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笔下的年俗
2016-02-23张光茫
张光茫
又是一年春节来。中国老百姓对过年这一古老的习俗情有独钟,在他们看来,年俗里不仅有物质的丰盛,更有文化的丰美。近现代大师们笔下的年俗,至今读来仍让人回味无穷。
丰子恺的年俗充满了温馨。他在《过年》中写到,请染坊里的伙计吃年酒,似乎是丰家过年的“序幕”。送灶时,给灶君吃赤豆糯米饭,甚至拿一点糖饼来粘在他嘴上,免得他在玉皇大帝面前多嘴多舌,讲主人家的坏话。廿七夜祭“年菩萨”是个圣典,白天忙着烧祭品:猪头、全鸡、大鱼、大肉,都是装大盘子的。吃过夜饭之后,把两张八仙桌接起来,上面供设“六神牌”:佛、观音、玉皇大帝、孔子、文昌帝君、魁星都包括在内,把这些“年菩萨”都供全了,广结善缘,何乐而不为?
老舍的年俗异常的热闹。每年春节,老舍家的小院里都会举办猜灯谜活动,猜中的人都会得到一份小礼品。老舍在《北京的春节》中,用他那优美的笔调,描绘了老北京春节前后的日程、活动、吃食、礼仪、景观,分明就是一幅活脱脱的老北京年俗风情画卷。老舍的名字也和春节有关,老舍出生于腊月二十三,第二天便是立春,父母为他取名舒庆春,就有庆贺春天到来的含义。
梁实秋的年俗趣味无穷。他曾在《过年》一文中回忆,早在民国前一两年,家中除岁方式已然做了“维新”。“我不再奉派出去挨门磕头拜年。我从此不再是磕头虫儿。过年不再做年菜,而向致美斋定做八道大菜及若干小菜。”只是除夕要守岁,不过十二点不能睡觉,这对于一个习于早睡的孩子是一种煎熬。梁家前庭后院挂满了灯笼,又是宫灯,又是纱灯,烛光辉煌,地上铺了芝麻秸儿,踩上去咯咯吱吱响,这一切当然有趣。“初一特别起得早,梳小辫儿,换新衣裳,大棉袄加上一件新蓝布罩袍、黑马褂、灰鼠绒绿鼻脸儿的靴子。见人就得请安,口说:‘新喜。”
鲁迅的年俗让人过目不忘。他在《祝福》中,写“祝福”是家乡年终的大典,致敬尽礼,迎接福神,拜求来年一年中的好运气。杀鸡、宰鹅、买猪肉,用心细细地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里浸得通红,有的还带着绞丝银镯子。煮熟之后,横七竖八地插些筷子在这类东西上,就可称为“福礼”了,五更天陈列起来,并且点上香烛,恭请福神们来享用。年年如此,家家如此。
冰心的年俗十分喜庆。她在《漫谈过年》里写到,从祭灶那天起,大家就都忙乎起来。最先是叠“元宝”,用金银纸箔叠成元宝的样子,然后用绳子穿成一串一串的,准备在供神供祖的时候烧;然后就忙扫房,用很长的掸子将屋角的蛛网和尘土,都扫除干净,又擦亮一切铜器,如蜡台、香炉及柜子箱子上的铜锁等。大门上贴上新的鲜红的春联。这些当然都是大人们的事,小孩子只准备穿新衣服,放花炮,拜年,拿压岁钱。
过年的传统有很多,林语堂曾做过统计,从除夕到正月十五,共有130多项年俗,例如贴窗花、踏青、采摘梅花灯等,现在这些内容绝大部分都已经没有了。反思一下,作为现代人的我们,心中还保有和珍存着这样的对“年俗”的文化情怀吗?
(摘自《陇南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