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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士人复杂的人格特性
——以叶名琛为例

2016-02-13邱丙亮

铜仁学院学报 2016年6期
关键词:士人广州

邱丙亮

( 贵州师范大学 历史与政治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

晚清士人复杂的人格特性
——以叶名琛为例

邱丙亮

( 贵州师范大学 历史与政治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

叶名琛作为中国旧式传统教育体制中培育出来的优秀人才,他在广州的一言一行既是上层阶级权力对外实施的表现,也在一定程度上是对该时期士人群体某些治国理念的诠释。以他在广州十几年间任上政策的制定与实施以及外交态度的研究为切入点,来窥探晚清士人这个特殊群体此时所具有的“爱国与愚昧、自信与虚骄、强硬与懵懂、镇静与自欺”相并存的复杂人格特性。熟悉和了解该时期士人阶层这些共有的价值映像,将有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晚清政府一系列的内外政策。

叶名琛; 晚清士人; 治国理念; 人格特性

叶名琛,字昆臣,湖北汉阳人,生于嘉庆十二年(1807),自幼聪明好学,十八岁考取乡试副榜贡生,二十六岁中进士,三十八岁官拜巡抚,四十三岁升总督,四十六岁为相国,四十九岁被俘,五十岁身死异乡。史书云:“叶相以翰林清望,年未四十,超任疆圻,既累著勋绩,膺封拜,遂疑古今成功者,皆如是而已。”[1]228纵观他的一生,这也许是对他政治生涯最为恰当的概述了。作为晚清科举制度造就出来的优秀人才,他在广州的所作所为在当时的士人眼中,也许是再正常不过了。他的所思所做,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当时士人阶层的所思所想。然而当他沦为英国的阶下囚后,后人对他的评价却是褒贬不一。

一、后人眼中的叶名琛

叶名琛作为第二次鸦片战争中的重要人物之一,后人对他的评价却大相径庭。晚清名士薛福成在《书汉阳叶相广州之变》中对他的评价是:“不战不和不守,不死不降不走,相臣度量,疆臣抱负,古之所无,今亦罕有。”[1]233薛福成是晚清一位著名的外交官,在当时有很显赫的社会地位和很深的学术造诣,因此,他对叶名琛的评价给后人树立了一种权威性的定性。不难看出,这种观点在中国史学界影响颇深,并长期占据主导地位。然而任教澳大利亚悉尼大学的黄宇和先生却为叶名琛作了全面的辩护,在专著《两广总督叶名琛》一书中通过从政绩、军功、理财和外交四个方面对叶名琛进行了详尽的描述,并指出:“诚然,他(叶名琛,笔者注)打了败仗,但是他并不是败与‘不战、不和、不守、不降’,而是败于敌人的船坚炮利,以及为了对付红兵而彻底削弱了广州的防卫能力,致使他在1857年底那些决定性的日子里,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2]154这种辩护在诸荣会先生的专著《原来如此:叶名琛传》内也有清晰的表现:“既然林则徐值得肯定,那么叶名琛也不能完全否定,至少他的饿死,也应该算是民族气节的一种显现,其精神和意义无论如何不可能不如一匹马饿死吧!”[3]176新文化运动之后,史学领域内开始用进步的、现代的眼光来看待中国的历史。在此背景下,简又文先生对叶名琛评价说:“惟因他不识国际形势,不懂外交手段,只是书生迂腐虚夸的见解和习气。”[4]259在同一背景下,蒋孟引先生却针对英国方面给予叶名琛一个侧面的评价,他说:“因为当时外国的公使和领事,多是海盗流氓之类,蛮横地执行侵略政策,如果假以颜色,他们一定纠缠不休,出言不逊,要求没个底止。叶名琛只好甘(干,笔者加)脆不理他们。”[5]49新中国成立后,关于叶名琛的研究依然很多,茅海建认为:“如此聪明极其能干的叶名琛,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却‘无比愚蠢相当低能’。”[6]130对于上述种种观点,我们不能一概而论,这与治史者治史的角度和方法以及所处的时代有关。正如茅海建先生所讲:“然而,到了今天,对叶名琛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的所作所为当作如何评价,意义尚存但价值日减。似为更加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解释叶名琛诸多乖戾行为之原委,给予合乎逻辑的答案。历史是人的活动的组合,历史研究就应当切入当时人的内心。”[7]74诚然,叶名琛身处官宦诗书之家,自幼便在传统儒家教育的影响下形成了士人阶层所共有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他在广州时期的所作所为,即是这种人生观和价值观的体现,同时也是此时士人群体所认知的价值取向在社会层面上的一种积极地反映。他一身的荣辱都与他在广州任上的作为息息相关,下文就试图对其在广州所做的具体事件来窥探晚清士人复杂的人格特性。

二、与英国的外交斗争

(一)反入城问题上的“策略”

广州入城问题是两次鸦片战争期间中英双方争论的焦点。鸦片战争后,广州作为五个通商口岸之一,有按期向外国人开放通商、居住和住设领事的义务。但由于粤人仇视英人,在广州城内组建武装民团,掀起反英入城的浪潮。英人为了获取租地、建房、经商的权利,在入城问题上也毫不退让。所以入城与反入城的斗争在持续不断地升级,直至白热化。

在1848年3月之前,担任两广总督的钦差大臣耆英负责同英人交涉,耆英对英奉行妥协政策,于1847年4月6日同香港总督德庇时达成一项妥协:“清廷答应让英国人在两年之后入城,并惩处那些冒犯英国人的华人,以及给予英国商人和传教士建造货栈和教堂的权利。”[8]197由此,耆英在广州的公共形象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加之他也意识到自己无法收拾残局,便以年老体衰为由请求朝廷召回,他的请求很快得到了清帝的批准。两广总督兼钦差大臣和广东巡抚的职位则分别由仇外的徐广缙和叶名琛担任。二者到任后的“驭夷之术”却与耆英妥协的外交政策截然相反,他们对付西方人的手段集中体现为拒绝和欺骗这两个方面,叶名琛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对于广州入城问题,他始终死守拒绝入城的底线,绝不让步。对于英国人的多次外交交涉,他也总以“民意难违”为说辞加以推脱,与此同时,在暗地中却募集乡勇大办团练,积极地鼓动广州人们的排外情绪。这在他的一份奏章中有清楚的呈现:“……查广东民情,原属浮动,全在地方官平日团结,联成一体。无事则安民以抚夷,有事则用民以防夷,方为正办。至于琐屑细故,亦不得不量为变通,借示羁縻。”[2]122从表面看叶名琛主张依靠广州人民抗英,但实质上仍是传统的羁縻政策。叶名琛排外的外交策略,在英国方面起到了一定的预期效果。英国公使包令虽明知叶名琛的外交把戏,却因为时机不成熟而无可奈何。如,他在刚刚代理公使不久后就给英国外交大臣阐明了自己的见解:“阁下大人可能已经觉察到,每次入城被推迟都是以‘违背了民众的意愿’为借口,广东巡抚(叶名琛)将我们的权利称为‘扰民的冒险’阻止我们入城,然后又对他的民众声称,是他和徐广缙使得英夷屈服,卑躬屈膝地听从他们指挥。我敢断言,民众的情绪都是由高级官员所煽动和纵容起来的,这件事情就是证明。”[4]240可见,广州入城问题一直是中英两国外交斗争的焦点,英国考虑到在该区势单力薄,一直未敢有所行动,但暗中一直都在积极寻找最佳时机,期望在恰当时期给叶名琛以致命一击。当叶还在为自己高超的“驭夷之技”沾沾自喜之时,“亚罗号”事件悄然来临了。

作为一名地方要员,维护一方权益无可厚非。虽然说盲目排外是此时士人阶层所共有的通病,但叶名琛的做法可以说是有些过了,这也为他后来的悲惨命运埋下了伏笔。此时外国人已入城的上海,经济地位俨然超过了广州。除了上海有利的地理位置外,这与外国人的开发也不无关系。“英国对上海兴起的贡献首先是皇家海军作出的,它保障了中国和外国财产的安全;其次是英国商人作出的,他们自己赚钱,也给中国帮手和商人提供了同样的机会。”[9]231可惜的是,由于盲目的排外,广州失去了这样的发展机会。从这方面来看,叶名琛就显得有些落伍了。

在入城问题上,可以看出叶名琛并没有失去传统士人的爱国传统,“在激烈的中西民族冲突面前,其‘雪大耻,尊国体’之心是与林则徐相近的。但林则徐因开眼看世界而历史地成为从中世纪向近代跨出一步的人,而叶名琛则身与心贴连着中世纪,在抵夷的同时守卫了落后。”[10]91

(二)“亚罗号”事件中的总督形象

“亚罗号”事件十分复杂,不同的史学家在不同的意识形态下运用各自掌握的史料常常会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例如,在马士的《中华帝国对外关系史》一书中有“在八点到八点半钟之间,有四个中国官员率同约六十名兵勇登船,先扯下英国旗,随后又扯下开船旗,并且把全部水手,十二名中国人,都上绑,从快艇带入巡船。”[11]474而陈旭麓先生则认为“亚罗号在香港注册,所领执照的有效日期到1856年9月27日为止,因此,即使把领有香港执照的船指为英国船,此时亦已过期失效。至于中国水师在船上扯下英国旗,更是无中生有……”[12]140诚然,马士和陈先生是站在不同的立场对“亚罗号”事件进行历史还原的,得出不同的结论也在情理之中。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英人巴夏礼和包令都不想和平解决此事,他们想借此机会来解决由来已久的广州入城问题,并试图给予叶名琛以致命一击。

在亚罗战争爆发后,叶名琛仍希望通过和平谈判解决争端。他先是派任崇曜通过英商斯多吉斯来了解巴夏礼和包令的真正意图,这样的接触反而更坚定了包令等人攻打广州的决心,与此同时,广州方面也贻误了备战的最佳时机。事实上,当战争由英法发动后,虽然叶名琛并不愿同英法战争,但他也并不像时人说的那样:不战,不守。他“号召军民人等,‘同心协力,灭此跳梁英奴,不论在岸上或其舟中,遇则杀之,每杀死他们一命,可照先例得赏三十元,揣人头到本衙门,一经验明,当即给赏’。同时他通知美国和其他国领事说,英国人已经以他们的轰击发动了战争,并且说他无法再负责保护中立国人。”[11]482此外,他还恢复在打击“洪兵”后解散的团练,在广州之战、珠江之战、香港之战中叶名琛都有较为英勇的抵抗,所以说他不战、不守,显然是有失公允的。

最后,广州城的沦陷,这与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广州军队主力被远调打击太平军不无关系,但这也与叶名琛的封建迷信贻误战机是脱不了干系的。“叶相曰:‘姑待之,过十五日,必无事矣。’乃乩语也。先是叶相之父志诜喜扶乩,叶相为建长春仙馆居之,祠吕洞宾、李太白二仙,一切军机进止咸取决焉。”[1]231中国传统士人深受儒道两家影响,具有双重的人格,既有“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进取精神,也有求仙问道、堕落迷信的守旧思想。叶名琛作为中国旧传统培育出来的优秀人才,在广州十余年,他拒绝开眼看世界,把自己禁锢在传统之中,让乩语主导着自己的治国理念,最后不免落下误国辱身的骂名。这虽然是叶名琛的个人不幸,但却在深层次中透视出晚清士人群体人格特性上的某些共通之处。

三、英国人眼中的“广州屠夫”

叶名琛“广州屠夫”称呼的由来,是因为他在广州一年内屠杀了七万中国人,不论这个数据是真是假,在当时英国普通民众眼中,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特别是在《泰晤士报》随军记者柯克对叶名琛屠宰场进行夸张的描述后,叶的形象在英国人眼中可以说就是“杀人魔王”,甚至在英人之间引起了恐慌。诚然,不能排除英人基于在广州统治的需要,刻意来弄臭叶名琛名声的嫌疑,但叶总督在广州期间对“洪兵”残酷的屠杀却是铁的事实,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1853年夏,广东爆发了“洪兵”起义。因为所有义军战士都头裹红巾,旗号也是红色的,所以称之为“红兵”。但义军在正式文告中都自称“洪兵”。到底有多少人加入“洪兵”,至今依然无法统计,仅围困广州城的就不下二十万人。面对如火如荼的农民起义,作为清廷的维护者,叶名琛毫不犹豫、也毫不留情地进行血腥的镇压。“叶相檄诸府州县,凡

昔通匪者,吏民格杀勿论;黠悍者皆假捕会匪名仇杀,前后斩杀十余万人,从贼者不敢归。”[1]228在容闳的《西学东渐记》中对此有更清楚的描述:“彼两广总督叶名琛者,于此暴动发生之始,出极残暴之手段以镇压之,意在摧残方茁之花,使无萌芽之患也。统计是夏所杀,凡七万五千余人。……至则但见场中流血成渠,道旁无首之尸纵横遍地”;“叶之戮人,不讯口供,捕得即杀,有如牛羊之入屠肆。”[13]30-31无论是残杀十余万,还是七万五千有余,叶名琛都是镇压农民起义的刽子手,都逃脱不了“广州屠夫”的称呼。

四、再看叶总督

士,对这一名词的解释颇多。余英时先生在《士与中国文化》一书中指出:“根据西方学术界的一般理解,所谓‘知识分子’,除了献身于专业工作以外,同时还必须深切地关怀着国家、社会、以至世界上一切有关公共利害之事,而且这种关怀又必须是超越于个人(包括个人所属的小团体)的私利之上的”,“熟悉中国文化史的人不难看出:西方学人所刻画的‘知识分子’的基本性格竟和中国的‘士’极为相似。”[14]引言2在科举制度下,通过接受儒家教育,追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假以时日便成为知识分子,或在朝做官成为官僚,或在乡里成为绅士。“孔子所最先揭示的‘士志于道’便规定了‘士’是基本价值的维护者;曾参发挥师教,说得更为明白:‘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14]引言2到了晚清,这种“以天下为己任”的情怀仍然存在,无论是叶名琛还是林则徐在面临西方列强的侵略时都表现了极大的爱国情怀。儒学经历了原始儒学、宋明理学阶段后,到了清朝发展成为朴学。在清廷文化专制下,知识分子多立足于考据,进行文献整理,这种治学之风,虽然少了些空谈,对保存古代文化典籍极为有利,但同时也限制了士人的思想。“康乾盛世”后整个清朝更是笼罩在“天朝上国”的自满氛围之中,加之沿海边境海盗猖獗,清廷选择了“闭关锁国”的政策。此时的文化和思想都缺乏大唐盛世时期那种“开放并蓄”的胸怀,更多的则是自闭与保守。因此,近代以来在面对西方军事和文化的强烈冲击下,晚清士人更多的是愤郁与彷徨。

可见,此时的士人阶层,为了统治阶级的利益,对一切起义进行残酷的镇压,对西方国家的任何诉求置之不理,采取盲目的排外政策。这些现象不仅在叶名琛的身上有所体现,也是此时大多数士人所共同持有的治国理念。

“作为士人阶层的中国古代知识分子,其不仅掌握着知识话语权力,而且充当了一股整合社会的中间力量,士人阶层恰恰就是社会动荡、分化的产物,因此重新安排社会秩序、为天下立法就成为这个阶层与生俱来的历史使命。”[15]70然而,时代不同,士人阶层历史使命所表现出来的价值就会有所不同,本应做到与时俱进,开眼看世界,而事实恰巧忽视了这一点,于是叶名琛的爱国变成了愚爱、自信变成了虚骄、强硬变成了懵懂、镇静变成了自欺。

叶名琛作为晚清士人群体的典型代表之一,其治国理念虽只是此时士人群体某些共有的诉求,但却把晚清士人在社会大变革下复杂的人格特性完美地展现出来了。不管是后来地方大员中的李鸿章、张之洞,还是朝廷大员中的翁同龢、李鸿藻等,在晚清社会转型的历史大潮中都依然摆脱不了是“求变”还是“守常”、是“开新”还是“卫道”等复杂心理特性的束缚,但相比于叶名琛,他们又是幸运的。最后,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一批又一批先进的士人开始向西方学习,从“师夷长技以制夷”到改良、革命,再到新文化运动,他们从政治、文化和思想等多方面荡涤着这个古老的社会。

[1] 薛福成.书汉阳叶相广州之变[M]//中国史学会,主编.第二次鸦片战争(第一册).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8.

[2] 黄宇和.两广总督叶名琛[M].北京:中华书局,1984.

[3] 诸荣会.原来如此:叶名琛传[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12.

[4] 舒小昀,马亦男.从“广州屠夫”到“六不总督”——英国人眼中的叶名琛形象[J].英国研究,2011,(00).

[5] 蒋孟引.第二次鸦片战争[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65.

[6] 茅海建.近代的尺度:两次鸦片战争军事与外交[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8.

[7] 茅海建.入城与修约:论叶名琛的外交[J].历史研究,1998,(6).

[8] 徐中约.中国近代史(上册)[M].香港: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2002.

[9] (美)费正清,刘广京.剑桥中国晚清史(上卷)[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

[10] 陈旭麓.近代中国社会的新陈代谢[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

[11] (美)马士.中华帝国对外关系史(第一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63.

[12] 陈旭麓.近代中国八十年[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

[13] 容闳.西学东渐记[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

[14] 余英时.士与中国文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15] 王成.文化民族主义、士人心态、现代性——晚清现场诸问题初探[J].湖北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1).

Complicated Personalities of Scholars in Late Qing Dynasty——An Analysis of Ye Mingchen as An Example

QIU Bingliang
(School of History and Political Science, Guizhou Normal University, Guiyang, Guizhou 550025, China )

As an excellent talent made by traditional Chinese education system, Ye Mingchen acted and spoke in Guangzhou on foreign affairs,representing the the rights of the upper class,and to some extent, his action and speech also interpreted some governing philosophy of the scholars during this period. This paper tries to study his policy proposals and manners when he was governor in Guangzhou in order to spy on scholars’ complicated personalities of patriotism and ignorance, confidence and vanity, toughness and muddle, composure and self-deception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A knowledge of and familiarity with the view of scholars’ collective value in that time will improve our understanding of a series of domestic and foreign policies of the late Qing Dynasty.

Ye Mingchen, the late Qing Dynasty, scholars, governing philosophy

K251

A

1673-9639 (2016) 06-0123-05

(责任编辑 黎 帅)(责任校对 郭玲珍)(英文编辑 谢国先)

2016-06-26

邱丙亮(1989-),男,河南信阳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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