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闻史研究现状分析与主体意识探究
2016-03-01王志刚
王志刚
(渤海大学,辽宁 锦州 121000)
中国新闻史研究现状分析与主体意识探究
王志刚
(渤海大学,辽宁锦州121000)
中国新闻史研究作为新闻学研究的重要分支,其对于新闻学的独立性和其学术思想的积淀也有不容忽视的作用。因此,中国新闻史研究的突破和发展会直接影响到新闻学整体的本土化发展和前进。其中,新闻史本体意识的回归和本土化纵向研究的深入应该成为我们其后研究中国新闻史的着力点。
中国新闻史研究;新闻史本体;新闻学
自1927年戈公振先生的《中国报学史》问世,中国新闻史的研究开始真正走向人们的视野,并开始走向系统研究之中。作为新闻学研究的重要分支,其与理论新闻学研究和业务新闻学研究,三者相辅相成,共同形成了新闻学研究的整体系统。所以,新闻学的独立性源于这三个方面研究的独立性。首先,新闻史作为中国历史的一部分,脱胎于历史,因此就与历史有着必然的联系。历史学作为一个成熟而有深厚研究基础的人文学科,其研究方式对于新闻史而言有着极其重要的借鉴意义。但这并不意味着,新闻史总要依赖于历史学研究而存在,否则新闻学的独立性就岌岌可危。而反观历时近百年的新闻史的系统研究,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我们新闻史研究的单一化问题。
一、新闻史研究的历史梳理和现状分析
整体而言,新闻史研究基本集中于新闻通史、断代史、地方史和断代史的研究。从研究内容而言,体量很大;但是从内容质量而言却参差不齐。丁淦林在其论文中就有反思道:在当下的新闻史学研究中,论述少、欠缺科学性,并且史料引用上欠严谨,有疏漏,勘误不足。[1]进入21世纪以后,曾经的这一状况有所改观,但在新闻史的研究思路上一直没有探寻出研究的突破口。因此,学术著作的冗余严重。因此,对于新闻史的研究而言,其研究范围在一定程度上趋于饱和;而就其纵深研究而言,还有很长的路。
中国新闻史研究,受革命史和政治史的束缚严重,使得新闻史总是成为近代历史研究的附生品而没有独立的研究空间和话语空间。我们不得不承认,近代中国就是一个革命斗争的剧场。其各类政治力量在中国的土地上纷纷崛起,而新闻工作也往往成为社会环境的工具,受其环境熏染,因此以这一时期的中国新闻行业的发展作为研究对象,就必然不能规避对这一时期的社会环境和背景的分析、讨论。但仅仅作为背景分析,足以完成对研究主体对象的分析铺垫,而不应该脱离主体,舍本逐末,使其对新闻报刊行业的分析服务于当时的社会环境。同时,中国新闻事业从其源起到后期的发展,都有着浓厚的党政色彩,由于其职业属性的特殊性,而成为中国新闻史的一个社会标签。值得肯定的是,对于革命史与政治史的关注,其实质就是在中国新闻史研究上,向本土化跨出了第一步。作为一种历时性的产物,就必然有其自身不可避免的社会特征。但很遗憾的是,跨出了第一步,中国新闻史本土化研究就停滞不前,而逐渐在研究方法和范式上跟随西方探究和研讨,同时,西方新闻学的新闻意识,渗透在了我们的新闻史研究之中,这使得研究一开始就存在“先入为主”的危险。
进入新世纪,新闻学界对新闻史的研究也在不断寻找突破点,有心打破新闻史研究方面的僵局和毫无生气的现状。例如,陈昌凤教授就试图从“媒介社会学”[2]的角度来重新审视相应历史时期的新闻业的存在状态,从而打开新闻史研究的一个新局面。这样一个横向借鉴的思路,将观察视角放大,为在整体上把握新闻在具体时期所呈现的特点提供了可能。但世界依然在对社会环境进行分析研究,未能真正地突破以往的研究局限。
钱穆先生的论述最具说服力:“中国有中国自己的国家、民族与历史传统,几千年来的国情民风,有些处迥异于他邦。”[3]作为一个具有数千年积淀的国家,它在传统的人文智慧上具有强大的潜力和待开掘的宝藏。
因此,在中国新闻史的研究方面,我们要能够看到自身发展的瓶颈所在:研究框架的固化与单一,无法脱离革命史和思想斗争史进行开拓性研究视角的延展;研究思路的模式化,在过往的新闻史编撰中,多集中于编年史、断代史、专史、地方史等;对于西方科学研究的依赖。正是这些原因,使得我们在新闻史研究方面总是向外看,而忽略了向内看,纵向探伸新闻史研究的触角。
二、新闻史研究中的本体意识与独立意识缺失
(一)新闻史研究要独立于其他新闻理论研究
新闻研究领域大体包括三个方面:新闻史研究、理论新闻学研究、应用新闻学研究。我们在学科研究中,新闻史研究往往反求于新闻理论研究。例如,在新闻理论研究中,我们往往会从一个新闻理论的术语中追根溯源,从过往的新闻史学资料的积累中找到其在中国本土语境中的出处与含义。乍看来,这种格物致知的做法无可厚非,可实际上,在研究层面,这种问题探讨的方式是本末倒置的做法。并且,从新闻理论倒逼新闻史研究和发掘的方式,有待商榷。
历史研究目的何在?方汉奇老先生将其概括为:“总结过去、说明现在、探索规律、启示未来。”[4]也就是历史研究的最终的目的在于有规律地把握和对工作的方向性指导。因此,新闻史的研究其实要先行于理论新闻学研究和应用新闻学研究,为其研究提供最原始的思想来源,同时,这也是使后者本土化的主要动力。
(二)新闻史研究要独立于西方新闻史研究
在科学研究的道路上,我们往往没有足够的自信力,会主观地盲从于西方理论研究,这导致即使是新闻史研究的新探究,也往往脱离了具体的话语环境,与中国本土环境不相适应。而这一“刻板印象”似乎成为国人的本能反应,甚至条件反射——一旦在科学研究中出现瓶颈,往往不会首当其冲反观内部,回归原点,寻求突破,而急于放眼西方学界,抱着学习的态度祈求有所启示。
梁启超认为:“历史,记述人类社会赓续活动之体相,校其总成绩求得其因果关系,以为现代一般人活动之资鉴者也。”[5]同时,爱默里父子在《美国新闻史》的序言中表达:“新闻史,就是人类为了传播而进行长期斗争的历史,即发掘和解读并在观点的市场上提出明智的意见和引人入胜的思想的历史。”[6]前者将史学研究落脚于人类社会本体之上,后者将新闻史研究落脚于传播上来;但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的落脚点,就是要把握历史,纵向延伸,探其规律,为今所用。
新闻史研究中的主体意识,即其研究过程中的独立意识。而“独立意识”包含两层含义:一方面,在内要独立于传统的历史研究,可借鉴可效仿,但不能“邯郸学步”;另一方面,在外要独立于西方研究。无论从思维习惯还是人文背景而言,学者之间总是存在差异。那么就必须看到差异,批判接收,取其可取,而不能总是做一个跟随者。
讲求研究的适应性和研究主体的辨识,方能给真知灼见留足土壤,使其重焕活力。
(三)新闻史研究要独立于社会功利下开展
导致新闻史研究中的本体缺失,直接原因在于部分研究者的本体意识的缺失。而实现“新闻有学”,其根本的做法就是要在新闻学研究形成新闻学科自身的学术理论、学术思想。作为新闻学研究的重要分支,新闻史要的研究本应该是重要的本土化新闻思想的源泉,可实际情况是其在起步研究之后,很快地进入瓶颈期,少有发展,而其原因不仅仅是其研究思路的固化,更有部分研究者对新闻史的偏见和非平常的功利心态。这一心态,也使得新闻史的研究很难更好地沉淀下来,在后来的新闻发展中“指点江山”。
浮躁的心态必然不能给思想的沉淀提供先天的条件,基础不稳必然导致“粗制滥造”。不仅仅在现实的商业、时尚领域,西方社会独领风骚,而且在学术界,在一定程度上,西方的学术研究也往往成为“时尚”,甚至标杆。这样的意识,首先是有损于学术研究的理性;其次有损研究人员的本土化意识,借鉴可以,学习亦无可厚非,但如果不由分说地盲目追从,往往会引发“郑人买履”,甚至“邯郸学步”的笑话。
如同前面所述,新闻史的研究不仅仅在新闻学研究中占据一方天地,而且在新闻思想的形成和本土化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同时,对于理论新闻学和实务新闻学的探究具有本土化的启示性作用。从这一点而言,新闻学的本土化往往要看新闻史研究的这一导向是否正确且行之有效,并以此为基础不断突破和发展。面对当前新闻史研究的现实状况,我们未能从现有状态中看到曙光。而在此可以借用黄仁宇先生的一句话作为一句勉励:“最令我们心存信心的,则是世界上任何国家以任何‘主义’解决问题都不可能是依样画葫芦,都是要处在绝境与‘柳暗花明’之中突破难关创造出一种新环境。”[7]
[1]丁淦林.20世纪中国新闻史研究[J].复旦大学学报,2000(06):134.
[2]谭泽明.试论中国新闻史研究方法的创新路径[J].浙江传媒学院学报,2011,18(06):19.
[3]钱穆.中国历史研究法[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36.
[4]方汉奇.1949年以来大陆的新闻史研究[J].新闻春秋,2007(01):39.
[5]梁启超.中国历史研究法[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6.
[6]迈克尔·埃默里(美),埃德温·埃默里,南希·L罗伯茨.美国新闻史:大众传播媒介解释史[M].展江,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1.
[7]黄仁宇.万历十五年(增订本)[M].北京:中华书局,2007:250.
G219.29
A
1674-8883(2016)09-0105-02
王志刚(1991—),男,陕西渭南人,渤海大学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