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纺织品中的刺绣图案研究

李 影

（东华大学服装与艺术设计学院，上海 200051）

古代纺织品中的刺绣图案研究

李 影

（东华大学服装与艺术设计学院，上海 200051）

刺绣图案作为一种重要的装饰手段，由于它风格多种多样，有的精致细腻，有的粗犷简洁，且色彩运用灵活和式样改变容易，从而使其在古代纺织品中被广泛应用。

刺绣图案；历史发展；纺织品

1 刺绣的概述

刺绣又名“针绣”，古称“黹”、或“针黹”，俗称“绣花”[1]。刺绣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史前社会，多数学者认为刺绣是图腾崇拜，纹身的延续。刺绣的图案、色彩都带有明确的权利和地位象征。中国刺绣历史悠久，它在各个朝代都有不同的发展和变化，相传最早“舜令禹刺五彩绣”，至夏、商、周以及秦汉时期刺绣已得到很大的发展。

2 刺绣图案的历史发展

我国刺绣工艺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早在四千二百多年前，就有关于刺绣的记载。在春秋时代以前，衣绣只能是帝王公卿们才能穿的，以示统治者的尊贵，在民间没有广泛的流行。到了西周，贵族服饰常常是先画后绣以进行装饰。

2.1 周—春秋战国时期

周代刺绣图案相对简单，制作也比较粗糙，到战国时就渐趋精美，善于运用“锁秀”，也就是辫子绣。春秋战国时期是中国历史上思想文化非常活跃、工艺技术飞速进步的时期，许多丝织品种均是首次发现。此时期，刺绣工艺渐趋成熟，刺绣图案在色彩上富丽和谐、色调统一、层次分明。题材以经过变形、夸张的龙、凤、虎最流行，刻画精妙，神情兼备。布局错落有致，对比和谐，整个画面富有韵律感[2]。图案造型简洁而浪漫，且刺绣常常以绢、纱、锦、罗等丝织物为地，极具有典型的楚汉浪漫主义艺术风格。

刺绣是当时龙凤艺术的集中表现，其浪漫的风格使龙、凤图案产生任意的想象，随心的变化，自由的设计，龙凤纹样可以经常和花藤枝蔓相缠连，以致常常难以区分。这件潘龙飞凤纹绣（图1），上部采用S形的对龙作主题，口衔一条小龙的尾巴，下部是高冠展翅的斜立对凤，凤下也有一条小龙，在对龙之间，是当时表现太阳的扶桑树。华丽的凤冠和凤翅构成整幅图案的菱形骨架，使整体布局满而不乱，非常有章法，这种布局方法在战国刺绣中已经非常成熟，同墓所出土的另两件龙凤虎纹绣和凤鸟花卉纹绣都是极好的例子[3]。

2.2 秦汉时期

秦汉时期许多地区的刺绣工艺都十分发达。此时，刺绣图案以云纹为主，流动感很强，还有云中龙、云中风、以及方棋纹等。刺绣针法则延续传统的锁绣针法，但用色更为丰富，这个时期的刺绣工艺绚丽多彩，针法细腻流畅，层次丰富多变[4]。其中刺绣图案风格以长寿绣、信期绣、乘云绣为代表，表现龙纹、凤纹与云纹的结合，并在汉代一直占着主导地位。此外，云气动物纹锦中的云气应得之于刺绣艺术，战国到西汉初期，刺绣中的云气纹宛转自如，已经非常成熟。较次稍晚，云气纹被应用于织锦图案，并一直流行到东汉到魏晋时期，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湖南长沙马王堆出土的这件黄绢地长寿绣残片（图2），刺绣纹样的图案单元较大，每个单元包括穗状流云花较多，最多可达十余朵，此为黄绢地，锁绣，长寿图案，鲜艳精美[5]。

汉代刺绣的图案纹样和造型艺术与丝织品中的绵、绮、漆器的花纹图案相似，大体有动物纹、蔓草纹、花卉几何纹、文字图案等几种纹样，艺术表现手法比较大胆、自由，用“线”来表现所需的图案纹样[6]。汉末六朝时期，由于佛教的传入，绣制佛像的风尚开始兴盛，出现了人物形象的刺绣纹样，在绣法上也开始加以多种针法和两三色渐变绣线相间的晕染效果，可以说，汉代开启了刺绣人物的先河。

2.3 魏晋南北朝时期

魏晋南北朝时期，丝绸之路上的东西往来更为频繁，西域文化的引入，出现了大规模外来文化，刺绣图案设计自由，题材神奇，如希腊神话、狩猎骑士等，佛教的传入同样表现在大量刺绣作品中[7]，出现了刺绣佛像及供养人等。这个时期的刺绣针法还是采用锁绣针法，且绣艺十分的精湛。从瑞士阿贝格基金会收藏的这件绫地刺绣五彩鸟纹刺绣（图3）的织地和绣技来看，也应是中国境内生产的带有中亚风格的图案[3]。

2.4 唐代

唐代是刺绣艺术的一个重要时期，扮演着承前启后的角色。此时刺绣在社会中应用广泛，已有了捻金刺绣，极为豪华。刺绣图案在装饰题材上融合了壮丽与秀美，并将本民族与外民族的图案风格相结合，呈现繁荣和谐的景象，常见由花草、禽鸟搭配而成的图案，更有运用代表富贵吉祥的连珠纹、宝相花纹、晕绷纹等[8](图4)。当时绣品的做工精巧，色彩华丽，除用于服饰用品装饰外，还用于绣制佛经和佛像。此外，唐代绘画中的佛像人物、山水楼阁、花卉禽鸟也成为刺绣的纹样图案，为以后宋代书画刺绣艺术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2.5 宋、辽、金、元

宋代是文化高度发展的时期，特别是宋代的绘画空前繁荣，这就为刺绣艺术提供了良好的素材。可以说，此时刺绣已经发展到一个高峰时期，宋代刺绣由于受到宋代书画的影响，致力于绣画，其绣法严谨精巧，色彩瑰丽动人，日用与观赏两种刺绣种类由兼容并蓄发展到分而治之，且与书法和绘画艺术结合紧密，形成了画师供稿、艺人绣制，画绣结合的发展趋势

辽金时期的刺绣非常发达，龙、凤纹的造型无疑是典型的辽代刺绣图案。辽代龙纹多为单独的盘龙，也有升降龙同时出现在一个团窠中的情况，但并不多见，这件黄罗地蹙金绣团龙袍残片（图5）就是一个极为典型的例子，也是最为豪华的一种绣法。龙的纹样更多的是出现在刺绣中，且大部分用于皇亲国戚的服饰上[9]。辽代织物中凤的形状和其他朝代也有很大的区别，特别是凤的尾巴和凤冠的式样，凤一般被描述成站立或飞翔的样子。此外，花石小鸟之类的景色也常常作为刺绣图案。

元代统治者信奉喇嘛教，刺绣多带有浓厚的宗教色彩，具有强烈的装饰风格，被用于制作佛像、幡幢、僧帽、经卷等。元代，加金技术高度发展，同时平金绣、盘金绣等也得到广泛流行。可以说，元代刺绣继承了宋代刺绣写实的风格特点，并在其基础上发展起来。

2.6 明、清

明清时期，中国的文化开始走向世俗化。明代的刺绣承继宋绣传统，又表现出自己的特色，这时的刺绣用途广泛，品种丰富，更有南绣、北绣之分。南绣注重写实，北绣注重装饰性强。明代刺绣还以洒线绣最具特色，图案以几何纹为主。如这件明万历年间的“明黄缎洒线绣云龙纹吉服袍料”（图6），以云龙纹暗花缎为面料，菱形锦纹地上缀柿蒂形云龙杂宝纹。正中为正面过肩龙两条，作戏珠式，间饰灵芝纹。四周为海水江崖纹及宝珠、古线、犀角、珊瑚等杂宝纹[10]。京绣是明清时期北京的地方绣，以绣服饰、日用品为主，尤以绣戏衣最出名。京绣受宫廷绣影响较大，其平金工艺最为著名，素有“南绣北平”之称。平金是用金线在绣面上盘出图案的工艺。

至清代，刺绣进入全盛时期，且多为宫廷御用的刺绣品，文官绣禽类，武官绣兽类，和明代相比，绣制物象有很大变化。绣品富于很高的写实性和装饰效果，用色和谐[8]。运用在帝后服装服饰中的刺绣所使用针法异常繁复，线色达二十多种，并缀以珍珠，玛瑙，珊瑚等各种宝石极尽奢华富丽[7]。另外，地方性绣派苏、蜀、粤、湘“四大名绣”与京绣、鲁绣也形成争奇斗艳的态势。

3 结语

刺绣是我国传统的民族工艺，体现了中华传统艺术的辉煌与智慧，其发展历史源远流长。传统刺绣在图案造型的选择上，从战国时期的典型的龙、凤纹，秦汉时期的云纹，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佛像、鸟纹，再到唐朝时期的花草、禽鸟，宋代时期的画绣结合和辽、金、元时期的独具特色，以及明清时期的全盛时期，刺绣图案造型日趋精美，充满了浓厚的民族文化内涵和鲜明的民族特色，是观赏与实用并举的工艺形式。

[1] 贝 虹.我国刺绣工艺的发展[J].丝绸,2006(10).

[2] 魏玉龙.传统刺绣在现代服装设计中的创新运用[J].毛纺科技,2014(7).

[3] 赵 丰.织绣珍品[M].艺纱堂服饰出版,1999(12):62-63，114.

[4] 李 霞.刺绣在现代服装设计中的应用[D].陕西科技大学:设计艺术学,2013.

[5] 常沙娜.中国织绣服饰全集[M].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2004(1):44-45.

[6] 阿丽娅·托拉哈孜.新疆山普拉的刺绣品及其艺术[J].西域研究, 2002(02).

[7] 张海燕.中国传统刺绣与现代服装设计[J].科技创新导报,2011(11).

[8] 李 喆.浅谈传统刺绣与当代绘画的结合创新[D].西安美术学院:设计艺术学,2011.

[9] 赵 丰.辽代丝绸[M].香港沐文堂美術出版社有限公司.2004(11).

[10] 宗凤英.明清织绣[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公司, 2005(9).

Study of embroidery patterns in ancient textiles

LI Ying
(Fashion·Art Design Institute, Donghua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51, China)

Embroidery has a long history of culture in China. It is the crystallization of the wisdom of the vast number of working people in China. It contains rich cultural connotation and unique artistic charm in the process of historical development. Embroidery pattern , because of different forms of embroidery techniques, acupunctures and color collocations, show different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and artistic effect, become a treasure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Embroidery pattern as a decorative means, because of its various styles, some exquisite, some rough, simple, and flexible use of color and styles changed easily, so it is widely used in textiles in ancient times.

embroidery patterns；historical development；textiles

J523.6

A

投稿日期：2016-10-19

李 影（1990-），女，河南商丘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设计学理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