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 惑
2015-12-26◆沈雪
◆ 沈 雪
困 惑
◆ 沈 雪
一向能侃会聊的大李最近有些蔫头耷脑的，干完手中的工作后经常坐起发愣，到社区走访时也不见他热情主动跟大爷大妈们打招呼了，一副木然的样子，弄得跟他一起的年轻民警王念有些晕头转向的，搞不清平时像话唠子一样的大李中了哪门子邪。
周六那天黄昏，大李和派出所的几个民警吃罢晚饭到院子那棵老槐树下纳凉，一个神色黯然的女人带些哭腔来到派出所。
“警察同志，你们帮我管管我那不听话的儿子吧！他马上期末考试了，天天泡在网吧里打游戏。他爸爸在外打工，我一个人忙里忙外的……”
她话还没说完，大李“嚯”地一下站起来：“我去帮你找，在哪个网吧？”王念急忙起身跟在他后面，女人也赶紧一路小跑在后面跟着。
大李像风一样，不说话，两袖摔得“唿唿唿”的。县城就十来家网吧，每个网吧的位置、里面的布局他心里都十分清楚。不一会儿工夫，他就带着王念和那个女人转了三家了。
他很讨厌网吧里面污浊的空气，更不耐烦网吧老板跟他套近乎，始终蹙着眉头，脸色阴沉沉的。每到一家，他像门神一样，站在卖东西和收银台前，大手朝女人一挥，叫她赶紧挨个去看。
女人挨个焦急地沿着一台台电脑寻，没找到她要找的人，显得越来越有些烦躁。很快他们便转到了第四家，大李照旧在网吧收银台那儿挥手让女人再去寻人时，他整个人突然僵直了，脸上有些抽搐。
“小兔崽子！”他狠狠地骂了一句，两眼像要冒出火一样，直奔左前方16号电脑而去。一把拽住一个正在专心致志打游戏的男孩，像拎小鸡一样一把把他拖出去，根本就不顾王念和寻人的事了。
打游戏正在兴头上的男孩没反应过来，便被拖到门外。只听得他委屈地申辩：“今天是周末，我玩玩就回去。”
“周末也不行，你赶紧给老子回家好好做作业去！”
待王念看清大李拎的是他自己的儿子楠楠时，大李已转个拐角不见了人影，也没丢下任何话语，就把他和那个找孩子的女人撂在了网吧。
第二天一大早，一脸阴沉的大李来到派出所，一下把身子重重摔到沙发上，话没说便抽起了闷烟。王念本来想给他汇报一下昨晚在网吧帮那个女人找到孩子的情况，看到他烦烦躁躁的样子，没好开口便退了出去。
大约十点钟，派出所接到报警电话，是大李所管辖的社区居民打来的，称抓到一个小偷，要求处理。大李叫上王念迅速骑上自行车赶到洪峰家电门口，一群人叽叽喳喳把一个满脸稚气耷拉着脑袋的男孩围在中间。
见大李他们过来，有人说：“警察来了！”人群中很快便闪开了一条路。
“怎么回事？”大李车还没停好，开口便问道。
“这小兔崽子趁我上厕所，便溜进店里偷我放在柜子里的钱，我回来刚好看到他在拿，就把他逮住了。”
“钱呢？”
“全部在这里，幸好我回来得及时。”店主拉开柜子的抽屉，拿出一沓钞票，有一千多元的样子。
“说，偷钱做什么？你家在哪儿？父母叫什么名字？”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问道。那男孩嗫嚅着，怯怯地低着头。一副极不情愿说出口的样子。
“跟我们去派出所处理，让你父母来派出所领人。”大李语气十分威严。
“叔叔，别带我去派出所，我父母要是知道我偷钱去网吧，会打死我的。”一听说是去派出所，男孩说话立即带哭腔了。
“偷钱是去网吧呀！不打死你才怪呐，走！”大李的声音突然一下子提高了几度。
到派出所后，大李把男孩子训诫一番，让他写了保证书，就让王念通知他家人来领人。
“大李哥，这样就让他走了哟？他可是偷了钱，虽然是还了回去，没造成损失，但偷的行为是存在的吧？怎么也得拘留几天吧？”王念问道。
“我说让他走就走，知道吗？他这么小，一拘留就是给他的人生记了一笔洗不去的账。赶紧通知去。”
不一会儿，男孩子那长相神情都有些凶巴巴的父亲怒气冲冲来到派出所，人还没进门，就听到他咆哮：“不争气的狗东西，又去网吧了吧？看回家去老子怎么收拾你。”
见到男孩，一把拧起耳朵就往外走。
大李若有所思地目送父子俩离去的背影，在派出所门口站了很久。
晚上在食堂吃饭时，派出所包括刘所长在内的十几个人聚在一起，边吃饭边天南海北地闲侃着。
“嗨，告诉你们一件好玩的事。今天我在微信朋友圈看到一张微信的截图，笑死人了。是一个父亲和女儿，分别去了同一个酒吧，摇微信摇到对方后的几句对话，你们猜猜是怎么回事？”
刘所长是个80后，思维比较活跃开阔，到派出所当所长两年，把工作做得有声有色的，特别是信息化的应用，那是没得说的，是平常爱动脑子琢磨做事的那种。
“肯定是父亲大耍虎（父）威，大吼：这地方是你来的吗？还不赶紧给我回家去。”
“不对，肯定是女儿说，爸爸，我这就回去告诉妈妈你泡酒吧。”
“女儿道：爸爸，你帮我把酒钱付了吧？”
……
“太没创意了吧？再想想。提醒一下，摇一摇一般摇到的是附近的陌生人。”刘所长憋住不告诉答案。
“那还有什么？肯定是父亲把女儿当酒吧的陪酒女挑逗了。或者是女儿把父亲当有钱的帅哥了。”王念猜。
“有点点靠谱，继续。”刘所长鼓励道。
“刘所，公布答案吧，别兜圈子了，我吃完饭还得巡逻去。”
“是呀，是呀。”大家七嘴八舌附和。
“好吧，我念给你们听哈。”刘所长表现得一本正经。
父亲：“你好！”
女儿：“你好！”
父亲：“美女吧？”
女儿：“嗯！”
父亲：“这儿环境不错，挺有情调的哈。”
女儿：“嗯！”
父亲：“在几号桌哟？过来陪哥喝几杯如何？”
女儿：“……”
父亲：“怎么样？哥不缺钱，缺的是美人。”
女儿：“爸，拜托你把头像换换吧，别丢人现眼了。”
哈哈！真富有戏剧性！这父亲想猎艳，网络知识也太菜了吧。大家一听乐开了。
“唉，这害人的网络哟！刘所，现在辖区来反映孩子去网吧的太多，咱们和文化执法部门联合整治一下吧，干脆把那些容留未成年人上网的网吧关了。”唯大李一个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大李哥，这网络是不害人的哈，是那个爸爸自己没玩转哈。整治的事，得分清执法主体，未成年人进网吧是文化部门主管，这事再议吧！”刘所长见达到了预想的效果，有些得意地起身把碗放到洗碗池后，回办公室去了。
晚上巡逻，王念跟大李路过一居民住宅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提着一根木棒在追打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边打边喊：“不听话，打死你。”孩子被打得“哇哇”大哭。
看到这一幕，大李苦笑着摇了摇头，跟王念说：“你知道我这半生，说过一句最让我后悔的话是什么吗？”
“不知道，是什么话呢？”
“哪有管不住的娃。”
“为什么呢？”王念不太理解。
“你看到我那儿子楠楠了吧？小时候他逃课我打他，不听话我打他，到初中他去网吧我更往死里打他，但没有一次起过作用，打不怕了。唉！现在真拿他没办法了。”
“哦！难怪这些天你不高兴，是在生儿子的气吧？大李哥我跟你说，教育孩子你还真不能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句话，你得考虑孩子的感受。”
“屁孩子！还能有什么感受？现在他们物质条件那么好，不愁吃不愁穿，就读个书，他还不好好学习，理由还充分得很。”
“大李哥，我跟你说，现在信息时代跟你小时候不一样了，孩子见的东西太多了，精神世界丰富得很，你还真要站在孩子的角度去看问题。”
“真不懂！他们一天到晚低着头拨弄那手机有啥意思？明明是打游戏打上瘾了，家里把网络断了，就往网吧跑，还辩解是学习压力大了，需要放松，唉！”
“大李哥，你这是真不懂了，你不知道这手机、网络现在已经成了人们沟通交流学习的重要工具了，其他不说，光是说案件，现实中有的，网络上全都有，现实中没有的，网上也有哟。”
“没那么神奇吧，欺负我不懂网络不是？”
“唉！说了你不相信，这网络也有积极的一面哟。”
“甭提了。害死人的东西。你听刘所长讲的那个摇一摇，差点就成乱伦了。这是积极吗？”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争辩着，时钟很快就指向了午夜零点，他们巡到了刚开盘的“城市尚品”建筑工地，周围静悄悄的，停工的吊塔、挖掘机和搭的棚架在夜幕中突兀地伫立在零乱的工地上，偌大的工地见不到丁点灯光。近期接到过房地产开发商的几次报警，说工地仓库堆放的物资被盗。所以每次巡逻，他们都会到这儿转转。
“大李哥，有情况。”边走边不时摆弄一下手机的王念突然低声对大李说。
“这黑灯瞎火鬼都见不到一个会有啥情况？”脚被乱砖石一绊差点摔倒的大李没好气地说。
王念拿起手机“唰唰”摇了几下：“你看这周围有人吗？”
“哪来的人？你小子撞鬼了不是？”大李有些摸头不捉脑。
“不对，有人，离我们40米左右。”王念左顾右盼，扫视四周。
“脑子出毛病了不是？回去吧。”大李转身要走。
“嘘！大李哥，小声点，你知道他们仓库在哪儿不？他们不是报过警吗？”
“就在左前方那儿哟！怎么啦？”大李用手一指。
“肯定有情况，我们去看看。”
见他说得认真，大李也不再问什么。两人关了电筒，猫着腰蹑手蹑脚朝左前方一搭建的工棚靠过去。
相距20米左右的时候，便听到屋里面有轻微的拖动物品的声音，再靠近一些，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有盗贼！王念和大李相互示意，轻轻绕到门前，发现门锁被撬了，门敞开着。在里面一微弱电筒光的映衬下，有两个晃动的身影正在搬动堆放的钢筋，铁棒等。
王念和大李拿出警棍，同时打开警用电筒，大吼一声：“不许动，警察。”
趁两盗贼在刺眼的灯光中没反应过来，王念和大李冲上去迅速把两人铐上了。
好家伙！选的全是用箩筐能挑得走的东西，已经堆了一大堆。
“是夜狼吧？”在带他们回去的警车上，王念问年轻的那个。
“警官你怎么知道？”
“喜欢玩微信呀？”
“是。”
“那就对了。”
两人的对话让大李听得一愣一愣的。
回到所里一审，两盗贼，一个20岁左右，一个40岁左右，系叔侄俩。叔叔白天在工地上做工，瞅准工地物资仓库无人守的晚上，便打电话通知在城里闲逛的侄儿把面包车开到附近，俩人一起干点夜活，搬点物资当废品卖后赚点外快。
前几次都很顺利得了手，没想到这次栽了。
加班补休一上午后，大李和王念下午回到办公室。
“王念，你告诉我，昨天是怎么发现那两蟊贼的？”
“不知道了吧？摇到的。”
“摇一摇？”
“是呀。”
“我听你问夜狼什么的，是怎么回事嘛？”
“网名，知道吗？他是夜狼，我是猎人。” 王念冲着他诡秘地一笑。
“王念，好兄弟，得空也教教我哟。”
“千万不行，大李哥，你瞧瞧，这上网有一万个不好的因素。” 王念故作夸张地掰起手指头：影响学习，影响生活，还有可能乱伦……
“损你哥不是！”大李抬手，做出要打人的样子。
“别别别，哥，这事稍后再议，稍后再议。”
过了几天，市局网安支队案件科的两民警来到派出所，称在侦破一起利用网络组织的色情淫秽表演的团伙案，请求协助抓捕一名住在该辖区的宝贝代理。要找的这个女人恰好住在大李和王念的辖区，大李很熟，是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走路一步三摇嗲声嗲气的女人。大李记得有一次接到服装店的报警，去调解一起纠纷，就是这个女人去试了一件白色很紧身的连衣裙，把口红沾在裙子上，她嫌不满意不要，店家认为她弄脏了必须要。大李去调解的时候，这女人不时给大李抛媚眼，手顺势搭在大李的肩上。
“警察哥哥，你给评评理，这衣服哪有强卖的道理嘛？”
大李明显感觉到那搭在肩上的手在不停地滑动，给他传递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息，心里有些悸动。他很快挪开了她的手，让商家打点折劝她把裙子买下了。后来这女人一碰到大李，老远便会嗲声嗲气的叫他：“警察帅哥。”
弄得大李面红耳赤像做错事一样，赶紧避开。所以一提起这女人，大李是太清楚不过了。
他和王念带着网安的两民警很快便找到了该女人的住处。那女人开门一看到是大李，脸上堆满了笑意：“帅哥，可把你盼上门了，进屋来坐哟。”
大李站在门口，正色道：“这是市局网安的同志，案件上的事情要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希望你配合一下。”
女人顿时花容失脸，变得惊惶失措，一下子语无伦次了。
“警官同志，我可是守法公民哟，没做哪样坏事哟！你看，我这要煮饭什么的，今天事情还很多哟。”
“请你配合一下。你家电脑在哪儿？我们要提取。”
“那可是我的私人物品，不经我的允许，你们不能随便动的。”女的脸“煞”地一下全白了。
“私人的物品不能做违法的事情，我们是按法律程序提取，如果不涉案，会退还的。请你配合。”
女人一听更是慌了神，她一下冲进里屋，反手要关房门。
“不好，她要毁证据。”一网安民警一个箭步，一下子横亘在门边，把住门锁，另一名冲进屋内，扭住了女人正要去拿鼠标的手。
电脑的显示屏上，一幅幅不堪入目的淫荡画面正在不停地晃动着。
“注意保全证据。”
看到他们拍照，关机，抬走计算机，女的像泄气的皮球，一下子蔫了。
几天后的案情通报会上，网安的支队长介绍，破获的这起案件，是一起利用网络组织的色情淫秽表演（含卖淫）的跨国案件，网站的服务器架设在国外，查获的人员仅国内就有上百人，涉案金额已扣押两千余万元，是目前市里破获的涉案金额和人员最多的一起团伙案。大李听到办案人员说，他们协助抓获的那个女人，是一个代理外加自己参与表演，平均一个月收入在20万元左右，她的业务拓展到了台湾、东南亚地区。
“王念，你跟我说说，她的业务怎么弄到台湾那些地方去的？”觉得不可思议的大李请教王念。
“通过网络呗。”王念有些轻描淡写。
“网络就可以了？”大李有些穷追不舍。
“视频呗，她在这边表演，别人在那一端看呗！”
“光看一下就给钱？”
“是给了钱才能看得到。”
“搞不懂，唉！这网络真害人。”大李摇摇头走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王念也摇了摇头。
又一个巡逻的夜晚，两人巡到深夜十一点钟左右，见没事，便收工回家。
王念刚洗漱完毕准备就寝，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是大李打来的，大李在电话里压低声音急促地说：“王念，你快赶过来！要出大事。”
“什么事？”王念边穿鞋边问。
“别问了，你赶紧来！”大李的声音很焦急。
“马上到！”王念骑上警用自行车，不到二十分钟，便赶到县中学附近一民宅前跟大李会合。
见王念到来，大李赶紧让他把自行车停放在旁边一偏僻的小巷子里，然后拉着他到该住宅前的几棵碗口粗的树背后蹲下身子，示意他别出声。
王念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多问，只好蹲下身子顺着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一楼亮灯的窗口。
盯了半天，窗口除了映射的灯光下偶尔有个人影走动外，看不出什么异常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王念开始打呵欠了！忍不住小声问：“大李哥，咱们在守哪样哟？”
“嘘！等下你就知道了，要出大事！”
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一时。这时，一直亮灯的窗口突然灯灭了。
“注意盯着。估计要出动了。”
王念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猜想大李肯定是在回家的路上遇上重大逃犯一路尾随来了，琢磨着今夜也许会立个功得个奖什么的。
20分钟，熄灯的窗口仍静悄悄的，一点异常的情况也没有。
王念有些忍不住了：“大李哥，咱们究竟在盯什么呀？”
“不会有错的，再等等吧！”大李揉了揉了眼睛。
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二时。王念哈欠连天，实在忍不住了：“大李哥，这黑灯瞎火的我们在守哪样嘛？我明天一早还要送案件去局里审，撑不住了。”
“难道是我弄错了？不会的，我亲耳听到的呀。”大李有些茫然。
“你说说是什么事？”王念边打呵欠边问。
“我们俩巡逻分手后，我回来的路上遇上一对学生情侣，听到他们在吵架，说到杀人的事情。我这就一路跟来了。”
“杀人？那怎么没见动静呢？”
“我也奇怪了，他们分手时说得很清楚，女孩要男孩回家跟他一起装饰房间，男孩不愿意，说他喜欢杀人。他好不容易备好精良的武器，今晚要大干一场，一定杀几个摆起。”
“真的？”王念猛一听也有些紧张起来。
“对了，女孩还说了如果男孩不陪她装饰房间，她就让他们的孩子活活饿死。唉！现在的孩子哟，小小年纪，还背着书包，就整出这样大的事情来。真是作孽哟！”
“什么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王念要大李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讲一遍。
大李神色凝重，开始讲述事情经过。
还没讲到一半，王念便捂着肚子，笑得弯了腰，拽起大李便往回走。“大李哥，你害死我了，我瞌睡死了！你赔瞌睡来！”
大李很奇怪，说：“我怎么害你了！这是大事，要在咱俩的辖区出了，担不起这责任啊。”
“哎哟！大李哥！咱们快回家睡觉吧！我跟你保证，这事绝对不会出。”
“你敢肯定？别闹了，咱们再守守吧！”
“我求你了，大李哥，我跟你说你听到的是小孩在玩网络游戏，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是在网上玩的，这个你不懂，我以前也玩，走，回家睡觉！”
“不会吧？网上可以杀人？那男孩说得有板有眼的。”
“听说过魔兽世界吧？知道英雄联盟吧？三国乱舞、抗战、武魂……这些游戏里面都需要杀人哟。不过你这种年纪的一般不玩这些，现在的孩子哪个不懂哟？”
“就算这个杀人是游戏，那养孩子的事情是不能随便乱说的吧？”大李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了。
“那个更是网络游戏，你更不知道吧，有个爱情公寓的网络社区注册账户有几百万人同时在线，那个虚拟空间是可以恋爱结婚生子的，跟现实生活中的一样。”
“可以生孩子？”大李困惑不已。
“虚拟的，懂吗？咱们还是快回家吧！我眼睛睁不开了。”
“不会吧？”大李脚步有些沉重。
王念丢下他，自顾骑车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王念因为手里两个案件快到期了，忙进忙出的，偶尔有空到大李的办公桌前，都见他皱着眉头，专心致志在电脑前上网。有天在路上碰见大李，他紧盯着手机屏幕根本就没注意到王念从对面走过来，打招呼时，王念还听到QQ的聊天声。
又一个周末，王念去朋友家吃饭时，碰见大李搂着他儿子楠楠亲昵地在河边散步。王念发现原本乐观的大李像在复苏一样，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加重起来。
那天，王念好不容易移送完手中的案件，一身轻松走进派出所，看到大李正在玩手机时，王念问他在玩哪样？
“打游戏嘛！”大李回答。
王念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也玩游戏哟？”
“了解一下不可以吗？要不然OUT了哟！”
大李乐呵呵地答道。
王念发现大李脸上的困惑一点点消失了。
发稿编辑/冉利敏
