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厚黑人格的结构及其问卷编制*

汤舒俊，郭永玉

(1.长江大学教育学院，荆州434023;2.华中师范大学心理学院，武汉430079)

1 引言

厚黑学是中国本土传承的一种性恶哲学，它以性恶论为出发点，涉及到对人性及人际关系总的看法和根本观点，是一种与人为恶的价值观。厚黑人格是厚黑学在个体身上的一种固化和内化，是一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操纵他人、谋取私利的典型特质。

马基雅弗利主义是西方的厚黑学(汤舒俊，郭永玉，2010)，为了实现对人性恶的测量，Christe 和Geis(1970)率先开启了马基雅弗利主义结构探索与问卷设计，其编制的Mach -IV 包括人际间策略技巧(tactics)、人性观的项目(views)和道德性的项目(morality)三个维度，20 个项目。为克服Mach -IV的社会称许性问题，后续编制了迫选式量表Mach -V，但信度存在争议(Nelson ＆ Gilbertson，1991)。Aziz 等人开发了单维度的基于行为评定的马基雅弗利主义行为问卷(Machiavellian Behavior Scale，Mach-B)，共7 个项目(Aziz，May，＆ Crotts，2002)。Dahling 等编制马基雅弗利人格量表(Machiavellian Personality Scale，MPS)包括16 个题项，包括对他人不信任、超道德操控、控制欲和地位欲四个维度(Dahling，Whitaker，＆ Levy，2009)。虽然西方已有的关于人性恶的测量工具名目日多，但关于马基雅弗利主义的结构并未达成共识，尽管Mach -IV 是迄今为止西方实证研究中使用最多的测量工具，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同其他已有测量工具一样，都不是研究中国人厚黑人格的最好测量工具。这些工具都是西方人主持，以西方人为被试，在西方社会文化环境下编制的，上述工具在中国的信效度以及对中国被试的适切性几乎都没有得到实证的检验，某些问卷的个别项目明显只适合于西方文化下的被试，跨文化的问题比较突出。

厚黑学与马基雅弗利主义，虽然都是人性阴暗面的产物，都可以剥离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操纵他人、谋取利益”的理论内核来，在社会生活中有着相似的现实表现。但人性恶在东西方相对割裂时空中各自表征时一定会有文化的差异。厚黑学在中国的践行一定是有所区别于马基雅弗利主义在西方的实施，厚黑学会受制于中国的风土人情和社交文化，会以中国人特有的方式表现出来，所谓的“假正经”、“很会装”、“只做不说”、“说一套，做一套”、“表面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猖”等等都是厚黑人格在中国文化语境下表达的例证。心理学的实证研究必须以测量工具的开发为先导，厚黑人格的相关心理学实证研究之所以在国内一片空白，与可靠有效的本土化测量工具缺失是直接相关的，因此当下迫切需要中国人主持，以中国人为被试，在中国社会文化背景下进行，测量中国人厚黑心理与行为的问卷。

鉴于此，本研究拟在借鉴国外已有的理论和实证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在开放式问卷调查和深度访谈的基础上探讨中国人厚黑人格的心理结构，并进一步编制出符合国内实际、信效度较好的中国人厚黑人格的测量问卷。

2 中国人厚黑人格结构的初步建构

一种人格特质的构建需要从具有该人格的典型人群着手，西方实证研究已经发现高马基雅弗利主义人群集中在商业流通业、银行业、零售业的从业人员，尤其是其中的管理者和领导者(Millord ＆ Perry，1977;Ricks ＆ Fraedrich，1999)，而且高马基雅弗利主义者比起低马基雅弗利主义者被更多地选中到领导的职位上来(Drory ＆ Glukinos，1980)，相关的研究还发现不同类型的领导者，如魅力型领导、意识形态型领导和实用型领导都展示了程度不同的马基雅弗利主义(Deluga，2001;Gardner ＆ Avolio，1998;Bedell，Hunter，Angie，＆ Vert，2006)。基于马基雅弗利主义人格与领导特质与行为的高度相关性，本研究以地方行政领导干部为典型人群来探讨中国人厚黑人格的心理构成。

2.1 开放式问卷调查

对现任领导干部进行开放式问卷调查，要求罗列官场中厚黑官员的至少5 项外在行为和内在心理特征。开放式问卷在某预备役政治指挥军官培训班中进行调查，该短训班由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总参谋部、总装备部和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联合主办，拟调查的培训班学员都是平时为民、战时为兵、来自全国各地的地方处级领导干部。调查在2009 年和2010 年的两期学员中发放，其中对2010年参训的地方领导干部直接进班现场发放和回收，对2009 年参训的地方领导干部则通过电子邮件网上发放和回收，共收集到有效开放式问卷41 份。

2.2 深度访谈

对在开放式问卷调查中反映比较熟悉官场且愿意反馈身边官场中厚黑事件的7 名正处级地方领导干部进行了深度访谈。访谈围绕着官场中的厚黑行为事件的缘由、经过、发展和结局为线索，侧重挖掘事件中当事人的认识、情感、行为表现和可能的心路历程。访谈中按照既定的访谈提纲保证访谈内容不会偏离主题，同时在访谈中因时制宜、相机而动，对可能的兴趣问题进行深挖，访谈时间控制在30 ～60分钟，以信息饱和为标准。

2.3 内容分析

对开放式问卷调查搜集的条目进行频数统计，对一些极富个人特异性的条目进行抽象和归纳，使之具有普遍的适用性。邀请4 位心理学博士一道对开放式问卷调查的结果和深度访谈的结果一同进行探讨分析、讨论总结，就中国人厚黑人格的内涵和典型特征达成一致意见。

中国人厚黑人格的内涵和典型特点包括:

第一，对人性的认知。

反映个体与人为恶的价值观，对人和人际关系总体持负面态度，不相信他人，不相信善意和善举。代表性的条目和词句包括:“小人满街走，君子不见有”，“别人对我好都是冲着我的权势地位来的”，“这个社会小人得志、春风得意”，“只要有机会，人的邪恶就会暴露出来”，“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很多时候都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人都是为自己的”，“人心险恶”，“世俗的竞争早已将人性善的一面挤下舞台”，“最毒是人心”等。

第二，对情感的漠视。

反映个体在名利面前掩盖自己真实情感，不近人情、漠视真情甚至冷血无情的特点。代表性的条目和词句包括:“讲感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感情都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之上的”，“乐于见到别人落难”，“对别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残酷”，“向外人流露出你的真实情感是极其危险的”，“不讲感情”，“只有无情，才能无敌”，“滥用感情的人不仅是对别人的不负责，更是对自己的不负责”等。

第三，对名利的执着。

反映个体面对要得到的名利目标穷追不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特点。代表性的条目和词句包括:“做自己的事，让别人说去吧”，“既然做了恶人，就要恶人做到底”，“自己想要，自己就要一直想办法”，“不达目的、不能罢休”，“专注名利”，“面对自己应得的利益，千万不要不好意思”等。

第四，对手段的扭曲。

反映个体在人际交往中、在追名逐利的过程中滥用权术手腕、动用歪门邪道的特点。代表性的条目和词句包括:“歪门邪道能解决问题”，“为达目的，需要不择手段”，“遇非常事，用非常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台面上解决不了的问题是需要台下的秘密交易的”，“说一套、做一套”，“暗箱操作”，“白的不能解决问题的，用黑的、用黄的”，“大凡行使厚黑之时，表面上一定要糊一层仁义道德，不能赤裸裸地表现出来”等。

2.4 维度的基本构想

基于上述的发现，研究者尝试建构中国人厚黑人格，包括对人性的认知、对情感的漠视、对名利的执着和对手段的扭曲四个维度，如图1。

图1 中国人厚黑人格的四维构想

3 中国人厚黑人格问卷的编制与过程

3.1 预测问卷的项目形成与修订

对开放式问卷和深度访谈中所发现的项目和典型词句根据内涵进行合并、整理与改写，删除过于特异化的条目和词句，将一些内容表达敏感(如黑白通吃、涉黑涉黄)的条目和词句进行改写为被试容易接受的项目。问卷项目的撰写以较好地反映人格特质、较好地反映理论构想、含义明确无歧义、表达简练、易于理解为标准。在撰写过程中，请中文专业的博士研究生2 人进行表达性评价并做出修改和润色。

随后请心理学专业的博士研究生10 人对撰写出的项目进行专业性评价，根据他们的反馈意见对项目进行修改和增删。

最后在问卷拟施测的大学生群体中找出20 位大学生，请其填写包括原始题项初步问卷，并在试作答后，由研究者与其逐一讨论他们对问卷的每一个项目及其表达的理解的准确性、无偏性和易接受性，综合他们的反馈意见，最终确定24 个项目。将项目随机排列，形成预测问卷，采用Likert 五点计分方法，“1”表示完全不同意，“2”表示部分不同意，“3”表示未置可否，“4”表示部分同意，“5”表示完全同意。

3.2 问卷施测

问卷在两个大学生样本进行了施测。样本一用于项目分析和探索性因子分析，发放问卷280 份，回收有效问卷260 份，有效回收率达92.85%，其中男生121 人，女生123 人，未填性别16 人，平均年龄为20.38 岁(SD=0.635)。样本二用于验证性因子分析和信效度检验。发放问卷350 份，回收有效问卷309 份，有效回收率为88.28%。被试平均年龄为20.36 岁(SD =0.724)，其中男生124 人，女生172人，另有13 人性别数据缺失。

3.3 统计分析

采用SPSS15.0 和Lisrel8.7 对有效数据进行探索性、验证性因素分析和信、效度检验。

4 结果

4.1 项目分析

利用题总相关以及临界比率(Critical Ratio，CR)作为项目区分度的分析指标，将所有被试按照总分由高到低排列，取得分前27%的被试(260 ×27% = 70 名)为高分组，后27%的被试(70 名)为低分组，对高、低分组被试在每一项目上的得分进行差异检验。题总相关及CR 分析结果可以看出，除了第3、8、17、22 四个题项经过独立样本t 检验，高、低分组间的差异不显著，应予以删除外;其余20 个题项的题总相关都在0.3 ～0.8 之间，且项目上高、低分组间的差异均在0.001 水平上显著，具有较好的区分度。

4.2 探索性因素分析

将项目分析后剩余的20 个项目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在进行因素分析之前，首先需要对数据是否适合进行因素分析进行检验。本研究运用KMO测度(Kaiser-Meyer-Olkin Measure of Sampling Adequacy)和巴特利特球体检验(Bartlett test of sphericity)对该组数据的相关性进行检验。KMO 的值越大表明该组数据越适合进行因素分析，通常标准为，KMO 的值在0.9 以上为“极好”，0.8 以上为“好”，0.7 以上为“一般”，0.6 以上为“差”，0.5 以上为“很差”，若KMO 的值在0.5 以下则为“不可接受”。本研究中预测数据的KMO 值为0.906，Bartlett 球形检验的χ2值为947.043(自由度为190)达到显著水平，说明所调查的数据适合进行因素分析。

采用主成份法抽取因子，并进行VARIMAX 旋转，以特征根值大于或等于l 为标准进行因素抽取，得到六个因子，同时参考碎石检验，碎石图在第5 个因子处变平缓，最终抽取因子数确定为4 个，保留因子负荷值大于0.40 的项目，得到四个因素(解释量为66.088%)。第一次探索性因素分析后，有5 个项目有双重负荷现象，且在两个维度上的负荷值比较接近，予以删除。

对剩下的15 个项目进行第二次探索性因素分析，同样获得四个因素，并且项目和因素之间的隶属关系没有变化，结果见表1。

表1 探索性因素分析结果(15 个项目，N=260)

续表1

根据因素分析结果可以将上述四个维度分别命名如下:性恶推断、手段扭曲、感情冷漠、利益执着。性恶推断指在认知上对人和人际关系总体持负面态度，不相信他人，不相信善意和善举;手段扭曲指个体在人际交往中、在追名逐利的过程中滥用权术手腕、动用歪门邪道;感情冷漠指个体在名利面前掩盖自己真实情感，不近人情、漠视真情甚至冷血无情;利益执着指个体面对要得到的名利目标穷追不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表2 呈现了中国人厚黑人格问卷各因子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四个因子两两之间均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相关系数显示中等程度的相关。

表2 中国人厚黑人格问卷描述性统计及相关矩阵(N=260)

4.3 问卷信度检验

4.3.1 内部一致性

问卷总体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802，“性恶推断”、“手段扭曲”、“感情冷漠”和“利益执着”四个子问卷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分别为0. 747、0. 751、0.729、0.780。

4.3.2 重测信度

采用重测信度作为中国人厚黑人格问卷跨时间稳定性的指标。分析重测信度的样本二中的60 名大二学生，其中男生35 人，女生25 人，两次测量的间隔时间为6 周。问卷各维度在两次测量中的相关系数分别为性恶推断0.817，手段扭曲0.824，感情冷漠0.719，利益执着0.783。

4.4 效度检验

4.4.1 结构效度

利用LISREL8.7 软件对正式调查数据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以检验中国人厚黑人格问卷的结构效度。拟对虚无模型、单因素模型和四因素模型进行拟合比较，单因素模型指所有的15 个题目只负荷在一个整体的厚黑人格的因子上，四因素模型指15个题目分别负荷在性恶推断、手段扭曲、感情冷漠、利益执着四个因子上(探索性因素分析的结果)。在衡量模型的指标中，GFI、IFI、CFI、NNFI 的变化区间在0 到1 之间，越接近1，拟合性越好;RMSEA 的变化区间也在0 到1 之间，但越接近0 越好，临界标准为0.08 以下;另外χ2/df 的值小于3 时，说明模型拟合较好，小于5 时，表明模型可以接受。验证性因素分析的结果见表3，模型检验和比较的结果表明，四因素模型的各项拟合指标显著优于单因素模型。

另外，评价测量模型好坏的指标，还包括每个观测变量在潜变量上的负荷，以及误差变量的负荷，一般来说，观测变量在潜变量上的负荷较高，而在误差上的负荷较低，则表示模型质量好，观测变量与潜变量的关系可靠，图2 显示了四因素模型每个项目的负荷和误差负荷，由图2 可见，每个观测变量在相应潜变量上的负荷在0.57 ～0.94 之间，负荷值大多超过0.6，说明每个观测变量对所隶属的潜变量解释率较大，而观测变量在误差上的负荷在0.11 ～0.67之间，相当部分都小于0.4。

图2 验证性因素分析负荷图

表3 中国人厚黑人格问卷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15 个项目，N=309)

4.4.2 效标关联效度

本研究中，利用《人性的哲学修订量表》作为效标问卷(汪向东，王希林，马弘，1999)，测量了被试对“值得信任”和“愤世嫉俗”两个维度的相关态度，分别作为中国人厚黑人格的负向效标和正向效标。结果如表4 所示，问卷总分、各维度得分和2 个效标间的相关均达到了显著性水平。

表4 中国人厚黑人格问卷各维度与效标的相关(N=309)

5 讨论

5.1 中国人厚黑人格的心理结构

心理学中对于心理结构的探讨，大致包含三种方式:第一种是理论取向的，这种方法是从已有的相关理论出发，自上而下建构某种心理特质;第二种是数据取向的，该方法不局限于理论，而是研究者通过开放式调查或施测大量相关项目，根据所得材料或数据，经过一定的分析方法，从中抽取不同的因素，从而建构某种心理特质;第三种是理论取向和数据取向的结合，研究者首先基于一定的理论基础，初步建构某种心理特质的结构，然后通过数据材料，对初步建构的心理结构进行修正。本研究便是采用第三种方式来建构中国人厚黑人格这一心理特质，这种方式能够提高构想结构与实际结构之间的契合度(江光荣，2004)。

本研究所得的四个维度性恶推断、感情冷漠、手段扭曲、利益执着分别从认知、情感、意志、行为四个不同的方面来白描中国人的厚黑人格，即认知上，主张人性恶，对别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坚持利已的价值观，一切服从和服务于自己现实的既得利益和潜在的或得利益;情感上，表情冷酷，很少有情感卷入或移情，不易为忠诚、友谊所动;行为上，动用各种可能的手段控制和影响他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打道德的擦边球、走法律的钢丝绳。四个维度之间的相关系数在0.357 ～0.517 之间且达到显著水平，这表明中国人厚黑人格中不同成份彼此独立又相互联系的关系。在西方编制马基雅弗利主义人格问卷时，马基雅弗利主义是单维取向还是多维构造曾经是两种不同的思路，但更多的研究实践和研究结果都支持马基雅弗利主义人格问卷应是一个多维的建构(Kuo ＆ Marsella，1977;Corral ＆Calvete，2000)。同西方的马基雅弗利主义人格测量问卷一样，中国人厚黑人格问卷也是一个多维建构的问卷。

在四个维度中性恶推断的解释量最大，占整个变异解释量的28. 513%，这与西方的发现是一致的，如国外马基雅弗利主义人格测量问卷中，Mach-IV 解释变异最大的因子是“愤世嫉俗的人性观”(Christie ＆ Geis，1970)，MPS 中解释变异最大的因子是“对他人不信任”即马基雅弗利主义者对他人普遍存有负面观点(Dahling，Whitaker，＆ Levy，2009)，性恶推断维度涉及对人性的总体看法和根本观点，从理论上讲，它是属于价值观层面的，是总的观点和根本态度，它对个体的行为等其它层面的心理活动具有决定性作用(Rokeach，1973)。

5.2 中国人厚黑人格问卷的信度和效度

中国人厚黑人格问卷的编制遵循了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相结合的思路，不仅通过开放式问卷调查、深度访谈来了解中国人厚黑人格的本土化内涵，同时还借鉴了Christe 和Geis(1970)马基雅弗利主义所建构的维度以及国外成熟的问卷中的相关项目。问卷的编制严格按照心理学的科学原理和问卷编制流程，从最初确定的24 个项目，经由项目分析、探索性因子分析、最终获得了包含15 个项目的中国人厚黑人格问卷。正式调查后进行信度分析，包括内部一致性系数检验和重测信度检验，结果表明中国人厚黑人格问卷以及各维度的信度系数在0.729 ～0.802 之间，达到团体施测通常所要求的0.7 以上的标准。对60 名被试六周后的再度施测，各维度间相关系数在0.719 ～0.824 之间且达到显著水平，也表明重测信度良好。

效度检验包括结构效度、内容效度和效标关联效度的检验。验证性因素分析的结果表明数据对中国人厚黑人格的四维结构拟合良好，并且四个维度之间处于中等程度的相关，相关系数处于0.357 ～0.517 之间，说明中国人厚黑人格的四个维度之间既相互独立又有一定的联系。问卷的编制过程中专家的充分讨论和最终共识保证了问卷的内容效度。而以《人性的哲学修订量表》作为效标问卷，其所包含两个维度“值得信任”和“愤世嫉俗”分别作负向效标和正向效标，与中国人厚黑人格问卷总分和各维度得分相关均显著，表明效标关联效度也良好。

综合而言，本研究所编制的中国人厚黑人格问卷是严格按照心理测量学的规范和流程进行，信度和效度良好，可以作为进一步研究的测量工具。

6 结论

6.1 中国人厚黑人格是一个四维结构，由性恶推断、手段扭曲、感情冷漠、利益执着构成。其中性恶推断的方差解释量最大，表明这是中国人厚黑人格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维度。

6.2 自编的中国人厚黑人格问卷信度和效度良好，符合心理测量学的技术要求，可作为进一步研究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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