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惊心:日伪统治时期辽宁烟毒泛滥成灾
2015-12-30赵朗辽宁省社会科学院
文 赵朗 (辽宁省社会科学院)
触目惊心:日伪统治时期辽宁烟毒泛滥成灾
文 赵朗 (辽宁省社会科学院)
日伪统治时期,日本在东北推行鸦片毒化政策坑害中国人民,摧毁中国人民的反抗意志,夺取钱财扩大战争军费。辽宁地区是实施鸦片毒化政策的重点地区,自从日本推行这个恶毒的政策后,在该地区大量制造鸦片和吗啡、海洛因等毒品,公开销售和吸食鸦片之风像瘟疫一样迅速泛滥,很快蔓延到其他城市。当时辽宁各地烟馆林立,贩毒成风,不仅极大损害了人民的身心健康,也加剧了社会的动荡不安。
1932年3月,日本在东北建立了伪满洲国后,开始制定鸦片毒化政策,11月公布了《鸦片法》,随后又出台了一系列有关鸦片的法令,目的就是保证鸦片专卖政策顺利推行。根据《鸦片法》规定,鸦片的种植、制造、买卖、吸食器具等均在政府统制之下,违者罚款和处以徒刑。在中央(新京)设立专卖公署,在各地设立专卖分署,负责对鸦片的收购、制造和销售,还指定批发商及小贩开设吸烟所。以上表面上好像是采取了严格的限制,可实际并没有任何限制。就拿吸食鸦片来说,鸦片法规定凡是吸食鸦片,必须先到指定的机关登记,然后由政府发给鸦片吸烟证方可吸食,可实际上没有证一样可进入吸烟所吸食,只要交5角钱的工本费就能领取烟证。在一些烟馆里的烟盘上就系着烟证,吸毒者可随便大胆吸食。为了扩大生意,一些烟馆还雇用花枝招展的女子和妓女勾引吸食者。日伪当局为了能从鸦片中获取更大的暴利,1934年在沈阳投资建立了一个巨大的毒品加工厂,这样一来,在辽宁地区从城市到乡村,到处都是公开贩卖鸦片的场所,烟馆、吗啡馆遍地开花。鸦片吸食者逐年增长,由于鸦片的泛滥,在奉天(今沈阳)日、朝人开设的烟馆尤其多。据资料记载,当年在沈阳就有730多家烟馆。而在大西关、小西关、南市和北市等处,就有150多家烟馆。这些烟馆除提供鸦片吸食外,也卖海洛因、吗啡等毒品。
在沈阳市北市地区,有一条街烟馆特别多。资料记载,1936年市区有鸦片馆达400多处。当时曾流行这样的民谣:三人同行,必有我师(指制毒技师),十户之内准有白面。沈阳市和平区也是烟馆繁华地区,伪市政公署直接经营的鸦片馆就有4处,而且这些鸦片馆规模较大,设备齐全,里面富丽堂皇,其中有个叫会贤楼烟馆最大,有两层楼房,楼内设有19个单间,烟馆有职员30多人,还有女招待约20人,每天可卖出烟份500个,经常来吸毒者约300多人。据官方统计,1937年东北各地的鸦片零卖所就有2196个。
据江口圭一著的《日中鸦片战争》记载,在东京审判时有美国财务省的报告:“九·一八事变前,安东(丹东)的中国街区内只有20家秘密鸦片窟,但在日本租用区内却有500家以上在营业……中国街区内登录的烟窟逐渐增加,到1933年春达到145处,但在同一时期,日本租界内的鸦片窟却增加到684处……”另据安东市警察厅卫生科1935年不完全统计,安东市秘密私烟馆(或花烟馆),有1800家(不包括日本租界内的)。烟毒著名的城市之一抚顺,九·一八事变后烟毒更加弥漫。抚顺地区到处都可以公开贩卖毒品和吗啡,连妓院也设烟灯供客。特别是抚顺千金寨铁道南、北,包括西平康里市场附近,以及欢乐园、大桥、西四路、杨柏河东岸一带,还有抚顺城南关十间房等,私烟馆、吗啡馆、妓院、暗娼一个挨一个,烟业极为兴隆,在抚顺地区扎吗啡的特别多,因为扎吗啡比吸食鸦片便宜。
据资料记载,辽南地区的安东、凤城、岫岩、庄河是烟毒泛滥较集中地区,娼妓、鸦片馆、吗啡馆最为流行。1932年凤城县烟馆有400多家。1933年庄河县有烟馆200多家。另外,这些地区还流行白面。
辽北地区铁岭自从1933年日本人指定种植鸦片后,凡是种鸦片的人和吸食鸦片的人都会“ 熬大烟”,结果贩卖鸦片的私贩烟土人特别多。1935年—1936年铁岭城内较大的烟馆就有8家。这些烟馆为增加收入,规定凡在烟馆里吸烟者每一个烟膏收两角钱,如果买回家吸食则增加二分,这样多数人都在烟馆里吸食。清源县城的烟馆生意也非常兴旺,烟馆吸引许多青年人甚至学生到烟馆吸食。
辽西地区是鸦片种植地区,也是走私鸦片最猖獗的地区,当然也是烟馆泛滥最严重的地区之一,不仅县城和集镇烟馆多,甚至每个乡村都有烟馆。如凌源1934年就有鸦片零售店20家。1936年黑山县内有12家零卖所。阜新县的孙家湾是劳工集中地区,这里的大烟馆、赌场、妓院非常多,来此吸烟的大多数都是青年人。还有锦州各县小贩私贩烟土的也非常多。
从以上事实可以看出,当年日本侵略者在辽宁地区公开鼓励开设大烟馆坑害了多少中国人。据伪满总务厅报告,在伪满181个城市中,1936年领有执照的鸦片烟馆有3840家,毒品馆所8400家。这是官方掌握的毒品馆所,实际上还有大量没有执照的鸦片烟馆。日本在辽宁地区推行的鸦片政策,使辽宁各地烟毒泛滥,造成吸食鸦片成风。如辽宁安东附近四县的嗜毒者,“在总人口90万至100万人之中,嗜毒者估计可达34万人,占全部人口的35%之巨,年消费总额达8000万元,其中吸吗啡的竟有6万人至7.5万人(一说14万人)”。
根据史料记载,1935年清原县人口约13万,而吸毒者达2.5万人。凤城1932年全县人口30万人,而吸毒者就达4万余人。庄河1933年全县人口27万人,吸毒者达3万以上。岫岩1935年全县城人口15万,吸毒者达4万余人。
以上是辽宁部分地区吸食毒品的不完全统计,反映出辽宁地区的毒品泛滥程度是何等的触目惊心。那些吸食者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精神萎缩,完全失去劳动能力,有些人因吸毒不务正业,靠乞讨、偷摸、坑蒙拐骗混日子,还有的没钱买毒品,便把家里的财产卖掉。因吸毒导致卖掉妻女、穷困潦倒、家破人亡,甚至惨死街头者比比皆是,烟毒摧残了辽宁人民的身心健康。据满洲国内部资料统计,当时东北地区总人口约为3000万,1933年伪满政府登记在册的瘾君子为56 804人,而到了1937年就上升为811 005人,5年时间增长了14倍。 1933年-1945年大约死亡17.9万人,实际死亡人数远远超过了这个数字。据国民政府内政部禁烟委员会主任委员王德溥说:“中国人民受烟毒痛苦和损失,或不亚于战争直接给与的灾难和损失。”这一点并不夸大其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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