官。蔡毅江住院没钱，国瑞找国通借钱，还没有开口，就被挡了回来。90年代政策放开以后，很多乡下人涌向城里，大多数人混得穷困潦倒，但也不乏个别混得好的，比如国通那样的，自己混好了以后，却更看不起故乡来的兄弟姐妹，甚至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候也吝于伸出援手。乡下人被城里欺骗欺负，可是连一起从乡下来的兄弟姐妹也变得冷漠麻木。

（三）以蔡毅江、王玉成、小解为代表的失意青年。蔡毅江在搬家公司干活时受伤，失去了生殖能力，在医院治疗的时，又遭遇医生的冷眼。遭受重大打击后，蔡毅江变了，逼女友卖淫，自己也成为市场一霸。小解被骗后，为了还债，干起了非法勾当。他们都是善良而勤劳的，对朋友以诚相待，对未来满怀憧憬，可是在那充满了险恶、欺骗、冷漠的城市里，为了生存，美好的青年也变坏了。至于小解，为了利益，出卖良心，最后被严重打伤。他的遭遇和其他三个兄弟的并没有不同，只是他走得比较慢， 他多走一步，也就成了另一个蔡毅江，另一个小解。

进城的乡下人的未来到底在哪里？《泥鳅》中，进城的女性都沦为妓，而男性也一个个遭遇失败，甚至是失去生命。乡下人善良、淳朴、勤劳，进城只是想多赚一点钱，未来过得好一点，可是这小小的愿望竟是那样的难以实现。因为城市充满了欺骗、暴力、险恶，根本容不下这些善良的人们，于是很多善良的乡下人也变坏，变得世故冷漠。

在一个不公平的社会里，国瑞们的理想、奋斗、苦难很少有人去关注，即使最后国瑞被陷害致死。他们都是这个社会中最普通，最平凡的一群人，他们有过理想，也为理想努力过，但是最终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失败，或者更悲惨的结局。就像小说中，国瑞养的泥鳅最后成为龚玉宫超那伙人盘子里的美餐，这似乎也就暗示着这群进城的年轻人的命运。他们和泥鳅一样有着强韧的生命力，隐忍顽强地生存，可城市还是容不下他们，让他们不断地遭受欺骗、暴力，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自己也成为欺骗、暴力实施者中的一员。

参考文献：

[1]尤凤伟.泥鳅[M].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 2002；

[2]徐德明．“乡下人进城”的文学叙述[J]．文学评论，2005（1）：106－11；

[3]陈思和，王晓明．《泥鳅》：当代人道精神的体现[J]．当代作家评论，2002（5）：23－29。

中图分类号：I20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64X（2016）01-0009-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