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盾文学作品英译概述

茅盾文学作品英译概述

田佳

(北京语言大学 外国语学院，北京 100083)

摘要：茅盾文学作品的英译早在上世纪30年代初就已开始。经过80余年的发展，如今茅盾作品中共有15部被译为英语，英译本数量达到25本。这些英译作品包括小说、散文等不同的文学体裁，其中几部著名小说有多个译本，如《子夜》《春蚕》《林家铺子》等。根据WorldCat数据库，将茅盾所有文学作品的英译情况进行梳理与统计，以期填补当今文学作品英译研究领域中的这一空白，并为未来更进一步的研究做铺垫。

关键词：茅盾文学作品；英译；WorldCat数据库;概述

收稿日期：2015-06-01

作者简介：田佳(1989 - )，女，河北邯郸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翻译学。

中图分类号：I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6390(2015)05-0060-04

一、引言

随着文化软实力在综合国力中扮演着愈来愈重要的角色，“中国文化走出去”势在必行。文化对外传播包括多种途径，文学作品的译介是其中之一。现今多位学者对文学作品英译领域的宏观概况进行了详尽的阐述，如王颖冲与王克非、陈岚、王建开等；而对单个作家作品英译情况的研究覆盖范围不够广，多数集中在一些首屈一指的文学领军人物，如鲁迅、老舍、莫言等，其他优秀作家作品的英译传播情况鲜有提及。

茅盾(1896-1981)是我国现代著名作家、文学评论家、文化活动家以及社会活动家。他曾被欧美中国现代文学掌门人夏志清誉为“现代中国最伟大的革命作家，与同期任何作家相比，毫不逊色”[1]，其多部作品被译为英语，享誉海外。然而迄今为止，国内外翻译研究学者中尚未有人对此进行分析、研究。本文将对茅盾文学作品的英译现状进行统计并阐述，以期进一步丰富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英译研究领域。

二、茅盾文学作品一览

茅盾是一位多产作家，其作品的体裁多种多样，涵盖了小说、散文、戏剧、文艺理论等等。具体见表1。

茅盾素以小说创作而闻名。其中《蚀》由三部曲《幻灭》《动摇》《追求》汇合起来，是茅盾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也是使茅盾从中国现代文坛众多作家中脱颖而出的一部巨著。《虹》是其第二部长篇小说，被夏志清称之为“从好多方面来说，也是他作品中最精彩的一本”[1]。而被公认为是茅盾代表作的《子夜》，却并不被夏志清看好。此外其他代表作，如《农村三部曲》《林家铺子》《白杨礼赞》等，也都广为流传。

三、茅盾文学作品的英译概述

现今能够提供穷尽式地获取全球图书出版发行及馆藏信息服务的当属WorldCat数据库。它是世界范围图书馆和其他资料的OCLC(联机计算机图书馆中心)联合编目库，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联机数目数据库。目前可以搜索112个国家和地区，包括近9000家图书馆的书目数据。世界上170个国家和地区中的超过72,000所图书馆已在使用OCLC的服务来查找、获取、出借和保存图书馆资料并为其编目。

根据WorldCat.org数据库，本文对茅盾文学作品英译情况进行了统计。截至2015年2月27日，茅盾文学作品中共有15部被译为英语，英译本总数量达到25本。其中，《子夜》《林家铺子》《春蚕》这三部小说与散文《白杨礼赞》具有多个译本。然而与茅盾文学作品的总量相比，英译本数量可谓是屈指可数。具体信息见表2。

表1　茅盾文学作品一览表

根据上表中所得信息，本文将从译者、出版公司和译作体裁三方面来具体阐述茅盾文学作品的英译现状。

(一)译者

从译者角度来讲，茅盾文学作品的英译本可分为三大类：一类是由本土译者翻译，如萧乾翻译了《野蔷薇》《自杀》《泥泞》，张培基翻译了《白杨礼赞》等；另一类是由西方译者翻译，如美国人巴恩斯将《子夜》译为了英语，Sidney Shapiro也英译了《春蚕》和《林家铺子》；而第三类作品的译者信息不完整，一部分是如《创造》一样，WorldCat数据库中并未标注译者名称，其他渠道也无从查证；也有一部分正如1988年出版的《子夜》英译本一样，只能得知译者名称是Te-wu Chiang和Hsi-tseng Wang，关于译者身份的其他信息则无从知晓。按照此种分类统计，第一类由本土译者翻译的茅盾作品有8部，占英译本总数量的32%；第二类由西方译者翻译的茅盾作品有4部，占总量的16%；第三类译者信息不详的英译本有13部，所占百分比为52%，居首位。因此，就目前已掌握的信息来看，本土译者为茅盾作品英译工作所做出的贡献远大于西方译者。此外，在众多译者中，萧乾和Sidney Shapiro这两位翻译家应居功首位。

萧乾是中国当代著名作家和翻译家，也是最早将茅盾作品翻译为英语的译者。他曾评价茅盾“可能是当今中国杰出的小说家”，并称其小说《子夜》《春蚕》及农村三部曲《春蚕》《秋收》《残冬》是“激励中国文学的新写实主义或革命性自然主义的成功范例”[2]。他的译作刊登于《中国简报》(ChinainBrief)上。据萧乾夫人文洁若撰文介绍，《中国简报》是一份英文刊物，由美国人威廉·阿兰经过近一年的精心准备，于1931年6月1日问世，萧乾担任该报刊的文艺版主编。可惜由于经费短缺，《中国简报》早期夭折，威廉·阿兰带着一批刊物返回了美国。现存的一至八期译载了鲁迅、郭沫若、茅盾、徐志摩等诸多大家之作，均出自萧乾之笔，包括茅盾的短篇小说集《野蔷薇》与文艺论文《从牯岭到东京》[3]。经历了这一番波折之后，该刊物是否与海外读者见面，以履行其“向西方介绍中国现代文学”的使命，我们不得而知。

此外，萧乾还参与了LivingChina-ModernChineseShortStories一书的编选、翻译工作。此书是由Edgar Snow所编，耗时五年之久，意在把中国的文学作品，尤其是“五四”以来的新文学介绍给广大的西方读者。书中译载了鲁迅、茅盾、巴金、丁玲、林语堂、沈从文、郁达夫等一大批中国现代优秀作家的作品，其中茅盾的两篇短篇小说《自杀》和《泥泞》就是由当时就读于燕京大学新闻系的学生——萧乾所翻译的[3]。并且在译作之前，细心的萧乾还一并附上了作者的小传，对其人生经历、代表作以及文学观点做了简单的介绍，以增进海外读者对中国文学的了解。这也是茅盾文学作品的英译本首次经由外国出版公司出版发行，是茅盾文学作品走向世界的一个起点。

表2　茅盾文学作品英译本一览表

除了萧乾之外，翻译茅盾作品较多的当属中籍美国人Sidney Shapiro了。他于1963年加入中国国籍，在中国生活了半个多世纪。身为外文出版社的御用翻译，他曾翻译了许多中国文学作品，最著名的是《水浒传》(OutlawsoftheMarsh)、巴金的《家》(TheFamily)以及茅盾的两部短篇小说——《林家铺子》(TheShopoftheLinFamily)和《春蚕》(SpringSilkworms)。多年定居中国的经历使他对汉语以及中国文化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在从事翻译工作时更加应付自如。

(二)出版公司

从出版公司方面来讲，茅盾文学作品的英译本可以分为两类。第一类是由中国的出版社出版，主动向世界推送优秀的中国文学作品，如北京外文出版社(Foreign Languages Press)于1987年出版的《茅盾作品选》，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出版的《英译中国现代散文选(一)》等。第二类是由外国出版公司负责出版发行，如加利福尼亚大学出版社(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于1992年出版的《虹》。依据此分类方法进行统计，在茅盾文学作品的英译本中，由中国出版社出版的译本有20部，占出版总量的62.5%，其中经由外文出版社出版的英译本数量就多达10部；而由外国出版公司出版的英译本仅有8部，占总量的25%；此外还有4部英译本的出版社信息并无记载。由此可知，在茅盾文学作品走向世界的历程中，中国出版社的大力推介是主要力量。

(三)译作体裁

根据文学体裁的不同，本文将表2中英译作品分为两大类：小说类和其他类，一一进行说明。由于萧乾的译作《野蔷薇》《从牯岭到东京》《自杀》和《泥泞》上文已详述，故不再赘述。

1.小说类

茅盾的代表作《子夜》出版于1933年，随后在1936年史沫特莱就曾将其翻译成英文，准备在美国出版，并特请“茅盾本人提供《子夜》出版后各方面反应的材料，并写一篇前言或序的文字，附于英文版《子夜》之首，以助西方读者对《子夜》及其作者的了解”[4]。然而，后来由于二战的爆发，此译本并没有在美国发表，其相关的宝贵资料与翻译手稿一同不知所终。当今广为流传的英文版《子夜》是由Hsu Meng-hsiung即许孟雄所译，经香港的 C.& W Publishing Co.和北京外文出版社分别出版。许孟雄先生是中国著名的翻译家和英语教育家，他于1956年动笔翻译长达25万字的《子夜》，仅花费七个月就已完工，语言流畅，文笔优美。该英译本于1979年再版，这无疑是其受欢迎的一个例证。此外，《子夜》的其他两个英译本分别于1988年和2014年出版，其中刚上市的2014版是由美国人巴恩斯所译，目前国内几大图书网站上只有孔夫子旧书网(http://www.kongfz.com/)在售。

《林家铺子》的第一部英译本TheShopoftheLinFamily是外文出版社于1956年出版的，为单行本，译者不详。1983年外文出版社发行了MasterpiecesofModernChineseFiction, 1919-1949一书，其中收录了茅盾的《林家铺子》(TheShopoftheLinFamily)。此外，由Sidney Shapiro所翻译的《林家铺子》与其另一篇译作(茅盾的短篇小说《春蚕》)一并由外文出版社于1999年出版，并于2001年和2004年由该社和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分别再版。需要指出的是，在查询其中第一个出版时间时，WorldCat数据库上标注着“1999？”，几大图书网站上也未能搜索到该书的相关信息，因此这个时间仍有待进一步考证。

茅盾所有的文学作品中，英译本数量最多的当属《农村三部曲》了。它包括《春蚕》《秋收》《残冬》这三部短篇小说，最早由Chün-chien Yeh所翻译，与其他一些短篇小说一同以小说集的形式对外发行。Sidney Shapiro翻译的《春蚕》最早由外文出版社出版于1956年，并由该社于1979年再版，由荷兰阿姆斯特丹一家名为Fredonia Books的出版社于2003年再次印刷。TheColumbiaAnthologyofModernChineseLiterature一书也将该译本选入其中，于1995年对外发行。这些英译本都是小说集，并无单行本。1965年的两个英译本虽名为SpringSilkworms，但其中都收入了《秋收》和《残冬》。1974年纽约大学出版社(New York University Press)出版的ModernLiteraturefromChina一书也将SpringSilkworm收入其中。此外，《春蚕》的英译本也曾被刊登在ContemporaryChineseStories上，具体的出版时间和译者并无记载。

《虹》是最被夏志清看好的一部小说，但自1930年问世之后，直到1992年才被海外汉学家曾小平(Madeleine Zelin)译为英文，且目前仅有此一个英译本。

由香港中文大学翻译研究中心主办的《译丛》期刊曾译介过茅盾的短篇小说《创造》[5]，而他的短篇小说集《委屈》也曾被香港的英语出版社翻译过。除此之外，《茅盾小说选》一书囊括了茅盾多篇小说的英译本，是中英对照版。

2.其他类

除上述几部重要的小说外，茅盾其他体裁的作品也受到了译者的青睐。1999年，张梦井曾将茅盾

的散文作品《白杨礼赞》译为英语，发表在其译著《中国名家散文精译》一书中。随后著名翻译家张培基也翻译了此篇，并将其与其他译作一同收录在《英译中国现代散文选》中出版发行。

此外，由茅盾主编的《中国的一日》于1983年被译为英文，由耶鲁大学出版社出版。在WorldCat数据库中搜索到茅盾与其他人共同编写的Wearewithyou,Arabbrothers!一书，是由外文出版社于1958年出版，但其译者并未记载，在可查到的茅盾文学作品目录中也未能寻找到相匹配的中文名称。因此，这部作品究竟是茅盾本人用英文所写，还是其中文作品的英译本，尚未可知。最后，1987年出版的《茅盾作品选》是熊猫丛书推出的茅盾文学作品的专集。

四、结语

迄今为止，《英国百科全书》《苏联大百科全书》《大拉鲁斯百科全书》《卡斯尔世界文学百科辞典》《东方文学大辞典》《大日本百科事典》等诸多百科全书都已列有“茅盾”这一条目，并给予他世界文学大师的地位[6]。这是对茅盾为中国文学乃至世界文学所做贡献的肯定。然而，根据WorldCat数据库的统计结果可知，茅盾文学作品的英译工作还有待进一步加强、拓展，使更多的优秀文学作品走出国门。本文对茅盾文学作品的英译现状进行了统计与阐述，旨在为文学作品英译领域的深入研究抛砖引玉，为“中国文化走出去”增添新的动力。

参考文献：

[1]夏志清.中国现代小说史[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98-115.

[2]Edgar Snow. Living China-Modern Chinese Short Stories [M]. New York: John Day in association with Reynal & Hitchcock, 1936.

[3]文洁若.“萧乾作品选”序言[J].书屋，2002(5):68-71.

[4]周正章.鲁迅、胡风和茅盾的一段交往——关于英译本《子夜》的介绍[J].鲁迅研究月刊，1982(1):4-7.

[5]吕敏宏.中国现当代小说在英语世界传播的背景、现状及译介模式[J].小说评论，2011(5):4-12.

[6]杨四平.海外认同与现代中国文学输出[J].南方文坛，2014(4):11-17.

[责任编辑亦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