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卦中“三才之道”的发生认识论初探
2016-01-24徐永春徐向阳
徐永春,徐向阳
(1. 忻州师范学院 政治系,山西 忻州 034000; 2. 国土资源局 忻府分局,山西 忻州 034000)
易卦中“三才之道”的发生认识论初探
徐永春1,徐向阳2
(1. 忻州师范学院 政治系,山西 忻州 034000; 2. 国土资源局 忻府分局,山西 忻州 034000)
任何认知成果都有一个起源问题,并且都能够从人类当时的生产生活实践中找到某种依据。在《周易》的起源问题上,《易传》为我们提供了诸多有价值的历史资料。本文仅就《易传》中提及的卦位与天、地、人三才的对应关系,利用有限的历史资料进行分析论证,尝试寻求易卦起源的认识论依据。
易卦; “三才之道”; 发生认识论; 《周易》
《周易》是先秦时期中华先民对自我和外部世界关系的认知成果的集大成之作,其间蕴涵着深厚的哲理,它以独特的筮占结构——易卦符号系统为载体,集中体现了传统文化本始的象、数与理相交融的整体性认知思维特征。作为一种高级的智慧形式,不管是用作筮占预测,还是哲理演示,一定有其发生学意义上的缘起和产生过程。探寻这一过程应当从易卦模型的认知特点和理论准备中去寻求依据; 应当运用历史学、考古学新成果,从易卦产生之初中华先民的生产生活场景中去激发灵感; 应当从《周易》研究纷繁复杂的理论假设和猜测中走出来,去尝试还原历史真实之路。本文仅就《易传》中提及的,可能在易卦产生过程中发生重要作用的“三才”模式及其认识论思想进行初步分析。
1 周易起源问题的研究现状
《周易》古经大约成书于西周初期,正处于中华文明的发端时期。因年代久远,无文字记载,不可避免地带有一定的神话传说色彩,为易卦起源笼罩上了层层迷雾。直观地看,易卦分为两部分:卦辞和卦画。卦辞是由先民的筮占实例记录整理而来。筮占是一种用数的知识进行占卜的高级占卜形式,《尚书·洪范》记载,商朝遗臣箕子向周武王传授治国之法“九畴”中有“稽疑”一条:“择建立卜筮人,乃命卜筮。” 这里的“筮”就是筮占。西周时期还设有掌管占卜的专职人员——“占人”,《周礼·春官》记载:“凡卜筮,即事,则系币以比其命,岁终则计其占之中否。” 可见,卦辞是在《周易》成书过程中,由先民的筮占实例整理而来的。卦辞是对卦画的释读,在卦画系统的起源问题上,代表性的传统观点有这样几种: ①从考据的角度提出的“易前有易”说。《周礼·春官》中有“太卜掌三易”的记载。汉代学者郑玄与唐代学者贾公彦的注释认为,三易中《连山》为夏易,象山之出云连绵不断; 《归藏》为殷易,即是《礼记·礼运》篇中的“坤乾”。金景芳先生进一步分析认为,首坤次乾的排列顺序,反映了“殷道亲亲”注重母统的殷代政治思想。[1]3-4②从传说的角度提出的“易更三圣”说。这种观点,从传说中的历史人物伏羲氏观察天文地理始作八卦开始,经由文王重卦,孔子作《传》解经是为三圣。三圣之说从唐代起就有不同看法。唐代孔颖达《周易正义》记载:“重卦之人,诸儒不同,凡有四说,王辅嗣等以伏羲画卦,郑玄之徒以为神农重卦,孔盛以为夏禹重卦,史迁等以为文王重卦。”[2]25③从数学模型的角度提出的“一分为二”画卦说。宋代学者邵雍根据《易传》中“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之说,提出八卦乃至六十四卦的产生,是一个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直至六十四卦的过程(《皇极经世书》卷十三),就是这种“一分为二”理论指导之下的产物。
“易前有易说”反映的是《周易》成书前易卦系统早已经历了一个发展完善的过程。虽然《连山》 《归藏》是否为夏代和殷代之易尚待进一步考证,但认知成果的形成需要经历一个相当长的时期,这一点符合事物发展的渐进规律。如果易卦始于夏代,那么这一发展完善的过程是很漫长的。“易更三圣说”把易卦起源归结到传说中的几个历史人物身上,集中体现了宗圣、宗经的儒家思想。在认知成果的形成过程中,个人的作用非常重要,不仅表现在收集整理,而且具有某种程度的提炼升华,但其发明创造的灵感一定是从人们的日常生产生活中来,一定是植根于当时人们对世界的总体看法和认知水平。任何脱离社会实践的发明创造都只能是空中楼阁,是不可能变为现实的。“一分为二说”运用数学模型的形成方法解释易卦系统的起源看起来最符合逻辑推理,但如果说易卦由此而产生,似乎与易卦的筮占特征不符,也超越了当时的认识水平。《易传》中的这段话,应该是易卦形成之后的哲理推演,而非形成之初的理论依据。
综上所述,至少有两点值得重视: 一是易卦产生发展的阶段划分。易卦产生至少可分为三个阶段,即易卦产生之前的酝酿发生阶段、易卦系统的发展完善阶段和系统定型之后的哲理推演阶段。以八卦完成为例,只要确定了其数为三的卦位和二进制的卦画阴阳变化,自然就会形成其数为八的系统模式。一分为二说揭示的正是易卦内涵的逻辑原理。历代研究者对卦位起源问题几乎未予触及,仿佛这样的卦位已经先此而确定了。二是对易卦产生之前的社会实践活动的重视程度。如伏羲氏“仰观俯察”的观点虽然有其认识论意义,但并未引起研究者的重视,宋代学者虽然注意到了这一观点,却因不能做出正确解释而与“河出图”“洛出书”联系起来,为易卦起源又平添几许神秘色彩。这两点看似相距甚远,其实都指向一个问题,即易卦产生之前的认知特点和理论准备。历代研究者囿于宗圣、宗经的传统思想和当时科学发展的历史局限,不可能把目光投向中华先民丰富多彩的生产生活和社会实践的历史进程,只能围绕已有观点材料兜圈子。此外,在阴爻和阳爻的起源问题上,近现代学者还提出了生殖器说、结绳说、竹棍说、菁草说、龟卜裂纹说、数字说等观点。[3]22-23以上这些观点,为我们解决易卦起源问题提供了许多有益的启示,但从现有的依据出发似乎还不足以最终解决问题,这就要求我们更换视角对这一问题进行综合考察。
2 易卦中蕴涵的“三才”思想
在易卦起源问题上,交织着相互作用的两条线索。首先,易卦的直接用途是筮占,其起源必然体现在占卜形式的更迭演变过程之中。一般认为,筮占是由发端于原始社会,盛行于殷商时期的龟占、骨占演变而来,历史上有“筮短龟长”之说。以《易传》中保存下来的筮法为例,筮占的产生至少需要两个前提条件:其一是数学、天文学知识发展到足以能够满足筮占过程的需要; 其二是作为筮占之“的”的易卦形式的产生和模式化。这二者当中,又应以卦的产生为直接前提。有了易卦形式,才有可能吸纳数学、天文学知识,进而脱离龟甲兽骨,形成新的高级占卜形式。没有卦,筮法也就无从展开。如果说筮占由龟占演变而来,那么易卦就应是从龟占形式的母体中脱胎而来的。据有关资料显示,筮占与龟占之间存在着承继关系。在殷墟四盘磨出土的一些甲骨上,既留有施行卜占刻出的凿痕,又镌有早期的卦画数字; 在西安张家坡西周遗址中出土的卦画资料,有不少都是镌刻在有凿钻烧灼痕迹的甲骨上; 《周易》卦画自下而上的形成,也是与后来成为通例的甲骨刻辞顺序相一致。这至少可以说明《周易》六爻成卦是脱胎或模仿卜辞的。[4]84-85,[5]8其次,如果把占卜形式发展演变的链式关系,放在人类认识启蒙、发展的历史过程中去考察,那么易卦的起源也必然反映当时先民的认识论思想。占卜形式的更迭演变过程,正处于中华先民认识论思想的初始启蒙阶段,占卜作为人类蒙昧时期对未知事物的把握方式,必然随着人类实践经验的积累,越来越知识化、系统化。就某一具体占卜行为而言,之所以对龟骨兆象作此解释,是因为断辞不仅有经验知识的存在,而且还涉及到一个解读方法的问题。这种释读方法也应随着认知方式的日趋完善,而逐步从神秘中走出来,增加知识的含量。从易卦的卦爻辞中可以发现人类的经验知识的存在,而易卦卦画本身则很可能就是这种对龟骨兆象进行区分释读方式的固定化、模式化。这种日渐完善的释读方式,应该是当时历史条件下趋于固定的一种认知模式。
那么,易卦形式反映了怎样的认知论思想呢?
易卦是中华先民在解释和处理天地人“三才”之间关系的一种最初尝试和智慧展现。其形式看起来是主观的,但内容却是客观的。《易传》对易卦起源有这样几处论述:“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两之,故六。六者非它也,三才之道也。” (《系辞下传》)“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将以顺性命之理。是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兼三才而两之,故《易》六画而成卦。分阴分阳,迭用柔刚,故《易》六位而成章。” (《说卦传》)可见,在《易传》作者看来,卦的产生与三才思想有着内在的、必然的联系。如果说三画卦在六画卦之前(《周易正义》有画卦、重卦之说,《周礼·春官》有经卦、别卦之分),那么能不能认定三画卦与三才的因果对应关系呢?从文字学的角度看,兼的本义是“并”的意思,象“持两禾”(《说文解字》),兼三才而两之,就是把两个三才并在一起。这与《易传》“因而重之”(《系辞下传》)的观点是一致的。如果把三位卦同六位卦一样与三才对应起来,把卦位卦爻与三才所代表的认知思想联系起来,那么,不仅可以解释八卦乾“健”坤“顺”的含义,而且对六位卦的解释,尤其对《大象》 《彖辞》的解释都很有帮助。当然,如前所述,易卦产生之初,不可能有如此完备的理论模式,如果说三位卦的产生体现了三才思想,也只能是简单的、原始的、直观的反映而已。
3 “三才”思想的认识论基础
“三才”所蕴涵的是天地生成万物的系统思维模式。在这一模式中,“天”是至关重要的。天之道,处于支配一切的地位,具有某种最高秩序、最高境界、最高权力的含义,相对于“地”而言,它是天地之间阳晴风雨、四季变化、万物生成的功能主动者。先民对天的认识,最初源于生产实践的需要。据文献记载,先民最早创制的“火历”,就是通过观察二十八宿中的心宿的显隐行止,来寻找农事生产活动周期的。到了唐尧时期,“火历”发展成为阴阳合历,产生了今天所谓的“夏历”,有了年、月、日和四时的概念,有了二分、二至和闰月的概念,产生了天干记日法,到了商代形成了完整的干支记日法。[6]114-121, [7]66-67通过生产实践中观察天象、确定时令的活动,笼罩在人们头上,变幻莫测,充满巨大威力和神秘感的“天”,逐步为人们所理解,成为与先民的生产生活密切相关的、支配万物生长衰亡的自然的“天”。明末清初的学者顾炎武在其《日知录》中说:“三代以上,人人皆知天文,七月流火,农夫辞也; 三星在户,妇人语也; 日离子毕,戌卒之作也; 龙星伏晨,儿童之谣也。”[8]1283可见,天的概念的形成有其生活基础,天是时间要素,地为空间要素,把天与地联系起来用以解释自然现象也是自有所本的。
天地生成万物的思想,不仅体现在《易传》中,而且在先秦时期的相关典籍中也或隐或显地屡屡道及。有讲天地之功能的:“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老子》第五章)有讲天地之性状特征的:“先父之行地,不得子之用; 无母之德,不能尽民之力。父母之行备则天地之德也。”[9]26“至阴肃肃,至阳赫赫,肃肃出乎天,赫赫发乎地,两者交通成和,而物生焉。” (《庄子·田子方》)“天地者,万物之父母也,合则成体,散则成始。” (《庄子·达生》)有讲天地之变化规律的:“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夏三月此谓蕃秀,天地气交,万物华实……秋三月,此谓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冬三月,此谓闭藏,水冰地圻,无扰乎阳。” (《黄帝内经·素问·四气调神大论》)所有这些论述,都是作为所在著作篇章赖以展开的前提条件或固定模式而提出的。
人作为万物之灵长而羼入天地之间、并占有一席之地,体现了先民对自身的高度自信和终极关怀。《易传·乾·文言》中说:“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 《老子》中也有类似观点:“域中有四大,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 虽然这里的“大人” “王”与“圣人” “至人”一样还带有特指的含义,但他们毕竟也是人,这种“大人观”中的人与立于天地之间、超然于万物之上的三才模式中的“人”有相通之处,都涉及到了“人”的定位问题。天地生成模式与三才在本质上并无区别,但从符号模型的角度看,二维与三维结构,其知识容量和复杂程度的差别则是显而易见的。
此外,先秦典籍中也有运用三才模式进行判断预测的例证。《国语·越语下》记载,越王勾践即位三年欲代吴,范蠡进言:“夫国家之事,有持盈,有定倾,有节事。持盈者与天,定顷者与人,节事者与地。……天时不作,弗为人客; 人事不起,弗为之始。……夫人事必须与天地相参,然后乃可以成功。”[10]641范蠡把国家大事分为天、地、人三个相互联系的方面进行分析。《阴符经》上篇也有“天发杀机,移星易宿; 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天人合发,万变定基”[11]821的天地人综合分析方法。《孟子》关于“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的论断更进一步强调人的主体性和主观能动性作用。
通过以上内容可以初步确定,在中华文化初始形成阶段,先民对三才思想的重视是十分普遍的,其运用范围也较为广泛,不仅仅局限于学术思想领域。作为一种已经定型的认知成果,它不可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一定有其直接的历史源渊和认知传统。这些内容可以帮助我们窥见先秦时期三才思想的普及程度,追溯中华先民在认知萌芽阶段形成经验认知的过程特征和生活场景。
4 应从实践中寻求解决问题的方向
现代心理学的研究表明,人的认识与人的活动分不开。20世纪瑞士著名心理学家、哲学家皮亚杰说:“认识起因于主客体之间的相互作用,这种作用发生在主体与客体之间的中途……关于认识的头一个问题就将是这些中介物的建构问题……一开始起中介作用的并不是知觉……而是可塑性要大得多的活动本身。”[12]21-22一般系统论的奠基人,奥地利生物学家冯·贝塔朗菲说:“符号的代表性功能,就是从神话思想中,从环绕着自我及其周围世界漂浮不定的感受中逐渐形成的……只有有了符号,经验才变成了有组织的宇宙。”[13]84-85美国当代著名哲学家M·W·瓦托夫斯基认为,对自然物、自然力进行拟人化解释,对生活中的经验事物进行归纳概括和对人们的生活方式进行立法性规范,是前科学阶段的三大认识方式。他说:“所有这些认识方式所共有的根源就是常识这块土壤,常识一直没有得到明确表述,也并未形成神话、格言和规则那种明确格式,而是与人类的经验和实践的最广泛范围直接相关的。”[14]82-83人类的认识只能来源于人类为生存的、有目的的社会实践活动。那么,易卦产生于怎样一个社会环境呢?
据考古学发现,我国旧石器时代约经过三万年的缓慢发展,大约于一万年前开始进入新石器时代。在距今七、八千年前,黄河、长江流域已经有了一定水平的原始农业和畜牧业,出现了形制准确合用、有锋利刃口的磨光石器,并开始烧制陶器。在新石器时代早期,先民已能够根据各自所在地区不同的气候、土壤特点和植物资源,培植出不同的农作物。在距今七千年的河南新郑裴李岗遗址,出土了较多数量的农业生产工具,从土地开垦到农作物收割及谷物加工的工具都有; 这一时期的河姆渡和半坡遗址出土的稻和粟,经鉴定都已是经过相当长时期人工栽培的品种。在裴李岗、河姆渡还出土了猪骨和陶猪,陶猪体态肥胖,腹部下垂,四肢较短,整个形体已与野猪相去甚远。在河姆渡、半坡还发现大片木构建筑遗迹,姜塞也发现由几个民族建立的五百多平方米面积的部落村庄遗址,说明当时先民已过着较长期的定居生活。农业、畜牧业发展的需要,促成了物侯、天文和数学知识的早期集累。[15]11-13也就是说,在距《周易》成书四千年前,中华先民已经形成了相对固定的生产生活方式,对渔猎耕作、四季变化、天象物候已经形成了初步的经验常识。我们有理由相信,在之后三千多年的发展过程中,这些经验常识经由自发的加工整理、充实完善,到易卦产生之时,已开始形成初始的、简单的、固定的认知方式,常被用来解释未知、把握自然。事实上,阴阳、三才、五行这些中华文化最基本的范畴,不仅是史前先民在生产生活中最实际、最常用的,而且是最基本的生产方式、生产资料或与生产实践密切相关的自然因素的集中反映。不管这些范畴在今天看来是多么高不可攀,其产生之初,不过是生活中最基本的常识罢了。如阴阳,本义是指阳坡与阴坡,与农牧业生产密切相关; 五行,更是生产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五种要素,或者说是五种方式,在《尚书·洪范》篇中,也还不具备相生相克的系统功能; 同样的道理,天地人三才,也只是认识主体直观面对外在因素的最一般的划分。黑格尔在评论古希腊米利都派泰勒斯的“水是始基”的命题时曾说:“哲学是从这个命题开始的。” 古代哲学这种思想的基本特征,正如恩格斯所说,是“在某种具有固定形体的东西中,在某种特殊的东西中去寻找这个统一”[16]35。在人类认知能力萌芽时期,由于受生产力水平的制约,人的理智只能更多地倾注于眼前赖以生存的事物环境。可以这样推测,易卦产生之初,三才模式已初步建立并为人们所掌握,在一次偶然的占卜行为中,占人或巫师灵感发现,运用了天地人的分区方法去解释龟背上的裂纹,把裂纹的断或不断与三才位相结合起来,便是一个三位卦模型,在此后的占卜过程中,先民采用这种方法对裂纹断裂与否的情况进行记录整理,自然形成了其数为八的固定模式。三位不足,便增至六位。随着对数学、天文学知识的不断吸收融纳,先民便形成了一种新的占卜方式——筮占。
我们虽然无法完整演示中华先民社会实践的历史进程,但阴阳、三才、五行这些基本范畴是从先民的生产生活中逐步显现出来这一点则是不争的事实。易卦产生的偶然性特征,也只能从认识发展的历史进程中去寻找必然的依据。离开创造性的社会实践活动,任何认识成果的形成都是不可想象的。易卦产生之时的阴阳、三才,只是作为占卜兆象最一般最简单的分类,但系统一经产生,必将遵循自身的发展规律,最终必将成为现实。
天地人浑然一体的认知方式具有鲜明的农业社会特征。中华先民长期生活在封闭的大陆环境中,生活方式是一成不变的,身边的事物都是司空见惯的,过去、现在和将来都象是已经确定的,山川河流、四季轮回、耕种劳作、生老病死几乎构成了生活的全部。在这样的认知环境中所形成的认知方法和认知成果必然带有这种浑然一体、完满自足的特点。加之,中华文化成型时期正处于封建社会前夜,因为当时动荡的社会关系和混乱的思想状况的需要,又过份强调了纲常伦理的大原则,造成了长达两千年的超稳定的封建社会形态及其思想意识形式,几乎淹没了生命个体的发展欲望和创造冲动,阻碍了民主、自由、科学思想的发展和社会的现代转化,也使三千年前已形成的易卦系统在科学昌明的今天仍然笼罩着层层迷雾。所有这些,都要求我们汲取当代世界科技的最新成果,沿着既定的认知道路去继承、完善、发扬光大。
[1]金景芳. 周易讲座[M]. 长春: 吉林大学出版社,1987.
[2][晋]王弼,韩康伯注,[唐]孔颖达,正义. 宋本周易注疏[M]. 北京: 中华书局,1988.
[3] 朱伯昆. 易学漫步[M]. 沈阳: 沈阳出版社,1997.
[4] 谢维扬. 至高的哲理[M]. 北京: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7.
[5] 郑万耕. 易学源流[M]. 沈阳: 沈阳出版社,1997.
[6] 吕绍纲. 周易阐微[M]. 长春: 吉林大学出版社,1990.
[7] 杜石然. 中国科学技术史稿[M]. 北京: 科学出版社,1982.
[8] [明]顾炎武. 日知录[M]. 兰州: 甘肃民族出版社,1997.
[9] 于明光. 皇帝四经今注今译[M]. 长沙: 岳麓书社,1993.
[10][春秋]左丘明. 国语[M].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11]黄帝阴符经[M]. 道藏(第1册)[Z]. 上海: 上海书店,1988.
[12][瑞士]皮亚杰. 发生认识论原理[M]. 王宪钿,等译. 北京: 商务印书馆,1981.
[13][奥]冯·贝塔朗菲. 人的系统观[M]. 张志伟,等译. 北京: 华夏出版社,1989.
[14][美]M·W·瓦托夫斯基.科学思想的概念基础[M]. 范岱年,译. 北京: 求实出版社,1989.
[15]杜石然. 中国科学技术史稿[M]. 北京: 科学出版社,1982.
[16][德]恩格斯. 自然辩证法[M]. 于光远,等译. 北京: 人民出版社,1987.
Research on the Genetic Epistemology in the“Way of Three Cai” in Yi Gua
XU Yongchun1, XU Xiangyang2
(1. Dept. of Political,Xinzhou Teachers University, Xinzhou 034000, China;2. Xinfu District Sub-Bureau, Land and Resources Bureau, Xinzhou 034000, China)
Any cognitive outcome has a problem of origination, which means that we can find some particular evidence in the practice of people's production and life at that time. As for the origination ofZhouyi,Yizhuansupplies many valuable historical materials to us. In this paper, the corresponding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positions in Gua mentioned in theYizhuanand three Cai, including Heaven, Ground and People, is investigated. This paper tends to utilize the limited materials to identify and determine the epistemology basis of the origin ofYiGua.
YiGua; way of Three Cai; genetic epistemology;Zhouyi
1673-1646(2016)05-0028-05
2016-04-24
山西省社科联重点课题: 中国传统文化“和”思想探究(SSKLZDKT2011109)
徐永春(1977-),女,讲师,硕士,从事专业: 思想政治教育与中国传统文化。
B221
A
10.3969/j.issn.1673-1646.2016.05.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