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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列文论式微原因探析和理论的生成和发展

2016-01-14边昭彬黄美德

学理论·下 2015年11期

边昭彬 黄美德

摘 要:马列文论其实是一种“外指”的理论,它的对作品的分析体系中对作品和经济、政治、阶级、历史的联系分析是属于作品和世界(宇宙)的关系范畴,“人”学理论即对应于作品和作者的关系,又有作品和读者的关系,至于作品中悲剧和悲剧性的分析虽然指向作品的内容和形式,但这种内容和形式也是“外指”的,而不是纯作品的“内指”分析。谋求马列文论在中国的突破和发展,没有必要放弃马列文论原有的“外指”优势,在中国当代文学理论的景观下,马列文论的理论生成和发展的新范畴可以命名为: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

关键词:马列文论;外指;内指;式微

中图分类号:I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5)33-0083-02

当二十世纪历史的帷幕徐徐掩上,当我们重新以关注的目光投向中国文坛时,我们感伤地发现中国传统现实主义文学已无可挽留地边缘化了,代之而起的是大众文学、大众文化的风起云涌。同时,在中国的文学理论界,细心而怀旧的理论家们亦发现,世纪初传入中国并对中国百年文艺事业产生巨大推动力的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在西方文艺思潮纷至沓来的今天亦呈现出无可挽回的萎缩、式微的趋势。是无可挽回吗?是绝对的消退吗?这恐怕是关心中国文艺理论事业、关心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发展的人们勉力探询的问题。这里,作者作为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初学者,力图对马列文论的历史发展和文艺理论的现状做出探索,以努力探析出马列文论日渐式微的原因和未来的理论生成和走向,以在马列文论发展的途中产生轻微的律动。

一、马列文论的日趋式微

作为马克思主义一部分的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伴随着马克思主义在世纪初在中国的传播,在中国二十世纪文学特别是现实主义文学的发展中,成为中国文学发展的基石,并自身发展成为完备的理论体系。它在方法论意义上系统地阐述了评价文学作品的美学和历史的标准,解释了文学和哲学、政治、经济的内外部联系,形成了文艺的上层建筑学说、文艺和物质生产的不平衡关系、历史事变的观点、以对悲剧和典型和现实主义的权威理论体系,构成了以文学是“人”学为核心的理论框架。中国近现代文坛的创作者们和理论家们以鲜活的作品和思想日趋使之发展,成为二十世纪各种理论潮流中的大潮和顶峰。

事物的变化发展有时总会出乎人们的期望,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马列文论的日趋萎缩已成事实,在西方各种思想流派的更快传入中,它的声音却越来越少,这一切都驱使我们努力地试图找到其式微的原因,并对之作出诊断。

首先,马克思文论的式微有其自身的原因:我们说马列文论的发展是和马克思主义哲学同步的,因此,马克思主义哲学成为其唯一的理论基础,其认识论体系亦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同时又囿于单一的现实主义创作原则,这就导致马列文论片面侧重文艺与外部事物关系分析的缺陷,诸如文艺和政治、阶级、经济和历史的关系。这正是马列文论的伟大之处,但同时是它的缺点所在。

我们可以借取美国当代文艺理论家艾布拉姆斯在《镜与灯》中关于作品的四个部分的理论来进一步分析这一点。艾氏提出文学是由宇宙(生活)、作者、作品和读者四个要素组成的,这样就演绎出文学理论体系的四类关系,即读者和作品的关系、世界和作品的关系、作者和作品的关系,以及作品的自足体系,也就是作品的自身规律。这四类关系是以“作品”为核心的。进一步分析便会发现,前三种关系是作品和外部的联系,我们可以名之为作品的“外指”,而后一种关系,作品的自足体系,是在去除世界、读者、作者之后仅留自在文本的分析,这可以称之为作品的“内指”。

把马列文论和艾氏理论和作品的“外指”“内指”放在一起便可以发现:马列文论其实是一种“外指”的理论,它的对作品的分析体系中对作品和经济、政治、阶级、历史的联系分析是属于作品和世界(宇宙)的关系范畴,“人”学理论即对应于作品和作者的关系,又有作品和读者的关系,至于作品中悲剧和悲剧性的分析虽然指向作品的內容和形式,但这种内容和形式也是“外指”的,而不是纯作品的“内指”分析。

因此,马列文论的这种“外指”特征即是它的成就之处,又是它的缺陷之处。这是马克思主义文艺学在二十世纪末式微原因的自身的深刻因素。

事物的发展总是内外因的共同作用,马列文论的式微现状有其深刻的外部原因。二十世纪中后期,西方哲学的发展成为西方文艺和文艺理论的一统天下。这些哲学观,包括生命哲学、自然主义哲学、存在主义哲学、分析哲学、科学哲学、语言哲学、意识哲学等等都为文学理论总体体系的“内指”化提供了充分的哲学基础。同时其他的知识体系(旧的学科的新发展和新的知识体系的确立),如符号学、惮释学、结构主义、信息论、系统论、控制论、心理分析学和电子科学等学科,特别是20世纪西方哲学和美学的语言学转向,对作品的关系分析转向语言分析都为二十世纪文艺理论体系的“内指”化准备了条件。所有这些外部因素,按照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厄文化“场”的理论,都对马克思文艺理论的存在“场”日趋侵占,使马列文论在文艺理论的生存空间日渐缩小。从而使文学理论领域对作品的“内指”分析成为主流,使原来对作品外部关系的分析渐居次位。这在现代主义文学和后现代主义文学中有较强的体现。

现代主义文学走着一条“拒绝交流”和“拒绝解释”的道路,它作为一种“反文化”和“对抗文化”的颠覆力量而存在,体现出强烈的文化“自恋”色彩,从而一反现实主义文学对文艺和现实关系的“外指”外的强调;而后现代主义文学通过对“仿像”的绝对创造从而根本割裂了文艺和现实的联系。继而实现文艺思想的“纯文本化”、绝对“内指”化。

既然马列文论在文艺理论体系中日渐式微的趋势已成定局,那么必须提出的一个问题是马列文论向何处去?怎样对待这种式微?我们说,一厢情愿的挽留,对原来的马列文论的孤芳自赏或者自轻自贱都是不明智的,亦不能采取倒旗易帜的理论投降主义对策。现实的选择是,在深刻明晰原因的基础上努力找出一条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在当代新的突破和发展的新路,用列宁的话说“在坚持中发展,在发展中坚持”。也就是说,探求马列文论理论生成和发展的新路和新的形态。

二、理论的生成和发展

马列文论在分析历史和历史事件在悲剧中的作用时,提出了著名的“力的平行四边形”法则,说明历史事件不是某一种力量简单作用的结果,而取决于一种历史的“合力”。运用马列文论自身的这种“力的平行四边形”法则,笔者以为,可以找到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在当代发展的“突破口”,一个切入点。我们面临的现状是总体文艺理论体系中“内指”化的加强而“外指”外的减弱和各哲学观、文学流派、知识体系的共同存在。这种景观在中国当代文化和文艺(包括创作和理论)领域是十分鲜明的,各种理论“场”在中国文化总体“场”中动作和互动,所以谋求马列文论在中国的突破和发展,没有必要放弃马列文论原有的“外指”优势,而完全地寻找一条向“内指”转变的路,一条更为明确的途径是:以“力的平行四边形”法则为切入点、通过马列文论“场”和其他哲学“场”、文学理论“场”、知识学派“场”的互动、交流和对话,找到马列文论和它们的共同点、碰撞点和生成点,这种对话、融通和平行交流是马列文论新发展必然选择。在中国当代文學理论的景观下,马列文论理论的生成和发展的新范畴可以命名为: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这个理论范式包含三个关键词“中国特色”“马克思主义的”“文艺理论”。前二者正体现马列文论既有交流对话的一面使之区别原有的理论体系,又有坚持马列文论自身内容的一面使之不被其他理论同化,失去自己的声音。

以下从马列文论和其他因素互动交流的方法论和融合点的分析和寻找中发现和证明中国特色马克思主义范式实现的可能性、可取性。

我们说,艾氏关于文学四个要素及其关系是马列文论和其他知识体系的一个纽结点。例如文艺社会学强调的是宇宙和作者的关系,这就把社会学的观点纳入马列文论的体系中,从而克服(一定程度)马列文论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简单依赖;文艺心理学、艺术思维学、直觉主义美学主要对创作主体进入深层的心理运动性分析,以更深层地发掘作者在作品动态系统中的作用,这是对于马列文论原有体系中作者和作品的“外指”关系的理论补充;而符号学、阐释学、结构主义、语言学进入马列文论的体系中对于马列文论在“内指”上的缺陷的弥补有重要作用,从而使马列文论的“外指”“内指”功能趋于完备。而接受美学、阐释学、解构主义等都涉及对读者的研究。在文艺活动过程的研究上则又可以引入系统论、信息论和控制论的因素。

以上对马列文论和其他学科理论共同点的表层分析上说明马列文论和其他文化因素对话、融通和生成新质的可能。但必须指出的是,这种对话和交流是有机的、深层的、动态的融合而不是形而上学的、浅表的、机械的凑合。虽然以上说明了这种融合和吸纳的可能性,但我认为真正的融合状态绝非这么简单,绝非是这个样子,应该是从深得多的意义上进行的。这在方法论的意义上涉及理论思潮、文学流派、学科体系、方法体系、思维方式在围绕“文学是人学”为中心的十分复杂的运作体系。在时间上不是一蹴而就、心想事成的,这需要时间和耐心,需要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家对自身局限性的主动认知,对其他学科体系采取欢迎、认同、取舍的态度,并且需要创新的而不是保守的眼光。

三、一种期待和展望

客观地说,文中仅在马列文论式微的内外因和马列文论理论的生成和发展的可能性上作了浅表的话语建构,并提出未来马列文论发展的新的理论范式。至于这种理论范式的准确内涵尚须作者进一步学习和构建,更多的是向别人学习,包括也许是错误的实践。但同时相信,正如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当代的发展和新变一样,马列文论只会在文艺理论体系中进一步发展,在自己的“场”中生存的空间不断扩大。如哲学所言,事物总是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旧质的式微其实是新质的成长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