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桥韵
2016-02-11陆德昌
■丨 陆德昌
余庆桥韵
■丨 陆德昌
30年前,政府花巨资修建了牛场河河堤。从此,牛场河便始终清浅温顺,不疾不徐地绕着大半个余庆县城流淌。
前日,一位朋友说:“余庆县城将会成为桥城。”听了这话,我把牛场河上大大小小的桥清点了一遍,竟然有十好几座!
立在县城的高楼之巅,依次眺望,河上的这些桥便呈现出一道道靓丽的风景。
就从上游的团结水库说起吧。可以说水库大坝起到了桥的作用,每天游人如织。水库下方,便有一座大桥临空飞渡,直抵余庆施秉交界处,全桥两里多长,30来米高,气势雄伟。
特大桥下游,康寨大堰拦河坝下方几米处,却是一座崭新而又小巧秀气的钢筋铁骨步行桥,桥高两米多,宽两米多,四五十米长,和周边的田畴联成了一片。
连接县城核心区的是牛场河大桥。这是牛场河上的第一座现代化大桥。看着这座大桥,我的思绪一下子飞腾起来,穿越到了遥远的古代。
明清《贵州通志》记载余庆县的河流,有三条称为“江”,即白泥江、小乌江和岩门江。
清朝康熙年间出任余庆知县的学者、诗人、画家蒋深先生编纂的《余庆县志》(以下简称《蒋志》)说:“白泥江,即牛场渡河。发源于瓮安,流衍黄平界黄沱暖,水自南旋至县,会合中华、古佛、翠峦山下之水,曲折过县城,绕翠屏山之下,会慈云洞之水,由梦峨山出葛彰司,转三渡会合乌江岩门大江,由思南出牂柯江。”
白泥江在县城东门和翠屏山之间的那一段,古人称为牛场渡河,今称牛场河。古人为什么要加个“渡”字呢?因为那时从县城到河对岸,没有桥,是靠船渡。《蒋志》在《津梁》中说:“牛场河渡,在县东门外。自三月至九月船渡,自十月至二月徒杠。年久船坏。旧制每年支雕艌银贰两,久经奉裁。知县蒋深捐资造船,拨役管理。”就是说,牛场河渡,每年从三月到九月,发大水又没得桥的时候,就靠船渡,从十月到第二年的二月,水枯竭的时候,就用木棒或木板搭成小桥,让人们徒步行走。“徒杠”,是可供徒步行走的小桥。
蒋深之后至民国末两百多年中,牛场河渡曾多次造桥。地方志记载:“牛场河桥,建自乾隆四十九年甲辰,知县王公恭极,典史江公日照捐资,同邑绅士募修,至乙巳年桥成,约费一千数百金。丙午五月廿七水圮。今牛场河之桥乃光绪二十年甲午,知县袁公讳庆元暨典史冯公讳绍坤倡始设局劝捐,其上十得其一。未几,而袁公卸事,是以中止。至光绪二十八年冬,知县朱公讳永锡捐资承首,设局于牛场街,募劝阖邑士庶绅耆军民人等,督工重建。自壬寅年始工,至甲辰二月桥成。”
那时的余庆县官,有的在修桥铺路的同时,还注意文风的培植。除上面提到的朱永锡在镇江阁题额,还在牛场河渡口建有亭子。道光三年至五年任余庆知县的张家樾题有亭额:“白泥古渡;学海文渊。”咸丰三年七月二十一日至七年四月任余庆知县的彭澜题有亭联:“跳得出名利关,劝尘世诸公,行到此亭权顿足;渡不尽沉沦苦,作中流一柱,引登彼岸快回头。”
民国《余庆县志》在叙述了牛场河桥的历次兴废后说:“牛场河为施、黄适余之通衢,且余民采樵耕种者所必经。秋时水枯,可架木为桥,犹不至于病涉。若夏月水涨,船不敢乘,又无桥过,往来者惟有临流浩叹,摩挲而归。是桥之毁,洵可惜也。所冀后之热心公益者提议修复,俾得培风水而济交通也乎。”这段话说,牛场河渡是施秉、黄平到余庆的大路,而且是余庆人砍柴耕种所必定要经过的地方,往来的人很多,没桥很不方便。桥被冲毁很可惜,而谁能再来修复这座桥呢?修志的人把希望寄托在后来的热心公益者身上。
解放后的1953年1月,设计修建公路桥,同年5月竣工,属半永久性桥。耗资6.5万元,投工18743个,用石(拆城墙)323立方米。1970年9月动工改造,由省交通厅遵义养护总段设计,县组织施工,次年4月竣工。为双曲拱型桥,共2台4墩5跨,总长112.4米,宽7米,高7.6米。
而1953年,是新中国刚成立不久,百废待兴,国民经济还没有恢复,国家还很穷,可人民政府从民生考虑,就组织力量,耗资6.5万元,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半永久性桥梁。要知道这时干部、教师的工资一个月才二三十元,6.5万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
余庆县城还有一座怀旧的铁桥。那是30多年前,从川黔公路遵义到贵阳之间的乌江上搬来的德国货,可以追溯到抗战期间。因为桥窄,现在已经不准汽车通行了,改成了步行桥,成为余庆大坝一道景观。
现在,政府已打算在这里再修建一座新大桥,把余庆主街道香港路和河对面连接起来。这座桥距离上游的下里铁桥不到百米。
本来是川黔公路上的重要桥梁,现在却“退居二线”,生动地反映了社会的飞速发展。
至此,牛场河上的桥,前前后后、大大小小已经十几座了。但余庆人修桥的事儿还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