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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目中的雁翼先生

2016-02-01涂静怡台湾

陶山 2016年1期
关键词:花城出版社荒岛秋水

◎涂静怡(台湾)

我心目中的雁翼先生

◎涂静怡(台湾)

1991年12月,应大陆雁翼先生之邀,第一次访问大陆,其内心是恐惧和不安。因早期所受的教育,一直以来也只灌输我们一种负面和敌对的观念。我不敢一个人冒然应约前往,于是,便邀约《秋水》社长雪柔和东北荒岛、张真作保护。雁翼陪伴我们武汉三天之行,亲切而自然。上海愉快活动之后,我们在苏州结拜为义兄妹。雁翼成了我们敬爱的大哥,我是大姐,荒岛是老三,雪柔排行第四,张真最年轻成了我们的小弟。我们还买了五件同款枣红色棉夹克在杭州拍下此行最经典的合影。

十天多彩多姿的「大陆行」,让我大开眼界,不但看的多,感受也深。而最最令我感动的,不单单是大陆美丽的山河,以及名胜古迹。也不是与每一位初次见面的大陆诗友,那种互动的真诚和感觉到他们满满的热情。而是,通信三年,时时刻刻都不忘对我「呼唤」,催促我,快快来大陆,说“美好的山河,等你来写诗,激励我踏上「中国土地」的雁翼先生。

没有他,我怎敢抛下手边的工作,不顾当时公务人员还没有开放,可以赴大陆的禁令,毅然决然地奔向那块「陌生又亲密的土地」。

没有他暗中的推荐,我的诗集《秋笺》不会在广州著名的《花城出版社》出版,让我有机会第一次拿到一大笔(那个年代的好几千元)人民币的版税,那在台湾是不可能的事。尽管《秋笺》在台北也有再版,但不如《花城出版社》的总编辑杨光治先生亲口对我说的,第一版就印了一万四千册,一年内连续再版十多次,曾一度造成读者疯狂抢购的热潮,听说还出现了盗版,真的不可思议。

一切的一切,如果没有雁翼先生默默地提携,一九九三年我的另一本诗集《画梦》,雪柔的《春天在旅行》以及《秋水诗选―――盈盈秋水》,也不会在北京大学的民族学院出版社出版。也不会被出版社邀请到学校去当作者“现场售书签名”活动,与二百多位排队购买我们书的学生近距离的接触,像台湾歌星的签唱会那样,受到欢迎。

在我的心目中,雁翼先生是一位胸襟宽广,喜欢帮助朋友,才情洋溢的诗人。他虽不是学院派出身,但他勤于阅读,勤于创作,诗、散文、小说、剧本、评论,都难不倒他。他的生活经验丰富,思路敏捷,什么样的题材都可以入诗,因而一直受到读者的喜爱,大陆诗评家执笔为他写过评论的有艾青、公木、钱光培、柯岗、匡汉等三十多位。台湾的墨人、文晓村、蓝云、麦穗,香港的丁平、张诗剑,新加坡的原甸,澳洲的黄雍廉,泰国的岺南人等等,都评过他的作品。由于他在创作上的杰出表现,英国剑桥国际名人传记中心还特别颁发“世界卓有成就的文学家”证书给他。

其实,雁翼先生并不富有,相反地,还很穷。但他肯提携晚辈,时时不忘付出爱心,对谁都很友善,从不摆架子。他曾为了使爱诗的人多一个园地发表作品,不惜倾其所有,不断地在办刊物。《黄河春秋》、《世界华文》、《黄河诗刊》,都让他投入了许多的心血。他对《秋水》的好,直接促成了一九九三年我和同仁们在“北京大学”和“西安统计学院”,为《秋水》的创刊二十周年庆,打开到大陆去举办“诗友会”的大门。

岁月缓缓在向前推移,属于雁翼先生的“文学辉煌记事”,绝非我这支笨拙的笔,所能描述于万一。

生命的拼图,在时光不留情的奔流中,也已渐渐褪色,甚至一块块剥落,再也找不到二十年前的模样和感觉。而对《秋水》和我都照顾有加的雁翼大哥,已于2009年10月3日病逝于成都寓所,离开他最爱的诗。追忆他生前(2009年6月8日),因已得知《秋水》办到一六0期就要停刊的讯息,还特别写信来劝说,希望我能找到接班人,让秋水长流。

然而,五个因诗结缘为义兄妹的人,此刻分散各方,张真因健康出了问题,不再写诗了;雪柔滞留大陆继续追逐她的梦想,已经很少回到台湾。而荒岛有了梦夕和飞白,仿佛早就忘了他曾经那么爱过诗,很少会自动和我联络。

一切都在改变中,包括大陆的经济,包括爱诗人的心。回首过往,走笔至此,抬头仰望窗外,冬日灰濛濛的天空,我心怅然。(选自涂静怡著《秋水四十年》台湾2015年5月4日增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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