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是大善之文
2016-02-11李业成
李业成
很多人不理解杂文动机,以为是刻簿之文章,非“正能量”,即使被誉为“民族魂”的鲁迅,至今还有人不理解甚至抵触。其实杂文是大善之文,最能代表大善的文章也是鲁迅的杂文,鲁迅的杂文就是奔着善来的,如果读懂了鲁迅的杂文,那就是打开了一扇通往善的大门。
悲天悯人才能达到大善。给人灌蜜或什么“心灵鸡汤”,那是小善,或者根本不是善,是麻醉。习惯于歌功颂德与歌舞升平,掩盖矛盾,离善更远。鲁迅在自己的一篇序中谈到过这样一件事:一个青年到他住所买他的书,当那几块银圆放进他手里的时候,银圆带着那个青年的体温,鲁迅被震动了,以后下笔特别谨慎,生怕自己的文章毒害了这样的青年。“医家有割股之心”,杂文也有医家那样的情怀。医是大善,讳疾忌医其实不在病人,而在社会。
人类有个共同的“主旋律”是善,只有大善,才有博爱。人类要的是博爱,这样才有人类的和平自由与平等。人类还有一个共同的向心力是“正能量”,这个正能量也是善,其它任何阐释都是狭义的。“主旋律”并非歌功颂德,“正能量”也不排斥批评,最宝贵的“正能量”是敢于担当,司马迁有言“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社会需要这样的正能量。
鲁迅就是谔谔之士,是大善之人。杂文的精神和实质就是讲真话,那么还有不讲真话的人和不讲真话的文艺吗?有,而且不讲真话的人和不讲真话的文艺还会常常成为一时“主流”,而讲真话的人和讲真话的文艺反而流不通。杂文就是一种讲真话的文艺,这不是什么人给它的定义,给它的框框,它的生性就是这样的,就像豹子不能成为猫咪。杂文不说真话就窒息了,不存在了。鲁迅说“中国的文化都是侍奉主子的文化”,侍奉主子的文化是不会讲真话的,它只能是主子的喉舌,除了替主子歌功頌德,就是替主子欺骗世人,让世界充满“瞒和骗”。如果在瞒和骗的包围中,有人能站出来说真话,这就是大善,他让人觉醒,让人觉悟,让人不再受骗。这个文艺担当是杂文。
五四运动时期出现了鲁迅,不是偶然的,是必然的,鲁迅代表了那一个时代的反省,使中国数千年专制“瞒和骗”的老底一下子被揭穿,把真实奉给“想做奴隶而不得”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中国人。这个工作,只有大善才能去做,汲汲于功名利禄、忙着侍奉主子的人,一头扎下去,心无旁骛,对社会,对民瘼,漠不关心,冷漠无情,毫无善心。鲁迅因体现了中华民族的良知而被誉为“民族魂”。
世间存在或充斥假话、骗话、胡话,需要以大善之心来提醒世人,杂文就是这个大善角色。过去我们曾用那么多的纸张和笔墨去歌功颂德,结果却是去赞颂了错误(以“文革”为典型),这些歌颂文字皆为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