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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橄榄球

2016-01-04

全体育 2015年12期
关键词:安东尼奥橄榄球新西兰

切卡的世界

黎巴嫩移民的儿子、

曾经的服装商,

橄榄球世界里的游荡者,

袋鼠军团的领路人迈克尔·切卡用过往的经验

找到了成功的合成方式。

黎巴嫩

根在黎巴嫩的切卡兴趣广泛,不拒绝任何新奇的东西,喜欢游历世界。家庭的历程赐予他向世界和他人敞开怀抱的特质。1950年圣诞节时,切卡的父亲得到了珍贵的礼物,他获得了澳大利亚的移民许可,从黎巴嫩移民拖家带口来到悉尼。切卡在悉尼郊区的库吉镇长大,父亲身无分文,母亲是个缝纫女工。年少时,切卡的头上一直顶着澳大利亚橄榄球队的帽子,这几乎成了他的标志,生活艰辛的童年则给了他超出寻常的工作态度,在夹缝中生存的身边人在潜移默化中让他养成了左右逢源的圆滑性格。

“这种来自黎巴嫩的文化让他可以理解对话者的心思,可以更好地适应各种不同的环境。”法国橄榄球强队法国体育场俱乐部的总经理皮埃尔·阿尔纳评价道,2010-12赛季切卡曾短暂执教该队。“他有着无与伦比的惊狂智力,而且极具魅力,这也源于他所接受的混合文化的影响。”

时尚

切卡曾是个天才的服装经销商。这位兰域队的侧翼球员在退役后无意间回应了澳大利亚时尚设计师柯莱特·丁尼甘发出的招聘启事,由此成为了一名销售经理。“他不能忍受合作伙伴有任何的疏忽,对同事始终抱有苛刻的态度。”一名与切卡共事过的50多岁的服装厂厂长回忆道。这也得到了阿纳尔的证实,“当我们终止合作时,他在谈判中展现出的态度非常强硬,但这没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2000年,切卡开始拓展他的自有服装品牌“Live Fashion”在欧洲的市场,并大获成功。这也助长了他的商业胃口,并给予他财政独立的机会。在法国体育场俱乐部宣布出售耐,他甚至试图联合法国纳博讷竞技俱乐部的澳大利亚老板合资竞购,不过法国商人托马·萨瓦雷最终抢在他们之前完成了对法国体育场的收购。

倫斯特

在时尚圈里,切卡学会了像电影中《穿PRADA的恶魔》中女主角之一的米兰达那样直抒胸臆的脾气。2005年他开始执教爱尔兰的橄榄球强队伦斯特,在更衣室里歇斯底里的愤怒让他很快在这群壮汉中树立了威信。“所有人都害怕惹到他。”爱尔兰队的接球前卫若纳坦·萨克斯顿说道,“如果事实是可怕的,那我就是个可怕的人。”切卡承认。“他改变了很多球员的精神状态。”爱尔兰橄榄球传奇布莱恩·奥德里斯科尔强调,“他为伦斯特打下了坚实的地基,在这基础之上我们打造了一支出色的球队。”2009年切卡帮助这支凯尔特人省的球队赢得了欧洲杯冠军,这也是俱乐部历史上第一座有分量的锦标。

巴黎

在俱乐部开始衰落和准备出售的间隙时切卡来到了巴黎。可以说他来早了一年或者说来晚了一年。”法国体育场俱乐部的总经理阿尔纳总结道,“如果换家俱乐部,他会取得像科特在克莱蒙费朗所取得的成就(这位新西兰教练率克莱蒙费朗获得了2007年欧洲挑战者杯的冠军和俱乐部历史上第一座法国TOP14联赛冠军)。”切卡接手球队时,恰逢新老交替,年轻人毫无经验,老将们又不愿服从他强硬的态度,双方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球员们指责切卡的技战术水平有限,切卡则认为法国球员不如盎格鲁一撒克逊的球员努力。2012年5月15日,法国体育场连续第三个赛季在欧洲杯小组赛折戟,切卡惨遭解职,郁闷返回澳大利亚。走时他说:“没能在这里夺得冠军让我很恼火,但这次经历会让我以后的生涯受益无穷。”

澳大利亚

返回国内后,切卡执教沃勒塔俱乐部,并赢得了2014年澳大利亚Super 15联赛的冠军。这次胜利让他获得了火线顶替埃文·麦肯齐执教澳大利亚国家队的机会。“他在执教俱乐部和国家队时有很多共性的地方。”澳大利亚队长大卫·丹尼斯说道,“我知道他会如何行事,会做出怎样的要求。对于球队的运转他有着明确的规划和实施方式,无论是在俱乐部还是国家队。”他的权威震慑住了澳大利亚队内缺少纪律性的年轻人,他的人格魅力说服最出色的人和他一起工作,他的政治感觉则促使澳大利亚橄榄球协会接受那些海外出色球员入选国家队的可能,比如吉托、米切尔。他的哥哥保罗·切卡在接受《澳大利亚人》报的采访时总结道:“他总是充满决心、保持专注。当他需要作出决定时,就会不惜一切代价达成目的。”

安东尼奥,达成目标

伦敦奥林匹克体育场,对阵罗马尼亚,安东尼奥持球进攻,帮助扬尼克·恩扬加完成了本场比赛法国队第一次达阵得分。

于伊尼·安东尼奥驾驶着他的小货车行驶在新西兰北岛漫长的公路上,日复一日,平静如水。“那时我是个货运司机,每周五和朋友们一起喝上一杯,生活惬意。”他说道。橄榄球?那时几乎只是回忆,“我还在当地的一家小俱乐部打球,没有职业队看上我,他们说我太胖了。”

看不到未来的安东尼奥甚至一度离开了新西兰去香港打球,“为了谋生,也是迫不得已之举。”他叹了口气。

正是这次海外闯荡经历让他获得了参加香港7人制橄榄球世界杯之前的一个小型热身赛的机会。在这次比赛里,他的球队与法国队交锋,安东尼奥在左路的表现非常出色。并引起了法国人的注意,“我发现这孩子的个人持球技术非常好,争球时的时机把握、活力以及身体素质都非常出色,当时他只有19岁。”坐在拉罗谢尔俱乐部主场马尔塞尔-德弗朗德体育场看台下办公室里的帕特里斯·科拉佐回忆道,对安东尼奥,他“一见钟情”。在这次赛事结束几个星期后,拉罗谢尔俱乐部的主席樊尚·梅尔林格雇佣了科拉佐,这位前波尔多球员在拉罗谢尔负责执教青年队。

科拉佐并没有忘记在香港遇到的那个天才,他开始发动关系寻找安东尼奥。“这并不容易,当时我对他的信息一无所知,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清楚,好在我保留了当时的赛会秩序册,上面有参赛队的联系方式。我让朋友在新西兰帮我寻找这个小伙子。”一天下午安东尼奥像往常一样驾驶着小货车送货,并不知道他的生活即将发生巨变。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响了,“我接起电话,对方是一名我认识的新西兰的球员经纪人。他对我大喊:‘于伊尼!有个法国俱乐部想和你签合同!我回应:‘你说什么??一个法国俱乐部?我从没去过法国!他说:‘这家球会叫拉罗谢尔,你在地图上看看他们在哪,然后尽快给我回复。晚上我回到家,在谷歌上输入两个关键词:拉罗谢尔+橄榄球。我看到那里确实有家橄榄球会,我给经纪人回电:‘ok,我要去那里。”几天后,安东尼奥从奥克兰登上了前往法国的班机。

直到此时安东尼奥对法国仍一无所知,他要接受一个完全没听过的城市里的一名默默无闻的青训教练的指导,命运就是如此奇妙。“旅途顺利,我到了戴高乐机场。”安东尼奥回忆道,“但在出口根本没人接我。我身上只有20美元,只能给身在新西兰的经纪人打电话……‘我该怎么办?拉罗谢尔在哪?他说:‘你别动,我给你汇钱,你自己坐火车找到这座城市。我就在戴高乐机场等待,等他给我汇钱。”然后他乘火车到了拉罗谢尔,此后再也没有离开过,即使众多欧洲豪门对他紧追不舍,即使土伦开出了天价合同。

“对于我们这些岛人,钱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家庭,拉罗谢尔俱乐部就是我的家。”他解释道。很简单,这是一个人文故事。拉罗谢尔这座城市、俱乐部主席、教练、队友、球迷向安东尼奥敞开了大门与心,而他则用忠诚做出了回报。在如今的社会,忠诚要远比金钱珍贵得多。

安东尼奥出生于新西兰著名的南岛的一个萨摩亚人家庭里。“我很好动,我们的传统是把好动的孩子送到萨摩亚去,希望用太平洋湛蓝的海水让我们变得平静。”他回忆道,“我的生活每天都在沙滩上度过。”安东尼奥人生的前五年都在叔叔家度过,他逐渐开始变得平静,离开了萨摩亚,回到了生活在南岛的父母家中。就在此时,他开始接触橄榄球。

后来安东尼奥举家前往北岛,他因为橄榄球水平出众,获得了进入精英学校韦斯利高中的机会,校队队友中包括约纳赫·洛穆和西蒂维尼·西维瓦图(两人均为新西兰国家队的名将)。他最初担任中卫和边卫的位置,随着身体越来越壮,17岁的安东尼奥成为了头排球员。与此同时,他还开始接触歌剧,并成为社团一员,时常参与表演。“我很喜欢这段时光,我很喜欢表演,无论是像《阿拉丁》这样的喜剧或是莎士比亚的悲剧《奥赛罗》……”在五年的时间里,安东尼奥通过表演赚得钱要比橄榄球还多,此时橄榄球在他眼中只是娱乐。“我向你保证,歌剧要比橄榄球难得多得多!在球场上,只要2分钟你就能进入忘我的状态,这在歌剧舞台上是不可能的事。”他说道。

来到法国后,科拉佐在拉罗谢尔与瓦约纳克斯的比赛中首次安排安东尼奥出场。“对我这就像是在拜罗伊特歌剧节上表演一样,太激动人心了。法国的比赛节奏太激烈了。”安东尼奥笑着说。幸好他身后有对他赏识有加的教练科拉佐。“早上他会把我单独叫来,教我一些打好橄榄球的窍门。当对手使坏时,我该如何应对以及一些可以震慑对手的脏话……”安东尼奥有着出众的智商,学东西很快,外界也开始谈论这个初出茅庐的新西兰天才了。科拉佐提醒法国队负责训练前锋的教练扬尼克·布鲁应该注意下安东尼奥的表现。2012-13赛季,安东尼奥被科拉佐任命为球队队队长,“我给了他很多帮助,他也给了我巨大的回报。有天我看着他在手臂上文了俱乐部的队徽,这让我很感动。”科拉佐说道。

在拉罗谢尔港,安东尼奥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离他的内心那么近,又那么远。“当我一文不名时,这里的人张开双臂欢迎我,我一直心存感激。”他说道。“每年都有豪门接触安东尼奥。”科拉佐说道,“但每年他都不为所动。去年球队战绩不佳,他对我说:‘我们不会降级!他肩挑背扛把俱乐部带出了泥潭。”正因如此,拉罗谢尔人不明白为何一个外国人入选法国橄榄球队会引起如此大的争议,“他是拉罗谢尔队的孩子!”科拉佐反驳道,“更衣室里对他都很信服。只要他开口我们都会听。虽然这孩子只有4年的职业橄榄球经验,在法国顶级联赛top14里打过8个月,但我觉得他入选法国队是完全合理的。”

参加世界杯时,安东尼奥看起来身材比以往苗条些,体重降到了142公斤。他说:“我可不想被什么节食的问题烦,这些都是营养学家在胡说八道。”法国与罗马尼亚比赛时,地球另一端的安东尼奥的妈妈担心地说:“我的儿子,他太瘦了。”安东尼奥实际上是世界杯上体重最大的球员(1.97米,142公斤)。负责球队后勤的埃尔维·狄德罗甚至需要为安东尼奥特意准备13码的球衣,身高1.8米体重80公斤的摩尔冈·帕拉只穿5码球衣。可以确认的是安东尼奥妈妈对儿子的骄傲要胜过担心。这个在货车副驾驶上接听改变他一生的电话的男人能走到今天,足以让他妈妈骄傲了。

全黑军的蜕变

一瓶占边威士忌差点毁掉了一切。2004年8月的一个晚上,这瓶来自美国肯塔基的波旁威士忌酒差点变成汪洋淹没了全黑战舰。一直以来,新西兰人都有在赛后醉酒庆祝的习惯,这成了他们的“第三个半场比赛,”让球员更加团结成了新西兰人狂欢的借口。“但情况在逐渐改变。”曾有幸在全黑军团里与球员共度5周时光的新西兰人詹姆斯·凯尔在他的著作《遗产》中写到了这支传奇球队的重生过程,“开始他们喝啤酒,然后逐渐转为利口酒,最后开始喝烈酒,情况在不断恶化。”

2004年8月14日这晚,全黑军团试图用酒精来遗忘在约翰内斯堡埃利斯公园对阵南非时遭遇的惨败。据在场人回忆,与新西兰住在同一酒店的南非球员甚至需要临时扮演急救员的角色,“他们从走廊、灌木丛、排水沟里把新西兰球员们抬到各自的房间里。”那场面就像是一次屠杀。著名的新西兰球员塔纳·乌马加说:“我一生都梦想成为全黑军团的一员,但如今我在这里得不到任何乐趣,我一点不幸福。”他还谈到了“恐惧”,这也是其他球员的感受,比如勾球球员安顿·奥利弗,但他们都不敢具体说明“恐惧”从何而来。

“球队的领袖卡洛斯·斯潘塞、贾斯汀·马绍尔有着巨大的影响力,但对球队,并非是积极的影响。在集体酗酒时,他们总是冲在最前线。喝酒成了正常的行为,甚至被认为是活跃气氛的不二之选。”凯尔写道。直到此时,全黑军团只有两件可以达成共识的事情:对比赛的热爱和对酒精的依赖。这是他们的传统生活方式;努力工作,纵情作乐。但传统并不意味着正确,全黑军团的问题已深入骨髓。球场上的失败是因为球队没有坚固的基础,团队内部分崩离析,太多心照不宣的问题,太多个体间的争吵,而这些矛盾是酒精无法稀释的。

彼时全黑军团在大赛中屡屡受挫,2003年澳大利亚橄榄球世界杯半决赛,他们在主帅约翰·米切尔和他的助手罗比·迪恩斯的带领下以10比22不敌东道主。接下来的赛季,格雷厄姆·亨利接手球队,仍不能止住下滑的趋势。2004年的三国赛上,新西兰溃不成军。8月7日他们先以18比23不敌澳大利亚,一个星期后在约翰内斯堡又被南非人痛击,然后发生了前文中的集体酗酒事件。在返程飞机上,助理教练维恩·史密斯对亨利说:“我们该结束现状!我从欧洲回来是为了和我认为世界上最出色的运动员们共事,否则我根本不会回来!”

抵达惠灵顿后,亨利在新西兰橄榄球协会总部召开了危机会议,他的助手史蒂夫·汉森和维恩·史密斯也有出席,后者要求全黑军团雇佣精神专家吉尔伯特·埃诺卡,两人曾在一起共事过。“埃卡诺扮演着协调者的角色。”凯尔说。此外布莱恩·洛肖尔爵士(上世纪六十年代为全黑军团出场68次,其中46次担任队长)也开始在球队中施加影响,“洛肖尔爵士就像是全黑剧团的教父,球员们的守护神。”此外队长乌马加和当时只有24岁的副队长里奇·麦考也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那次会议共持续了整整三天!

“没人找借口,他们整理出了新西兰橄榄球队现状的残酷评价,然后一起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凯尔写道。这次马拉松似的会议并不是一次革命,但它帮助制定了如今全黑军团仍在沿用的规矩。这些严格的纪律由球员与教练组共同制定,唯一的标准是;球队优先。被认为可以拉近球员们关系的酗酒会被明令禁止,“我们”的优先级永远高于“我”。

“共同的文化在团队的成功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凯尔认为,“团队文化是看不见的,但它指导着每个个体的行为,决定着个人能力的优化或损害。这是团队存在最基本的条件。”前高中教师亨利致力于增强球员们的责任感,让他们意识到他们代表的不止是自己,而是球队和整个国家,创造一种激发球员们参与感的环境。在国家队这块沃土里,让个体的能力得到释放。而释放的必不可少的前提是:谦逊的态度。

万事俱备,洛肖尔爵士总结道;“最好的球员组成最好的全黑军团。”之所以如此强调心态是因为技术和身体虽然是球队成功的关键,但如果缺少精神,在高水平对决中它们的作用微乎其微。亨利在《每日电讯报》的专栏中承认:“精神力是最难激发的事情。”为了让球员们齐心协力,埃诺卡帮了亨利大忙,他认为与其关注每个球员是否打得好,不如创造一个可以让所有人都有为团队赴汤蹈火的环境。埃诺卡坚持一个问题:“一个全黑士兵意味着什么?新西兰人意味着什么?男人意味着什么?思考这些问题不是在浪费时间。我们可以有手游的技术,但根源在于人性,因为是人性帮你做出决定。”这些年来,全黑军团始终是世界杯的热门球队,但总是在压力下功亏一篑。埃诺卡找来了足球运动员塞里·埃文斯和空手道运动员伦齐·汉哈姆当帮手。埃文斯是前英超水晶宫球员格文·埃文斯的儿子,曾是新西兰国脚,退役后在牛津学习心理学。汉哈姆曾师从日本空手道高手大山倍达。

在一起他们把精神紧张的区域定义为:“红区”(积极的)和“蓝区”(消极的),并用这种方式过滤压力。“事情很简单,压力需要被看做是积极的,这是一种特权。就像是骑车时风吹拂脸庞的感觉,你要做的是欢迎它,享受它。”在英格兰橄榄球世界杯上,全黑军团享受了这美妙的压力,终于成为世界上第一支在世界杯上三连冠的橄榄球队。

法国人制造的奇迹

最近20年一直在橄榄球世界杯上书写历史的日本队将于4年后成为世界杯的东道主。1995年他们曾以17比145负于新西兰,创造了国际比赛的最大分差纪录。但在英格兰世界杯上,他们在小组赛中以34比32击败了两届世界杯得主南非(1995年、2007年),震惊世界。今年春天,我们曾探访过这支由澳大利亚人艾迪·琼斯领军的“樱花军团”,而法国人马尔克·达尔·玛索也作为琼斯的助手帮助改善日本队前锋球员的意志和战斗力。

四月末,日本南部暴雨倾盆,位于九州岛的宫崎县尤甚。面朝大海的希尔顿酒店的停车场,两名体能师从卡车上把训练力量的器械搬到巨大的遮雨棚下。日本队走到哪,这些器械就被运到哪。一向严守时间的澳大利亚主帅艾迪·琼斯突然决定终止训练,被大雨淋成落汤鸡的球员们纷纷找地方避雨。“终止训练因为我的视频讲解超时2分钟。”日本队的前锋教练马尔克·达尔·玛索赌气道,“他对我不满了,并在场边放了块秒表,对我施压。”

48岁的法国人玛索是在2012年11月初遇琼斯的,当时他刚刚离开蒙德马桑。琼斯回忆道:“当时我正寻找一位前锋教练,那种可以把自豪感传递给球员的人。我知道这种类型的教练只能在法国遇到。”于是玛索跟随琼斯开始了在日本的冒险。虽然玛索话不多,也不会日语,但他明白日本球员最需要的是改变精神状态。“问题不是个体的。日本的支柱球员重心很低,支撑脚的力量很足,日本的格斗文化让他们拥有了很好的柔韧性,我需要教授他们的是如何一起去战斗,特别是当他们无球时。他们只想着如何传递球,无球时会习惯性地等待下个动作。我花费了很多时间让他们明白对对手的防守概念。”

“前两年球员们很讨厌玛索。”琼斯笑着说,“他们对他毫不留情的批评方式感到震惊。”为了疏通球员与玛索之间的关系,他们雇佣了一名美女翻译福本幸,后者参与所有的前锋训练课,把玛索的每一句话都翻译给球员们听。比如:“今天我们要练习支撑脚的替换,就像跳舞一样,来吧,八个人一起!”

为了备战英格兰世界杯,日本队开始了为期130天的集训。集训初期的一个晚上,视频讲解课刚刚结束,右翼支柱球员烟山健介脸上露出了微笑。原来玛索通过无人直升机从空中以四个不同的角度拍摄了训练中的每个细节。“我从未见过哪个日本人像玛索这样事无巨细。你见过哪个教练会在并列争球的训练中跳上支柱球员背上?他就会这么干!玛索赤脚跳到你的背上,感觉你的动作有什么问题。”在玛索的指导下,烟山健介开始发现作为支柱球员的乐趣:“在日本,我们没学过要在精神上压倒对手这一概念。我们很谦虚,这也是生活中的优秀品质。但当你需要从对手手中抢球时,谦虚就成了缺点。”在布莱顿的世界杯球场上,日本人像疯子一般从南非壮汉的手中抢球。“我们用尽力气让球员们保持心无旁骛的状态。四月中旬我们去英国进行了为期四天的考察,包括酒店、球场。球员们参观了更衣室,解除了球场的草坪。”

琼斯是个工作狂,有时他甚至会把8对8的训练安排在早上5点半!“他从来不睡觉。有次深夜时我看到他在骑健身自行车。他说他不能停止思考。”玛索回忆道。在四月的那次训练中,烟山、堀江问玛索他们是否真的可以和对手抗衡时,后者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私下里他对我们说:“看着吧,我们会击败南非!”对此,主教练琼斯付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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