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春色关不住,粉墨登场一生情
——解读刘桂成新编剧目的人文情怀
2016-01-12曲朝莉
曲朝莉
(山东艺术学院 山东 济南 250300)
梨园春色关不住,粉墨登场一生情
——解读刘桂成新编剧目的人文情怀
曲朝莉
(山东艺术学院 山东 济南 250300)
刘桂成先生的作品体现了一个编剧对一个时代的洞察力、对整个社会的把握和思考。剧本创作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本文结合刘桂成先生的精品剧作《萧城太后》《补天》《回家》等的深刻主题,呈现一个文人剧作家所追求的人文情怀。
刘桂成;编剧;解读;人文情怀;新编剧目
李渔在《闲情偶寄》“结构第一”中说道:“配飨若士者尽多,而究竟作者寥寥,未闻绝唱。止因词曲一道,但有前书堪读,并无成法可宗。暗室无灯,有眼皆同瞽目,无怪乎觅途不得,问津无人,半途而废者居多,差毫厘而谬千里者,亦复不少也。”[1]在明清时期,大剧作家李渔就已经意识到戏曲剧本创作是暗室无灯、无章可循、没有捷径的,想和汤显祖并驾齐驱的人很多,但是毕竟写的人寥寥无几。“点鬼之谈者”纵是学富五车也无创作之新意。可见,编剧摸索一条创作道路是艰辛的,除了得天独厚的才华、敏锐的审美感知、更需要独特创新的个人视角,这是戏曲创作的根骨和生命。优秀戏曲剧本的诞生就如同海底捞针,南有“巴蜀鬼才”魏明伦、“戏痴”王仁杰,北有山东大家刘桂成老先生,从《老榆树院》开始,刘老的每一次创作都是倾心而为、沁人心脾的,题材丰富、角度创新、文笔深厚、辞藻优美,他的作品容纳了一个编剧对时代的洞察力、对整个社会的把握和思考。
一、回首历史堪一笑,长城万古化景观
“东风无一事,妆出万重花”,新戏创作便应同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粉墨登场,展一生情怀。剧本创作是讲究专业性的,在现代,许多新编戏带着“话剧加唱”的假面,若是把演员冗长的唱腔换成话剧对白,便没有一点戏曲的味道了,很多话剧编剧临时上阵,创作出了脱离戏曲本质的剧本。地方戏的发展更是资源短缺,地方的民俗风俗、语言特色、行为习惯等各有不同,只有深入去体验才能使创作原汁原味。在编剧眼中,山东梆子《萧城太后》就像是他生活阅历的一个范本,一个土生土长的聊城人怀着对故土的热爱与期望,在这片土地上与一代枭后萧燕燕建立起了共鸣,一位灿烂的北地巾帼英才,有着对汉文化的敏锐纳仰,对炎黄文化的真挚诵读,雄襟海抱、爱国恤民。刘桂成用自己独特的视角,挖掘燕燕巾帼不让须眉之风采,与韩德让的柏拉图之恋,“澶渊之盟”中的包容大气,将萧太后这个人物满怀的正能量呈现给大众,刻画了一个有情有义的萧城女子,而不是单单如历史中记载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反派角色萧太后。这种逆向创作手法体现的是对历史人物的包容,是对正能量的传递,这种宽容的胸怀在新时期的戏曲创作中更现风采。
“回首历史堪一笑,长城万古化景观”,在刘老的创作中始终贯穿着“民族”与“深刻”这两个概念。这个民族是他心中的大爱,每个人物的塑造都充分地融入了编剧的想象力,使人物更加饱满;而“深刻”则是更深一步地赋予人物历史使命,通过人物表现人性,通过人性表现社会,通过社会表现时代,又通过时代表现历史,引起历史与现实的共鸣。
二、相爱生离悲寂寥,情开豆蔻一生真
刘桂成受采访时曾说:“戏剧是综合艺术,一剧之本应过硬。”[2]可见剧本创作的重要性。这个重要性更体现在观众对新戏的感受与认识,只有遵循艺术的创作规律,挖掘、创新人物的闪光点,有了牵动人心的独特之处,才能出精品。吕剧《补天》最吸引观众的便是那独有的“悲情式革命史诗的浪漫情怀”。在现代的剧本创作中,“剧作家们虽然试图从人性化的角度弘扬女性的大度、宽容、善良、委曲求全,但在实质上,却并没有走出以交换女性为代价来延伸以男性为中心的文化、政治、宗教的框架”[3]。可见,女性形象的塑造是被局限在一个“牺牲品”的框架中的,而刘桂成在戏曲作品中塑造的女性是有所突破的,是鲜活的、独立的,是美的化身。在《补天》中,他敢于揭露革命往事中对女性不公的那些谎言,试图将男女放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再开始他们的爱情故事。8000名山东女兵正值青春灿烂之际,脸上的笑容洋溢着对未来的向往,这样单纯的女孩子怀揣着一颗成为女兵嫁给心仪郎君的幸福心愿被送到了边疆,而这幸福实际上却是一场打着革命旗号的“骗局”。她们肩负的是革命任务,她们是国家为了使戍边工作世世代代延续下去,送来慰问老兵、与其结合生养后代的妙龄女兵。当女孩们知道真相时,内心的痛苦与无助,是令人悲哀的。这种“悲”是令人气愤与同情的,这是悲,但这还不够,真正的悲是相爱又生离。当经历了盲流临盆,男兵舍身挡风雪化为大漠之魂,老兵真情无私付出,女孩们终被感动。这样精彩的剧情打破了古板的选材方向,最终通过艺术再造,融合浪漫的气息,将现实美化搬上舞台。小沂蒙与石骆驼情定荒原,红丝巾迎风飘落,这样唯美而悲情的一幕实在深入人心,发人深省。正如刘桂成在采访札记中所写:“五十年荒漠见证了她们的青春,见证了她们黑发一点点变白,容颜一点点变老。所有的经历和故事都写在她们的脸上、手上、身上。”[4]当岁月流转,她们渐渐老去,皮肤松了、头发白了、身体不再灵动,这就如同人物的内在精神一样,是一种外在的显现,饱受风霜的一生终究留下了岁月的印记。这,是能引起他的感情波动的,这样细腻的情感,是戏剧创作的前提,悲即为美,是对美的一种深刻的体会,描绘出一幅凄美悲壮又不失浪漫色彩的画作。
在刘老的审美中,“戏剧要产生艺术魅力,赢得观众,就要突破人类精神最伟大的成分”[5]。这种最伟大的成分是什么?正是自然流露的真情,包含着女兵从青春到荒老的曲折情感,承载着刘老先生对边疆战士的崇高敬意,是对人文情怀的一种感性的显现。
三、海峡一日隔思念,兵荒马乱情义天
“乡愁是一弯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有如百川奔向东海,有如千峰朝向泰山,吕剧《回家》讲的是一个圆梦的故事。二十多年来,老兵高秉涵怀着执着而坚定的心愿,无数次奔波于海峡两岸,将一百多名旅台老兵的骨灰护送回大陆老家安葬,让他们魂归故土,年少离家不知愁,岁月带来太多尝不尽的苦涩,想家的时候他爬上离大陆最近的凤凰山丘,在山上望着家的方向嚎啕大哭,哭完了在草垛上睡着了,睡醒了可我还没有回家,那种撕心裂肺的苦,将老兵真挚的感情撕裂开来,抛出在光天化日中,灼灼燃烧,感情浓郁极致,令人动容。
“回家”,现实生活中再普通不过的两个字,搬上舞台后却饱含强烈的归属感。编剧踏足两岸数次,亲身感受老兵的思念之情,在人物原型的基础上,通过提炼、加工、夸张、变形,呈现出饱满而具有力量的人物形象,带给千千万万观众回家的共鸣。这样就把简单的“回家”上升到一种民族情怀,一种对回归的渴望,对团圆的美好象征,这便是艺术创作的正能量。
有人曾经说过,人心才是最大的政治,政治从来不会阻断浓浓的亲情,民族大义、家国之情如同信仰一般神圣。刘桂成先生站在一个更高的精神层面,不仅是对两岸关系的一种渴望,更是对高秉涵等台湾老兵表现出的正面力量的赞颂。将个人与民族、民族与人生的种种牵连与悸动联系在一起,这便是《回家》的超脱之处。
四、结语
就如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座谈会中说的那样:“文艺深深融入人民生活、事业和生活,顺境和逆境、梦想和期望、爱和恨、存在和死亡,人类生活的一切方面,都可以在文艺作品中找到启迪。”[6]我们所期望的戏曲艺术是真诚的、动人的、是符合艺术创作规律的。在这个文艺创作“不可多遇的春天”,正是粉墨登场之际。编剧的创作是人性与个性的交汇,是碰撞出的花火,当历史以新的面貌出现,从而引发人们的思考,这便是文艺作品的意义与价值。
[1]李渔.闲情偶寄[M].方晓注译.武汉:崇文书局,2007.2.
[2][4][5]陈金路.从聊城走出去的大剧作家[J].中国作家网,2012(5).
[3]周爱华.鲁西北吹腔研究[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2013.238.
[6]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M].北京:新华社,2014.
J825
A
1007-0125(2015)12-0030-02
曲朝莉(1992-),女,汉族,山东青岛人,山东艺术学院研究生,工作及研究方向:戏剧与影视学(中国戏曲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