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漱溟论孔子的人生哲学
2016-03-03张金荣
张金荣,杨 青
(中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3)
梁漱溟论孔子的人生哲学
张金荣,杨青
(中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长沙410083)
摘要:梁漱溟认为,孔子人生哲学中最重要的观念是仁,仁是原来人有的心,是真正的生命,是活气;仁的生活就是人原来的生活,亦即是孔子最高的理想。与此仁的生活相伴随者即是乐,所谓乐者是生机的活泼。而此仁的生活之现于外者即是人世间的许多礼,所谓礼者是出于我们的心情自然之表示,也就是行于世的许多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关系、伦理关系。行此仁的生活就必须树立合理的人生态度,一方面是不外找,包括看自己,看当下,非功利;另一方面是不懈怠,包括不迁怒,不贰过。
关键词:梁漱溟;人生哲学;孔子;仁
梁漱溟是一个有思想、又本着他思想行动的人,其一生致力于人生问题和社会问题的探索研究。在五四运动前后,中国人向西方的学习探索已经进入到最根本的思想文化层面,东西文化之争也日渐激烈,传统文化遭受着来自各方的攻击,面临着巨大的生存压力。梁漱溟清醒地认识到中国社会正陷入严重的文化危机和民族危机的泥泞中,他开始潜心研究中西文化,提出全新的文化理论“文化三路向说”,指出中国传统文化仍具有其独特的价值和地位,将传统儒家文化优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世人眼前。
一、仁的生活就是人原来的生活
在梁漱溟看来,孔子人生哲学中最重要的观念便是仁。他指出,仁是原来人有的心,是真正的生命,是活气;仁的生活就是人原来的生活,孔子的最高理想、最高道德就是本来的事实,他主张的是人原来的本然。1917年梁在北大哲学系讲授“儒家思想”一课中曾分析时人对儒家思想的理解,梁启超从阮元对仁的解释,认为仁从二从人,胡适说成人即是尽人道,即是完成人格即是仁。由此可见,他们都将仁的实现依赖于外在的条件,是后天形成的。而梁对仁的理解恰与之相反,他指出:“‘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也欤’。孝悌为仁之本原因就在于凡孝悌中蕴含着丰富细腻的感情,与之相反的是‘巧言令色鲜矣仁’。由此可知仁是一种很真挚敦厚充实的样子。樊迟问仁,子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都是表示仁里面藏着很慎重、很丰富、很充实的样子。”[1]22由此,梁认为,仁是一种柔嫩笃厚之情,这种情不是后天的条件,是先天所固有的,是由我们固有的生命发出来的。因此梁漱溟指出:“仁就是原来人有的心。”[1]24梁解释道,原来人有的心与兽心有所不同,就动物而言,是走本能的路,一切都是先天预设好的,动物之心完全为本能所占据,动物之行为也限制于本能之中而不能自由活动,而人能利用语言文字与记忆,能使用工具,人能从本能的生活解脱出来开展智慧的路,其关键就在人的心,人与动物之最大的区别就在此心。梁依此指出,本能不能作为人的生活亦或行为的主宰,从本能中解脱出来的真心才是人行为的真正主宰。梁曾自己坦言,初时由于对人类心理学知识有限,未能区分动物本能与人的本能及本能和本性(真心)的区别,将人类行为的主宰认定为本能冲动,后来思想翻案认清其中之区别,人较之动物更高级,人能在本能之外凭借着理智的发达而灵活地制造运用各种工具,随之,人类的感情也冲出了本能的束缚而不由本能决定。例如,好善的感情,要求正确的感情,做一件事情一定要做到正确做到最好,没做好就会心有不安,这份感情不是由本能决定的,是动物没有的,这份无私的感情是出于心,只有这真心会指示人的行动,所以说心才是人行为的主宰,人之所以会有之前所说柔嫩而真挚之情,有很真挚、敦厚、充实的样子,有很慎重、丰富、实在的样子,统是出于真心。
梁漱溟还进一步剖析了此真心,把由真心发出的情称之为直觉:“直觉这个地方就是心的直觉敏锐的时候,就是仁。仁就是从本心里流露出的直觉。”[1]31梁漱溟在此所说的直觉并不是我们平常的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直觉之知此为不虑之知,亦即知善恶之知。若有声素,未为我们所听过,而当下便觉好听不好听,当下便知其善恶,此即不虑而知之知。”[1]31因此,直觉所知是一种意味或是情味,例如我们感受到自然风光之美,这种美不是一个具体的东西,而是一种意味,是美的意味,而这种意味能在当下就给我们一个方向,想让人亲近大自然。
但是,梁漱溟强调,直觉不过是仁的发用处,也就是说,直觉只是仁的外在表现形式,使仁之可现者,判断仁与不仁不能只看直觉的敏锐与否,应该从心看,根本在心,仁是人原来有的心。梁在此进一步解释道,有心就有仁,除非是死物,才没有仁,有生命即有仁。“进一步说,仁就是指生命而说,指活气而说……仁是真正的生命,是活气。”[1]36也就是说,仁是自有他的一副心境或活气,在里面是清明安和的,是安畅柔顺的,在外面就表现出那样充实、丰富、敦厚的样子,是一团和气的。所以,梁指出,仁者的生活就是顺乎生命自然之规则,“生命合乎生命自己顶合适的理,恰合于生命轻轨,恰巧调和适中,无需增减一点,无需偏邪一点”[1]37,仁的生活就是人原来的生活,把生活的一切都交托给人的初心。“孔子的生活即是人原来的生活,仁的心就是人原来的心。孔子的最高理想,最高道德就是本来的事实,他主张当然就是人原来的本然。”[1]24
二、真正所谓乐者是生机的活泼
梁漱溟认为,对人生苦乐之理解是孔子人生哲学最昭著的态度。梁自己关于人生之苦乐的理解认识有一个逐渐转变的过程。起初,梁漱溟在对人类心理的分析上受其父功利主义思想的影响,认为人生就是充满了欲望,用欲望解释人生,解释人的全部行为。欲望得以满足就会得到快乐,欲望未能满足即是痛苦,所有人的全部行为都受欲望的主宰,随着人类理智的日趋发达,欲望亦不断膨胀扩大,整个人生充满了利害得失的算计,更多的情况是算计的失败,因而人世间的痛苦多于快乐。后在北大任教期间,读《论语》开头便是乐,通篇无一苦字,思想于此逐渐发生转变,随之服膺于孔家的生活之乐。何谓真正的乐,梁漱溟指出:“真正所谓乐者,是生机的活泼。即生机的畅达,生命的波澜也。”[1]44就像辨别仁与不仁是从心看,乐与不乐也从心看。换句话说,真正的乐不在欲望的满足,而是在心境的调和平衡,此心境就是之前所说的仁的那副心境,是清明安和的,是安畅柔顺的,自然也是畅达洋溢的。梁继承孟子“性善论”,指出,心是人类最大的特征,即理性是人类最大的特征,正因在理性指导下的生活是时时新、时时乐的,原来的生活就是乐的,乐就在心上,并不要外面的刺激拨动。也就是说,一旦寻求外面的刺激,向外去找,运用理智算计,就会走向知的一面,走向有所为而为,那么心就会被蒙蔽,就会失掉生活的乐,就会是苦。故生机畅达洋溢则乐,不畅则苦。
但是,梁漱溟认为,一般人却硬生生将原本乐的生活打断,向外找,从外面去拨动,向外寻求刺激,走上一条作乐寻乐的道路。譬如画画、看戏、听音乐,人通过这些活动而能有高兴悲伤等感情,能给他生命一个新鲜的感觉,能使他欲望满足而乐。梁指出,这是他将情致系于外,靠外面各种手段寻求刺激以使生命畅达有活泼新鲜的意思,但是这并非儒家坚持的无所为而为,并未按照生命之理去生活,它所得到的也不是真正的乐。孔家真正的乐不是依赖于外部环境的相对之乐,不是要通过改变外面而使自己快乐,是在里面努力,要调节自己的心,乐由心生,是生机的畅达洋溢,是无所依持的自得之乐,是绝对的乐。总之,人生并非处处充满欲求,并不是要不断向外寻找使得欲望满足而乐,追逐欲求并非生活的重心,人生并不只是作乐寻乐一条路子,孔子始终坚持的是人的生活就是人原来的生活,要顺着生活而生活,顺着生命自然之流行,畅达洋溢,把生活重点置于生活本身,生活并不是为了什么而生活,不要把生活化为生活的手段和工具,人类相较于动物的本质区别就是人类的生活是发乎无私感情的无所为而为,完全无所依恃,此则才有孔家真正的乐。因此孔子的思想充满了对“生”之赞美,认为“人就是要顺着自然道理,顶活泼顶流畅的去生发”[2]138,人的生命本就是这样自然流行、畅达洋溢的,时时乐、时时新的,仁的生活是乐,有了这个乐就是仁的生活。
三、所谓礼者是出于我们的心情自然之表示
梁漱溟认为,礼是孔子人生哲学所要表达的最关键的精神。对于孔家之真心,梁也经历了逐渐认识深入的过程。起初,梁将人类行为的主宰归结于人理智的活动,认为人总是会趋利避害的;但随后思想发生翻转,认为主宰人类行为的是人的本能冲动欲望;最后随着对人类心理认识的逐渐深入,才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在其《我对人类心理认识前后转变不同》一文中坦诚此前将人的本性与动物的本能混而不分的错误,并将此本能认为是真心更加错误,人类行为真正的核心动机是真心,只有真心的力量是伟大的,只有真心才会有无私的感情,才会有上述之丰厚质朴的感情,真心是深藏于内而表现于外者,梁将之定义为理性,即理性就是人独有的心理,如是非之心、求真之心等。“理性、理智为心思作用之两面:知的一面是理智,情的一面是理性……必须摒除感情而后其认识乃锐入者,是之为理智;其不欺好恶而判别自然明切者,是之谓理性。”[3]123梁之所以推崇孔家,最终皈依儒家,正是因为孔子及其后继者在两千多年前便已发现“理性”实为人类之最大的特征并指出“理性”给人看:“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用此“理性”去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则表现为人世间与人相处时的许多礼、情谊。如子对父天生就有恭敬尊重之情,在日常生活中就表现出那般父慈子孝。前述仁者的生活是生命合乎生命自己顶合适的理,顺乎生活而生活,顺乎生命自然之规则,彼规则即是此“理性”。由此梁认为,此理性是儒家唯一根本的理,是儒家的真精神。
因此,梁认为,通常所说“周孔之礼”中“礼”之本质即是“理性”,“礼”并不仅仅指《礼记》《仪礼》等书中记载的各种礼乐教条和仪式之礼等外在的形式,也非人所认为的礼是为解决社会问题而人为后天制定的。真正的孔家的礼是出于我们的心情自然之表示,是前述仁、乐之柔嫩之心所自然发出的情,是天理,是生命之理。但是“礼”之涵养却是要依靠具体的礼乐教条制度。“具体的礼乐,直接作用于身体,作用于血气;人的心理情致随之顿然变化于不觉。”[3]106梁以自古以来用于祭祀的礼节和礼文为例,这些具体的礼乐程序或规定,最能直接地触动人的内心,作用于内心,使人不自觉地产生或肃穆、或钦佩、或敬仰等感情。所以,直白地说具体的礼乐制度是孔子为培养人的“理性”,使人心恢复和乐敏感而作, “他使你无所得而畅快,不使你有所得而满足;他使你忘物忘我忘一切,不使你分别物我而逐求。怎能有这大本领?这就在他的礼乐”[3]110。
四、以不外找、不懈怠之态度以行仁的生活
梁漱溟认为,教人如何行此仁的生活是孔子人生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行此仁的生活关键是要求之于内,涵养自己平静和乐的心理,其道即在树立合理的人生态度,一方面是不外找,包括看自己,看当下,非功利;另一方面是不懈怠,包括不迁怒,不贰过。
梁漱溟认为,看自己和看当下就是看这里的意思,不向外找,不从外面拨动,不向外寻求刺激快乐。梁认为,孔子这里所说的“自己”,并不是平常我们观念中的你我他之自己,而是自己当下的心意、此刻的心情,是当下直觉之所觉。看自己就是要劝诫我们按照当下直觉指示的方向而行动,随感而发、随心而行,无所谓为我,无所谓为他。“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在这里求诸己、为己完全是出于一个兴趣、情趣,不是去计较旁的事。正如梁所说:“喜欢一种科学就弄那种科学;喜欢一种艺术就弄那种艺术;喜欢回家种地就去种地;喜欢经营一桩事业,就去经营。”[4]23此才是儒家的无所为而为,不为任何旁的目的,只为情趣而为,让自己的心做主宰,除我心安外,别无所为,如此才会有儒家乐的生活。梁漱溟认为,所谓“当下”即看心当下所在的地方,一方面即是心始终在生活中,只有心才是人类行为的主宰,要全心于当下生活中而无暇旁的事;另一方面是心不系于外,不依赖于旁的事,生活在此,心亦在此,生活之绝对的乐亦由此也。
此外,在梁漱溟看来,非功利是与儒家生活相关的一个根本态度。梁漱溟着重分析了功利派与非功利派的区别,他认为只有理解了此二者间的区别才能认清非功利态度的真面目。他说:“功利与非功利之区别,不是内容的不同,完全是一个态度的不同,即功利与非功利不是内容或事实的不同,而是态度的不同。”[1]51也就是说,重要的不是外在的表现形式而是内在的态度,是不计较利害的态度。一举墨儒两家之观点便可明了。墨家说“义利也”,凡事如此行是因有利,如此做有利才如此做。儒家说“义也者宜也”,凡事应该如此做便是义,是“由仁义行”而非义有利而“行仁义”。由此可见,墨家把利害作为全部行为的出发点和依据,无论做什么事都会首先考虑利害关系,认为事物都有一个用处,并以其用处判定其是非善恶,墨家即是功利派。儒家恰持与此相反之非功利的态度,不问利害得失,“由仁义行”,他的行为动作完全是依靠当下直觉之所感之趣味,靠心之所感去生活。
前讲仁就是不外找,从违仁的积极方面来说,外找就是违仁,由此教人秉持看自己、看这里和非功利的态度避免外找;那么从违仁的消极方面入手,违仁即是懈怠,让自己陷入气质习惯的老套路中麻木不仁。梁漱溟认为,如此便需要坚持不迁怒、不贰过的态度避免懈怠违仁。梁认为,凡似乎是先天而为固定的方向,统名之气质,外如家庭、学校、社会之熏习、个人之习癖等凡后天所得的东西都是习惯。一般人为了有好的行为、好的生活都会选择养成良好的习惯或形成好的气质的办法,如节约的习惯、谦恭的习惯、好公平的习惯。梁指出,孔子的观点恰与之相反,孔子认为正是这种行为会让人陷入习惯的老路子中任由气质习惯做主,而没有心的动作,使仁的心不柔嫩、不敏锐,失掉心灵活的一面,懈怠违仁。正如谦恭成为习惯,一面是应当谦恭时而失掉其内容,失掉谦恭之心,仅成为形式;一面是不应谦恭时仍谦恭,应付失当,最终走上麻木不仁的道路。如此梁认为,最要紧的就是要坚持不迁怒、不贰过以求仁,使心常在,常常活动自如,敏锐易感。梁解释道,怒气是人的气质中最坚硬的部分,要不坠入气质习惯中,则最好是不要迁怒,当怒时,我们的心坠入那个硬固的方向中,要做第二件事,往往回不过来,故当怒而怒,怒即冰释,过而不留,就是不懈,不当怒而怒,或怒而又迁怒,就易坠入气质中而懈怠。梁指出,不贰过有两层意思:一是知过,诚然有过就是陷入气质习惯的套路中而懈,若有错就知,那么这个知道就是回归正途用心生活,就是不懈;一是改过,过而能改不为过,也就不为懈。
总而言之,在梁漱溟看来,孔子人生哲学即是要反躬向内理会自家的生命和生活,孔子要的生活是人原来的生活,便是照原样去生活,生活的主宰是充满无私感情的真心。因此,孔子人生哲学中顶看重的是心,是能主宰一切的心,由真心去处世接物则怎样都是优美文雅、处处都是畅达洋溢、生机活泼,这样的生机活泼才是生命真正的乐,仁与乐相伴随而生,仁者必是乐,乐者必由仁;顶强调的是生活的恰好,礼就是生活的恰好处,就是仁者生活之表现于外在处,不要拘泥于客观的道理去循守,而在乎顺应天理、顺乎生命之自然流行。这样的生活远吗?孔子曾说:“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这样恰好的生活不远。梁漱溟指出,行此仁的生活关键在于我的心,要从心上下工夫,一方面培养自己不外找之态度,使心常在这里、常在此处,避免外找而麻木不仁;另一方面培养自己不懈怠之态度,使心常在当下、常在主宰,避免松懈而陷入习惯气质的套路中。心随自然、心无所着,如此则自有仁的生活。“孔子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呜呼!是吾道也!”[4]26
参考文献:
[1]李渊庭,阎秉华.梁漱溟先生讲孔孟[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8.
[2]梁漱溟.东西文化及其哲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
[3]梁漱溟.中国文化要义[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
[4]梁漱溟.出世入世:梁漱溟随笔[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责任编辑孔凡涛)
On Liang Shuming's Exposition of Confucius' Life Philosophy
ZHANG Jin-rong,YANG Qing
(College of Marxism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83, Hunan, China)
Abstract:Liang Shu-ming believes that the important concept of Confucius in philosophy is benevolence, which is the original heart of people, the true and alive intention with conscience and thus it is the ultimate ideal of Confucius. Accompanied with the benevolence is the pleasure of life which is full of vigor and vitality and its external manifestation is the rites bounded to the world and people as friendship or ethical relationship.This ideal life should be carried with rational attitude of ultra-utilitarianism on one hand and positivity and generosity on the other.
Key words:Liang Shu-ming; philosophy; Confucius; benevolence
中图分类号:K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3571(2016)03-0055-04
作者简介:张金荣(1960- ),女,河北平泉人,中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思想文化史研究;杨青(1991- ),女,湖南常德人,中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思想文化史研究。
收稿日期:2016-0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