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重证据法”看汉代农业发展
2016-01-31卢昉
卢 昉
(西安美术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5)
从“二重证据法”看汉代农业发展
卢 昉
(西安美术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5)
【摘要】汉代农业发展明显高于前代,劳动人民在长期生产实践中积累丰富经验。铁农具和牛耕普遍应用,农田灌溉与水利工程大量兴建,农产品种类增多,农副业繁荣,人口增长,耕地面积扩大。本文通过“二重证据法”,根据考古出土资料及有关历史典籍记载,对汉代农业发展做以下概述。
【关键词】农业;西汉;铁农具;水利;农产品
一、铁农具普及
西汉初年,铁制农具已经推广到中原以外的很多地区。根据考古发现表明,今天的辽宁、甘肃、四川等省及更远一点的地方都有汉代铁农具的出土。武帝时期,冶铁业归国家垄断,铁器的传播因此更加迅速。汉代铁器的出土地址遍布全国。从东北的辽宁、内蒙古到西南的云南贵州;从东南的广东、福建到西北的甘肃,均有汉代铁农具的出土[1]。
西汉时期,不但生铁的品种多,还可以根据它的性能制成不同工具。铁器的应用日益广泛。尤其是各种不同类型铁农具的出现和普遍使用于农业生产中,使农业生产发生了巨大变化。考古发掘表明,当时的铁农具的种类大约不下十余种,如犁铧、耧、铲、锄、耙、镰等。其中,铲、犁铧为翻土工具,耙为松土工具,镰为收割工具。它们的分布范围极其广泛,从边远的少数民族地区到内地,几乎都有铁农具的出土。
为适应农业发展需要,铁农具不光种类增多。形制也得到有效改进。到了汉武帝时期,铁农具不光被大量使用,还出现了一些新式农具。由于各地区因地制宜发展犁耕技术的结果,出土犁铧的数量和品种很多。犁铧的大小、宽窄不一。小巧的犁适用翻耕熟地,厚重的犁铧适于开垦生地。有翻土犁地的舌形大犁,中耕除草的舌形小犁,开沟深翻的巨型大犁,有铁口犁铧,尖锋双翼犁铧,舌形梯壮犁铧等。就连安在犁上的铧,也为“全铁制”。1955年在辽宁辽阳市三道壕汉代遗址出土的铁犁铧,即分为大、中、小三种形制[2]。
小型犁铧长20厘米,宽9厘米;中型犁铧长15厘米,宽28厘米;其形态小巧轻便,易于使用。其中大型铁制犁铧长40厘米,宽42厘米,高13厘米。显然是用做开沟深翻的工具,而且非人力所能拉动,必须借助畜力的作用方可使用。有人认为大型铁制犁铧不适用于翻耕一般的农田,是专门用于水利工程的需要的专业工具,用于开沟做渠的。有的学者认为这也许是武帝时期的所谓“大器”[3]。也有的学者认为汉代开渠的工具主要还是锸而不是犁[4]。不过,由于汉代牛耕的普及和水利的大量兴修,多数学者还是认为大型犁铧既能够应用于耕翻土地,又可以用于兴修水利。另外,在山东滕县长城村和河北石家庄岗头村等地也出土了大型犁铧[5]。
此时,犁壁的使用也已开始。犁壁,又称犁镜,是安装在犁铧上的一种复合装置。可以起到碎土、松土、起拢的作用。1958年在河南巩县铁生沟汉代铁作坊遗址出土的200多件铁器中,就发现有铁犁镜。另外,在山东安丘,河南中牟、鹤壁、陕西西安、咸阳、礼泉等地都发现了汉代的铁犁镜[6]。这充分表明,在当时的耕作劳动中,已经掌握了使犁起的土可以被迅速砍碎,并回落到一定位置的技术。这种技术充分起到了振松土壤、培植根苗的作用,对提高产量很有帮助。
1951年在河南郑州汉代古荥镇冶铁遗址出土的300多件铁器中,有V型铁犁铧冠[7]。犁铧冠是为了防止犁铧的刃口部分受到磨损,用铁制的锐利的刃口在犁铧前端套接的方法。相当于口沿。易于铸造,便于更换。此外,在陕西省也有相关的发现。这些现象都充分反映出两汉时期铁犁铧的制作和使用已经相当普遍了。
二、牛耕广泛使用
由于西汉初年实行屠杀耕牛和偷盗耕牛的政策,到了汉武帝时期,牛马等畜已经比先前有了大量的增加。牛耕和马耕(主要是牛耕)已经普遍。从渤海到河西走廊,从万里长城到长江,许多地方都使用牛耕或马耕。陕西米脂出土的画像石上的牛耕图[8],以及1959年在山西平陆枣园孙汉代墓葬中发现的《牛耕图》壁画[9],另外在江苏睢宁双沟出土的东汉画像石[10],山东滕县宏道院的东汉画像石[11],内蒙古和林格尔东汉壁画中的牛耕图[12],都反映出牛耕的场景。可见,牛耕当时在我国的南北方都十分流行。
以上画像石的描绘,多为“耦耕图”。汉代牛耕最流行的形式就是耦犁法。就是将两个犁铧组装在一起,用两头牛挽拉,一人牵牛,两人在后个扶一犁。这种耕作方法一次可以耕作两行,是单犁耕作效率的两倍。有些学者认为,《汉书·食货志》上有所谓的“用耦耕,二牛三人”的记载。应该指的就是这种二牛牵引一犁的耕种方法[13]。
山西平陆发现的王莽时期的墓葬中的画像砖上有犁耕图[14]。犁耕法是东汉时期牛耕技术的一种改进,是使用二牛一人的耕作法,节约了劳动力。
由于牛耕的推广,随之而来的是农具的革新。许多高效率的新式生产工具相继出现。耧车便是在汉代出现的。耧车又称耧犁,是一种将三个犁铧与耧以及覆土器组装在一起的播种器具。其用法是用一牛挽拉,一人驾驶,三个犁铧同时开出三道沟后,耧中谷粒自动播种,紧接着覆土器推动犁起的土地将种子掩盖上。这种工具一日可种百亩地。考古发掘中,在山西平陆枣园村的新莽时期的壁画中,就有使用耧车的情景。西汉末年,耧车已经传到辽阳一代带。辽阳的汉末村落和北京清河汉代遗址中,都发现了铁耧足[15]。耧车的使用使汉代农业的大规模生产成为可能。
三、水利兴修与农田水利发展
由于铁器的发展与广泛使用,为西汉水利的大兴修建提供了优越条件。大规模的水利工程,都是由当时的政府主持的。武帝时,关中开凿了许多渠道,形成了一个水利灌溉网。武帝元光年间,水工徐伯主持穿引渭水,开凿长安至关东的漕渠,全长300余里。大大缩短了关东至长安的漕运时间,同时又灌溉了万余亩农田,有利于农业生产。武帝元兴六年(前111年),在郑国渠上游南岸,开凿了六条较小的支渠,用来对郑国渠附近的高地农田进行灌溉,就是所谓的六辅渠。太始二年(前95年),又凿引泾水,与渭水相连,修成了著名的白渠。白渠在郑国渠之南,与郑国渠平行,全长200余里。可灌溉4500余顷。
白渠与郑国渠为两大干渠,是周围的地区纷纷受益。1973年,对白渠和郑国渠的渠道遗址进行了考古调查。这次调查的结果发现,白渠渠首长约300米的一段为“井渠”。就是将所要开渠线路依次凿井,井与井近在咫尺,井底一暗河相通,水流可以通过,故称为“井渠”,是汉代开凿水渠的一项新技术[16]。井渠同样可发挥灌溉之利。因为有些地方的土质松软,容易坍塌,所以使用这种凿井法代替开沟挖渠。武帝时期派兵西域屯田时,将开渠法传入西藏。如新疆地区的坎几井就是用井渠技术开凿的[17]。这种新技术的传入使干旱少雨的西部地区提高了灌溉技术,极大地发展了农业。
另外,如龙首渠、灵积渠、成过渠等灌溉田地的数目都很多。除京畿外,关东地区也兴修了一些水利。又在朔方、西河、酒泉等地方修渠引黄河水,兴修了不少水利设施。还在汝南、九江、东海、泰山等地开凿了许多河渠、灌溉农田万余顷。
西汉时期还加强对黄河的治理,汉文帝前元十二年(前168年)黄河决堤,文帝派人前去修缮[18]。武帝元封二年(前109年),曾派郭昌、汲仁率领数万人,疏导黄河北行二渠[19]。解决了梁楚一带的水灾之害。在这之后的八十余年里,黄河没有大的水患发生,为延河两岸的农业发展提供了有利的环境条件。
水利是农业发展的命脉,对促进农业的发展起到关键的作用。汉代普遍利用水井灌溉农田或用梏槔汲取河水。在考古发现中的画像石上可以见到它们的具体形象[20]。黄河流域和北方地区大量利用水井灌溉。灌溉水田的陶井模型,在各地汉墓中均有出土。例如:洛阳汉墓出土的陶井,就可以明显表明,当时已经出现汲水灌溉的设施[21]。在长江中下游的华南地区,除了充分利用河塘外,还有许多水陂塘,即在塘中蓄水,灌溉稻田。在陕西汉中[22]、四川成都、鼓山[23],广东道县等地的汉代墓葬中,发现了陶制的水陂塘模型。
2008年国务院发布《国家知识产权局战略纲要》,明确了到2020年把我国建设成为知识产权创造、运用、保护和管理水平较高的国家战略目标。一些机构如商标代理类机构在政策的催化下快速发展,但与其他国家相比,我国知识产权工作起步较晚。随着我国对知识产权工作的重视,企业开始积极配合国家政策,大量引进创新型人才,取得了一定效果。随着知识产权案件数量的累积,我国企业开始不断加大培养创新型人才团队的各种投入,但在追赶其他国家知识产权优势的过程中,农业领域的知识产权转换效率仍偏低。
这一时期的水利工程多为政府主持兴修。1959年,在安徽省寿县的安丰塘附近,考古发现了一件刻有“都水官”字样的用来修筑坝堰的工具。
四、农产品种类增多
西汉的农产品种类很多,比前代有了很大发展。在考古发现中,从南到北的许多汉代遗址中均有农产品遗存。洛阳烧沟汉墓的陶仓上,以及马王堆汉墓出土的竹简上,都书写着各种农产品的名称。归纳起来,在汉代作为食物的农产品中,粟(小麦)、稻、大麦、黍(黄米)。豆等谷物是最为主要的[24]。
在黄河和北方地区,以种植粟和小麦为主。陕西米脂出土的画像石中的牛耕图中,绘制着成熟的粟[25]。黄河流域还种植稻。洛阳汉墓出土的稻为粳稻,出土的陶器上有“秫稻”(糯稻)字样[26]。
南方地区主要种植稻。广州汉墓出土棆秈稻[27],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籼稻、糯稻、粳稻[28],江陵凤凰山出土粳稻[29]。此外,南方地区也种植大麦和小麦,在长沙马王堆汉墓中也有相关发现[30]。
此外,在咸阳、洛阳、江陵、兴化、徐州等地,也有粟的遗存。从发现的数量估计,粟在当时是相当普遍的。同时,咸阳、洛阳、广州等地的汉墓和辽宁三道壕的汉代村落遗址中也有高粱遗存,不过未加确认[31]。
蔬菜方面,汉代有薏苡、芋、芥菜、葫芦、笋、藕、生姜等。果品方面有枣、杏、梨、李、杨梅、橄榄等[32]。洛阳烧沟汉墓出土“麻万石”字样的陶仓,长沙马王堆和罗泊湾墓葬出土有大麻籽。
注释:
[2][5][6][31]张振新.汉代的牛耕[J].文物,1977,8.
[3]翦伯赞.中国史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
[7][15]陕西省博物馆.陕西省发现的汉代铁犁铧僻土[J].文物,1966,1.
[8][25]陕西省博物馆写作小组.米脂东汉画像石墓发掘简报[J].文物,1978,9.
[9][14]山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山西平陆枣园村汉墓壁画[J].考古,1959,9.
[10]江苏省文物管理委员会.江苏徐州汉画像石[M].北京:科学出版社,1950.
[11][20]傅惜年.汉代画像全集(续编)[J].北京:商务印书馆,1950.
[12]内蒙古自治区博物馆文物工作队.和林格尔汉墓壁画[M].北京:文物出版社,1978.
[16][22]秦中行.郑国渠渠道遗址调查记[J].文物,1974,7.
[17][19]汉书·武帝本纪.
[18]汉书·沟洫志.
[21][26]洛阳区考古发掘队.洛阳烧沟汉墓[M].北京:科学出版社,1959.
[23]刘志远.成都天飞迥山崖墓清理记[J].考古学报,1958,1.
[27]广州市文物管理局委员会.广州西村皇帝冈42号东汉木椁墓发掘简报[J].考古通讯,1958,8.
[28][30]湖南省博物馆.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M].北京:文物出版社,1973.
[29]长江流域第二期文物考古工作人员训练班.湖北江陵凤凰山西汉墓发掘简报[J].文物,1974,6.
作者简介:卢昉(1982-),女,西安美术学院副教授,美术学博士。
基金项目:本文为2015年陕西省教育厅科学研究项目《陕西汉代美术遗产的保护与开发对策研究》研究成果(项目编号:15JK1557)。
【中图分类号】K85
【文献标识码】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