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议柴科夫斯基音乐创作中的”悲情”力量
2016-02-05张宁
张 宁
(天津音乐学院,天津 300171)
小议柴科夫斯基音乐创作中的”悲情”力量
张 宁
(天津音乐学院,天津 300171)
【摘要】有人说:柴可夫斯基的“悲情”音乐,因具有“软弱”、“徘徊”的心理特征而存在一定的消极作用。笔者认为:作曲家音乐中的“悲情”是进步力量在斗争中所体现的另外一种形式,它的真实性、民族性确定了作曲家现实主义和民族乐派的创作风格,所以说“悲情”的合理性恰恰体现了柴可夫斯基音乐创作的进步性。
【关键词】柴可夫斯基;音乐创作;悲情力量
彼得•伊里奇•柴科夫斯基(Peter IIyich Tchaikovsky,1840—1893),是一位俄罗斯民族音乐与西欧古典音乐集大成者,更是一位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相结合的典范。他那深邃而富于哲理的音乐启迪着我们的人生,其创作风格对后人产生了重大影响,生前被英国剑桥大学授予名誉博士学位。俄国著名小说家、剧作家安•帕•契诃夫曾这样说:“我准备在彼得•伊里奇的台阶前肃立,当一名荣誉哨兵,我对他的敬爱达到如此程度。……①”。
9世纪是俄国最黑暗的年代,面对残酷的现实,柴可夫斯基对这一时代的民众所遭受苦难给予无限的同情,他曾这样表述:“那些受苦的人让我很难过,只要一想到他们,我的心就会紧缩在一起②”。柴可夫斯基始终与人民站在一起,共同反抗腐朽的沙皇专制制度,他用音乐反映、启发和感召那个时代,音乐就是他斗争的武器,他的音乐已成为当时革命运动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精神力量。但这一事实曾遭到人们的质疑,认为柴可夫斯基音乐中的“悲观”倾向,在当时的革命斗争中起到了“消极”的作用。笔者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不能否认“悲剧性”倾向在柴可夫斯基的音乐创作中,尤其在他的后期创作中已成为主要特征。这种“悲剧性”特征所折射出的“忧郁”、“矛盾”、“徘徊”确实不是斗争中的理想要求,但它却客观、真实地反映出当时作曲家及民众在斗争中的心态。就柴可夫斯基音乐中“悲剧性”的产生而言,笔者认为:它来自主、客观两个方面:一、在客观方面:柴可夫斯基出生的年代正是俄罗斯的“残酷的时代”,俄罗斯的农奴制度正处于更加残忍的时期,尼古拉一世更加限制俄罗斯人民的自由思想,他说:“永远不会下决心赐给农奴自由。”尽管这一时期的农民起义此起彼伏,但由于腐朽势力还相当强大,革命力量还处于成长阶段(关于这方面的历史背景大量史料已作充分阐述③)。在列宁对十九世纪俄罗斯革命运动史所划分出的三个时期(贵族革命时期、平民革命或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时期,是以“软弱性”、“不彻底性”“矛盾性”为主要特征;无产阶级革命时期是以“彻底性”为主要特征)中,作曲家正处于第三时期之前。二、在主观方面:作曲家有一个软弱的性格以及在爱情方面富有双重的特殊心理,加之从童年就深受家庭环境、教养和生活接触等方面因素的影响,造成在抗争中显示出不彻底性、思想深处的矛盾性、对生活态度的不确定性,时而充满信心,乐观明朗,时而又无法摆脱苦闷,找不到出路等等心态,这种复杂的心理在柴可夫斯基成熟时期的音乐作品中尤为明显,它真实地反映了19世纪下半叶俄国知识分子在腐朽的沙皇专制制度下,对黑暗现实的苦闷和压抑,同时又向往着光明的心态。但物质运动规律告诉我们:“始”和“终”对运动物质而言是一个很深奥的话题,现在还无法定论,而物质的运动“过程”却是我们有能力看到的。列宁所划分的三个革命时期,不管其中所产生的“犹豫”心态,还是“坚定”的心态,都不能用简单的“积极”或“消极”来评判,它们都是过程,只不过前者是后者的基础,后者又完善于前者而已,但它们的本质特征都是:发展的、不完善的、相互联系的。柴可夫斯基所处的民主主义革命年代只是整个革命运动中的一个环节,尽管其中的革命特征存在“软弱”、“不彻底”、“矛盾”和“徘徊”等不足,但革命的含义是始终没有改变的,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反抗旧的统治是通过“悲怆”这样的音乐主题来表达的。这种存在于发展中的、不完善的革命者是真实的、客观的、合理的,他与那些“塑造”出来的、所谓具有典型意义的人物相比,会更加生动、感人,更具有力量。在《世界艺术大师传记丛书》中是这样评价柴可夫斯基的:“伟大的人物像他的人民一样,从来是民族的,正因为他代表自己的人民,所以才伟大④”。柴可夫斯基正是因为始终和人民站在一起,才创作出了“悲怆”那样伟大的系列音乐作品,它是那个时代的真实写照,当时的民众就是以这种“悲怆”心态与腐朽进行斗争。
我们不能不承认,柴可夫斯基是世界上伟大的音乐天才之一。当我们观察一个天才式人物时就会发现,他之所以能够成为众人瞩目的伟大人物,就是因为他的思想和行为是由现实的和超越现实的两部分所组成。其中,现实的因素往往是我们能够接受的,而超越现实中的某些因素则容易给我们带来疑虑和问题(如:他对同性恋的认识及其行为。为此德国著名小说家、剧作家克劳斯•曼曾为柴可夫斯基的同性恋行为辩护,大意是这样的:这与异性之间的爱情是一样的,它没有伤害他人,更没有危害社会⑤。)。那么面对这些“疑虑”和“问题”,我们应该怎样来理解呢?其实,不论是一个群体还是个人,他们往往都是站在自己的需求和习惯层面来观察事物的,当客观事物符合他们的需求和习惯时,他们往往对它持肯定态度;如果客观事物不符合他们的需求和习惯,他们则持否定态度。但他们并意识不到这种判断事物的方式往往是不可靠的,因为在时空的变化中,某一局部的“需求”和“习惯”往往是狭隘的、自私的、本能的、有局限的,如果我们只从这个狭小的空间去观察和判断一个超越时代的事物,又怎能得出一个正确的结论呢?!所以在评价伟人的过程中,我们的观点常常因缺少逻辑而自相矛盾,其根本原因就是我们所站的角度发生了严重的问题。当我们去评价一个超越现实的伟人时,就一定要站在客观的、超越现实的层面来观察,这时我们才能看到伟人真实的精神世界,就会发现伟人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合理的、自然的,而我们回顾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些狭隘和偏见的想法是如此的渺小,那些所谓的“问题”其实是来自我们自己认识事物的局限。正是这种时代的局限,使柴可夫斯基对人生的“苦难”有了超乎寻常的理解。
注解:
①《俄罗斯音乐之魂——柴可夫斯基》毛宇宽著人民音乐出版社 2003年6月北京第1版P3
②《悲情柴可夫斯基》【德】克劳斯•曼著姜丽译山东画报出版社2003年4月第1版 P180③《浪漫派的巨星》许钟荣主编河北教育出版社 2004年1月第一版 P128-133
④《柴可夫斯基》张洪模编著叶廷芳主编花山文艺出版社1998 年3月第1版P438
⑤《悲怆交响曲》克劳斯•曼著王泰智、沈惠珠译商务印书馆出版2003年7月第1版 P317-318
作者简介:张宁(1964—),性别:男,民族:汉,籍贯:河北,职单位全称:天津音乐学院 民乐系 ,职称:教授,学位:学士,研究方向:民族管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