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时：你想不到的恐怖分子基地

陈周

2015年11月13日巴黎恐怖袭击案发生后，与法国接壤的比利时突然之间成为了公众关注的焦点，因为，巴黎恐袭案的多名嫌疑人都来自比利时。实际上，近年来发生的多起恐怖主义事件中，不少作案的极端分子都来自比利时。

“圣战者”基地

伦敦大学国王学院国际激进主义研究中心（ICSR）的一项研究显示，2011年底至2013年底期间，大约有1.1万名极端分子涌入叙利亚或伊拉克参加“圣战”，其中大约有1/5是来自西欧地区，296人来自比利时。而人口为比利时八倍的德国，则“仅仅”“贡献”了240名“圣战”者。换言之，每百万名比利时居民中，就有27人成为极端分子前往中东参加“圣战”，该比例位居全欧洲之首。

2014年，比利时的这一数据再次上调，每百万人中有40名极端分子，远远超过其他西欧国家。

地处欧洲两个最大经济体法国和德国之间的比利时，数十年来，每年吸引数十万旅客到当地旅游，而现在，一个冷酷的新现实就是，比利时正在成为极端分子的游乐场。

之所以如此，一个重要的原因可能是当地经济不景气。莫伦贝克是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最为“贫困”的郊区，也是巴黎恐袭案多名疑犯的来源地。官方数据显示，该地失业率高达30%，而比利时全国平均失业率为8.4% 。

在上世纪80年代比利时重工业衰败之前，因靠近运河，莫伦贝克成为底层工人的聚居区，许多阿拉伯国家的移民也住在这里。随着重工业的衰落，这里开始没落。近年来，运河两旁都是空置已久的厂房，毫无生气。

因贫困而成为极端分子滋生地的不只是莫伦贝克，比利时东部小镇韦尔维耶也是一个典型。韦尔维耶是比利时经济最为落后的地区之一。在当地五万多居民中，大约15%具有移民背景。 2015年初，比利时警方在接到有人预谋实施恐怖袭击的线索后，对该地进行了先发制人的搜查，两名极端分子用自动步枪向警察开火，随后被击毙。

比利时全国人口中6%是穆斯林。欧洲反种族主义组织的一项调查显示，即便这些穆斯林以弗拉芒语或法语为母语，也依然会被视为外国人。此外，比利时企业可以轻易地以宗教为由拒绝求职者——尤其是佩戴头巾的女性穆斯林。据统计，2012年，在欧盟以外出生的人的失业率是比利时出生者的三倍。极端组织利用了这一问题，借此传播极端理念。

2009年，安特卫普市出台禁令，禁止在公众场合佩戴头巾。2011年，比利时大张旗鼓地在全国范围内颁布了禁止全身罩袍的法令：不论是在公交车上，还是在电影院里，公众场合身着罩袍的女性将被罚款137.50欧元。在比利时全国20万名穆斯林女性中，迄今有270人被处以罚款。

除了罩袍禁令，比利时当局还选择和极端组织正面对抗。针对激进宗教组织“比利时实行沙里亚教法”的审判持续数年，广为关注。2012年，该组织被正式禁止。2014年，该组织头目被判12年监禁。

此外，比利时还不断提高安保级别。2015年初，比利时发生多起袭击事件后，政府再次提高反恐警戒级别，并加大对电话通信的监听力度。

法外之地

巧合的是，就在巴黎系列恐怖袭击案发生的三天前，比利时内政部长让·雅姆邦在参加一个电台活动时表示，比利时政府对莫伦贝克区并无控制权。部分原因就在于比利时政体太复杂，讲荷兰语的人和讲法语的人之间存在太大的裂痕。比如，布鲁塞尔地区有6个不同的警察局、19个自治市，这些自治市的市长彼此之间往往不会沟通或者分享信息，“布鲁塞尔地区不同自治区之间分歧太大了。”

政府监管的失控，导致莫伦贝克成为一个“黑洞”。布鲁塞尔伊提内拉学院资深研究员邦耶什就指出，莫伦贝克的武器黑市很兴旺，只要500到1000欧元，就可在半小时内买到枪。邦耶什还表示，莫伦贝克是极端分子和犯罪分子的休息站，他们可以在这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比利时内政部长让·雅姆邦看来，比利时面临的另一个挑战是，大部分加入极端组织的比利时人并不是移民，而是全家几代都住在比利时的比利时公民，这让当局很难取消他们的护照或者身份证，以防止他们前往叙利亚。

当然，比利时面前最大的问题还是民族矛盾。比利时现有人口约1100万人，其中，北部经济发达地区的弗拉芒人约650万，南部靠近法国的瓦隆人约400万，其余人口分布在布鲁塞尔首都区。

弗拉芒区人口稠密，经济发达，瓦隆区相对而言地域更大，经济落后。首都布鲁塞尔自治管理。历史上，弗拉芒人和瓦隆人矛盾冲突就非常严重。而当局对极端势力监控、预防不力，使得比利时成了恐怖分子的欧洲后花园。

莫伦贝克是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最为“ 贫困”的郊区，也是巴黎恐袭案多名疑犯的来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