侗族音乐传承形态分析
2016-03-04宋扬
宋 扬
(贵州大学, 贵州 贵阳 550003)
侗族音乐传承形态分析
宋 扬
(贵州大学, 贵州 贵阳 550003)
侗族音乐具有世界性影响,是贵州多民族文化的组成部分,其传承具有民族文化传承研究的价值。本研究发现,侗族音乐传承具有历史、生活、价值三种形态,每一形态具有其自身特性,尤其是其价值形态,以其鲜明的文化价值取向,成为民族文化传承的经典形态,对各民族文化传承有着显著的参考价值。
侗族音乐;文化传承形态;民族文化
贵州的多彩,除了大自然赐予的俊美山川,就是民族文化的多姿多彩。所以,贵州的多彩,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民族文化的多彩。贵州是一个由49个民族构成的和睦大家庭,各民族在与大自然相依相伴、和谐相处的历史长河中,创造了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
在贵州多彩的民族文化中,优美动听、特色浓郁的少数民族音乐更是璀璨夺目的魁宝,是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在构建和谐社会、建设生态文明的今天,这些非物质文化遗产更值得我们去弘扬、传承、发掘、倍加珍惜。而侗族音乐,就是这些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尤为宝贵的一颗璀璨明珠。
侗族音乐丰富多彩,其传承具有显著特性,尤其是其历史传承、生活传承与价值传承,不仅是侗族音乐传承的主要形态,也具有独有内涵。侗族文化研究广泛、丰富[1][2][3][4],不过对其传承形态分析尚有待深入,本文就此展开讨论,从历史传承、生活传承与价值传承探讨侗族音乐传承的基本形态特征。
一、侗族音乐传承的历史形态
近些年来,侗族音乐这颗明珠闪耀在中国大地,闪耀在世界的文化大舞台,令人喝彩、令人叫绝、令人惊羡,为展示贵州风采、为贵州走向全国、走向世界做出了重要贡献,不仅仅在“多彩贵州”文化舞台和在全国青歌赛的赛场上好评如潮,更在国际舞台上赢得诸多赞誉。
当下侗族音乐形成如此巨大的影响,其实是因为有着坚实的历史传承。我们回头看看侗族音乐在当代的传承历史,就可洞悉其中奥妙。
1953年,贵州省黎平县岩洞村的女青年吴培新、吴惜花、吴秀美、吴花赴北京出席第一届全国民间音乐舞蹈会演,她们演唱的侗族民间多声部民歌,轰动了首都舞台。
1956年,贵州省歌舞团团长冀洲带领该团20多名音乐工作者,深入黔东南各地,记录了大量的民族歌曲,后汇编成《贵州省歌舞团民间音乐资料·第一集》。冀洲根据当地名歌种“玩山歌”编创的《光印阿幸福》(汉意译“玩山”),于1958年第一届全国音乐周期间献演于首都舞台,《光明日报》载文称之为“抒情诗”,音乐周总结报告称之为“优秀作品”。
1958年黎平县侗族民间合唱团正式挂牌,于1959年3-4月间,以全团人员(60名)组成的一台侗族节目参加全省文艺会演。由民间的同声合唱发展而成的60人的场面宏大,气势磅礴的混声合唱成为整个会演节目中最耀眼的明珠,被音乐评论家称为侗族音乐发展史上的一座里程碑。
1986年9月28日至10月12日,贵州省黔东南侗族女青年吴花山,吴培妮、吴水英、石明仙、吴玉莲等组成的女子合唱团。在团长冀洲、杨林的带领下,应巴黎秋季艺术节的邀请,在法国著名的夏乐宫剧院演出。首演结束后,《世界报》立即发表了以《动人的侗族复调音乐》为题的大块文章,称赞“九个侗族姑娘的合唱,精练优雅的音乐可以说和意大利歌剧差不多。”并说,“侗族合唱团的九位姑娘第一次离开他们的家乡贵州山区,可以想到在这些完全不了解他们文化的局外人面前他们有些担心,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富于独特风格的音乐,马上打动了西方听众的心弦……可以肯定,这些侗族歌曲,比起八、九世纪之前西方复调音乐初期的任何专业音乐家都要高明”,“侗族歌曲在纯朴中表现出高度的优雅”。“无疑,秋季艺术节中,侗歌是最给人以启发的节目之一。”艺术节主席米歇尔(法前文化部长)说侗歌“清泉闪光的音乐,世间罕见”。”
1996年,受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委派,侗歌班组成中国民间艺术团,参加法国民间艺术节、瑞士第六届音乐节,演出获得巨大成功,国家民委颁发了“文化交流荣誉奖”。
在1953年至今的六十多年间,国内外民族音乐学家给侗族大歌为代表的侗歌音乐文化以极为特殊的关注,各种形式、各种级别的研讨会、很多高水平的学术论文纷纷出炉,进行研讨论证。贵州省音乐家协会,贵州民族音乐研究会还编印了《侗族大歌研究在贵州》一书,在2002年中国少数民族音乐学会第九届年会暨侗族大歌研讨会上赠阅。
2008年,贵州省人民政府正式启动了侗族大歌的“申遗”工作。
侗族音乐如此辉煌,如此具有魅力,显然是因为一代一代的侗族音乐人对侗族音乐的传承,政府的领导与支持,鼓励和促进着这种传承,从而使其传承历史不仅60多年来绵延不断,而且不断扩大,形成影响力不断拓展和加深的传承形态。
二、侗族音乐传承的生活形态
侗族音乐的传承不仅仅在舞台上,更在侗家儿女的生活中。侗族音乐在侗族人民生活中的传承,既是其重要的传承形态,更是其历史传承的基础,没有侗族人民生活中的侗族音乐,就没有舞台上传承的侗族音乐。
判断正项级数敛散性的方法有很多,但每种方法在运用时都有其局限性,所以学者一直在探索,以寻求比较精细且运用相对比较方便的判别法[1-5].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利用比较原则,得到了一个判别正项级数敛散性的新方法,并在此基础上得到了通项递减的正项级数的一个审敛法.文中的结论结构简单且精细度强于双比值判别法.
侗族人民生活中的侗族音乐传承形态大体分为以下几种:
1.侗家“萨岁”与音乐
侗家有个盛大的节日叫做“祭萨节”,是为了纪念侗族古代英雄“萨岁”而举行的。“萨岁”的意思是圣祖母。传说一千多年前“萨岁”带领族人,经过漫长而艰辛的行程,来到黔东南的都柳江沿岸安了家,而后又在为同胞争取自由的斗争中献出了生命。“萨岁”被杀害之后,每个侗寨都派人到现场去捡了一些石头回来,这些具有纪念意义的石头被族人堆在“萨岁庙”里,上面倒插一把张开的伞,象征着圣母祖仍然永远庇佑着族人。男女老幼唱起祭奠圣祖母的歌,鞭炮炸响,笙鼓齐鸣,以表达深深的思念与崇敬之情。这就是隆重而神圣的“踩歌堂”活动,是“祭萨节”的主要活动内容之一。
不会唱侗歌就不能敬祭先人,不能敬祭先人就算不得合格的侗家子孙。由此可见,侗歌的普及率该有多么高。
2.“侗家三宝”与音乐
侗歌、鼓楼和花桥被称为“侗家三宝”,这三宝与音乐是天生之缘、生死相牵的——唱大歌、议大事、传授侗歌、举行盛典都要在鼓楼里进行;花桥是侗家辛勤劳作之余歇息、闲聊的地方,夜晚则是青年男女对歌唱和、谈情说爱的绝好场所;而侗歌,如果谁不会唱,谁就没有与异性“对话”的资格,就意味着有可能难娶难嫁。因此,可以说唱侗歌绝不是“特长”,而是一种“生活技能”、生存条件,没有技能就难以生存发展。由此,“三宝”于侗家之重要、侗乡“全民皆唱”侗歌、“唱而优则乐”便不言而喻了。
3.侗族婚恋习俗与音乐
侗族南部方言区青年男女的恋爱生活,有别于北部方言区,北部方言区多在户外活动。南部方言区多在家中活动。史书中多称为“行歌坐月”。活动方式多为男女夜间聚于室内,歌唱作乐,也可称为“行歌坐夜”。三五个年纪相近的姑娘,不分辈分,聚集某家或纺纱织布或做针线。三五成群的小伙子,或徒手或带牛腿琴,到姑娘家,聚集唱歌,谈情说爱。直至深夜甚至天亮,这时他们唱的歌,就叫牛腿情歌或琵琶歌。
北部方言区青年的恋爱生活,则总是在室外通过玩山的方式来进行的,玩山就是到山上去玩。这里的山,是对山野、户外的泛称。这里的玩就是游玩、相会、唱歌的意思。
北部方言区的男女青年往往利用节日赶场走亲戚结交异性朋友,结交的方式就是唱歌、对歌。这种歌,通称为“玩山歌”,多为清唱,偶尔也用木叶伴唱。经过较长时间的交往,男方若选中了意中人,且女方也愿意的话,男方就托人到女方家提亲。从提亲到正式举行婚礼,以及婚礼的纷繁程序也都有歌相随,亦可成套,有研究者称为“婚俗套歌”。
4.侗族丧葬习俗与音乐
侗家办丧事,讲究颇多,难以尽言,单说其中一些与“音乐”密切相关的事项:在黎平县的一些地方以及从江县的独洞一带,超度仪式中有“乐班”闹灵堂的习俗,原先称为“唢呐班”,实际上是一个由侗族自制的各种乐曲组成的“合奏”班子。这种“闹”一直进行到丧者入土安葬为止,贯穿在整个丧礼的全过程。据说,他们演奏过的合奏曲目达80多首,全是在丧事和安葬场合演奏,乐曲都是地道的侗歌。
侗族的音乐极其丰富,好像没有器乐曲,所有本族乐器如侗琵琶、侗笛、牛腿琴等是给声乐伴奏的。可是“乐班”的认识填补了侗族器乐曲的空白。我们可以骄傲地告诉全世界,侗族音乐也有极其丰富的器乐曲,也有着别具一格的器乐文化。
北方方言区的丧葬习俗较为繁复,歌唱活动集中表现在“停丧”期间,称之为“开路”,以及安葬后的“应七”和“做道场”这些以佛教为主的 “法事”活动,这些活动中的“请佛”套歌,“踩彩”套歌、以及在“灵堂”中唱的“孝歌”都是十分丰富的。
显然,侗族音乐即是侗族人民的生活,侗族人民的生活亦即侗族音乐,这种生活与音乐深度融合的形态,是侗族音乐传承的最基本形态、最原生形态,也是侗族音乐不断传承的基础。
三、侗族音乐传承的价值形态
侗族音乐不仅是侗族人民的生活,更是侗族人民的精神存在。侗族人民以侗族音乐表达着自己的价值取向,在歌唱中传承着民族的价值取向,“歌养心”是侗族人民对侗族音乐的价值存在的最朴素表达,也是侗族音乐传承的价值形态的最本真写照。
侗族地区的自然生态和人文生态,陶冶了侗家人的情操,孕育了这么一个民族,以及这个民族所创造的音乐的性格;由于这个民族在历史上没有文字,所以社会的进步,知识的传播,人类文明的发展都只有用口头的形式“记载”。而这种口头的形式,在侗族社会里则演变成了内容与形式千差万别的歌。
侗家人常说:“饭养生,歌养心”。这句极其朴素的话,再明确不过地告诉我们,“歌”在侗族人民生活中的作用达到了极致。新中国建国60年来,侗族大歌是被国内外学者研究得最多的一个民间合唱品种,研究者们用各种各样的语言力图准确、形象地概括了侗民族与音乐的血肉关系。有人说:“侗乡是歌的海洋”,这与藏族、蒙古族等少数民族都有共性,只有“饭养生,歌养心”这句极富内涵的、深邃的概括,是属于侗族的,唯一属于侗族的。
“歌养心”,这句话的分量再怎么评价,再怎么形容都不过分。身和心就是一个人生命的全部。身体指躯体,靠物质来滋养,没有物质维持,躯体就不复存在;“心”,即精神,是一种高级的、抽象的意识活动,没有这种活动,人也只可能是行尸走肉。在侗家人的意识里,如果没有了支撑心灵的“歌”,那么,侗家人的精神依靠就不存在了,侗族社会也就不存在了。这种精辟的总结在中国55个少数民族中,应是独一无二的。因此,我们可以说:“侗族是一个歌唱的民族,是一个视歌如命的民族”。有了这样的理解与认识,侗族的“爱歌如命”就不难理解了,侗族音乐与物质共同支撑生命的道理也就顺理成章、无可辩驳了。
说到这里,以享誉世界的“侗族大歌”为代表的南部侗方言区的民间多声合唱,和以“玩山歌”为代表的北部侗方言区民歌组成的侗族音乐奇葩为什么越开越娇艳、越开越喜人也就找到了准确的答案了。
笔者以为,侗族音乐是我国少数民族音乐宝库中保存最完好,也是未受到“环境污染”的瑰宝之一。了解其生存、发展环境,研究其发展趋势,有利于我们在悉心保护下,从自然生态和人文生态两方面去做好发掘和传承工作。基于侗族音乐以上三种传承形态,我们可以更好地传承侗族音乐,实现侗族音乐更大的文化价值。
[1]吴培安.侗族音乐民间传承与学校教育谈[J].贵州大学学报(艺术版),2003(02).
[2]吴媛姣,吐尔洪·司拉吉丁.侗族音乐文化生态:研究综述及意义[J].贵州民族研究,2014(11).
[3]冯毓杰.蒙爱军.侗族音乐文化与传统农事活动关联性研究——以从江县高增乡为例[J].经济研究导刊,2015(08).
[4]普虹.侗族音乐与民俗[J].中国音乐,1989(02).
责任编辑:韦家燕
Analysis on Transcendent Ways of Dong Music
SONG Yang
(Guizhou University,Guiyang,Guizhou 550003,China)
Dong Music,with world-wide impacts,is part of the multiple ethnic cultures in Guizhou whose transcendence has unique values for ethnic culture transcendence.This paper finds there exist three ways of the transcendence,by history,by life and by value,each ofwhich has unique features,in particular,transcendence byvalue has distinct cultural values,and has become a classical wayofculture transcendence sothat it has significant value for everyethnic culture.
DongMusic;Transcendent ways ofethnic culture;National culture
1009—0973(2016)01—0031—04
J692
A
2016—01—10
贵州省优秀科技教育人才省长专项资金项目“现代语境下贵州本土音乐元素市场的市场化运作前瞻——19世纪俄罗斯民族乐派对当代少数民族音乐发展的启示与借鉴”的成果(合同编号:黔省专合字[2012]54)。
宋扬(1981— ),女,贵州贵阳人,贵州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钢琴演奏与室内乐演奏双博士,硕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音乐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