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佛教界在抗日期间的贡献
2015-12-29辛光武
辛光武
青海地处边远,古来是多种民族迁徙争驻的地方,漫漫进程中,形成了各族齐聚城镇、农村、牧区的和谐局面,尽管因为一些历史上所造成的矛盾,如界地、财物、教派纷争,抑或是地方军阀鉴于政治统治,“以夷制夷”,制造纠纷,时有民族、部落、村落之间的明争暗斗,甚至联合宗教造成隔阂。但在中华民族遇到外族侵略,同胞遭受蹂躏时,他们就会发扬“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精神,继承民族团结,同仇敌忾,捍卫中华,保卫祖国的光荣传统,犹如蜜蜂种群,尽其集体合力,不惜舍弃家园财产,甚至牺牲宝贵生命,将侵略者赶出去。譬如青藏高原佛教界的领袖和高僧为代表,以宣扬和平,反对外族侵略,爱护祖国生灵,制止杀戮为教义释旨,依仗民众宗教信仰之聚合力,为抗击日寇侵略做出了特殊的贡献。
一、九世班禅大师内地奔走呼号
纵观史海,每当国内政权跌宕,军阀混战之际,外国侵略者就会利用中国民族内部的权谋文化,或使用阴谋诡计与武力干预结合的手段,逐渐达到他们扩张侵略的目的。
九世班禅大师于1923年被迫东出内地后,于1931年7月1日国民政府册封班禅为“护国宣化广慧大师”,安置大师行辕,自行宣化活动。
这年秋天,班禅从东北转回布惹特旗诵经三天后,洮南张仙涛镇守使,几次派员欢迎班禅前往,一切招待都已齐备,大师都是拒绝未去。因为,此时日寇已经侵入东北三省,而这位张镇守使领十万兵投降,正如行辕秘书长刘家驹所言,“韩光第不作,薛将军已亡,半壁江山,沦为倭寇;识者早知中华民族之危机,已达最后关头。”大师洞察张的阴谋,未落入日寇的网罟,并于9月5日,在海拉尔蒙古族僧俗大会上,发表讲演《一致团结保全领土》,让蒙古族上层人士和群众提高认识,清醒头脑,粉碎了日本军国主义企图分裂中国的阴谋。据德王(德穆楚克栋鲁普)回忆:“九·一八”事变前,日本军国主义将魔爪伸向辽阔的蒙古大地,妄想掠取马匹和矿藏,为扩大侵略而粮草先行。日寇在东北先以“满蒙联合”为口号,企图拉拢与热河接壤的锡林郭勒盟、察哈尔盟王公加入伪满,接着又进一步借一些上层人士潜伏的所谓大蒙古主义思想,百般设计,派特务到各旗秘密活动,煽动民族情绪,宣扬“恢复成吉思汗的旧业”等,煽惑各旗王公,并不断派遣军事人员进行政治拉拢、威胁利诱,无所不作。九世班禅了解此情况后,专程前往百灵庙,对蒙古旗的王公和活佛们进行规劝,借讲法形式,以宗教信仰和藏传佛教领袖的感召力和国家、民族利益结合起来,发挥作用,宣讲民族团结,防止分裂,抵御日寇入侵。当时的锡盟盟长索王(索诺木拉布坦),自伪满成立后,是日本拉拢的主要对象,关东军曾派依田四郎到乌珠穆沁右旗劝诱索王归向伪满,要求设置特务机关,安装电台等,索王略知日本人野心,存有戒心而不允,并躲避三舍将盟长大事推给副盟长德王。不久,蒙藏委员会派陈敬修到北京迎接班禅回南京。却逢委员会人事更迭,新任委员长石青阳解除了原蒙事处长职务,重选蒙旗代表,引发了蒙旗内部是非,与国民政府矛盾重重。班禅为了消弭东西蒙旗之间和国民政府的矛盾,派自己的堪布出面到嵩祝寺和德王等居中调停,劝说大家合作,防止被日本利用。班禅又派堪布们以他的名义在撷英番菜馆宴请德王等,再次进行调停蒙古王公和蒙藏委员会精诚合作。接着德王同意蒙藏委员会邀请陪同班禅到南京,向蒋介石索要官职“蒙古保安统监”,想请准成立“蒙古骑兵师”建制等等,在那时和索王联合抵制日寇和伪满的拉拢利诱,也停止了企图与外蒙古联合独立分裂祖国的活动。
西陲宣化
1932年蒙藏委员会委任班禅为西陲宣化使,特派处理甘肃、青海、四川、云贵地区因把民族部落改建县制而引起的草场纠纷及寺庙封地的矛盾和冲突。班禅以西陲宣化使之职权和宗教信仰之力,宣讲五族和谐,奉行三民主义而服从国民政府。呼吁部落头人与宗教首领,在国难当头之际,集中力量加强国防,一致对外,反对日寇西进南下。为稳定民族情绪,巩固西北国防,解决了国民政府无力顾及和难以妥处的重大问题。
第二年,班禅冒着个人危险,率领随员卫士80余人,克服缺少活动经费与交通困难,从六月初起,用两个多月时间,历经绥远境内的乌盟达罕贝勒及朵热不图等旗,察哈尔省的锡盟左右苏尼特、东西和顾特、西乌珠穆沁以及从外蒙逃归的布惹特等,召见达罕王、四子王、德亲王、任王、索盟长辖区的王公们,分别在20几个寺庙讲经说法。每次都翔加宣说:“自热河失陷,日人已积极阴谋察绥,内蒙存亡,危在旦夕。班禅目击心伤,不忍听其沦陷。”迎候班禅的各族民众,“塞途敝野,到处井为之涸。”并在诵经祈祷之余,先后会晤各寺活佛、堪布,召集本地僧俗首领,恳切宣慰,详述国民政府主张,揭露日寇暴虐及其侵占内蒙的阴谋;切实指导自卫,安抚人心,激励抗敌民气,振奋民族气概。并将自己私有的数万头牛羊、马群、驼群和现金,分别布施各寺庙,饬令诵“靖国宏法大经”,并随时编发藏文经论,参加以团结御侮、拥护国民政府的内容。所幸各旗王公,成明大义,誓愿拥护国民政府,力卫国防乡土,以待政府的统筹协济,安抚边民。勿忘朝鲜亡国之痛,伪满过之无主权。班禅倡导尚存的乌锡伊三个盟,团结联合,筹建骑兵师团,蓄积物资,共同抗御日寇入侵。并委派罗桑坚赞和罗桑囊嘉,南下南京,通过蒙藏委员会,秘密反映其他盟在日寇压迫利诱下,行将搞内蒙自治的情况。并且面见蒋介石当面呈请国民政府再派得力人员,设想办法,前来指导,防止德王倾向日寇,以谋团结自救;恳请国民政府给以武器弹药的支持和兵力培训,保持民族独立性而积极抗御日寇的并吞。诚述如果三盟共同抗敌,势必会引发其他盟旗有识之士和民众揭竿而起,前来依附,增强对日抗战的东北联军和内蒙古骑兵的力量,牵制日寇入关南下。班禅自己又身先士卒,于9月23日,获知蒋介石亲到北平和绥远处理大事,将自己行辕的好马190匹,作为战马,转赠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从德王府送去;同时将分送蒋介石及机关的坐骑一并送去,希望他们早日前往草原上处理安排共同抗日。这一切,班禅以宗教力量所做贡献,是其他政治军事力量所无法企及的。
灵隐寺祈祷和平
1934年4月3日,九世班禅大师在杭州灵隐寺举行法会结束时,作《发菩提心 团结救国》的讲演,公开反对战争,为世界和平祈祷,作为法会闭幕词,由刘家驹翻译为汉文,向全世界广播。7日,又专门设置灵堂,进行佛事活动,追荐东北抗日阵亡将士,获得江浙广大人民的拥护,并波及西北各个佛教寺庙、居士林、穆斯林群众等,诵经祈祷,进一步激发起内地抗日爱国情绪。
班禅在他视察了灵隐寺僧侣们的生活十分艰难,每日仅一稀粥和一小碟咸菜果腹,问及法台,才知是因为灵隐寺最近收养了一千多名抗战将士的孤儿,才有此困境。班禅大师说,我本来是东出到内地是为西藏寺院花点缘,没想到你们也如此困难。便立即叫侍者拿出1000元大洋,给孤儿们作为伙食费用。
1935年3月,九世班禅大师在准备返回西藏途径兰州时,驻锡五泉山嘛尼寺。18日上午,在兰州各界人士举行的盛大欢迎会上致答谢词时说,民众和国家要团结成为一体,因为国无民不能立其基础,民无国则不能生存。大师吸收蒙藏学校的进步青年,创办了《西陲宣化使公署月刊》,将自己的许多言论用藏文、汉文发表,带动爱国志士,著文宣传“国内外了解西藏青海的民心、地域和资源”“五族团结,共同抗日”等,激发起西北大后方强烈的民众抗战的气氛。
班禅大师来到西宁时,在青海省军政各界要员名士及各大寺院活佛、堪布参加的欢迎会上发表激昂慷慨的讲话(九世班禅曾被选为青海省政府副省长),大师情绪激动地宣讲当前的形势,揭露日寇鲸吞东北,蚕食热河,觊觎绥远,进窥长城,扶植冀东汉奸傀儡政府的罪恶行为,抗击侵略的重大意义。大师最后恳切呼吁,民族团结,万众一心,早日把日寇赶出中国去。
1937年7月,“七·七”事变之后,15日,国民政府行政院决议:抗战期间班禅应暂缓入藏,先暂住政府指定地点。因此,班禅大师只好前往玉树结古寺,等待时机返藏。班禅返藏受阻后,在玉树结古寺院门首,张挂抗日救国的汉藏双语文字的横额、院墙张贴“大家发誓从今日起节约救国!”“后方的民众应该全力支持政府抗日!”“后方民众,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支援前方将士英勇杀敌!”“后方民众应严格监视汉奸的活动!”“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去!”“各族上下齐心,团结一致,才有力量保卫家园!”等等内容的标语。
班禅大师亲自在所行旅途举办的大小法会上,每次都是首先率众诵经祈祷抗战早日胜利。以自己所见所闻,举出事例,揭露日寇侵占东北,内蒙古东部牧区后,欺凌百姓,抢夺资源、压迫上层爱国人士的事件,告诫闻法僧众,中国各族人民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保家卫国,人人有责。并设坛接受各地千百户和信众的捐款,凑集首饰、银圆、元宝、纸币等捐款,派人送往南京捐赠,购买一架飞机投入抗战。
9月25日,班禅大师又捐款3万元,作为前方抗战将士的药费,还购买救国国债2万元,一并送去抗战前沿西安办事处妥转。
悲愤交加的九世班禅由于返藏受阻,从此精神不佳。班禅大师,经常在结古寺大经堂佛像前祈祷;时而在院中伫立,面向西藏方向,长吁短叹。不久便仰卧床上弥盹,1937年10月18日,将他亲手所写就的藏汉两种文字的遗嘱,交付“中央”护送赵专使,赵专使双眼充满泪水地说:“佛爷放心,我一定呈报中央,昭告全国!”
“余生平所发宏图,为拥护中央,宣扬佛化,促进五族团结,共保国运昌盛。近十五年来,便游内地,生蒙中央优遇,得见中央确对佛教尊崇,对藏族平等,余心甚慰,余念益坚。此次奉派宣化西陲,拟回藏土,不意所致未成,中道圆寂,今有数事切函如下:后藏政务前已委定罗桑坚赞为扎萨喇嘛,(既扎什伦布寺大总管),印信暂交丁杰佛,……至宣化使署枪支,除卫士队及员役自卫者外,其余献于中央,共济国难。本着中央五族建国精神,努力使中央和西藏和好。”
九世班禅于1938年10月29日在结古寺因病圆寂,享年55岁。九世班禅未能实现他要返回西藏安定民心的爱国心愿。
二、喜饶嘉措的抗争
1930年,一个山陕商人,携带来几部无声影片《日本火山爆发》等,在西宁山陕会馆放映,使青海人第一次认识到日本国情景,感觉到日本走向军国主义侵略周边国家的危险。1940年冬到1941年初,上海电影制片厂导演郑君里等来到青海,在西宁、塔尔寺、互助等地拍摄《民族团结》大型纪录片,其中,塔尔寺、佑宁寺的活佛僧人们一致表现出坚决抗日的民族义愤,捐助资金,支援前线军民。
佛教徒的爱国精神
有些人认为,青海地处边远,抗战早期没有受到日本军国主义的影响,几乎无什么联系。其实不然,经敏珠尔活佛友人(札萨克)韩海容回忆(1966年遗稿),早在民国初,青海蒙古右翼和和硕特西右前旗札萨克辅国公啊哪所属地正在浩门河上游祁连山与大通广慧寺一带,产骏马、蕴森林和珍贵矿藏,是青海二十九旗中最富有者,被“宗社党”(清末陕西巡抚)升允和日本浪人(退伍军人、间谍)松井盯上,便与啊哪的四子雅王清斋(雅楞丕勒),勾连一起,拟与松井在青海蒙古地区设办洋行,把魔爪伸向了青海。有一次,在韩海容逼问下,雅王竟说,“投向日本总比马麒凌辱为愈”。雅王以反马,投北洋军阀,继投蒋介石,再投日寇,复投伪满和伪蒙政会,时常奔走于京津、沈阳、内蒙、青海,散布日寇侵略消息,为日本必胜张目,充当汉奸直到日本投降前夕死在北京。还有大通、海北、黄南一些头目勾结伪满,做出非利国家之事,被查处。1937年青海省府在祁连破获松井所派间谍马选三、白旦迫和日本间谍杉荣等。这一切使得身在重庆的喜饶嘉措大师深感不安,鉴于国难危艰,边疆形势复杂,主动要求蒙藏委员会赴甘青两省深入视察,宣传抗日。
1939年5月,由蒙藏委员会和教育部组织人员、拨发经费,喜饶嘉措来到西北宣传抗日。这次行动历时5个月,从甘肃省的天祝寺、拉卜楞寺到青海省的塔尔寺、隆务寺、夏琼寺、广慧寺、佑宁寺、东科寺、古雷寺等20多处,接触蒙藏头人20余人。一是采用因地制宜的方法,准备了大量的藏文宣传品,《喜饶嘉措告蒙藏人士书》《为宣传抗战告蒙藏同胞书》《护国息灾法会缘起》等小册子,用小型广播器材,翻译播放每日的抗战要闻,散发油印抗战歌曲。二是口头宣传。针对日寇的谣言,欺骗信徒的邪说,大师举例指出,“中央”爱护班禅,派员致祭,册封达赖喇嘛坐床,迁移成吉思汗陵寝,发展民族教育;对于日寇辅助建立伪满洲国的邪说,义正辞严地指出,那是日人御用傀儡,是分化我民族的手段,现在的傀儡溥仪和东北人民所受之苦,比之朝鲜、台湾实有过之,若轻信谣言,将生生世世、子子孙孙,沦为奴隶受其欺凌。针对那些害怕日本强大的人,大师指出:“我们中国的疆域有如太空,自远古黄帝时代起至民国二十八年,上下五千年,内外政教昌隆兴盛,有如长江大河,浩荡奔流,国家的荣华卓越超殊无与伦比,各种史书都有明确记载。我们拥有二千多座城池,十万多处市镇,我们的国家有如手掌,区区倭寇,还不到我们的一个小小指头。”大师号召,不要怕日本强盗的武力,“我们有数亿人口,为何可怜兮兮地让日寇侵略,我们的国家或许有的人这样想,但我老头子绝不疑虑,就是一根毫毛也不怕它!”大师铿锵有力地发誓说:“保家卫国,抗击日寇!”大师激发民众抗战决心,振奋民族同胞打败日寇的精神。
大师用讲经传法形式举行法会,在每个寺院聚集活佛、僧众,喜饶嘉错带头首先咏诵护国经典,发护国息灾法会十大弘愿,接着便导入抗战救国的主题,然后用宗教仪式行火供,引证抗战救国乃执行佛教的息、增、怀、伏四业,发愿诵祝抗战必胜,利乐众生,建国必成。在拉卜楞寺和塔尔寺闻法临会的僧众多达2000余人,大师以宣讲目前的抗战形势、抗战必胜为主要内容,号召民族团结,众志成城,增加生产,支援前线,出资出力,报效国家,特别是揭露日本虽然标榜以信仰佛教作宣传,其残暴杀戮我国民的三光政策,是违背佛法的基本教义,以佛经道理,绝无善报可得,凡我同胞,均应认识清楚日寇的欺骗言行,谨防痛绝之。
这次宣传,使各大寺院建立了“护国息灾十大宏愿”制度。回向国家兴旺,抗战速胜。大师在欢送十四世达赖喇嘛转世灵童拉木登珠入藏大会上,对西藏来访与迎接的上层人员,宣讲了抗战必胜,民族团结的重要作用,给予他们深刻的震动。三是喜饶嘉措建议趁8月29日青海湖祭海机会,派八战区司令长官朱绍良代表“中央”在青海湖村果加拉主持“祭海典礼”。参加祭海盛会的五天时间中,与会蒙藏王公头人、附近寺院的活佛僧众、蒙藏回汉群众,每天约有五六千人。大师利用会场,分别接见各族头人,宣讲抗战,给群众散发各种油印品,在会上大师以三个小时的时间,讲述国内外形势及目前的抗战情况,他说,自东北沦陷后,日寇支持冀东汉奸政权,压服华北政务委员会,迫使蒋介石将中国大好河山接二连三的丢失,于是北平天津告警,华北危机,中华民族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大师说起“七·七”事变后,他从南京告假回循化省亲,不料3个月的假期满后准备回去时,惊悉他寄存在南京大辉复巷甘宁青会馆的数十年所收藏的经典、佛像,搜集的大批藏文资料、撰写的手稿和其他用品等,都被日寇飞机投弹炸毁,此乃日寇罪行,每每提起,痛心不已,因此再也没有返回南京。并就以祭海事例,阐述“国家兴亡,人人有责”,在传法中愤怒揭露:“日本说什么要将中国连中国的名字在地球上抹掉!要把我们中华民族和我们的权利像毛毡一样的践踏!像衣服一样穿着!像水一样喝掉!像食物一样的吃掉!这些恶毒的想法,残暴的行为,迫使我们的热血像海水翻腾,像烈火燃烧!”他用僧众农牧民群众容易接受的语言,说明个人与国家的关系,激励各族同胞齐心协力,为国家多多尽力,把日寇赶出中国。
为稳定西藏局势黑河之行
1941年,随着日本侵略者已经封锁我国沿海的港口,蒋介石利用太平洋战争爆发的新形势,一方面与日本大本营达成秘密协定,暂缓对西南的军事压力,以便抽出一些非嫡系部队与积极抗日的八路军制造摩擦,抢占地盘,另一方面计划通过西藏东部开辟一条中印公路,支持美军参战,支援缅滇战场,供应物资,预备部队撤退。7月西藏地方当局在英美蛊惑下,突然宣布成立“外交局”,一切事务撇开蒙藏委员会驻藏代表,先经“外交局”接洽,企图乘国家抗日之机,迫使国民政府接受这一既成事实,引起全国极大的愤慨。并遭到国民政府的反对,正式通知西藏当局立即撤销,否则派军入藏。9月间西藏当局反对我筑路勘测人员入藏,却允许美国情报人员入藏做军事勘测。国民政府考虑为了西藏的抗战发展,后来在康藏、青藏地界布置威慑军队,其间,实际上马步芳受蒋介石指示,派兵在黑河西边与藏军发生几次战斗,藏军告败。下令修建康藏、青藏公路,扩建玉树巴塘飞机场,新建称多加塘、玛多黄河沿、兴海大河坝飞机场。同时,为寻求稳定西藏局势的策略,蒙藏委员会特派喜饶嘉措大师以个人名义率杨植夫、冯云仙等赴藏朝圣,进行宣慰。
大师清楚这一艰难任务,但为了国家的统一和民族团结,争取抗战的最后胜利,依然于1943年春经玉树前往西藏。但由于青海军队与藏军的摩擦,使得黑河总管帕拉·图旦旺丹受拉萨之命,非常警觉。大师一行赶到藏北重镇黑河时,他们盘查观望,请示噶厦,拖延时日。帕拉曾经是大师的学生,尽管大师三番五次地晓以大义,陈述师生友谊,但在噶厦的严令下,多次交涉无果,他们已经洞悉国民党将在西藏建省,但碍于喜饶嘉措大师的威望,只邀请大师一人前往拉萨朝圣。因为国民党内定杨植夫为西藏省国民党党部筹备委员会书记长,冯云仙为委员,他们不去咋行,其余随员又一概拒绝,甚至还发生了一个藏军连长拳击杨植夫受伤事件,对于如此无礼刁难,破坏团结,造成中印公路难建,影响抗日的情景,大师忍无可忍,经过一年的辛苦,只好愤而返回。到翌年初夏,依然经结古假道西康回返重庆。虽然未能完成使命,但喜饶嘉措大师代表青海佛教界为抗日所做的贡献是不可抹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