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熊十力新闻思想
2016-03-07牛亚丽
施 欣, 牛亚丽
(1.湖南师范大学 新闻与传播学院,长沙 410081;2.西华师范大学 计算机科学学院,四川 南充 637002)
论熊十力新闻思想
施欣1,牛亚丽2
(1.湖南师范大学 新闻与传播学院,长沙410081;2.西华师范大学 计算机科学学院,四川 南充637002)
摘要:熊十力对清末民初的报刊乱象持否定和批评的态度,他剀切指出报刊丧失责任感、使命感与道德感将会导致严重的社会危机。他倡言报刊:应担负起监督政府、引导国民的重任;宣扬和传播正确的“是非”观念和公允的“道德”标准;秉持“春秋笔法”进行言论与评价;坚持独立自主、不偏不倚、无党无派、客观公正的报道和论说。
关键词:熊十力;新闻思想;国民喉舌;春秋笔法;是非观念;道德标准
熊十力(1884-1968),原名继智、升恒、定中,字子真,号逸翁,晚年号漆园老人,原籍湖北黄冈,是中国近现代的著名哲学家、国学大师和“新儒学派”的开山祖师,被誉为“天地之间一读书人”及被尊为民国“儒学三圣”之一。熊十力是一位具有独创精神、坚持独立思考的思想家,一生特立独行、坚守学术自主,即使新中国成立后仍坚持自己的学术观点和哲学立场,并不太接受共产主义思想改造。人们对其哲学著作关注颇多,学者也大多集中研究其哲学思想。其实,熊十力也有一定的报刊实践和新闻思想,如写于1916年的《某报序言》 便是其新闻思想的代表作[1]59。他的新闻思想和报刊活动虽散乱零碎且侧重于哲理的论述与阐扬,但其对报刊功能和社会作用有着与众不同的阐发和独到洞幽的见解。因其哲学成就太高、哲学思想太引人瞩目,加之其没有专门论述报刊(学)的专著或文章,反使其新闻思想长期被忽视或淹没。笔者不揣谫陋,就其新闻思想申论之。
一、报刊是国民的“喉舌”,其担负着重大的社会责任
熊十力认为:“报章者,国民喉舌之司。”[2]23他明确表示报刊及其文章是代表国民说话(意志、利益)的“喉舌”和负有掌控国民舆论(意愿、诉求)的职责,所以“监督政府、指导社会责任重矣”[2]23。集中表现在四个方面:(一)监督政府。所谓“监督政府”,即媒体的舆论监督,主要指媒介在新闻舆论上对政府的施政(大政方针的制定与执行)、官员的清正廉洁与工作人员的履职尽责等方面进行监督。熊十力充分意识到报刊及其所导引的舆论的力量非常强大、影响相当持久,所谓“一言兴邦,一文祸国” ,它可以让人顷刻之间一举成名,也可以让人一夜之间身败名裂,乃至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政党、一个集体而言,概无例外地均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报纸及其刊登的言论和文章,其本身既代表国民之“喉舌” ,同时又是掌握和控制国民“喉舌”的所在;既收集和获取民意,又领导和规范民意、还反映和代表民意;既可以设置和激发舆论,又能够引导舆论走向。因此,报刊所登载的新闻报道和评论文章(在当时主要是政论文章)对于监督政府和指导社会负有重大责任,尤其在清末民初的社会背景下,先进的知识分子想要文章报国、言论参政,自然离不开公共空间或大众平台——报纸。报纸,可以看做“文人参政”传统的民间范式 、思想家传播学术思想的有力工具、政治家的宣传鼓动与组织教育的鼓手和摇旗手。所以,报纸作为近代文明和先进文化的代表,不容置疑地成为大众的“喉舌”。(二)指导社会。熊十力认为,所谓“指导社会”(包括民众)即包含思想引导、信念引导、理想引导、价值引导及舆论引导,涉及社会整体和大众生活的方方面面的内容。报章作用于社会风气和人心思想,既是潜移默化、润物无声的,又是浸润灌输、熏陶渲染的,其可以涵养国民素质、培育社会共同理想、宣扬社会普遍价值、凝聚人心士气、教导民众来推动社会的进步与国家的发展。报章的这种作用于社会的内聚力、向心力与导向力呈现出两面性——即对于社会发展方向和历史演变进程,既能短期奏效也能长期教化,既能促进和推动也能延缓和阻碍。(三)精神导师。熊十力强调,报刊是民众的神圣导师、社会的先知先觉者,无论是思想上的、精神上的,抑或是知识上的,都应该是国民的表率和榜样,也是人民模仿、借鉴、追随的楷模与标杆。因而,报纸的从业者都必须怀有秉笔直书、激浊扬清的心志和原则,无论赞同还是反对、表扬抑或批评,都必须出自公心、公道纯正,坚持客观公正、准确清晰的编辑立场,坚持真实报道、详实记录的新闻基本原则,秉持高尚纯粹的目的和严谨求实的态度来写作新闻、发表评论、进行论说,不隐恶扬善,不为尊者讳。(四)史家态度。熊十力要求新闻工作者必须具备“史家之精神”(即以史学家的严谨审慎与客观公正的态度写史),每时每刻都做到严肃认真。蔡元培先生也同样认为“新闻者,为史家之流裔也”[3]。因为,新闻记者手中之笔是历史的真实记录,重如千钧,是士风民心道德天平上的“准星”。正如史学家们所常说的“今天的新闻就是明天的历史”,而“今天的历史”(即新闻报道)则是由一批又一批正直无畏、坦荡真诚的新闻从业人员用汗水、青春甚至是生命换来的,是用他们以实事求是的原则、真理至上的追求和“用事实说话”的客观报道成就的。
二、报刊文章的言论应以“春秋笔法”为圭臬
熊十力认为:“春秋寓褒贬,别善恶,而乱贼惧,致世太平,有以也。”[4]67一部《春秋》让很多乱臣贼子惧怕,是因为它用客观公道的真实记载给历史人物以准确的历史定位,明善恶、辨是非、扬正气、树标榜,是谦谦君子,还是奸佞小人;是祸国殃民,还是国家之幸,都在史官们的如椽之笔下“定格”。从这个意义上说,史家是历史(人物)的最终“审判者”。
作为“无冕之君王,无位之法官”的报刊,熊十力明确要求和希冀其言论文章应该而且必须使用“春秋笔法”——而清末民初的报章最缺少的正是这一点。近代思想家何启、胡礼垣亦提出了相似的观点:“曾亦思《春秋》之笔褒贬从心,南董之风斧钺不惧乎?盖言必直,于日报方称职。言而不直,于日报则为失职也。”[5]
熊十力在对清末民初混乱不堪的报业进行尖锐批评的前提下,极力促使舆论界办报思想与宗旨的觉悟、反省及回归,他希望清季民初的新闻工作者,应该主动和自觉模仿、体悟学习古代史家的“春秋笔法”,进行如实的写作、公正的议论和客观的评判,以事实为依据,以道德为准绳,而不能就事论事、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也不能相互攻讦,如泼妇骂街般品德低下,更不能任意捏造、向壁虚构、捕风捉影、夸大其辞,而这些都违背了新闻真实性的基本原则,折射出报人报品的低劣、报纸报格的低俗。事实上,在现代社会(在读者或受众的多元思想、质疑精神和知识水平越来越高的情况下)强行宣教越来越行不通了,以“春秋笔法”寓新闻的观点和作者的立场于客观陈述中才是最可行、最聪明的方法,比直接跳出来说理或阐述观点要高明得多、巧妙得多、有效得多。
三、报刊文章承担着维护社会秩序和树立“是非”标准的职责
熊十力恳切指出:“世之衰也,庶物凌乱,各逾其轨,而成攘夺戕杀之局。”[4]8清末民初之时,旧的秩序被打破、新的秩序尚在建立,思想界和社会风气比较混乱不堪,导致社会秩序一片芜杂,一如两千多年前春秋时期那个礼崩乐坏的时代。对此,熊十力十分担心:如果思想上逾越规矩、行为上没有秩序,则会造成社会紊乱、人心浮动,到处都是打打杀杀、你争我夺,整个社会将会陷入以暴易暴、霸权更替的恶性循环中。而报纸则具有教育的性质和维护正常的社会秩序的作用,其“是非标准”的确立与导向具有极端重要性和现实指导性,一旦驾驭“无法”就很容易引起一般人之错误,乃至贻害无穷。因此,报刊文章在进行论说评价时,不能任意瞎说,甚至胡编乱造,要特别注意“名正,则分定,物得其所,而莫不发舒,斯文明矣”[4]8,正如著名报人徐铸成所言:“一张真正的民间报,立场应该是独立的、有一贯的主张而勇于发表,以是非辨黑白,决不站在党派中间看风色、探行市,随时伸缩说话的尺度,以响应的姿态多方讨好、侥幸图存。”*转引自陈建云《大变局中的民间报人与报刊》之前言,福建人民出版社,2008年。近代著名改革家、政论家郑观应在《盛世危言·日报(上)》一书中也强调:“秉笔者,有主持清议之风,据事直书,实事求是,而曲直自分,是非立见,必无妄言谰语,子虚乌有之谈,以参错其间,然后民信不疑。议论者,可以之为准则,办事者即示之为趋向,使大开日报之风,尽删浮伪之文,一秉真纯。”*转引自夏东元主编《郑观应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近代新闻学者戈公振也持相同看法,他说:“执笔者,尤须毫无私曲,暗托者则婉谢之,纳见者则峻托之,胸怀不染一尘,惟澄观天下之得失是非,自抒伟论。”[6]由此可见,新闻学者们都承认和指明报刊具有维护社会正常运行、树立正确价值取向和营造良好社会风尚的不可或缺的作用。关于此,就连早期的传教士也不怀疑:“从近代报刊最基本的‘传’、‘通’功能出发,报刊在政府政权及其社会运行和进化中所能具有之助益角色,无以伦比,巨大无朋。”[7]
此外,熊十力还以“仲尼救卫之乱,先以正名,春秋志也”*孔子当年拯救卫国内乱的第一要义首先就是“先正名分”,那些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不具备正义性自然会失败和被平息。作为具体事例加以论证 。新闻报道要秉持客观公道的“是非”标准,具体表现如下:一是正名,名正而言顺,名不正则言不顺。做任何事情都必须师出有名,要有正当合法的理由。报纸是抢占舆论制高点的有力武器,主导着话语权,由它来为事务“正名”再恰当不过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它可以主导和掌控舆论的倾向。二是鉴证。是非明而毁誉清。报纸必须承担起明辨是非、毁誉清明的责任,坚持独立自主的言论,以事务本身的是非曲直为评价标准,不能随声附和,不能人云亦云,不褒奖不溢美、不贬低不打击,要为大众树立起道德的标杆和价值的模范。另外,针对当时报刊(尤其是政党报刊)低劣做作、有奶便是娘的不良表现,他特别强调报章一定要有明确的“是非标准”,他反复申明:正名之要,莫大乎明是非。正名最重要的是明辨是非曲直,报纸的文章及其言论,必须反映的是一个社会的正确的、高尚的、进步的价值追求,舆论导向一定要代表先进的思想文化的发展方向。反之,世之乱,先乱其是非。当世道人心混乱的时期,必然是是非标准和观念先已混乱,乃至道德滑坡、人心不古。
可以说,任何时代和社会阶段,导致社会动乱、人心浮动的根本原因首先在于思想的混乱。而要避免社会动乱、思想混乱,第一时间要把握住“是非标准”、“是非观念”和“是非判定”,要使社会风清气正、舆论导向正确,新闻媒介必须秉持正确的是非标准,对事务进行公正客观的评判与评价。熊十力列举了清末和民初报界的具体事实,通过两者的对比对上述观念进行了论证:一是“前清之世,朝廷无是非,而草野有之;小人无是非,而君子有之。故乱矣,而未至於极也 ”[4]8。清末朝廷无道,丧失民心,越来越走向历史的反动面,民间却有大思想者(如康有为、孙中山等人),他们认清了清政府的反动面目,知道其已病入膏肓、无可挽救,只有推翻阻碍历史前进的清王朝,颠覆清廷这个洋人统治中国的工具,中国才有勃兴和改变的可能,所以革命风起云涌,清朝面临大乱而最终走向覆灭。二是“民国以来,上无道揆,下无法守,朝不信道,工不信度,君子犯义,小人犯刑,上无礼,下无学,贼民兴,上下交征利,不夺不餍,是故上下之间,无是非可言”[1]59。
民国甫立,没有成例可循,没有经验可以借鉴,特别需要先知先觉者的指引。报刊是国民的导师、社会的明灯和民众的精神食粮,应该而且必须致力于指导国家、社会及人民的前进与努力方向。遗憾的是,当时的报刊并没有很好地做到这一点,反将国家和人民引入歧途。当时是一个“虽有民国之名、却无民国之实”的状况,在一个百废待兴、万事开头难的历史关键时期,构想当中的稳定与大治的局面尚未形成:军阀混战,你争我抢,没有准则法度,称王称霸;百姓不知所措、不守法令,为所欲为,一片混乱;政府不倡导和遵守道德伦理规范,社会各界(尤其报界)也诚信缺失、道德沦丧;上层社会忘记了礼义廉耻、搞得四维不张,下层民众也不进取学好,反变本加厉学坏;君子侵犯了本该践行的“义”的原则,小人更加变本加厉践踏法律规矩;国与民争利,民与国背离,各自为政,自搞一套,根本没有国家是一个统一的整体的概念。熊十力清楚地看到:全国上下只知争权夺利、只知尔虞我诈、只知贪得无厌,完全抛弃了基本的社会道德准则和最起码的“是非”概念,贼民四起、征伐不断,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社会混乱嘈杂、动荡不堪到了极点。这些,都让他十分反感与痛惜、担忧与悲愤。
四、报章要维护真理、追求真相,决不能沦为党派或个人私利的工具
熊十力对民初报业的乌烟瘴气、一盘散沙的状况非常不满,持有强烈的批判态度,他认为不负责任的报刊造成甚或加剧了社会“是非标准”的混淆,给本来就不安定的国家带来了相当严重的负面影响。他痛惜地指出:“嗜欲之薰蒸,害气之充周,视眩而听荧,曹好而党恶,图私利,忘大祸,修小怨,结繁冤,一夫唱之,万夫和之,不崇朝,而喧阗流沔,溢于四海,恶业既滋,不可瘳矣。载胥及溺,何是非足云。”[8]103清季民初的林林总总的政党报纸,尽管数量众多、分布较广、范围拓展,却往往带有这样的通弊:报刊言论人云亦云,没有底线和原则;报刊论说亦步亦趋,毫无自己的见解和独到的观点;报刊徇私舞弊,为了私利而忽视公意,忘记其担负的社会责任。由此,报刊便成为了社会进步的阻碍,不仅没有起到传播先进文化与进步思想的作用,反而沦落为开历史倒车的“鼓捣手”。对此,熊十力进一步分析到:“夫吾国变乱所成,原因複杂,勿论其他,而士大夫业报纸者,淆乱是非,实为戎首。”[8]103他论述和列举了报章的种种不端甚至出格的行径:“以朋党之实,冒政党之名;入主出奴,则爱憎成乎心;利用势力,则得失昏其智。师成心者,偏执不反;智昏者,怙恶不悛。偏执长忿,怙恶流毒。黑白不分,搏击快意,习为挑拨,工於饰伪,流言孔章,而无不与国民真意相反。”[8]103这些都是打着所谓“舆论”“导民”“公益”的幌子或招牌进行的,本来不该发生在公道正派的舆论公器和对民众有思想启蒙作用的报刊身上,但在民国初年政治黑暗、思想混乱、舆论不能统一的情况下,却真切地发生了。报刊假托舆论之手,进行虚假宣传和夸大宣扬,具有较大的迷惑性及危害性,“虽托於舆论,群情固莫之许,贞士目以横议;而阴鸷之流,卑鄙之夫,反有以受报纸之责言为快意者矣。”[9]87报刊在社会混乱中迷失了自己、丧失了“国民代表”原则与“民众喉舌”应持有的公正立场,成为了被政党或个人所驾驭的工具,为阴私之人或者别有用心的集团所利用,做了许多对社会、国家和大众不利的事情 ,既不利于国家统一、民族团结,又有害于政治清明、言论自由。
种种新闻界不良风气和错误行为,在表明新闻伦理失范和道德缺失的同时,也导致了严重的社会后果:“至此,而后举国无是非可言也。而或有一二独秉真心者,欲有所言,则言未发而祸已至矣”[9]87。熊十力认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无良报人及报刊,“自世变(辛亥革命)以来,业新闻者之造孽於国,当不在枭桀与悍帅之下矣。”[9]87他们与军阀沆瀣一气,与权贵同流合污,要津贴、享特权、攀权贵、跑码头,道德滑坡,伦理失范,导致了诸多黑暗的东西肆意流行。但是,熊十力并没有因此而对报刊丧失信心,他仍对报刊寄予厚望,希望它们切实担负起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以及营造风清气正、激浊扬清的舆论氛围,将好坏是非标准公布和宣扬出来,以维护社会公平正义、国家和谐稳定。简言之,他的中心思想是:第一,报纸是治乱清平的工具,必须引导国民进步,进行社会改造;第二,言论与报道要以事实为依据,做到实事求是、正直正派;第三,对迎合权贵、做其附庸的政党报刊严厉批评。令人眼花缭乱的政党报刊不仅没有负起社会责任,反而互相攻伐、混淆是非、为虎作伥,致使舆论混乱不堪、道德风气败坏,玷污了报刊“国民导师”、““先觉先知”之名,必须予以严厉挞伐。
五、余论
熊十力新闻思想以“春秋”正名开始,指出“是非”不分是社会离乱纷争及动荡不安的“端由”。清末民初的报纸乱象丛生、报界紊乱失序,一时涌动的各类政党报章则助推了这股歪风邪气的滋长,在其中担任了一个甚为不好的“角色”,也即是说,托名“民意代表”、“第四等级”的“业报章者”,实为导致并促使报刊混杂淆乱、产生不光彩作用的“戎首”,乃至于偌大的中国被报章“误导”而成为“为非”之地。因此,报章及其所反映的舆论,虽然具有巨大威力和社会影响力,但如果运用不当或者操纵在有私心的人或集团手里,对国家的负面作用和社会危害则相当巨大。熊十力对清季民初社会秩序混乱、政党报刊互相攻伐倾轧的现象怀有深深的忧虑与警醒,他不断强调作为国民“喉舌”的报刊及其刊发的文章,要切实承担起舆论导引、国民导师的角色和职责,而不能恰恰相反,他有针对性地对紊乱失序的政党报刊的积弊与不端行为进行批评,大力倡导和积极呼吁报刊应主持社会正义,以制约乘权处势者,而不是等而下之、趋炎附势;报刊不能不顾社会责任和文化使命,而自我堕落,沦丧于权贵之手;报刊要营造良好的舆论氛围,充分发挥其凝聚民智、导引群力的作用。否则,若不吸取历史的教训,历史的悲剧必将重演。最后,他大声疾呼,发出倡议:“夫群力交推,众流汇集,屈伸相报,胜负迭乘,而随时皆有可精之义,可执之中”,“其在乘权处势者,有见於此,而择善固执,足以立臻荡平。”[1]59
综上所述,新闻行业的道德标准和是非观念,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来不得半点马虎,报刊不能放弃“把关人”的角色,要承担起相应的社会职责;新闻写作的“春秋笔法”和客观真实的原则,任何时候都要坚守、掺不得半点水分,并且,这种客观报道、公正评论的写作手法或取向是应该得到传承。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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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景海峰.熊十力哲学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87.
(责任编辑蒋涛涌)
On News Thought of Xiong Shili
SHI Xin1,NIU Ya-li2
(1.School of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81, China;2.School of Computer Science, China West Normal University, Nanchong 637002, China)
Abstract:Xiong Shili held a negative and critical attitude to the chaos of newspapers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and the early Republic of China. He pointed out that he lack of responsibility, sense of mission and morality of the newspapers would lead to very serious social consequences. He sincerely advised that the newspapers should assume responsibility for supervision of the government and guiding of the people, publicize and spread the concept of telling right from wrong, insist on the moral standards, criticize by using sublime words with deep meaning, stick to standing on their own and taking objective and impartial reporting and commentary.
Key words:Xiong Shili; news thought; national mouthpiece; sublime words with deep meaning; concept about right and wrong; moral standards
中图分类号:G210.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3634(2016)01-0062-05
作者简介:施欣(1984-),男,江西宜春人,博士生。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13&ZD154)
收稿日期:2015-05-07;修回日期:2015-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