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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中的傀儡政权(下)

2016-03-07阎京生

党政论坛 2016年4期
关键词:斯洛伐克克罗地亚二战



二战中的傀儡政权(下)

由于当地环境和被征服人民的可信任程度不同,德国在东欧采取了不同的统治方法。波兰和苏联的土地被直接吞并,德国在这些地区采取单纯的殖民地政策,并未扶植全国性的傀儡政权。

希特勒在捷克搞了一个“波希米亚-摩拉维亚保护国”,并且有一个名义上的自治政府,以二战前最后一任捷克斯洛伐克总统埃米尔·哈查为保护国的“总统”。尽管这个傀儡政府很驯顺听话,但德国人还是在1942年以“同情伦敦的捷克流亡政府”为由,处决了其“总理”阿洛伊斯·埃利亚斯将军。“帝国保护长官”是“波希米亚-摩拉维亚保护国”至高无上的真正统治者,1941年保护长官冯·牛赖特被解职,由秘密警察头子莱因哈德·海德里希接任,1942年5月海德里希被刺,随后德国发起了大规模的恐怖报复活动,。

在东欧,希特勒还精心炮制了“斯洛伐克国”,用来对付他所痛恨的捷克人。其总统是战前就从事分离活动的民族主义者约瑟夫·蒂索神父,而受到德国人青睐的是“总理兼外交部长”沃伊切赫·图卡。后者以纳粹党为模式,在他的国家里组建了一个唯一合法的政党“人民党”。由于希特勒决心树立一个“顺从民族”的榜样,因此斯洛伐克获得了相当大的自主权,特别是经济方面。德国人帮斯洛伐克建起了采矿业、化学工业和木材工业,鼓励生产鞋子、毛纺品和玻璃制品,还采取了粮食增产措施。在二战希特勒的所有仆从国里,除了匈牙利以外,要数斯洛伐克人吃得最好。作为回报,斯洛伐克向苏德战场派去了十二万人的军队——不过,这支部队以松懈懒散、毫无斗志而闻名于东线。1944年8月,即华沙起义爆发后,斯洛伐克的民族委员会才发动起义,并导致德军全面接管这个国家。二战末期蒂索神父和图卡逃往奥地利,但都被盟军当局逮捕,并引渡给捷克斯洛伐克,随后被判处死刑。

希特勒在1941年进攻南斯拉夫主要是为了挫败塞尔维亚人的反德锐气,于是塞尔维亚人与波兰人和犹太人一样遭到同样残酷的虐待。德国人有好几个月之久找不到一个塞尔维亚卖国贼愿意出来组织政权,只得把塞尔维亚置于直接军事管制之下。最后米兰·奈迪奇将军同意担任贝尔格莱德傀儡政府的头子。这位将军从不认为自己是吉斯林式的人物,而是受到国王的托付,在异常困难的环境中设法为塞尔维亚保全实力。

南斯拉夫西半部成立的“克罗地亚独立国”是一个受到意大利庇护的傀儡国家,其“国王”是意大利萨伏伊王室的一位公爵。“克罗地亚独立国”的一项基本国策是以骇人的规模和手法屠杀塞尔维亚人、犹太人和吉普赛人,从摇篮里的婴儿到古墓中的死人一无例外。克罗地亚的法西斯运动——“乌斯塔沙”里面有不少成员在战前大多是形形色色的游民、懒汉、赌棍、冒险家、流氓、强盗和扒手,是一些心怀不满的失败者,是在一个正常而健康的社会中丧失了社会地位的底层渣滓。这些人在屠杀塞尔维亚人的过程中花样百出……这些歹徒执行其使命时如此残忍,甚至连德国和意大利官员也感到不安。克罗地亚的德军司令、老纳粹分子格拉斯·霍尔斯特瑙将军就曾为“乌斯塔沙”分子对塞尔维亚人犯下的暴行向帕韦利奇提出过多次抗议。

冷战结束后,捷克斯洛伐克和南斯拉夫相继解体,新独立的斯洛伐克和克罗地亚不得不面对如何看待二战中两个傀儡政权的尴尬问题。如今的斯洛伐克共和国视自己为捷克斯洛伐克的两个继承者之一,而非二战中那个傀儡政权的继承者。而对今天的克罗地亚来说,要正视二战当中“克罗地亚独立国”的战争罪行并与其划清界限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这不仅是由于民族主义情绪使然,而且因为在二战末期,南共游击队也曾对克罗地亚战俘实行过大规模的报复性屠杀,从而导致克罗地亚右翼分子也能够以“受害者”的悲情来装扮自己。

对轴心国怀有复杂感情的不仅仅是克罗地亚这样的东欧国家。在二战后独立的东南亚新兴国家,也不乏对日军侵略的“另类看法”。按照日本1938年公布、1941年开始实施的“大东亚共荣圈”构想,中国(包括伪满和伪蒙疆政府)、中南半岛、南洋诸岛,以及远至缅甸和印度的广大地区(将来还包括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将成立由日本领导下的政治联盟、经济一体化、文化合作的地区。

日本把“大东亚共荣圈”说成“把亚洲人从西方白人帝国主义统治下解放出来”的运动。“共荣圈”包括南京汪伪政权(名义上下辖伪华北政务委员会,但两者实际上都是自行其是的地方汉奸政权),溥仪的伪满洲国、德王的伪蒙疆自治政府、何塞·劳雷尔的“菲律宾共和国”、克立·巴莫的“缅甸国”,以及半独立的泰国。法属印度支那被置于日本的军事控制之下,至于英属马来亚、北婆罗洲和荷属东印度(今印度尼西亚)由于其重要的战略地位和自然资源,成为日军的直接占领地,日本人为获得当地人的支持,允诺在战争结束后让这些地区获得独立。新加坡岛被日本直接吞并,改名“昭南岛”。印度国大党激进派领袖钱德拉·鲍斯在这里成立了一个“印度流亡政府”。

另一方面,日本人在占领东南亚期间在当地青年中挑选骨干分子,并让他们接受亲日教育。这些由日本人训练出来的青年政治领袖在日本投降后领导了各自国家的独立运动。比如在日本统治印度尼西亚期间,日军释放了遭荷印当局监禁的印尼国民党(INP)党魁、民族主义领袖艾哈迈德-苏加诺,协助建立了一个由印尼人组成的政治组织“印尼国民中央委员会”,由苏加诺等担任领导人,让大批印尼人递补荷兰官员的职务。1943年,为表示日军与东南亚人民的“亲善协和”,日本还从印度尼西亚挑选了二十一名青年作为“南方特别留学生”前往日本本土参观访问和学习。

日本当局还在一些国家训练和装备了当地的武装,给予战后的民族主义者一支巨大的力量,一旦欧洲国家在战后企图恢复殖民地,可以发起抵抗。以在印度尼西亚成立的“志愿卫国军”(Giyugun)为例,这是一支由日本人训练、官兵都是印度尼西亚人的伪军。1945年8月日本投降时,这些“志愿卫国军”接管了雅加达、日惹、梭罗、玛琅和万隆的重要政府部门、企业、火车站和电台,有些日军军官还默许独立分子取走武器。在泗水,日军最高指挥官柴田弥一郎海军中将把大批武器交给了“印尼社会主义青年团”。为了感谢日本对印尼独立的“恩德”,印尼总统苏哈托在1988年授予六名前日本军人“纳拉亚勋章”。

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缅甸。1940年,日本军方成立特务机构“南机关”,在中国海南岛训练缅甸青年组建“缅甸独立义勇军”,让其袭击英国和中国军队。1962年,原“缅甸独立义勇军”成员吴奈温发动政变,建立军人独裁政府,实行“缅甸特色社会主义”。为了感谢日本人的“功绩”,缅甸军政府在1981年向七名南机关成员颁发了缅甸最高荣誉之一——“昂山之旗勋章”。获勋者包括机关长铃木敬司大佐的遗孀,以及杉井满、川岛威伸、泉谷达郎、水谷伊那雄等原“南机关”特务。铃木敬司夫人随后把亡夫获得的这枚勋章捐给了靖国神社游就馆,成为日本右翼所鼓吹的“大东亚战争是解放亚洲民族的正义战争”的所谓“铁证”。

(摘自《东方早报》2015年4月26日 阎京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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