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神”胡歌：回不去的容颜求得来的蜕变

田晓华

如果问眼下最火的影视剧是什么，很多人会脱口而出：《伪装者》和《琅琊榜》。而这两部热播剧中的男一号明台、梅长苏，都由演员胡歌饰演。胡歌以无可挑剔的演技、让无数女粉丝公然“舔屏”的高人气，成为2015年度当之无愧的男神代表。

然而事实是，胡歌前不久已过完33岁生日，早已不再是小鲜肉的年纪;一场惨烈车祸后刻在他眼角眉梢的狰狞疤痕，也让他谈不上英俊倜傥。在这个演员更新换代堪称飞速、小鲜肉横行的刷脸时代，被粉丝们亲切地称为“刀疤胡”的胡歌，又是如何逆袭成功的呢？

有些年，幸福来得简单

如果时光回到10年前，胡歌也是当之无愧的人气“小鲜肉”。那一年，刚从上戏毕业的他，凭借电视剧《仙剑奇侠传》中的李逍遥一角，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

那时的他年轻英俊，风度翩翩，堪称360度无死角的美男子。第一部戏就演男一号而且大获成功，胡歌自己也承认，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外形俊朗，而绝非演技高超。所以在当时，无论是在导演还是粉丝心目中，胡歌都只能算是偶像派。

当然，偶像派的修炼也绝非一日之功。胡歌入行极早，1982年出生于上海的他，自小就是人见人爱的小美男。5岁时，他就成为上海电视台《阳光少年》节目的主持人。大眼睛高鼻梁，五官棱角分明像混血儿的他，小学时就被上海电视台小荧星艺术团选中，开始参演少儿话剧。1996年，上海教育电视台面向全市招聘小主持人，14岁的胡歌从几千名选手中脱颖而出。接下来3年，这个每周都会出现在电视屏幕前的翩翩少年，是无数上海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2001年，胡歌考上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大学4年，他潜心学习，不像其他同学一样去接戏和拍广告，因为他深信厚积薄发，打好扎实的基础才能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跟。

2005年，胡歌大学毕业，接演的第一部作品就是后来红得一塌糊涂的《仙剑奇侠传》。在这部未播先火的玄幻作品中，胡歌饰演风度翩翩、仗剑走天下的男一号李逍遥，他一出场，无数的“仙剑迷”都惊呼：“胡歌就是李逍遥！”因为，他实在是太帅了！

很快，胡歌成为很多热门古装剧男一号的最佳候选人，《仙剑奇侠传》热播之际，他接到了电视剧《射雕英雄传》（李国立执导）剧组的邀请，饰演男一号郭靖。这样的机会对一个23岁的新人来说，无疑是天赐良机。接下来，《天外飞仙》、《少年杨家将》中，胡歌依然以翩翩美少年形象出现。

然而，命运常常不会让一个人一直高歌猛进。就在拍摄《射雕英雄传》的过程中，胡歌遭遇了生死考验。2006年8月29日晚上10点50分，胡歌与公司同事张冕从横店拍摄《射雕英雄传》后一起回上海。在途经沪杭高速公路嘉兴路段时，两人乘坐的车与一辆厢式货车发生追尾。同事兼好友张冕当场身受重伤，第二天凌晨1点因抢救无效死亡。胡歌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也遭遇了可能从此告别演艺生涯的重伤：他的右脸以及右眼被严重撞伤，右眼极有可能失明甚至毁容。

有些事，也许是命中注定

在被送往医院的途中，胡歌能感到自己脸部血肉模糊，脖子上的伤口不停往外冒血。他问医生：“我是不是会死掉？”一旁的急救医生说“不会”。他接着问：“我是不是会成瞎子？”医生没有回答。6个半小时的手术，他全身麻醉，脖子和右眼缝合112针，右眼角植皮……

因为眼睛受伤严重，胡歌后来转到香港治疗。这时他才听说同车的张冕已经去世，受伤后一直没有哭的他号啕大哭。经纪人说：“眼睛缝了不能哭。”胡歌就把头放得很低很低，让眼泪一滴滴掉在地上。最好的朋友去世，令他难过、愧疚，同时也让他知道：这条命是捡回来的，眼睛没瞎就是奇迹，其他听天由命。

车祸过后一个月，胡歌第一次照镜子，发现脸上全是蜈蚣一样狰狞的疤痕。所有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看着默默转身流泪的妈妈，胡歌笑着说：“哎呀！我还以为我会瞎呢，结果还看得见妈妈！”

其实，车祸是司机小凯疲劳驾驶导致，小凯愧疚难当，被很多人埋怨指责，但是胡歌决定继续让他当司机。他说：“全世界都可以怪他，但是我不能。否则，这个小孩就完了。”他的乐观、坚强和仗义让人惊讶，也让长期以来都只把目光停留在他无可挑剔面容上的导演、同行和粉丝，开始去关注他的内心。

所有人都觉得《射雕英雄传》剧组要换男一号，毕竟，车祸后的胡歌和之前相差太大，大家也担心经历生死劫难后，原本演技一般的他更难演好郭靖，但是导演却明确表示：等胡歌康复后续拍，主演郭靖绝不换人。

《射雕英雄传》等了胡歌一年，这一年时间，他都在医院度过。大大小小的整容和修复手术之后，脸上的疤痕渐渐淡化，如果化妆后就不容易看见。但是胡歌的右眼却无法回到从前，眼角向下耷拉，眼皮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乍一看还有点吓人。

当然，经历这么大的人生打击，胡歌不可能安然度过，只是他的迷茫和忧伤，从来都只在夜深人静时才会显露。最难过伤心时，他捂上被子无声地哭泣，哭完之后他继续告诉自己：“人很多时候都在惯性中生活，没有办法也没有愿望去真正认识自己。车祸把我撞离了原本的轨道，让我能够以最真实的状态去寻找新的动力和方向。”

当然，胡歌之所以能挺下来，还因为父母和朋友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安慰。当时的女友薛佳凝，甚至放下所有工作，不离不弃地悉心陪伴在旁。

2007年6月，《射雕英雄传》续拍，胡歌戴着大大的墨镜，一缕长刘海遮住右眼角出现在公众面前。他不再如往日一般开心大笑，不再侃侃而谈，被问到车祸时会顾左右而言他。

虽然不自信，甚至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但他不得不面对这一切，继续以美少年的姿态拍摄《射雕英雄传》、《仙剑奇侠传三》、《神话》。这个不再英俊也不再自信的男孩，开始被人质疑和叹息：车祸毁掉了容颜，也毁掉了他的灵魂。

挺过车祸后艰难痛苦的治疗、初期照镜子的恐慌无助后，回到娱乐圈的胡歌不得不面对无情的现实：在一个新人辈出的刷脸时代，你就得靠惊人的演技和作品说话。

“回不去的容颜，求不来的蜕变。”2010年28岁生日那天，胡歌在微博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回头再看这么多年无一例外以“美少年”出演的多部作品，胡歌发现，还是毁容前的出道作品《仙剑奇侠传》演得最好。

“不是因为那时容颜完美，而是因为那时我的眼睛里尽是简单纯真。车祸毁掉的不只是我的面容，还有我曾经无畏向上的那颗心。所以，观众不再认可我，不是因为我变丑了，而是我初心不再……”胡歌对好朋友袁弘说。

这人生，走过荆棘现彩虹

一直被定位在“古装偶像剧男一号”位置的胡歌，决定改变。

拍摄《神话》定妆的时候，他决定不再用刘海遮盖伤疤。得知这个消息时，所有人都告诉他，将刘海掀上去不好看。他说：“哪怕真的很难看，我也要赌一把。”公司给他打电话，经纪人给他打电话，朋友跟他讲道理……胡歌就像“小孩子跟家长闹别扭一样”坚持己见。

第一次无比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胡歌自言自语：“虽然这个疤那么明显，但我觉得这才是我！既然疤痕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我就必须接受它。只有自己接受自己，别人才能接受你！”

《神话》之后，胡歌开始将眼睛上的伤痕暴露在镜头下，外出时，他也不再戴大墨镜遮掩。他的坦诚和有目共睹的演技提升，开始让他的人气渐渐回升。

2013年，胡歌没有接任何作品，而是投身到话剧舞台磨炼演技。连续两个月每天8小时的排练之后，他出演白先勇的全程上海话的方言话剧《永远的尹雪艳》，并凭此角获得上海文化广场年度最受欢迎男主角奖。之后，他先后以男二甚至男配的身份，和张嘉译、闫妮等戏骨合作，戏里戏外揣摩他们的演技。

白衣飘飘的翩翩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胡子拉碴、灰头土脸的军人，或性格懦弱怕老婆的小男人。曾经的鲜衣怒马，如今的沧桑颓废，奇怪的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喜欢“堕落大叔”胡歌。

2014年，在一次采访中，被问到如今的娱乐圈都是小鲜肉当道会有压力吗？胡歌大笑：“我曾经也是小鲜肉啊！我希望我将来成为老戏骨，所以现在是从小鲜肉奔向老戏骨的途中。嗯，现在请叫我‘骨肉相连。”

将刘海梳上去，勇敢坦荡地将自己的疤痕示人的那一刻，胡歌在日记里写道：“如果皮囊不再，那就用思想填满它。”他说到做到，而曾经残忍的命运也终于给予他丰厚的回报。

2015年秋天，《伪装者》、《琅琊榜》引起全民追剧，胡歌也因此被网友封为“屏霸”。2015年10月，胡歌主演的新剧《大好时光》又强势播出。

当很多人讶异于当年英俊洒脱的“逍遥哥”为何变成《琅琊榜》里隐忍安静的“梅长苏”时，与他合作过的导演、编剧、制片人、化妆师等，也不约而同地给予胡歌极高评价，让这个不再靠颜值吸睛的男演员，成为众口一词的“男神”代言人。

不拍戏的时候，胡歌宅在家里，养养猫、种点花、看看书和碟、自己泡茶磨咖啡。一如退休老人的生活方式，让他心态平和安稳，从而沉淀演技，也注定会让胡歌“刀疤男神”的美誉更有意义！

编辑 / 杨世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