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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猎人》中的长镜头设计分析

2016-03-01白明瑞

西部广播电视 2016年12期
关键词:霍克格拉斯长镜头

白明瑞

(作者单位:辽宁理工学院(原渤海大学文理学院))

《荒野猎人》中的长镜头设计分析

白明瑞

(作者单位:辽宁理工学院(原渤海大学文理学院))

在电影的发展史中,长镜头以其独有的魅力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电影人。长镜头在时、空上拓展,在真实性上延展。本文结合《荒野猎人》中的长镜头,分析其中的场面调度、叙事手法和镜头内涵。

长镜头;场面调度;叙事手法;镜头内涵

VR技术带给信息时代一场革命,如果“技术论”占据上风,恐怕电影的开端要让位于1894年乔治·伊斯曼与爱迪生合作制成的“活动电影视镜”。但沉浸式的游戏体验感觉无法取代银幕的时空感。长镜头在叙事上把时空、地点、人物精妙地排演出来,带给观众舞台感和真实感的双重效果。“电影摄影技术是具有时、空性质的运动着的光色造型艺术。电影摄影作为造型艺术和其他造型艺术相同处是,皆以各自特有的技术、艺术造型表现手段‘描绘’对象的外貌形态、立体结构、表面质地、色彩阶调及空间和时间中连续表现对象的行为动作及用各种运动形式表现对象。”[1]

2015年,由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多执导的剧情电影《荒野猎人》,为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赢得了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结束了自己多年陪跑的尴尬。摄影师艾曼努尔·卢贝兹基凭借《地心引力》《鸟人》和本片三次夺得奥斯卡最佳摄影奖。本片大景深和超广角的长镜头极富美感和震撼。

1 镜头一

时长:00:02:25:00(时间码是单个镜头里的节点并非整部电影长度的时间节点,后文同理)。电影开场便是一个耐人寻味的长镜头。在一片流水声中电影由渐黑出现画面,镜头采用低机位寻觅着水源上游俯拍。在00:00:49:25处镜头开始上移,在00:01:02:03处结束,行动轨迹是右前方上移,画面呈现是水边大树,这便带出了象征的意象。00:01:11:10声音入场,00:01:15:18主人公格拉斯腿部出现,00:01:24:08第二人物(霍克)的腿部出现,00:01:26: 12摄影机开始快移、上移,00:01:32:06画面卡在人物的上半身,摄影机采用仰拍在霍克后方跟着霍克行走。00:01:40:22镜头上移到霍克肘部,当格拉斯口头示意(声音)霍克时,霍克向右看,这时也就是00:01:41:01,霍克侧转身,镜头随之右摇,在霍克视线方向上再次向右前方移动。这时镜头给出的画面已经在主人公的前方,这才有了在00:01:49:09处,格拉斯前进,全景出现在画面里,随后镜头上摇、前推,给主人公以特写(格拉斯发现猎物,正举枪瞄准)。长镜头的粘性将猎人屏息狩猎的气氛调动到观众入境的效果。00:01:55:22镜头开始左摇,镜头回归树林,随后格拉斯再次入画,镜头开始向右移,绕过格拉斯,从格拉斯的背后转向格拉斯的右侧,微调上移,随着格拉斯伸手制止霍克开枪,镜头跟随者格拉斯手部动作,把画面留给了霍克。为观众再次交代了霍克。00:02:11:06沿着霍克视线,镜头右摇、前推,00:02:14:09出现鹿雾气中的形象。00:02:15:21镜头沿斜上方摇回,两人举枪。00:02:21:18摇到格拉斯头部举枪瞄准,特写。格拉斯开枪,镜头结束。

2 镜头二

时长:00:01:04:27。在箭射中树的一瞬间,镜头快摇,一场动作戏便开始了。“一般来说,移动镜头具有如下的艺术作用:创造视觉空间立体感的幻觉,造成观众介入影片事件、冲突的视觉感;展示动作的场面与规模;突出表现剧情中的关键性戏剧元素;突出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创造特定的情绪与氛围;创造影片的节奏;造成两个戏剧元素间的有利联系;揭示和深化场面的内涵等。”[2]镜头快摇,枪手入画,给枪手反应镜头后,在00:00:05:13处镜头快摇,主人公格拉斯出现。镜头跟随着格拉斯前进,格拉斯转身招呼儿子时,镜头稍微前推,在这转身的一刻摄影机也发生了位移,镜头移到格拉斯右侧,一个外反拍,给观众格拉斯正面镜头,表现出他急切招呼儿子上船避难的紧迫。正是由于长镜头动作之间的粘性,在格拉斯转身的那一刻,电影的即视感又蒙上了舞台感。这一场景在00:00:06:10-00:00:08:17期间短短的两秒七帧时间里燃起了小高潮。00:00:08:18镜头沿着格拉斯的视线左摇。00:00:09:25处霍克跑向格拉斯,侧拍,肩部特写。随后镜头跟随霍克右摇,格拉斯和霍克相遇,紧接着格拉斯和敌人进行了打斗。镜头紧跟格拉斯,位于左侧跟拍。在格拉斯走向船的一路,期间队员和敌人打斗场面充斥其中,舞台感极强。格拉斯在00:00:17:04-00:00:20:02这段期间,行走路线是位于他自身前进方向的右前方。这段时间镜头一路跟随格拉斯,在敌人和格拉斯缠斗时,镜头上移,呈现出格拉斯肘部以上的画面。00:00:22:23两人在地上缠斗,呈现出全景,镜头推进,推到格拉斯的面部特写。镜头上下移动,再前推,给打斗双方特写镜头。推镜头在电影运用中,稍有不慎就会因其明显的镜头痕迹打破电影的带入感。在这里,不着痕迹的推镜削弱了长镜中场面调度所带来的舞台藩篱感,拉近了电影叙事画面与观众的距离。00:00:43:14格拉斯推开尸体起身呼喊儿子的名字,镜头摇到格拉斯的视线前方,展现了战斗的残酷。随后镜头摇回格拉斯,在格拉斯起身后,镜头以仰拍的方式进行跟拍。00:00:58:29格拉斯开枪射杀树上的敌人,一个摇镜,随着敌人落地。镜头也随之下摇,然后镜头停顿,留给观众反应时间,接着镜头跟随其前面的一名队员前推,在队员举起枪托打击落地的部落人的推镜中结束。

在这里长镜头跟随格拉斯进行了战斗画面的截取,其中导演充分发挥场面调度的才华,将百人对战的大场面容纳在长镜头里。长镜头保证了人物动作之间的连贯性和镜头运动的流畅性。在观众的二维荧屏前造成了三维感观,导演充分利用了长镜头的优势,加之摄影师巧妙得当地机位运动跟踪,观众便被带进了情节,跟随着故事走。电影的魅力就在于此,把别人的经历当作自己的故事,短短几小时,体验了一把不同的人生。

长镜头中蕴含着蒙太奇的剪辑理念。推、拉、摇、移、跟、升、降这些不同的镜头理念在长镜头里被发挥到极致。镜头的选择与截取包含了导演和摄影师的美学理念。隐喻的镜头理念和东方诗人寻找某种物象来寄托情怀不谋而合。“在文学、戏剧中,可以通过自然环境、人物活动的广阔背景、生活场所的描绘,暗示人物的命运、内心活动;在电影中,可以通过两个不同形象的镜头的剪辑组合,表现出一定寓意,爱森斯坦就曾创造出‘隐喻蒙太奇’。”[3]

3 镜头三

时长:00:00:29:02。这个镜头分为两大部分,前半部分是格拉斯看着菲茨杰拉德杀害自己的儿子,自己却无能为力。后半部分画面内容是风吹树林的景象。前半部分细分之下,可以分为两段。前段五秒二十帧时,格拉斯躺在支架上,扭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菲茨杰拉德杀害,满眼的愤怒。由于格拉斯颈部受伤,他只能用胸腔挤出嘶吼声。在这五秒多的时间内,莱昂纳多入神的表演,把主人公的无助、愤怒、悲痛做足了味道。格拉斯扭头瞪着菲茨杰拉德,摄影师也把摄影机歪斜着放置,格拉斯的头部特写位于画面的对角线上。当格拉斯转回头看向天空时,镜头也随之变成水平放置。这样一斜一平的放置方式,让镜头跟着格拉斯的情绪表演走。格拉斯极其愤怒时,画面歪斜放置,及让观众看到了大特写的愤怒,也暗指了格拉斯丧子之痛所带来的天平感的失衡。当格拉斯转回头看向天空时,摄影机摆正,呈水平放置。这也暗指了格拉斯无力回天的失落和悲伤。这样,这一长镜头的前半部分结束了,后半部分的镜头就是摄影机在水平放置后,给了格拉斯的反应镜头,随后镜头上摇,仰拍格拉斯看到的树。在这里树的画面也分为了两段,前段是树的固定画面。后半段是镜头旋转拍摄树木的画面。十六秒六帧呈现出的两段画面,前段风吹树动,加之伴随着风声、树干声,隐指了对抗的意义,后半段的旋转画面,把风和树的对抗提升到了漩涡式斗争,象征着格拉斯卷入漩涡般的命运之轮。后半部分的十六多秒把主人公悲怆的情绪推到了极点,电影配音在后半段中有肃穆的音乐、夹杂的嘶吼声和风吹树干声。到后半段快结束的节点上,配音中只有风吹树干的声音,这声音掩盖了所有的声音,吞没了配乐和格拉斯的声音,电影到这里达到了“此处无声胜有声”。

隐喻的诗意美学和国画的留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伊赛尔强调“空白的东西导致了本文的未定性”“空白从相互关系中划分出图式和本文观点,同时触发读者方面的想象活动。”长镜头在留白方面胜于短镜头。只有足够长的时间性、空间性,才能把诗学的美感和留白的意味酝酿出来。

4 镜头四

时长00:00:25:14。这个镜头是一个穿过云层,迎向太阳的航拍镜头。它承接了两个镜头,虽然是转场效果,不过在意义上,导演和摄影师有另一番考量。前一镜头是主人公格拉斯破土重生,躺在死去的儿子胸前喘息。后一镜头是菲茨杰拉德吞吐烟圈的镜头。当格拉斯破土重生后,复仇便是支撑起后半段电影情节发展的支柱。这个航拍镜头不单单是只为转场而设计,当命运眷顾格拉斯时,格拉斯破土重生。格拉斯躺在儿子胸前费力地喘息,菲茨杰拉德却可以轻松地吞吐烟圈。似乎是命运的嘲弄。但中间加了航拍转场后,命运的反转就了然于胸了,“拨开云雾见日出”的形象暗示了影片后半部分的基调。始终被云雾所缭绕的阳光,暗示了主人公复仇之路很艰辛。这段画面的配音始终是主人公的喘息声。二十五秒十四帧的大段时间,画面和声音上的配合,把时间、情感捆绑在一起,并让他们发酵。产生的画面留白和心理留白意义非凡。不得不说导演为这个镜头留有如此长的时间,除了用意特殊,还有就是大胆创作的手法。

5 镜头五

时长00:04:57:17。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与大熊对战的这一重要戏份,在影片放映之前就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同样,长镜头下的动作美学也深深吸引了大批影评人。大熊出现之前,镜头用摇摄方式交代了主人公格拉斯举枪瞄准的警惕。当从格拉斯背后传来熊低吼声时,镜头固定,留给格拉斯几秒反应镜头。熊出现在格拉斯的背后,在这样的第三视角下,只有观众知道熊的具体位置。固定镜头所产生的积压情绪和期待视野带给观众极大的兴奋和紧张。格拉斯转身的一刻,也是被熊撞飞的那一刻。巨大的视觉冲击力和超过预期想象中的桥段的张力,已经能满足观众的期待需求。不同于短镜的快速组接,长镜头的铺垫做的比短镜头冷冰冰的组接更有自然和有代入感。搏斗场面,在导演冈萨雷斯的场面调度下,长镜头的动作戏和短镜头蒙太奇组合一样火爆。长镜头在主人公格拉斯拿刀刺杀大熊的动作中结束。

电影的魅力就是依托镜头语言叙述故事,不是游戏体验。本文结合《荒野猎人》,对其长镜头的叙事手法、场面调度和镜头特征进行了剖析,阐述。一部优秀的电影便是一本哲理丰富的故事书。长镜头娓娓道来,叙述着“未来”的故事。

[1]彭吉象.影视美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2]朱立元.美学大辞典[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14.

[3]彭吉象.艺术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白明瑞(1993-),男,河北衡水人,本科,研究方向:广播电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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