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杂剧中范仲淹形象的文化蕴涵
2016-03-02雷天旭
雷天旭
(陇东学院 文学院,甘肃 庆阳 745000)
[文学与文化研究]
元杂剧中范仲淹形象的文化蕴涵
雷天旭
(陇东学院 文学院,甘肃 庆阳 745000)
摘要:在元代现有的五部涉及范仲淹的杂剧里,元杂剧作家怀着无比敬仰之情将其塑造成为皇帝赏识和依赖的股肱大臣,其中寄托了元代文人功名仕进的人生理想、整饬吏治的社会理想、深重的社会忧患意识以及对历史兴亡的感慨。
关键词:元杂剧;范仲淹;文化蕴涵
北宋名臣范仲淹一生理想远大,以天下为己任,成为后世文人推崇的典范。其性格刚毅,百折不挠,博学多才,不骄不躁,而且能以身作则,身体力行,不仅引导了北宋士风的转变,而且出将入相,建立了赫赫功业。金人元好问就曾称赞道:“文正范公在布衣为名士,在州县为能吏,在边境为名将,在朝廷则又孔子之所谓大臣者求之千百年之间盖不一二见,非但为一代宗臣而已。……以将则视管、乐为不忝,以相则方韩、富为有余,其忠可以支倾朝而寄末命,其量可以际圆盖而蟠方舆。”[1]69靖康年间,朝廷也曾表彰范仲淹:“清明而直凉,博大而刚方。……危言警世,高义薄乎天地;直道立朝,劲气贯乎金石。”[2]1084曾与其同朝为官的司马光称他“高文奇谋,大忠伟节。充塞宇宙,照耀日月。前不愧于古人,后可师于来者”。[2]1244这些赞语无疑都是出于对范仲淹的崇敬,从其性格、品德到功业进行了全方位的肯定和赞扬,从而成为后世知识分子奋斗的目标。而元杂剧中塑造的范仲淹形象,就更是沉沦落魄、仕进无望的元代知识分子人生理想和社会理想的寄托。
据王季思的《全元戏曲》,现存的涉及到范仲淹的元杂剧共有五部,它们分别是《半夜雷轰荐福碑》《包待制陈州粜米》《十探子大闹延安府》《狄青复夺衣袄车》《阀阅舞射柳蕤丸记》。这些剧作中,范仲淹虽然不是以正末的身份出现,但却对剧情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且元杂剧作家无一例外都将范仲淹塑造成胸怀天下、勤于政事且深受皇帝信任的朝廷重臣。他或赈灾济民、或御敌卫国、或整饬吏治、或为国举贤,细细品味,不难发现其中映射着元代文人远大的社会理想和迫切的个人功名意识。
1 功名仕进的人生理想
元代是中国古代第一个由少数民族建立的统一政权。强悍的蒙古族在征服中原汉族的同时,草原游牧文化也极大地冲击了千百年来在中原高度发达的儒家传统文化,使得元代文人遭遇了中国古代知识分子从来没有过的失落感,他们失去了元以前知识分子的优越地位和光明前途。郑思肖《大依序略》里有所谓“八娼、九儒、十丐”之说,文人完全失去了昔日的尊荣,成为被轻视、被奚落,甚至被侮辱的群体,社会地位一落千丈,与娼丐之流实际上没有什么差别。然而,就在他们栖身青楼、混迹市井的同时,却无法真正融入到市民文化之中。“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书中自有千锺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依然在他们的潜意识中起着支配地位,依然是他们设计未来人生的基础。也正是出于对传统文化人格的固守,元杂剧作家在其作品中固执地抒写着这一人生理想。
在几部范仲淹题材的杂剧作品中,作者借范仲淹之口反复强调“龙楼凤阁九重城,新筑沙堤宰相行。我贵我荣君莫羡,十年前是一书生。”“博览群书贯九经,凤凰池上敢峥嵘。殿前曾献升平策,独占鳌头第一名。”这里一方面说明了范仲淹也是由一介寒儒跻身仕途,另一方面则着重强调范仲淹的显贵通达和功成名就,其中羡慕之情溢于言表。事实上,范仲淹不仅凭着自己坚强的意志和百折不挠的精神,由一介布衣跻身仕途,实现了其人生理想,而且其德足以垂范后世,其功足以名标青史,其言足以引导士风,成就了古人所谓的“三不朽”美名。这也是古代文人梦寐以求的理想。然而,同样作为文人,元代文人却连仕进的机会都没有,就更别说立德、立功、立言了,也就只能在对现实的感慨中发泄牢骚,在对先哲的缅怀中表达羡慕。从这一方面来说,范仲淹形象的塑造,蕴含了元代文人的功名仕进意识。
不仅如此,范仲淹还能立足于国家社稷、万民苍生,本着为国举贤的宗旨提携后进。据载,范仲淹在历任地方长官时都能大力兴办教育事业,培养人才,甚至在丁母忧其间,也应晏殊延聘去应天书院讲学。至于他一生为国家举荐的贤才,据统计有50多人。在元杂剧中就提到了他对诸如狄青、李圭、完颜寿马、张镐等大批贤才的举荐擢升。如:
今奉圣人之命,着老夫将五百辆衣袄扛车,上西延边赏军去。老夫想来,可用能干之人,随路防护。今巩胜营中有一人,乃汾州西河县人也,姓狄名青,字汉臣。此人十八般武艺皆全,除非此人可去。左右,与我唤狄青来者。
——《狄青复夺衣袄车》第一折
圣人知小官访察精审,举荐无差。官拜天章阁待制之职。今有延安府等处官吏酷虐,枉屈良民。奉圣人的命,差监察廉使李圭,驰驿为巡按决狱。此人廉洁清干,则今日便着李圭,直至延安府等处,清理文卷,走一遭去。则为他志节坚刚守四方,廉能公正作贤良。滥官污吏除民害,决断分明献表章。
——《十探子大闹延安府》第二折
这两个例子中特别强调了范仲淹提拔举荐人才的标准,真正做到了唯才是举,不避亲仇。众所周知,在科举取士的时代,考中进士并不意味着大功告成,真正意义上的功成名就,不仅要凭借自身的能力,更需要一个赏识自己的伯乐。于是,能否得到当权派的赏识、举荐,能否获取彰显自己能力的机会,就显得尤为重要。古往今来,有能力而得不到赏识,失意终生者比比皆是。更何况元代文人没有太多的机会通过科举考试进入仕途,能被高官举荐则成为唯一可行的仕进之路。因此范仲淹很大程度上便成为这些失意文人心目中的知己,尤其是元代文人在塑造范仲淹形象时,一边对这位前朝誉满天下、神交知己倾诉着自己生不逢时的牢骚,一边又隐晦地传达着自己渴望得到荐举、实现仕进功名的人生理想。
2 整饬吏治的社会理想
有元一代,官场风气败坏,胜过任何一个朝代。元代选拔官吏制度比较特殊,往往吏出多途。《元史·彻里帖木儿传》中许有壬说:“科举取士,岂不愈于通事、知印等出身者。今通事等天下凡三千三百二十五名,岁余四百五十六人。玉典赤、太医、控鹤,皆入流品。又路吏及任子其途非一。今岁自四月至九月,白身补官受宣者七十二人,而科举一岁仅三十余人。”[3]3405《元史·选举志》也曾记载:“至工匠皆入班资,而舆隶亦跻流品。诸王、公主,宠以投下,俾之保任。”[3]2016可见,在元代“由进士入官者仅百之一”,读书人基本上被排挤在官场之外。这样的官吏选拔制度,致使官员素质严重降低,必然造成整个官场的乌烟瘴气。而元代法律缓驰,刑律疏乱则是造成元代吏治腐败的又一原因。一部分蒙古人、色目人依仗法律赋予的特权,为所欲为,扰乱社会秩序,公然践踏人伦道德,直接导致了恶势力的膨胀和权豪势要的横行霸道。这一现象在元杂剧中屡见不鲜:
俺是刘衙内的孩儿,叫做刘得中;这个是我妹夫杨金吾。俺两个全仗俺父亲的虎威,拿粗挟细,揣歪捏怪,帮闲钻懒,放刁撒泼,那一个不知我的名儿!见了人家的好玩器好古董,不论金银宝贝,但是值钱的,我和俺父亲的性儿一般,就白拿白要,白抢白夺。若不与我呵,就踢就打,就撏毛,一交别番倒,剁上几脚。拣着好东西揣着就跑,随他在那衙门内兴词告状。
——《陈州粜米》楔子
花花太岁为第一,浪子丧门世无对。阶下小民闻吾怕,势力并行庞衙内。小官姓庞名绩,官拜衙内之职。我是那权豪势要之家,累代簪缨之子。我嫌官小不做,马瘦不骑。我打死人又不偿命,如同那房檐上揭一块瓦相似。我的岳父是葛监军,见在西延边镇守,小舅子是葛彪。我郎舅两个,倚仗着我岳父的势力,谁人敢近的?
——《十探子大闹延安府》第一折
与元代这种混乱的官场局面相比,宋代尊崇儒士,重视儒学道德规范对官场的约束,基本形成儒士支配官场的局势,官员素质相对较高,加之能严惩贪墨之罪,吏治比较清明,范仲淹在这方面的贡献足以垂范后世。
范仲淹不仅仅是宋代士风转变的标志性人物,而且在整饬吏治方面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早在1027年丁母忧期间,在整理自己的从政经验和政治见解的基础上,完成了《上执政书》,提出“固邦本”,针对州郡长官的选拔和监督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委清望官,于朝臣同判中举诸郡长,于朝臣知县中举诸同判,今后同判之官,非著显效,及有殊荐,虽或久次,止可加恩。郡国之符,不当轻授。其知县之人入同判者,宜比此例。如此行之,天下郡政其滥鲜矣。”“可于两制以上,密选贤明,巡行诸道,以兴利除害,黜幽陟明。……髦者、懦者、贪者、虐者、轻而无法者、堕而无政者,皆可奏降,以激尸素。”[2]212他清醒地认识到地方行政弊病的根源在于地方长官,因此建议朝廷通过加恩升官的方式,让昏迈无能的县令离开亲民的职位,选拔业绩突出者委任地方长官。范公为官,则以天下家国为重,以惠政爱民为本,坚守此志,终身不改。其为京官,“每上殿奏事,多陈治乱,以开悟人主,历诋人臣不法”。[2]826知开封府,“明敏通照,决事如神,京师谣曰:‘朝廷无忧有范君,京师无事有希文。’”[2]826其为郡守“以严明驭吏,使不得欺,于是民皆受其赐”。[2]823
面对元代混乱的吏治,元代文人空有整饬的理想,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范仲淹的为官之道及其整顿吏治、雷厉风行的思想做派足以使他成为元代文人心目中的楷模。如此,元杂剧中屡屡盛赞范仲淹“每临政事,决断不滞,明其黜陡。如有班部监司,不才官吏,一笔勾消,永不叙用”(《十探子大闹延安府》第二折)的用意就显而易见了,无非是想借范仲淹形象的塑造含蓄地表达自己整饬吏治的愿望。
3 深重的社会忧患意识
作为知识分子的士阶层是中国古代社会发展的主导力量。但是,从唐代末年至五代时期,在后宫、宦官、藩镇等多种政治势力的摧残之下,士风渐渐颓败,他们或者退缩到自我生活的狭小圈子中及时行乐,以美女醇酒消磨时光;或者投靠藩镇,追求自身的荣华富贵。知识分子言行猥琐、品格低下、道德沦丧的现象前所未有,而这种风气进而影响到了社会各个阶层。欧阳修在《新五代史》中对五代士风就有过深刻地分析:
自开平讫于显德,终始五十三年,而天下五代。士之不幸而生其时,欲全其节而不二者,固鲜矣。于此之时,责士以死与必去,则天下为无士矣。然其习俗,遂以苟生不去为当然。至于儒者,以仁义忠信为学,享人之禄,任人之国者,不顾其存亡,皆恬然以苟生为得,非徒不知愧,而反以其得为荣者,可胜数哉![4]274
对五代士风之败坏,范仲淹也曾说:“钱氏为国百年,士用补阴,不设贡举,吴越间儒风几息。”[2]285这种风气一直延续至北宋初年,范仲淹对此有着深刻的认识,更有深深的忧虑和愤激的指斥。他认为现实社会中这种“听幽不听明,言命不言德。学者忽其本,士者浮于职。节义为空言,功名思苟得”(《四民诗·士》)的风气,必将导致“天下无所劝,赏罚几乎息”。致使人们的行为失去准则,强调恢复“道从仁义广,名由忠孝全”的儒家伦理道德规范。为此,范仲淹一生身体力行,将自己的政治理想和道德准则落实到现实行为之中,并且手书《伯夷颂》,为人们树立道德榜样,最终引导了宋代士风的转变,对后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也因此成为古代文人士大夫的楷模。韩琦就曾评价范仲淹:“竭忠尽瘁,知无不为。……天下正人之路,始公辟之。”[2]963朱熹也认为:“至范文正方厉廉耻,振作士气。”[5]3086
元蒙立国之后,程朱理学统治地位虽然得到确认,但由于元朝统治集团来自不同的民族,导致了信仰的多元化,佛教、道教、伊斯兰教、基督教都得到了发展,儒家思想的影响力因而大大削弱了。挑战礼教的人越来越多,礼教的宣扬“终无分寸之效者,徒具虚名而已”。另一方面,元人鼓励商业发展,而商人重利轻义的特点时时冲击着传统伦理观念,儒家思想文化体系面临瓦解的危机。元代文人虽然也自觉地承担起了维护传统伦理观念的职责,但最终却因为不够坚定执著,未能身体力行,而没能成为当世的表率,也因为缺乏朝廷的支持和社会的响应而收效甚微。
在这几部元杂剧作品中,作者屡借范仲淹及诸大臣之口强调为官之道和做人之本,如:“忠肝义胆扶王业,立国安邦作柱石。”(《阀阅舞射柳蕤丸记》第二折)“圣人云:‘君子行德以全其名。’你这等小人,行贪以忘其身。常言道:营于利者多患,轻于诺者寡信。”(《十探子大闹延安府》第二折)其目的便是为儒学正道,重整士风。因为元代文人更看重的是范仲淹刚毅执着的意志、进退超迈的心态及其在士林中的影响力。对此,元人张临就有深刻的认识:“俗因五季之后,廉耻道丧,士昧出处,贤、不消漫漶。先生以刚大毅决之资,拔出众人之中,进退超迈,委靡之世为变。尊王黜霸,明义去利,凛然有洙泗之风。其后真儒辈出,圣学复明,如发洙泗之堙,先生实指其处,其可不谓之有功于圣门乎?”[2]1017张临这段评价肯定了范仲淹重整儒学之道的突出贡献。由此不难看出,元代文人借对范仲淹形象的塑造也寄寓了自身深重的社会忧患意识和重整儒学之道的迫切愿望。
4 对历史兴亡的感慨
范仲淹一生的丰功伟绩还表现在他突出的军事才能上,元杂剧中虽然没有直接描写他戍守边疆的军事活动,但通过几篇与军事有关杂剧作品,却从侧面折射出其部分军事思想以及宋代军队中存在的种种弊端。在《十探子大闹延安府》《狄青复夺衣袄车》《阀阅舞射柳蕤丸记》三篇作品中,范仲淹或选拔任用名将,如完颜寿马、狄青;或惩办冒领军功的军队败类,如黄轸、葛怀敏;或罢黜擅离汛地、私度关津的庸将,如葛怀愍等。他曾经针对军队的诸多腐败现象采取了整顿措施,这在当时取得了积极的成效,也扭转了宋夏战争的不利局面。但是由于整个社会制度的原因,这种弊端不可能彻底根治,有随时复发的可能,因而最终未能摆脱北宋灭亡的悲剧命运。至南宋,军队的腐败现象就愈演愈烈,一发而不可收拾。对此,虞允文曾有论及:
诸大将子弟、亲戚,错处于军中,廪给于公上,而经营其私计,占白直者不下百人私役使者又不下百人。能振其职者未闻一事,而蠹其事者果不一也……又一将一副,或黜或升,或去或留,贿赂公行,请托成风。既不计功过,不问老壮,不择才否,则兵律之驰纵,军政之不修,亦理之必至也,虽上下相习,以为当然,牢不可破。[6]2947
军队中这种用人唯亲、贿赂公行的腐败现象,实质上是将军队当成一个利益集团,其结果必然导致将庸兵弱,战斗力下降。正如范成大所分析的“于弓马行阵懵然不知,使吾选士技卒俯首于下,听驱役而受鞭笞,寻常不平于心,缓急宁肯共力”。[6]3164
事实上,军队的腐败严重影响了宋朝的国防,使得宋王朝在与辽、金、元等少数民族政权争斗的过程中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更有甚者,如遇奸佞专权,则不遗余力排斥异己,打压迫害有能力的将帅,史弥远、贾似道都曾残害抗战将领,尤其贾似道曾逼死抗蒙有功的向士璧、曹世雄,解除让忽必烈大军束手无策的王坚的兵权,重用亲信,导致将帅在战场上怯懦避战、临阵逃脱,严重影响了军队的士气。“而相比于作战,宋朝武将更愿意从事贪赃枉法之事,这样既可以全力自保,又可以谋求个人利益。”[7]在诸如此类的腐败现象叠加作用之下,无疑加快了宋朝灭亡的速度。而身处元蒙民族政权奴役下的元代文人,失意沮丧,沉沦潦倒,完全失去了仕进立功、彰显自己才华的机会,于是便将自己内心的愤懑与不满寄托在对前朝的缅怀和对历史的反思之中,滋生出“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无奈与感慨。可见,元杂剧作家对宋代军队中存在的腐败现象的揭露,对范仲淹治军思想的肯定,其实暗含了元代文人对历史兴亡的感慨与反思。
总之,范仲淹一生虽也经历了宦海沉浮,但他真正做到了“不以毁誉累其心,不以宠辱更其志”,[2]416始终保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平和心态。升也好,贬也罢,都能泰然自处,忧国忧民之痴心未改,为天下苍生操劳之志不变。正因为如此,元杂剧作家才在其作品中不厌其烦地对范仲淹进行歌颂和缅怀,以他为榜样,并将其作为一种精神支柱,寄托着自己的用世之志和改革社会弊政的远大理想。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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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张彦霞.论宋朝军政腐败之原因及影响[J].信阳师范学院学报,2011(3):126-129.
中图分类号:I207.3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2914(2016)03-0113-04
收稿日期:2016-03-05
作者简介:雷天旭(1976—),男,甘肃镇原县人,陇东学院文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元明清戏曲。
On Cultural Implications of the Image of Fan Zhongyan in the Drama of the Yuan Dynasty
LEI Tianxu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Longdong College,Qingyang 745000,Gansu,China)
Abstract:In the five extant dramas about Fan Zhongyan in the Yuan Dynasty,the dramatists,with great admiration,describe him as a competent minister appreciated and relied on by the emperor.The image reflects the literati’s ideal life of promising development in officialdom,rectifying official work style and way of administration,winning the great fame,and their deep sense of worrying about social mishaps and the thinking of the cause of the downfall of the Song Dynasty.
Key words:the drama of the Yuan Dynasty;Fan Zhongyan;cultural interpret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