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烂片时我们在谈什么

陈劲松

12月27日晚上，演员邓超变得有点“疯狂”。他在一个小时里，转了近80条微博，内容均为普通观众对他主演的《恶棍天使》的好评。转发词也很简单，都是“碗得服”（即wonderful）配“秋田犬”的表情。之所以这样做，部分是为了宣传电影，部分也是因为他和导演、编剧俞白眉认为，《恶棍天使》被人“蓄意抹黑”。

知乎社区里的一个帖子，应该会被他们归为此列。在评选2015年十大烂片的问题下，一位网友将第一名到第十名全部授予了《恶棍天使》，结果这个答案获得了上千个赞同，成为知乎热门答案之一。

邓超的任性宣传和知乎网友的任性回答，成了2015年中国电影口碑攻防的其中一战。一个直接的战果是，邓超微博一夜掉粉17万。但是，就能因此说《恶棍天使》是一部大烂片吗？

比邓超稍早一点面对汹涌烂片指责的“叫兽易小星”对这个问题也很困惑。他的大电影处女作《万万没想到西游篇》原本有个很好的开始，点映两日，以20%左右的排片量收获38%的票房，成为单日票房、上座率双料冠军。累计1.12亿元的点映票房，也创下了华语电影点映票房新纪录。但随后，电影口碑却一再下滑，很多铁粉转黑，烂片指责纷至沓来。

据说，易小星也曾一度“崩溃”，不过，他公开的回应是这么说的：“电影拍出来，总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但求不负自己不负你。”

这话确实有些道理。2015年，冠以“中国”之名的入库电影共有720部。这其中，包括了像《碟中谍5》这样的好莱坞合拍片，也包括很多人从未见过的纪录片，比如获得多项大奖的《大同》。这700多部片子中，上到院线的有200多部，其中，只有10部获得时光网7.4分以上评价，《老炮儿》和《大圣归来》都是8分，并列第一，《刺客聂隐娘》名列第10。《万万没想到西游篇》的得分是5.7，《恶棍天使》得分4.5，虽然看起来不高，但在200多部片子中，只有105部有得分，最低的是动画片《汽车人总动员》，只拿到了2.2分。也就是说，还有九十多部院线电影烂到拿不到分，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将以上两部争议电影列入十大烂片呢？真正的烂，是你从未见过，想象不到的。

于是，何为烂片的问题就变得复杂了。

影评进入自媒体时代后，影评的话语权正在由少数传统媒体人向更为大众化的自媒体差评师转移，评价体系就变得更多元也更个人化。对电影投资人来说，票房是评价电影好坏的重要标准，对影评人来说，更看重电影的结构、叙事方法、演员演技等比较专业的内容。若把这个问题放在水军、营销方面前——只要给钱的电影，都不会烂。当然，你去问普通观众，从一万个人那里，可能收获到100个评价标准。

谁的标准才是唯一正确、永恒不变、亘古不破的宇宙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