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媒技术对艺术品的反启蒙效用

葛　晨

（山西师范大学，山西　临汾　　041000）



传媒技术对艺术品的反启蒙效用

葛晨

（山西师范大学，山西临汾041000）

摘要：文化工业理论是法兰克福学派的重要理论，由霍克海默和阿多诺在其合著的《启蒙辩证法》中提出，此时其初步具备了批判雏形。随后，阿多诺在《文化工业述要》中总结了对文化工业的批判，加深了人们对工业时代文化艺术品的了解，成为批判文化工业的理论资源。本文通过分析文化工业具备的标准化、伪个性化、商品属性的特点，了解极权主义如何利用文化工业作为意识形态控制舆论，实现统治。而根据文化艺术商品的这些特质，传媒技术使艺术走向了其反面，即文化工业具有了反启蒙的效果，这和同一学派的本雅明的观点完全不同。

关键词：文化工业；传媒技术；霍克海默；阿多诺；艺术品

霍克海默和阿多诺在《文化工业：作为大众欺骗的启蒙》（《启蒙辩证法》）一文中对文化工业进行了尖锐批判，反思了媒介技术对文化艺术品造成的负面影响，深刻批判了技术理性的反启蒙的性质。这一批判理论给人们提供了研究文化工业的新视角，成为批判文化工业的重要资源。它旨在揭示文化工业产品具有标准化、商品属性、伪个性化、意识形态性的特质。在文化工业的时代，这些特质表明传媒技术使艺术走向了其反面。也就是说，随着理性的出现，人类并没有进入真正的自由，而是走向了新的野蛮状态。

时至今日，对文化工业批判理论的评价褒贬不一，赞同者认为其理论“开创了西方思想界对现代大众文化和传播媒介批判的先河”，［1］既不是自发地从大众那里生发出来，也不是当代流行的文化形式，而是由技术理性将文化艺术加工成出售的商品。在这一过程中，工业和传媒技术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由于传媒技术的发展，影视产品都被装饰成细节相同、情节类似、风格一致的商品。这样的作品虽然可博得观众的一时喝彩，但是很难在其心灵上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文化工业的技术，通过祛除掉社会劳动和社会系统这两种逻辑之间的区别，实现了标准化和大众生产。”传媒技术推动了蒙太奇等艺术手段对电影制作的影响，使故事叙事可以突破时空的框架结构，经过剪辑、拼接、合并，展现自身建立的“常规观念的世界”。

工业使文化艺术品可以批量生产，传媒技术则加快了这种标准化制作，这都和文化工业产品作为商品的本质属性紧密相关。“作为文化工业中的艺术作品，并不是真正的艺术，而是作为准备在市场上销售而被生产出来的商品。”［2］文化工业在发达的资本主义市场情况下形成，必然遵循市场经济发展的一般规律。阿多诺特别指出，工业艺术品是作为商品在生产——在消费活动中流通，此时，“人们对文化用品结构中能称为使用价值的东西，都可以用交换价值来代替”。［2］艺术品一旦作为商品流行开来，其使用价值即审美价值就会被交换价值替代。人们对文化艺术品的消费只是为了取得相得益彰的声誉和利润。

文化工业的标准化和商品化，使艺术品具有一种虚假的个性。这种虚假的个性随着统治阶层的鼓吹而流行开来。“用卷发遮住眼睛，并以此展现自己原创力的特立独行的电影明星等”，［3］屏幕之外的观众又以模仿流行电影明星为荣，这种认知行为会使大众的审美陷入极端贫乏的状态。由于整个社会被纳入到了文化工业系统中，只有个人与普遍达成一致时，工业社会才能容忍个体的存在。所以，个体即使知道这种个性的虚伪，也会为了不被排斥而保持沉默，久而久之，大众已经丧失了辨别真假的能力。

文化工业中的产品完全沦为商品后，表面上满足了大众的需求，实际上是在追求利润最大化。而文化商品的盛行，就好像传媒技术对观众进行的精神改造，让观看者认为银幕就是外面世界的延伸。而有声电影的出现更加剥夺了想象的空间，使大众沉溺在电影创造的快乐至死的梦幻般的超现实中。统治者通过大众媒介传播这种虚假的幸福，培植人们支持统治和维护现状的顺从意识。这种人造的假象获得了成功，文化工业的意识形态功能不断加深。

同时期的本雅明和阿多诺对技术理性的认知是不一样的。本雅明认为传媒技术发挥了积极作用，将文化艺术从上层阶级手中解放出来，但是本雅明也认识到了传媒技术使艺术的光韵消逝，“光韵的衰竭来自两种情形，它们都与大众运动日益增长的展开和紧张程度有最密切的关联……就像他们具有通过对每件实物的复制以克服其独一无二性的强烈愿望一样”。［4］工业时代的艺术品的独创性、审美性和批判性的内在品质不复存在。可是和阿多诺相比，本雅明更多地是高扬技术带来的社会进步，认为大众是艺术的创造主体，创造艺术的技术掌握在大众的手中。

对此，阿多诺和本雅明持完全不同的观点，认为极权主义利用传媒技术摧残文化艺术，使之有了祛魅、返魅的效果。马克思在《资本论》说：“商品形式在人们面前把人们本身劳动的社会性质反映成劳动产品本身的物的性质……劳动产品变成了商品，成了可感觉又超感觉的物或社会的物。”一方面，工业艺术品的交换价值取代了使用价值，这意味着文化商品中人文性和审美性的缺失，取乐代替了快乐，娱乐代替了悲剧，这是艺术的祛魅效果；另一方面，为使大众“心甘情愿地上当受骗”，极权主义不断向大众作出各种不会实现的诺言，让其相信文化工业描绘的世界即为现存的社会，禁锢了人的想象和思考，使文化艺术具有了返魅的效果。阿多诺呼吁真正的文化艺术是一种维护主体性、张扬个体性、具有创造价值的精英文化。那么为了避免文化工业的反启蒙结果，我们就应该合理使用传媒技术，使文化艺术充满活力，从而通过艺术品的传播实现人类的真正自由。

参考文献：

［1］ 罗纲，刘象愚.文化研究读本［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36.

［2］ 王凤才.批判与重建——法兰克福学派文明论［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74，76.

［3］ 克斯·霍克海默（德）.西奥多·阿多诺.启蒙辩证法［M］.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5：140.

［4］ 瓦尔特·本雅明（德）.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M］.王才用，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57.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16）11-0072-01

作者简介：葛晨（1990—），女，山西临汾人，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语言文学文艺学专业2014级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