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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化社会主义社会辩证法研究的思考

2016-02-26

学术研究 2016年12期
关键词:辩证法矛盾主体

田 丰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

深化社会主义社会辩证法研究的思考

田 丰

社会主义社会辩证法植根于改革开放的沃土,发展于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时代,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一个重要成果。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实现中国梦的新实践,对深化社会主义社会辩证法研究提出了新要求。突出问题导向的研究方法,拓展主体发展辩证法以及和谐发展辩证法研究,是当今历史条件下创新发展社会主义社会辩证法的方向。

问题导向 主体发展 和谐发展

社会主义社会辩证法由著名哲学家张江明所开创,它植根于广东改革开放的沃土,成长发展于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时代。在广东哲学界及全国哲学界的积极参与下,社会主义社会辩证法研究走过了30年的历程,取得了丰硕成果,在当今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中占有一席之地,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发挥了应有作用,为繁荣发展哲学社会科学做出了应有贡献。时代的发展变化呼唤着哲学研究的观点、语境和方法创新。当前,我们处在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进程中,新时代、新实践向创新社会主义社会辩证法提出了新要求。

一、以问题导向创新研究方法

社会主义社会辩证法的30年是理论创新的30年。多年来,我们重在社会主义社会辩证法学科创新和理论体系构建,结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深入研究了社会主义社会辩证法的时代特色、基本内涵、基本规律、范畴体系和发展趋势,推进了社会主义社会辩证法的理论体系、理论观点和研究方法创新。

社会主义是不断改革的社会,是在不断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中自我完善的社会,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深化社会主义社会辩证法研究,必须树立强烈的问题意识,形成问题导向型的创新体系和创新方式,才能为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提供科学世界观,为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提供辩证方法论。

问题导向是辩证法的基本方法。“辩证法”这个词导源于希腊文,其最初的含义就是对话、论辩,就是揭露对方议论中的矛盾并克服这种矛盾来求得真理的方法。辩证法先驱苏格拉底以讨论问题作为哲学研究的方式,他经常出入公共场所与人们讨论战争、政治、道德、友情、教育、艺术、宗教等问题。他的“精神产婆术”就是通过一问一答,诘难辩疑,使对方陷于矛盾,承认其无知,修正其意见,引出真理性结论。可以说,苏格拉底这种揭露思维矛盾求得真理和通过归纳寻求概念定义的方法,在认识论、辩证法和逻辑学的发展史上产生了深远影响。从唯物辩证法来说,问题导向体现了其根本特点——矛盾对立统一的分析方法。毛泽东在《反对党八股》中说过:“什么叫问题,问题就是事物的矛盾”。世界运动、变化、发展的根源在于事物的矛盾,这些矛盾反映到人的意识中来,就产生了问题。怎样看待问题,关系到哲学的基本观点、方法的分野。从唯物辩证法的角度看,承认世界的变动性和规律性,就不能不承认矛盾的必然性和永恒性,就不能不承认问题的客观性和普遍性。正是问题的不断产生、不断变化、不断解决,构成了世界的动力源泉,推动着世界的演化和人类社会的进步。

问题导向是实践导向,体现了社会主义社会辩证法的本质要求。从本源和特征来说,唯物辩证法是实践辩证法。马克思指出:“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即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力量,自己思维的此岸性。”[1]实践是思维与存在、主体与客体矛盾的根源,是思维与存在、主体与客体相互连结和转化的桥梁,是人的思维现实性和思想能动性的确证,因此,辩证法问题本质上是实践哲学,问题导向的思想方法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的实践第一的基本原则。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在总结反思社会主义实践,并在改革发展实践中开拓前行的。邓小平在中国改革开放之初指出,什么叫社会主义?什么叫马克思主义?我们过去对这个问题的认识不是完全清醒的。在建设社会主义的过程中,由于对社会主义性质的不清醒,对社会主义发展阶段的不清醒,导致了中国社会主义建设方向、道路、动力等等的不清醒,使我国社会主义进程遇到很多挫折,走了很多弯路;而建设社会主义的失误又是与对马克思主义的错误理解和运用联系在一起的。教条式而不是实事求是地照搬照套马克思主义的某些原理、原则,使党的指导思想“左”的倾向越演越烈,难以纠正,最后导致了“文革”的爆发,给国家和人民带来深重灾难。正是由于脱离实践的思想路线和认识方法的错误,使传统社会主义走不出封闭僵化的怪圈。邓小平认为,实践是认识真理、判断真理的根本标准,他以大无畏的实践精神和政治勇气开启了中国社会主义改革开放的全新时期。30多年来,我们党坚持实践辩证法,科学提出并正确回答、解决了社会主义的本质和发展路径、党的领导的性质和建设路径、发展的本质和发展路径等重大问题,把巨大的主体积极性和社会生产力召唤出来,不断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创新和理论创新,为世界所瞩目。

实践是在人的认识的无限性和有限性、人的需要的无限性和有限性、人的创新能力的无限性和有限性的矛盾运动中不断深化的。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的结合、中国道路与世界文明的融合是一个艰辛探索的过程,旧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产生了。当前,虽然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没有变,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根本任务没有变,生产力发展与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这个主要矛盾没有变,然而对外开放的国际环境、现代化建设的内涵以及人的需要已经发生巨大的变化,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矛盾的复杂性、多发性、风险性已不可同日而语,问题的性质以及解决问题的方式也不可同日而语,这种变化反映了社会的进步和改革的深入。当前,我国经济正处于增长速度换挡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叠加阶段,面临着以发展动力不足、社会分化严重等为特征的“中等收入陷阱”的严峻考验。发展中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的问题依然突出;科技创新能力不强,产业结构不合理,发展方式粗放,生态环境恶化的问题依然存在;教育、医疗、住房、食品药品安全等关系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等问题还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反腐败斗争依然严峻,社会公正公平、社会民主法治、文化软实力等都与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的要求相差较远。 这些问题暴露了国家现代化治理体系、能力和结构上的深层次矛盾,暴露了我国在科技、体制、管理、文化创新上的短板,从而提出了能否顺利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问题。改革由问题倒逼而产生,又在不断解决问题中得以深化。在经济新常态下推进改革发展,就要有强烈的问题意识,形成问题理性,达致问题自觉。

问题意识的核心是批判意识。问题的提出源于对实践的反思,这种反思必然导向理性批判和实践批判,在批判中扬弃、创新和发展。马克思主义辩证法从来不屑于隐藏自己的批判立场,“辩证法在对现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时包含对现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对现存事物的必然灭亡的理解;辩证法对每一种既成的形式都是从不断的运动中,因而也是从它的暂时性方面去理解;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2]辩证法的批判性革命性本质,基于对一切事物肯定和否定对立统一的理解、对一切形式无限性和暂时性对立统一的理解,基于把握这个规律自觉推动社会历史变革和进步。社会主义社会辩证法是马克思批判精神的自觉的继承者,不仅要在批判封闭僵化的传统社会主义中开辟新路,而且要在批判和破解改革开放新问题中进入新境界。当前,我们面临如何实现公平正义发展等更加复杂的矛盾,这些矛盾反映了改革开放以来高速发展中产生的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的一系列重大的理论与现实问题。这些问题不仅存在于经济领域,而且存在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领域,能否正视和破解这些问题,关系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前途命运。社会主义社会辩证法批判精神的时代特征,是坚持实践标准、解放思想、与时俱进,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把思想认识从那些不合时宜的观念、做法和体制中解放出来,从对马克思主义的错误和教条式理解中解放出来,从主观主义和形而上学的桎梏中解放出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进程,就是在与革命、建设、改革实践结合过程中不断自我批判、自我超越的进程,就是不断解放思想,推进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的进程。

二、深入研究主体发展辩证法

实践是主体和客体的对立统一,作为实践的社会主义社会辩证法,是客体辩证法和主体辩证法的有机统一。在全面深化改革新阶段,我们不但要研究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生态文明五位一体改革发展的问题,而且要加强研究作为改革发展主体的人的需要、利益、关系和发展的问题,自觉地把握以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增进人民福祉这个出发点和落脚点,使改革发展始终坚持以人为本,以人民为中心,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进一步解放和增强社会活力,让一切劳动、知识、技术、管理、资本的活力竞相迸发,让一切创造社会财富的源泉充分涌流,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

社会历史运动是人的历史实践过程,只有紧紧抓住人作为历史主体的发展过程、实践特点和本质要求,深入研究主体辩证法,才能全面把握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的辩证法。马克思主义认为,人们所达到的生产力的总和决定着社会状况,因而,必须始终把“人类的历史”同工业和交换的历史联系起来研究和探索。马克思指出:“在社会主义的人看来,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3]马克思充分肯定黑格尔的对象化劳动的能动原则。黑格尔以思辨形式阐述了人通过劳动使自己的本质统摄自然对象,达到主体和客体的同一性,从而把人类历史理解为人的自我创造的能动过程。然而黑格尔“唯一知道并承认的劳动是抽象的精神的劳动”,而马克思的劳动是通过实践能动地创造对象又能动地改造自身的活动。因此,马克思声称,他的辩证方法不仅和黑格尔的辩证方法不同,而且和他截然相反。在黑格尔看来,人脑的活动过程,即他以“理念”的名义甚至把它转化成独立主体的思维过程,是现实世界的创造主,而现实世界只是“理念”的外部的现象形式。马克思则认为,观念的东西不外是人的头脑所反映的并变成思维形式的物质世界。可以说,马克思的辩证法是在扬弃黑格尔客观精神辩证法基础上以人的发展为基点的劳动辩证法、主体辩证法。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围绕人的发展,全面地阐述了主体与客体、主体与主体、主体与自我的辩证法,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劳动、资本、人的关系等本质,揭示了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与人类解放的前景。至今,马克思的异化理论对我们研究现阶段社会矛盾问题仍有重大指导意义。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的有机结合是深化改革的基本方向,这个结合使社会生产力充分释放出来,同时又产生了一系列新问题新矛盾,如怎样看待活劳动与物化劳动的关系、精神劳动与物质劳动的关系、效率与公平的关系、社会分化与社会公平的关系、能力差异与机会公平的关系、社会发展与自然生态的关系、主体价值与市场体制的关系,等等。公平是社会主义的基本价值,主体发展是改革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只有把公平正义放在更突出的位置,把深化改革与“五位一体”结合起来,真正做到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真正做到协调发展、绿色发展、共享发展,才能防止改革目标异化、人的价值异化,才能最大限度地激发人民群众的主体积极性。

研究社会主义社会的主体辩证法,根本的是研究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辩证法不仅是方法论,也是世界观、认识论、价值论。作为革命的、能动的马克思主义辩证法,其核心是人的自由。马克思以自由为尺度把人类历史划分为三大形态、三个阶段:“人的依赖关系(起初完全是自然发生的),是最初的社会形态,在这种形态下,人的生产能力只是在狭窄的范围内和孤立的地点上发展着。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是第二大形态,在这种形态下,才形成普遍的社会物质变换,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的能力的体系。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是第三个阶段。”[4]从大学时期的博士论文到经典之作《资本论》,从理论斗争到革命实践,马克思毕生都为人的自由而奋斗,既是对德国哲学传统精神的继承发扬,也是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深刻揭示。他的这段关于社会形态的论述集中体现了马克思主义主体辩证法的核心思想。

一是主体与客体辩证法。人是主体,是历史发展的依据和目的。自然(人化自然)和社会是客体,是人的本质力量的确证。主体与客体相互联结相互作用,与人的依赖关系相对应的是没有人的独立自由的个人的原始丰富性,与物的依赖关系相对应的是具有人的独立自由的个人的片面性,与人的共同生产、共同占有相对应的是个人全面发展、人的自由个性。主客体互为前提,二者相互联结、相互作用、相互改变的桥梁、途径是劳动生产实践。“在生产中,人客体化,在消费中,物主体化”;[5]“两者的每一方由于自己的实现才创造对方,把自己当作对方创造出来”。[6]实践创新推动着主体和客体创新,每一时代的主体通过生产实践改变着劳动对象和自然环境,同时锻造出新的语言、新的品质、新的思维方式。

二是自由劳动与异化劳动辩证法。异化是马克思早期运用矛盾辩证法和否定辩证法于社会历史领域的重要概念,异化劳动是分析资本主义社会形态的重要哲学方法,在《资本论》的研究中仍然使用了这个方法(作为哲学抽象方法的一种)。由于资本的私人占有,造成了劳动过程、劳动性质、劳动结果、劳动关系的异化,导致人与物到人与人、人与自然再到人自身(包括无产者和资产者)的普遍异化。劳动异化既造成人的片面发展,又为自由劳动的实现创造条件,“这种生产才在产生出个人同自己和同别人的普遍异化的同时,也生产出个人关系和个人能力的普遍性和全面性。”[7]在继承了异化劳动创造的全部积极成果上的、建立在共同占有、共同劳动和社会化大生产的未来社会,生产劳动将给每一个人提供全面发展的机会,这样,劳动就不再是奴役人的手段,而成了解放人的手段,劳动就从一种负担变成一种快乐。这是异化劳动向自由劳动转变的辩证法,也是人的个性和能力从异化到复归的历史辩证法。

三是个体自由与类自由辩证法。从异化到自由,既是人类社会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矛盾运动的必然要求,也是人类本性所使然。马克思指出:“一个种的全部特性、种的类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动的性质,而人的类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自觉的活动。”[8]这种自由自觉本性是在实践中生成,在阶级对抗中演变的,因而,从自由的结构性变化来看,个人只有在集体、社会中才能获得发展自己的手段和自由。从自由的本质和最终实现来看,个人的能力和个性的自由全面发展是根本动力和最高尺度。马克思恩格斯指出,在未来社会,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个人的自由和全面的发展,既是个人的目的,又是整个社会的目的,既是人类本性的需要,也是社会生产方式的需要。社会化的人,将不再让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作为盲目的力量来统治自己,将在最无愧于和最适合于他们的人类本性的条件下来进行这种物质变换。因此,共产主义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9]

三、注重研究和谐发展辩证法

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不仅需要确立和谐价值观、和谐发展战略,而且需要从辩证法的高度上确立和谐发展思维方法。

列宁指出:“统一物之分为两个部分以及对它的矛盾着的部分的认识……是辩证法的实.质.(是辩证法的‘本质’之一,是它的基本的特点或特征之一,甚至可说是它的基本的特点或特征)。”[10]这说明,对矛盾对立统一关系的认识、研究是辩证法的核心和实质,矛盾的斗争性(矛盾双方相互区别、相互对立、相互排斥)和同一性(矛盾双方相互依存、相互渗透、相互转化)是矛盾的基本属性,统一物在这两种属性的相互作用中存在、运动和发展。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语境下形成的“斗争哲学”认为,矛盾双方的统一、同一是相对的、暂时的、易逝的,而斗争是绝对的、普遍的、常态的,并引申出同一性是保守的、消极的,斗争性是革命的、积极的形而上学观点。和谐辩证法认为,对立面的统一的矛盾体,是内生的、有机的统一体,作为和谐的统一体是矛盾的同一性和斗争性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相互调和的统一体,从而达到和而不同、斗而不破,充满活力、生生不息的良性发展境界。和谐辩证法视野的同一并不是否定差异、对立、冲突的同一,而是包含着差异、对立、冲突、转化的同一,和谐辩证法并不否定斗争,而认为对立面的斗争是同一的前提,但它不是矛盾运动的目的,不是只有“一方消灭一方、一方吃掉一方”的极端形式,斗争的形式决定于矛盾的性质,它服从事物和谐发展的内在规律。

和谐发展辩证法反映了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社会矛盾性质。毛泽东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一文中指出,在社会主义所有制改造完成后,急风暴雨式的阶级斗争不再是社会生活的主题,大量存在的是非对抗性的人民内部矛盾,处理这类矛盾和问题,应采取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说理教育的方法,民主的方法。邓小平深刻总结“文化大革命”把思想认识问题政治化,从而导致民主法制缺失、思想理论僵化、社会动荡不安的严重教训,提出对思想认识问题采取“不打棍子、不戴帽子、不抓辫子”的“三不主义”,即使是对改革姓“资”姓“社”不同看法也是认识问题,不争论,允许看,在探索和实践中逐渐明辨是非,取得共识。我国将长期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影响社会和谐发展的经济因素和体制性因素仍然长期存在,由每个人发展条件的差异而造成的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差别和矛盾仍然长期存在,和谐辩证法并不否认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矛盾,而是在共建共享社会和谐的大目标下致力于改革和完善社会主义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社会体制,形成体现效率与公平相结合的分配机制、健全顺畅的社会流动机制、阶层间合理的利益协调机制、贫困群体救助机制、社会矛盾疏导机制以及宽容谅解的社会心理疏导机制等一系列的制度和机制,从而为化解各种社会矛盾创造经济条件、制度框架和文化氛围,最大限度地发挥主体能动性,促成矛盾各方的合作,在差异性中达到互动、互补、互利,促进社会全体成员各尽所能、各得其所而又和谐相依,实现社会的全面进步。

和谐发展辩证法是全球化时代的思维方式。现时代是全球化时代,全球化过程是指工业革命以来各个国家、民族和不同文明体系改变彼此分隔的封闭状态,在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上走向相互依存的整体化趋势。这个过程经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以国际贸易的迅速发展为标志,第二阶段以国际金融体系形成和跨国公司的大量涌现为标志,第三阶段是全球化时代确立、形成、发展时期,它发端于20世纪70年代,到80年代末90年代初形成强劲浪潮。它是在新的科技革命特别是信息革命的背景下,以技术创新和制度创新及扩散、资本和产业在全球范围大规模流动、企业经营的国际化、知识产业化以及两大意识形态国际阵营的解构为重要特征。与前两个阶段相比,第三阶段发生质的飞跃,不仅是一体化速度的加快,全球依存度的增加,而且是时代的根本转换,这就是和平与发展的时代。全球化时代已经历了三个小阶段:美苏争霸阶段(二战后至80年代末)、美国主导阶段(苏东事件后至国际金融危机前)、从美国主导向多极化转变阶段(国际金融危机以来)。国际金融危机表明世界不能按原来的发展方式发展下去,即不能按西方资本技术单向溢出的产业方式、自由主义市场经济的调节方式、美国霸权主义的政治秩序继续运转下去。美国和西方不能按原有轨道运转下去,发展中国家也不能按原有轨道运转下去。国际金融危机也表明,在全球化背景下,局部经济危机可能迅速形成“蝴蝶效应”蔓延各国,极大地破坏世界生产力和价值链。推动科技创新,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加强国际金融监管,加强大国之间的协调合作,提升民族国家综合竞争力和文化软实力成为新趋势。正如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所指出:当今世界正处在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时期,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科技进步日新月异,国际金融危机影响深远,世界经济格局发生新变化,国际力量对比出现新态势,全球思想文化交流交融交锋呈现新特点。

全球化进程中产生了一系列全球性问题,如生态危机、资源危机、金融危机、核威胁、恐怖主义等等,需要全球合作,形成全球协同治理。马克思说过,“无产阶级只有在世界历史意义上才能存在,就像共产主义——它的事业——只有作为“世界历史性的”存在才有可能实现一样。”[11]19世纪以来,特别是近半个世纪以来,由科技革命和市场经济驱动的全球化的迅猛发展,把人类的生存和发展问题以十分尖锐的形式暴露出来。全球化推动着现代科技的迅速传播及其向现实生产力的转化,知识经济、网络经济方兴未艾。但高科技的发展并不自然而然地提升人类的和谐和幸福,在某些方面反而造成人的关系的冷漠化和紧张化,导致人的安全感、归属感的失落;全球化优化了资源的全球配置,带来了财富的涌现和流动,然而它又加剧了区域分化和社会分化,造成了人的关系的异化和心理失衡;全球化促进了各民族的普遍交往,形成了空前的人口流动和文化融合,但文化价值观的差异又给各民族的政治合作、文化认同带来新的矛盾,甚至从宗教矛盾发展到大规模的军事冲突;全球化极大地扩展了人类开发改造自然的能力和范围,“人化自然”从理想变成了现实,但同时带来了对自然资源的过度开发,生态环境的日益恶化已严重威胁到人类自身的生存。因而有人说我们仿佛回到了狄更斯所感叹的,“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当然,超越所谓好坏的价值评价,我们不得不承认,全球化是人类历史的一个必经的时代,是充满矛盾和悖论的时代,是人类印证自己能力和智慧的狂飚突进的时代。在应对和解决困扰人类前途和命运的各种问题中,我们需要深入研究和运用和谐发展辩证法。

[1][11]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55、87页。

[2]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12页。

[3][8][9]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131、96、120页。

[4][5][6][7]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104、26、30、109页。

[10] 《列宁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556页。

责任编辑:罗 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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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7326(2016)12-0041-06

田丰,广东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研究员(广东 广州,51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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