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汉学术期刊论文标题对比研究

李玫（兰州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甘肃兰州730050）

英汉学术期刊论文标题对比研究

李玫
（兰州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甘肃兰州730050）

本文以包括工学、理学、社会科学在内的12个学科中外顶级期刊的论文标题为研究对象，通过对英文学术期刊论文标题、中文学术期刊论文标题以及中文学术期刊论文标题英译的对比分析，探究了这三类标题在结构、标点使用、高频词汇等方面的特点，考察了其异同，并对其原因做了具体分析。

学术论文；标题；英汉对比

一、引言

标题之于作者，就像广告之于商家。［1］作为一篇文章中第一个与读者见面的部分，标题始终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由于标题本身的特殊性，使得作者写作的时候要满足简洁性、信息性和艺术性的特点。由于国际学术交流日益增多，英语作为国际公认的通用语言起到了沟通世界各国学者的桥梁作用，国际学术交流的诉求也对国内研究者提高英语写作能力的要求日益凸显。对中国学术期刊来说，英文标题的规范程度及语言质量还直接关系到期刊是否被国际重要检索系统收录及引用。一个符合英语表达习惯的标题会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有助于更好地将研究成果推向世界。

二、研究现状

20世纪80年代以来，专门用途英语（English for specific purposes）研究领域就开始关注学术语篇，随着学术界对语篇标题研究的不断深入，一门新兴的标题学（titleology）随之诞生。

总体来看，国外专门用途英语领域多关注学术文章标题的语言学特征功能、跨学科异同等问题。例如，Anthony（2001）考察了计算机科学领域内的标题在长度、标点、介词和词频方面的特点［2］；Yak⁃ hontova（2002）对用英语、俄语和乌克兰语提交的会议论文标题进行了比较，发现英语标题多以复合标题出现，而俄语和乌克兰语标题则更多使用名词短语［3］；Haggan（2004）分别对文学、语言学以及科技三类学科的学术论文标题形式结构和功能进行了探讨［1］；Hartley（2005）对专著标题和期刊论文标题进行了研究，指出了不同学科、期刊、国籍对作者标题设计的影响［4］；Soler（2007）以生物科学和社会科学领域的论文标题为语料，揭示了这两类标题在跨学科和跨语体方面的差异［5］；Soler（2011）也发现西班牙语论文标题和英语论文标题在句法结构上并无实质性差异［6］。

国内关于标题的研究成果更多地集中在对标题的翻译和编辑技巧的探究，通过个例分析对文章标题设计与翻译提出建议。此外，也有研究者从修辞、构词、意义等不同角度对各种类型中文标题的特征进行了探究，如戚晓杰（2004）［7］、刘光准（2004）［8］、许明武（2010）［9］等。也有研究开展对比分析，如张桂萍、韩淑芹和董丹（2002）对不同专业英语原版期刊中英语科技论文标题的句法进行了分析［10］；王龙杰（2006）对美国收录文摘的标题与发表在国内学报上的原英文标题进行比较，找出学报英文标题撰写方面的不足［11］；史顺良、任育新（2010）对语言学类文章标题结构进行了分类统计并分析了其语用功能［12］；布占廷（2013）以评价理论为基础，着重对中文书评指示语和书评标题引子进行了分类统计描述和解释［13］等。

可以看出，国内外研究者对学术文章标题进行了深入广泛的研究，涉及诸多方面，但很少有研究者对比考察英文标题、中文标题及中文标题的英译三者之间的异同。本研究拟对比总结三组标题的异同，进而对中国作者在英文及中文论文写作中标题的设计以及中文论文标题的英译提出建议。

三、语料来源

本文选取英文、中文及英译标题各60条，共180条。语料来源均为各学科国内外顶级期刊，包括法学（《现代法学》、Columbia Law Review）、教育学（《清华大学教育研究》、Educational Research Re⁃view）、心理学（《心理学报》、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psychology）、经济学（《经济研究》、Journal of Econometrics）、传播学（《国际新闻界》、Communi⁃cation Research）、数学（《应用数学学报》、Journalof Mathematical Analysis and Applications）、生物（《生物工程学报》、Nature Biotechnology）、化学（《分析化学》、TrACTrends in AnalyticalChemistry）、物理（《地球物理学报》、Applied Physics Letters）、材料科学（《无机材料学报》、Materials Letters）、电气工程（《电力系统自动化》、IEEE Journal of Quantum Electron⁃ics）、土木工程（《土木工程学报》、JournalofHydrolo⁃gy）在内的12种学科。在期刊的选择上分别选取了国内北大核心期刊目录中的期刊及国外SCI收录的国外顶级期刊，出版时间均为2013年。

四、结果与讨论

（一）结构类型

本研究以Haggan（2004），Solar（2007）及史顺良、任育新（2010）等研究为参照框架，对语料进行了详细分析。作者将标题的结构分为以下几类:复合型结构、名词词组结构、动词词组结构、介词词组结构、完整句子结构。为方便比较，并未将中文标题按汉语语法常用的分类方法分类，而是将三组标题（即英文学术期刊论文标题，中文学术期刊论文及中文学术期刊论文标题的英译）统一进行了分类。统计显示，与史顺良、任育新（2010）的研究结果（复合型结构数量最多）略有不同，三组标题中名词词组结构都占了最高比例，达到了总数的64.44%。具体来看，名词词组结构在英文标题中所占比例为60%，在中文标题中所占比例为68.33%，在英译标题中所占比例为65%。其次是复合型结构，占总数的25.56%，具体来看，复合型结构标题占英文标题的26.67%，分别占中文标题和英译标题的25%。出现最少的是介词词组结构，只占到总数的2.22%，且中文标题中没有出现此类型。统计结果也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Haggan（2004）的研究结果，即名词词组结构和复合型结构占有较高的比例，完整句子结构出现比例非常低。另外，名词词组结构标题的数量多于复合型标题的数量，这与Soler （2007）的研究结果一致。

1.名词词组结构

三组标题都更多地选择了名词词组结构，原因在于其表意简洁明了，更适合于学术论文的要求。例如：

（1）Predatory Pricingand Recoupment

（2）The Possibility and Importance of Post Per⁃spectivalWorking

名词词组形式直接阐明研究的对象或内容，作为学术语篇标题，有利于读者快速筛选所需信息。中文中也同样有大量的名词词组作为论文标题。例如：

（3）教育全球化中的影子教育文化资本理论

（4）模型下的局部风险最小套期保值策略

中文标题为名词词组结构的论文，其英译标题也通常是名词词组结构，译文只在必要时根据英汉语法规则不同进行调整。例如：

（5）糠醛和5-羟甲基糠醛对大肠杆菌产丁二酸的影响（名词词组结构）

英译：Effects of Furfural and 5-hydroxymethyl⁃furfural on Succinic Acid Production by Escherichia Coli（名词词组结构）

根据统计看，中文标题似乎更倾向于使用名词词组结构，比例达到了68.33%，在三组标题中所占比例最高。但是中国作者在处理中文标题翻译的过程中，也出现了将名词词组转译为其他形式的情况。例如：

（6）不同情绪背景下来源记忆的ERPs研究（名词词组结构）

英译：Source Memory Under Different Emotional Contexts:An ERPs Study（复合型结构）

一些中文标题中习惯使用“研究”“论述”“浅析”等词汇（详见后文讨论），而在英文标题中却较少有对应的表达，所以在出现这种情况时，标题作者在翻译时通常会倾向于转换标题的类型，这同时也使得译文的表达更具多样性。

2.复合型结构

复合型结构也是学术论文标题中常用的标题类型，其中在英文标题中出现频率为26.67%，相对而言高于另外两组标题。复合型标题的使用主要是为了更好地描述论文研究的内容和对象，副标题通常起到对主标题解释说明的作用。例如：

（7）Foreign Nation Visibility in U.S.News Cover⁃age:A LongitudinalAnalysis

（8）企业群体性败德行为与管制失效——对产品质量安全与监管的制度分析

其中，英文标题中有部分复合型标题采用了问句等特殊形式。例如：

（9）Do Instructional Interventions Influence Col⁃lege Students’Critical Thinking Skills？AMeta-analy⁃sis

在复合型结构中，三组标题间的区别主要体现在标点符号的使用情况（详见后文讨论）。除此之外，更多的是三组标题在结构使用上的区别。可以看出，在中文标题中除了名词词组结构和复合型结构标题外，其他形式只占到了全部标题的6.67%，而在英文标题中这个比例达到了13.34%，在英译标题中则为10%。由此可见，尽管作为英语学习者对英语语法结构掌握能力和英语母语作者还存在一定差距，但是中国作者在对中文标题进行英译的过程中会有意识地向英文标题表达习惯靠拢。

3.动词词组结构

值得注意的是，中文标题中出现了动词词组的形式，但仅有的2例动词词组结构中文标题在英译过程中都转化为了名词词组结构，其原因归结于两种语言表达习惯上的差异。例如：

（10）试论社区报纸的定位与竞争策略（动词词组结构）

英译：Positioning and Competitive Strategies of Community Newspaper（名词词组结构）

英文标题中与之类似的有动名词词组结构，占到了全部英文标题的6.67%。例如：

（11）Extending the 1-D Hovel Model for Coher⁃ent and Incoherent Back Reflections in Homojunction Solar Cells

4.整句结构

在中文标题中仅有1例整句结构，在其英译的过程中也被译为了整句结构，而在英文标题中整句结构的出现频次略多于中文，比例达到了5%。例如：

（12）琥珀酸脱氢酶或琥珀酰辅酶A合成酶缺失促进大肠杆菌积累5-氨基乙酰丙酸（整句结构）

英译：Deficiency of Succinic Dehydrogenase or Succinyl-CoA Synthetase Enhances the Production of 5-aminolevulinic Acid in Recombinant Escherichia Coli（整句结构）

5.介词词组结构

最后一类是介词词组结构，因英汉语法结构的差异，中文标题中并没有出现使用介词词组结构情况。而英文介词词组结构标题通常是以介词“on”开头表达针对某一主题进行研究的意思。例如：

（13）On a Rate of Convergence of Truncated Hy⁃persingular Integrals Associated to Riesz and Bessel Potentials

因此，出现了将中文标题中表达对某一主题进行的研究名词词组结构英译为介词词组结构的情况。例如：

（14）线性红利界下的对偶风险模型（名词词组结构）

英译：On a Dual Model with a Linear Dividend Barrier（介词词组结构）

（二）标点符号的使用

标点符号的使用主要涉及复合型标题。为详细对比其中差异，笔者统计了标点使用频次，其中有同一标题中出现两种不同标点符号的，分别计入两种符号频次中。

根据统计，英文标题中冒号的使用占据了绝大多数，占英文复合型标题的82.35%，没有出现破折号。受英语表达习惯的影响，中文复合型标题的英译中，冒号的使用比例也达到了75%，然而在中文复合型标题中冒号使用率却与破折号的使用率持平，占50%。由此可见，中国作者在进行复合型标题英译时会有意识地将中文标题中惯用的破折号转换为英文标题中惯用的冒号，且在翻译过程中，除了符号改变和必要的语序调整外，内容几乎不做任何改变。例如：

（15）恐怖主义本原辨析——基于事实的本体性认识

英译：Fundamental Analysis of Terrorism:The Objective Cognition Based on Facts

（16）技术的‘自然选择’——莱文森媒介进化论批评

英译：“Natural Selection”of Technology:Criti⁃cism on Levinson’s Evolutionism ofMedia

当然也有例外，个别中文标题会保留原有符号，但这种情况较为少见。例如：

（17）一种确定震源中心的方法：逆时成像技术（二）——基于人工地震的检验

英译：A Method for Determination of Earthquake Hypocentroid:Time-reversal Imaging Technique——An Examination Based on People-made Earthquakes

另外，在中文标题中没有出现冒号和破折号之外的标点符号，而在英文标题中出现了问号和逗号。例如：

（18）Do Instructional Interventions Influence Col⁃lege Students’Critical Thinking Skills？AMeta-analy⁃sis（英文标题）

在复合型标题标点符号的使用上，尽管三组标题还存在一定差异，中文标题的英译比较接近于英文标题的使用习惯。

分析表明，国内研究者在对论文标题进行英译的过程中，并未一味地对中文标题进行直译，而是会有意识地使译文更接近英语的表达习惯。这说明了国内研究者具备了较高的英语语言写作能力和遵循国际学术交流规范的意识。

（三）高频词汇

除结构类型外，三组标题的词汇特征也是本研究的重要内容之一。通过分析三组标题中高频词汇和几个常见句法模式的使用频次来对比三者之间的差异。

首先，中文论文标题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词汇是“研究”（共9例）和“分析”（共5例），且多以名词形式出现在标题末尾。例如：

（19）美国投资条约新范本及其可接受性问题研究

（20）有偏抽样下带终止时间和带信息观察时间的纵向数据分析

在所选取中文标题中并未出现大量使用“研究”等词汇的情况，所选标题更多被设计为直接阐明研究内容。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有2例“研究”一词是以动词形式出现的，所使用的结构类型为“以xxx方法研究xxx”。例如：

（21）基于液相色谱串联质谱的氨基酸代谢组学方法研究黄芪注射液治疗脑缺血

与此相对的英译标题中出现频次最高的词汇是“study”（共11例）及其相应的句法结构（冠词）+（修饰语）+study+（介词）形式。然而，通过对比可以看出，尽管英译标题中的“study”与中文标题中的“研究”表达意义相同，但两者并非总是成对出现。换言之，中文标题作者会在英译过程中采取转换的方法刻意避免把“研究”直译为“study”，这一点在上文中也有提到。

英文标题中出现频次最高的词是“effect”（共6例），常见句法结构为effect（s）of+名词+on。除了因学科和研究内容不同所引起的差异外，国内外学者在标题设计的习惯差异也在此得以体现。与英译标题不同，英文标题中只有2例“study”出现，这说明英文标题中采用了更丰富的方式来表达“研究”这一含义。

通过以上对比可以得出结论，在词汇和句法结构使用的丰富程度上，中文标题及其英译与英文标题存在一定差异。虽然中文标题及其英译标题中的冗余结构仍多于英文标题，但其在全部所选标题中所占比例并不高，且国内作者在设计标题的过程中也在有意使用更丰富的表达方式。

五、结语

本研究主要对比了英文学术期刊论文标题、中文学术期刊论文标题和中文学术期刊论文标题的英译在结构、标点使用、高频词汇等方面的异同。分析表明，中外作者对于学术论文标题的设计具有一定的共性。例如，都更倾向于使用名词词组结构，这与之前的一些研究结果也是相符的。相比其他结构，名词词组结构的确更适合于学术论文标题。然而，中英两种语言间的差别也是不容忽视的，无论从行文习惯还是从语法规则上看，两种语言在很多情况下都无法直接对等。正因如此，中国作者在对其论文标题进行英译的过程中会有意识地使译文符合英语表达习惯，从而使得英译标题在统计结果上更趋近于英文标题。但也存在一些问题，如英译标题结构类型及所用词汇不如英文标题丰富等，这些都值得引起国内学者的注意。另外，限于语料数量，一些特殊情况可能无法涵盖，这有待于通过对更多数量的语料分析后得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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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1-21

李玫，女（汉族），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专门用途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