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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好天气》中的女性话语建构

2016-03-07谢嘉

关键词:身份话语建构

谢嘉

(广西大学文学院,广西南宁530004)

《一个人的好天气》中的女性话语建构

谢嘉

(广西大学文学院,广西南宁530004)

《一个人的好天气》;女性话语;身份认同

获第136届芥川文学奖的青山七惠作品《一个人的好天气》通过描写少女三田知寿以及与她有关的其他女性的生活反映了作者积极建构女性话语的愿望,展现了新时代的日本女性追寻梦想与寻找身份的积极行动,对于日本文学中女性话语建构有一定的启发性。

一提起日本女性,人们在脑海中想到的就是像中国古代女子一样保守、传统的特点和对于女性“三从四德”这一道德规范的强调与看重。自二战结束后,经历了70年代繁荣发展与80年代经济泡沫时期之后的日本面对严峻的社会形势变化开始思考之前对于女性“主内”形态的改变。日本政府开始推进“男女共同参与社会”的理念,这使得更多的日本女性走出家庭,与社会接触。理念与行动的转变也让日本的女性群体有更多机会拓宽自己的视野,从而促使她们形成自主地寻求自由独立地位的进步意识。她们为了寻求真正意义上的平等而斗争,也在积极地探索、建构自己的话语与声音。日本文学中的一些作品也同样反映了日本女性在寻求独立地位与建构话语的种种经历,获得2006年第136届芥川文学奖的《一个人的好天气》便是其中的代表作。这部由青山七惠创作的只有四万多字的作品描述了一个十分普通平常的女孩生活的故事:女主人公三田知寿从老家来到东京,寄居在自己的独居远房亲戚吟子奶奶家中,与她一起居住,并由此展开了自己在东京的新生活。伴随着自己一段段恋爱的失败、与母亲的两次分别和与吟子的相处,知寿细细体会了伴着青春的成长而存在的烦恼与纠结,这让她变得更为勇敢,拥有了承担责任的勇气,最终能够独自在陌生城市中找到自己的方向并开始努力。这本看似稀疏平常的文学作品却在出版时引起了巨大反响,人们对于书中那个叫做三田知寿女生的经历有着感同身受的体会,特别是日本的女性,知寿的遭遇或在成长中所产生的烦恼似乎都是她们所经历过的,由不成熟到拥有承担责任的独立勇气,日本女性在追寻自己独立地位过程中的不易在作品中呈现而出。“在现代社会控制与支配的话语权力争斗中,女性必须奋起才能避免成为新世界新的被压迫者……在福柯观点中,各种社会边缘群体是话语权的弱者,而话语权的定义则通过一系列话语机制与定义主导权实现了对他们的牢固控制。可以想象的是,在主流话语语境的压迫下,弱小团体在话语强权中被迫失语而成为现代文明机制中的被压迫者。[1]”作为弱势群体的女性在面临着失语境地下,通过文学来建构女性话语的必要性由此凸显出来。女性地位的不平等促使她们更积极的建构自己的话语与身份,同时也遭到人们不公平地看待。因此,对于女性如何在之前依附地位上获得独立、通过经历怎样的生活与处境而获得自由,这些都是女性话语建构过程的重点所在。《一个人的好天气》中女孩三田知寿的成长可以看作是对于自身获得独立的女性话语建构,同时还有知寿的母亲和吟子奶奶,她们也都在作品中表现出了一定的女性话语。由此可以对她们三者进行形象上的分析,来探寻作者青山七惠如何在作品中通过这三位女性:三田知寿、知寿的母亲、吟子奶奶来对女性话语进行建构的。

在《一个人的好天气》的中文版封面上清晰印着此书是“飞特族的青春告白”,这里的飞特族所指的就是以三田知寿为代表的一批新成长起来的自由职业者们。“飞特族从英文freeter发音而来,由英文的free‘自由’和德语的Arbeiter‘工人’组成,指的是年龄15岁到34岁之间做着没有保障的兼职或临时工的群体,也指那些宁愿做着这样的兼职或临时工、也不愿意找一份长期工作的年轻人群体。[2](P106)”作品中知寿就是飞特族的代表,她不好好读书,又没有做不良少女,年纪轻轻的就踏上社会,因为没什么工作经历所以一直都是在做兼职或者打着零工。作为飞特族的她也在这些工作经历中一步步成长,虽然没有那么大的工作压力,然而知寿也并非是麻木到没有快乐和忧愁的。在书中曾记载知寿和前男友藤田一起去高尾山的途中谈论起死亡这个话题,可惜藤田并不能懂得知寿对于死亡的担忧与恐惧。患得患失之下使得知寿对于死亡的思考更多也更深,心境的变化是她改变的开始。就像作者曾经对于飞特族不想长大、不愿承担社会责任的不稳定状况发表过自己的看法:“我想告诉他们(飞特族群),只要你肯迈出第一步,自然就会有出路。[3]”对于敢于踏出第一步的知寿来说,她的成长发生了转变,由原先的困惑迷茫开始向着清晰的目标迈进。

此外,不得不提的还有知寿的一个小怪癖:喜欢顺手拿一些身边人可有可无的东西,并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在鞋盒中保管起来。“偶尔我会翻看这些盒子,沉浸在回忆中,想起东西的主人和我的关系。我会时而伤心落泪,时而吃吃笑起来。拿起其中任何一样摆弄,都会令我安心。[4](P27)”知寿作为一个不自信又封闭的小女孩只能靠着顺来的别人的小物件来在自己心中维系着与外界、他人建立的联系。这体现的是年轻女性在面对自己身份认同时的不自信与迷茫无措之感。“我想起藤田,想起其他和我好过的人。忽然不安起来,和其他人的缘分都那么不可靠,我好想做不到将其他人和自己紧紧地连接在一起。[4](P107-108)”当知寿的手溜进别人的口袋中带走某个琐碎物件时,她内心的饥饿与空缺便能在不自信的关系中填满,这也是这个成长中的女孩填补自己寂寞的唯一补丁。在故事的最后,知寿终于明白长大应该要承担的责任,同时也放下了鞋盒中的小物件,不再执念于与他人关系的远近和好坏,而是具有了承担长大应担负责任的勇气,使自己不再那么迷茫于自己的女性身份,这也是作者寄希望于年轻女性具有勇于承担责任的女性话语的建构体现。同时关于自己身份建构的还有知寿对于自己名字的回应。“我没有自报姓名,我不好意思会说。因为长这么大,我几乎没有主动告诉别人,别人也没有主动叫过我的名字。[4](P4)”从这句关于自己名字的独白中可以清楚地看到知寿对自己的不自信。每个人的名字都是他的身份象征,如果连这个身份的象征都不能够得到重视与认可的话,那么这个身份象征的主体可见是一个被社会、被他人敷衍的隐形人。而知寿在对吟子说“我男朋友,他跟别人上床……[4](P31)”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时,吟子只是随意地回了一个“什么?”时,知寿便立刻敏感而小心翼翼地不再说话,她对于自己的不认可与无价值感由此体现而出。当听到吟子喊到自己的名字时,“我吃了一惊。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多少有点心颤,还有种不快的预感。[4](P8)”也许知寿心中出现的这种不快的预感是一种对于自己的预知,她的心底里或许对于自己现今那种漠视与不认可外界的状况将会被打破。从自己名字被清楚叫响的一刻开始,知寿可以认识到自己的价值,不再画地为牢,可以一步步地走出过往,改变自己了。

波伏娃曾在《第二性》中对于女性地位或身份认同产生新的转变时说道:“当她(女性)成为生产的、主动的人时,她会重新获得超越性;她会通过设计具体地区肯定她得主体地位;她会去尝试认识她所追求的目标,与她所拥有的金钱和权利相关的责任。[5](P771-772)”在又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知寿终于找到了一份稳定的新工作,不再是飞特族,也决定从吟子奶奶家搬出,让自己一个人去独立地面对社会。同时知寿又恋爱了,作者将新的恋爱对象设置成为有妇之夫,甚至作品中都没有提及他的名字和任何信息,从道德层面看来这是被人唾弃的,但是这并不是作者想要表达的。青山七惠真正想要呈现的命题是三田知寿这个小女孩在经历了对自己身份不确定、不自信的一系列迷茫与困惑之后,开始具有了想要承担后果与责任的勇气。这种勇气是女孩长大成人的标志之一,知寿在之前的经历中知道了自己的目标,也明确了自己作为女性的主体地位,在成为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之后,她有更多的勇气与认识来面对这个世界。所以作者青山七惠在三田知寿这个小女生的身上所要建构的话语是在成长过程中对于自己女性身份认同的缺失所出现的迷茫与不自信,最终又能很好的转化成为拥有承担责任的勇气的表现过程。

在建构女性对于提升自己社会地位,努力发出自己的声音方面,作者将重点放在了对于知寿母亲的描写上。作品中,读者们可以知道知寿的父母在知寿小时候就已经离异,而在知寿的成长过程中父亲也一直是一个缺失者的身份,“东京都政府在2007年对500人进行的抽样调查表明,只有约一成的被调查者认为父亲在养育子女方面充分发挥了作用;67.2%的被调查者认为父亲对养育子女的参与度不高”[6](P306)。从这个调查来看,大部分的日本家庭中父亲身份的介入是很少的,表明了父亲话语在下一辈人成长过程中话语的减少甚至缺失的状况。可以说父亲话语的缺失,是使得知寿对于自己之前的女性身份不能很好的认知的一个原因所在。因此在小说中,知寿的母亲担起了既是父亲又是母亲的责任。由于母亲的好强个性,使得母女之间的关系有着一种微妙又奇特的共性。母亲想要在社会中立足,有更好的工作机会便是一切都不顾地去争取,这也导致了知寿在母亲第一次远离她而去中国之后对她造成了伤害。但是母亲所做的决定是基于自己能够提升现有的社会地位以求得到更好的话语建构之上的,母亲是爱知寿的,只是这份爱在强势的母亲身上不能轻易而直接的表达出来。对于知寿的母亲来说,她能做的就只是尽量在物质上给予知寿更多的帮助。母亲在知寿到东京来看过知寿两次,第二次来时告诉了女儿自己将要远嫁中国的消息,尽管表现得漫不经心,母亲却仍不能掩饰住自己对女儿听到这个消息反应的重视,“当我专注地盯着不停流淌的巧克力时,发现妈妈在窥视我,我只好迎着她的目光,说:‘没关系呀……’[4](P115)”在母亲的眼中,日渐长大的知寿仍旧是小孩一般,因此在告知她这个消息时还是会对女儿的想法有所介意。

同时,母亲又因为对于工作的看重而对结婚而持有犹豫,她对知寿说道:“是对方想跟我结婚,我不想结……种种原因,工作又忙,也许是早晚要结,但不是现在。[4](P114)”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知寿母亲对于现有独立地位的依恋与对自己工作的重视,能从工作中体现自己的价值与女性的主体性。个体生活中的经历就这样通过小说反映出来:即社会现实中对于女性回归家庭的看重与女性自身希冀摆脱依附地位获得独立的矛盾。因此,知寿母亲在小说中体现的是新一代日本女性对主体地位的渴求与积极构建自身独立身份的追寻。

小说中还有一位女性人物让读者印象深刻,那就是知寿寄居在东京房子的主人吟子奶奶。作为一位已有71岁高龄的独居女性,吟子身上所散发出的是对于人生与生活的热爱。吟子奶奶会穿上碎花的裙子,享用一杯温润的热茶与一碗美味的羊羹汤,尽管年华不再却仍未失去对于生活的希望。她通过制造与享受生活中的种种乐趣,从编织与刺绣中勾勒出时间流逝的美好与回忆,甚至是细微到连一双筷子的颜色都能传递出她对于生活的爱意。同时,她还有一颗敢于追逐爱情的心,在与舞伴芳介爷爷恋爱后的吟子每天都会画着精致的妆容,会与芳介爷爷在站台上依依不舍地多次挥手告别,“两个人没玩没了地挥手告别。看着不禁让人担忧,以为他俩得了老年痴呆了呢。[4](P34)”这种在知寿眼里看来像是幼稚小孩的游戏不正是老人家对于生活热爱,保持初衷的表现所在么?并且在小说中吟子奶奶的家中还摆放着那些逝去的猫的照片,“有间屋子的门楣上摆着一排漂亮的镜框,里面全是猫的照片。再往屋里一看,从左面墙开始,隔过中间窗户,一直转到右面墙的一半,又挂了快一圈儿猫的照片,我懒得去数多少张了。照片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有的猫不理睬我,有的猫死盯着我。整个房间就像个佛龛,令人窒息。[4](P3)”吟子奶奶将自己养过的猫的照片挂到墙上,并且都取名叫做“彻罗基”,因为这是她养的第一只猫的名字,这些曾经的生活的点滴都被她一一保存起来,平和地融进了她的人生之中。作为在东京独自生活的人,吟子乐于接收那些来东京寻梦的远亲女孩们,陪伴着她们度过一段成长的时光,然后再冷静地看着她们离去。这种冷静自持的生活态度也让知寿纠结,联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吟子奶奶,她是否也像之前那些来寄宿的女孩一样被吟子所遗忘呢?这种纠结,在做着的笔下便被浓缩成了吟子的一句话:“人真是讨厌啊,人早晚要走的。[4](P98)”这种豁达是对于纠结想法的最好冲击。在吟子这里,她已经处于一种“看山非山”回到了“看山即山”人生境界之中。无论是过去所经历的恋爱挫折、流完了人生中该流的眼泪,还是晚年对生活保持热爱、对爱情大胆追求,或是养过的生生死死的猫,这些在吟子的眼中都是不分内外的一个世界。吟子知道她的生活不好不坏,还知道“人生也有幸福的时候,只要坚持下去的话,快乐就会回来。[4](P109)”作者借吟子之口,向读者们展示了一位年长的日本女性的生活态度,在她身上体现的是在女性话语建构过程中的积极表现。在吟子平淡如水的生活过程中展现了她聪慧而淡定的人生观,这对女性建构话语也有一定的启发。

结语

三代女子的浮光掠影,在作者青山七惠的笔下变成了淡雅宁静的平常故事,呈现出来的是如流水般顺畅而自然的生活本相。这三代女子的变化不仅仅体现在年龄的递增上,还有的是对于女性意识的萌发觉醒到淡然处之的过程变化。小人物眼中的世界因为女性身份的介入变得更具有意义,女性文学中对于话语建构的愿望就这样被放在了这三位日本女性的身上。作者青山七惠运用日本传统文学中那种由平而入,娓娓道来的叙事手法,在不脱离自身所处的时代环境背景下融入了自己的声音与看法。“写小说并寻求出版的行为本身就意味着对话语权威的追求:这是一种为了获得听众,赢得尊敬与赞同,建立的企求。也就是说,我认为,每一位发表小说的作家都使自己的作品对读者具有权威性,都想在一定范围内对那些被作品所争取过来的读者群体产生权威。[7](P6)”这段话也强调了青山七惠的独特之处,她通过不温不火的写作,从而与读者心灵相通,让读者在阅读中能婆媳作者所想建构与表达的话语,引起她们更多的共鸣。

同时,书中建构性与象征性的小站也是作者讲述故事的独特视角。这个就在吟子家门口的车站,是串联起整个故事的一个重要意象:知寿通过吟子家的窗户来眺望着这个车站的人来人往,知寿的母亲来到吟子家也要进过车站,而吟子更是在这个车站附近生活了大半辈子。车站对于这三位女性都产生了一定影响,它既是人们上班时出发的地方,也是归家时的必经之路,车来车往,不变的是这个车站的存在。有意思的是,全书出现了东京很多车站的名称,却唯独没有对这个最重要的车站透露任何信息。其实这个车站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够承载着来往车辆与车里人们的希望,更是这三位女性沟通外界、发出自己声音的重要中介。“耐人寻味的是,我们时代的女人在写有关女人的书时,一般来说,其动力并不在于希望拥有我们的权利,而是在于努力认识与澄清问题”[5](P24)。这便是《一个人的好天气》这部作品的意义所在,通过对于这三位具有代表性的女性的描写来建构女性话语,表达自己对于新时代女性在追寻梦想、寻找身份认同时产生问题的焦虑之感以及如何将焦虑转化为动力更进一步的找到建构自身话语的方式。青山七惠在回答记者问题时说过:“一个人的好天气这个书名是绞尽脑汁憋出来得,她先想到‘一个人’这个关键词,虽然一个人会引来孤独,但她非得想出一个积极的词跟在一个人后面。”其实说来,一个人是群体中的个体,人终究是群居动物,一个人的好天气既是个人的也是全体的,这反映到日本的文化中便是对于边缘群体的关注。应该给予她们更多表达自己声音,建构话语的权利,相互尊重与理解,让这些边缘群体特别是女性群体能够寻找真正意义上的自我的话语。全书的结句说道:“电车载着我,飞速朝着有个人等着我的车站驶去。[4](P141)”希望这一驶而去的电车能承载着的是人们对于女性地位的关注与女性获得身份认可的美好愿望。

[1]陈慧.性别政治视域下女性话语权建构探究[J].广西社会科学,2010(11).

[2]姚耀,秋叶良和.洗钱内幕——谁在操纵日本地下金融[M].北京:人民日版出版社,2012,106.

[3]村上龙.理性更深一层[EB/OL].http://baike.baidu.com/view/ 1327642.htm,2012-02-11.

[4]青山七惠.一个人的好天气[M].竺家荣,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3,27/107-108/4/31/8/115/114/34/3/98/109/141.

[5]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M].陶铁柱,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771-772.

[6]赵津芳,金莉.世界城市妇女发展状况比较研究——纽约 伦敦巴黎东京[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306.

[7]苏珊·S.兰瑟.虚构的权威:女性作家与叙述声音[M].黄必康,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6.

Construction of Female Discourse in Hitori Biyori

XIE Jia
(College of Arts,Guangxi University,Nanning Guangxi 530004,China)

Hitori Biyori;female discourse;identity

Nanae Aoyama's work Hitori Biyori won the 163rd Akutagawa Prize,which is the highest literature award in Japan.This novel described a girl and the other women's lives to reflect the author's desire which is to construct female discourse.It also showed the positive action of Japanese women pursue dreams in the new era,and find the identities of themselves.This book is enlightening to the construction of female discourse in Japanese literature.

I106.4

A

2095-2708(2016)03-0123-05

2015-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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