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秀學術領導人應該具備的品質——2015年8月15日在敦煌吐魯番學會會員代表大會上的講話(節選)

郝春文

(首都師範大學)

優秀學術領導人應該具備的品質
——2015年8月15日在敦煌吐魯番學會會員代表大會上的講話(節選)

郝春文

(首都師範大學)

做好學術領導人的基本素質和品質

學會的主要任務是做好與國内外敦煌學學者和愛好者的聯絡與協調工作。要做好這項工作，除了需要專業知識，還需要一批優秀的學術領導人負責組織和協調。考慮到未來70後、80後的敦煌學者終將擔負起領導學會的責任，我想和在座的70後朋友們談談做一個學術領導人應該具有的素質和品質。

要做好一個學術領導人，要求可以有很多。我想是不是主要應該注意以下幾點： 眼界要高、胸懷要寬、格局要大、熱心爲學者服務、有公心、不能太自我、懂感恩、能團結人、會用人。

所謂眼界高，就是視野要開闊，要有國際視野。所謂胸懷寬，就是爲人要坦蕩，有大氣度，特别是能夠忍辱負重。人們常説宰相肚裏能撑船，其實宰相的心胸都是被冤枉和委屈撑大的。如果你作爲一個學者，能負重就可以成功；如果作爲一個學術領導人，就必須具有在忍辱的情況下負重的品格。在現實生活中，忍辱比負重難度要大。但是，作爲一個學術領導人，就是要習慣在忍辱的情況下負重，在負重的情況下忍辱。

格局要大，説白了就是要大氣。我曾經在一次紀念段文傑先生的會上講過，段先生就很大氣。段先生應該不是一位脾氣很好的學術領導人，但他很大氣。現在敦煌研究院所有具有長遠影響的事業，幾乎都是段先生奠定的。人才引進和培養、提倡學術研究、創辦雜誌、推動國際交流、創辦基金會，等等。這些大的戰略舉措都是在段先生時期實施的，而且一直到現在都在影響著敦煌研究院的發展。所以，一個好的學術領導人可以脾氣不好，但大氣卻是必備的品質。

熱心爲學者服務，也是一個學者和學術領導人的重要分野。作爲一個學者，你只要做好自己的學術就行；作爲一個學術領導人，就必須熱心爲學者們服務，富有犧牲精神。這方面的典型就是柴劍虹先生，大家都知道，柴先生20多年來爲了學會的事情操了很多心，光打電話可能都成千上萬了。所以，希望年輕的學者能向柴先生學習。

“自我”的表現是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即使需要也不願意去做。據我觀察，比較自我在一些70後學者身上不同程度存在。如果作爲一個學者，自我一點不是什麽大問題。但如果作爲一個學術領導，太自我就難以擔當大任。

關於感恩，我也多説兩句。感恩本來應該是做人的基本素養，但不是每個人都明白它的價值和意義。説到底，懂得感恩的人有親和力，而親和力是一個學術領導人必備的品質。所以，我在多種場合强調，不懂得感恩的人走不遠。如果你整天認爲天下人都虧欠你的，大家就會疏遠你。

能團結人也是一個學者和一個學術領導人的重要區别。如果你是一個學者，你可以很任性，想不理誰就不理誰，想和誰吵架就和誰吵。作爲一個學術領導人，就不能這樣任性。重要的人物，不管你心裏多不喜歡，也要和他搞好關係，甚至委曲求全。即使不重要的人，面子上也應該讓人家過得去。

會用人也是一個學術領導人必備的素質。老子説：“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其實做到這兩點都很難。作爲一個學者，不需要自知，更不需要知人。但作爲一個學術領導人，就應該有知人之智。作爲一個學者，每天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作爲一個學術領導，就是要學會指揮别人做事。能夠用人之長，避人之短。能夠成爲學術領導的人多數是因爲自己做事做得好，成爲學術領導以後如果不注意角色已經轉變了，就很容易什麽事都自己做。關於施政，古代就有兩種風格，一種是諸葛亮式的，事必躬親，結果把自己累死了；一種是司馬懿式的，舉重若輕。我以爲作爲一個學術領導人應該學習司馬懿。學術管理主要是用人，而不是什麽都自己去做，而且，主要任務應該是處理重大事項，而不是事無巨細。一個歷史學家在總結二戰史時説，既聰明又懶的人，應該做總司令；既聰明又勤奮的人，應該做參謀長；既不聰明而又勤奮的人，應該讓他退休。我覺得總結得很好。一個學術領導人特别是主要領導不能太勤奮，不能主意太多。那樣下面的人會很累。

關於學術領導人的典範，我認爲有兩個人值得我們學習，一個是傅斯年先生，一個是任繼愈先生，都是學問做得很好，又深得學者喜愛的學術領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